旋舞 作者：羽衣甘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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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夜凝视莫慈的侧脸，虽然嘴角噙著笑，但眉间的愁绪却一天比一天更深。
“冥夜？”莫慈不解地看向突然停下脚步，无语地看着自己的冥夜。
“那天……在大殿说的话不全是真的，是雷克斯变成我的模样故意骗你的，是他为了让你误会艾涅德故意才那样说的。”冥夜执起莫慈的手，忧心地道，“也许艾涅德一开始是当你是玩物，可是后来他是……”
“冥夜！别提他好吗？”莫慈表情立时候一僵，他轻轻地抽回手。
“莫慈——”冥夜沉沉地叹息，“你不要再逃避了，他是真的爱你的，如果他对你只是游戏，他就不会为了你，把自己藏在宇宙的深处，谁也不愿意见，整天就只看着满天的繁星。”
冥夜几乎不相信那个一脸落寞的男人，是他认识了几千年的冷若冰霜的艾涅德。
莫慈条地看向冥夜，眼底有着显而易见的关心。
“他……还好吗？”这是十多天来他第一次问起艾涅德。
“你去瞧瞧你自己，如果你觉得你还好的话，那他也还好。”冥夜忍不住叹了口气，“如果你看到他的样子，你不会相信爱情可以把他折磨成那样，他真的很想你，你去见见他吧。”
“冥夜……求你不要再给我无谓的希望。”
如果他真的爱他，为什么不来找他？
十多天过去了，他对自己不闻不问，让他如何去相信他是爱自己的？
就算是真的，帝王的爱尚且难以长久，更何况是有着永恒生命的神，他对自己的爱能维持多久，一旦新鲜感过了，一旦热情消退了，一旦厌倦了，难道他一个低微的人类能有资格去要求他别去找别人吗？他受够了和别人分享他。
这段日子里，他努力让自己将一切看轻、看淡，希望能平息心中的伤痛，好不容易他现在想起他时，不再有那种几乎让他窒息的心痛感，好不容易对他的情渐渐淡化了，他不想再重蹈覆辙，他不愿再过那种时刻对未来充满了恐惧的日子。
冥夜见莫慈一脸的痛苦，也不忍再说什么，只在心里狠狠地咒骂着：该死的雷克斯，看你把事情弄成什么样子，不把事情给我解决好，休想我再理你！
雷克斯突然打了个冷战，他好像听到小冥在骂他，甩甩头，再次在无边的黑暗中寻找艾涅德。
所见之处，万籁俱寂，一片虚无，只有远处一条银带闪烁着点点的星光，昭示了时间的流动。
呜~~~好恐怖，他已经进到这么深了，怎么还是找不到艾涅德，他可没勇气再进更深的地方了。
艾涅德是这片浩瀚宇宙的主人，他当然去哪都不会有问题，可他不同，想想他堂堂一个天帝，如果在宇宙深处迷路，传了出去他还有脸见人吗？
衡量了一下轻重，雷克斯终于下了决定，还是放弃吧，反正小冥对他也气不了多久。
他一个转身，猛地撞上一个坚实的东西。
“啊！艾涅德？终于让我找到你了！”雷克斯惊喜地一手搭上艾涅德的肩。
臭艾涅德，没事干嘛老爱穿得一身黑，害他就在自己身边，自己也没发现，差点就和他错过了。
艾涅德没有看他，双眼直视远方的星辰，由他颊边的线条看来，他似乎心情非常不好，好像随时都会把雷克斯杀了一样。
雷克斯被他冷洌的气息冻出了一身疙瘩，识相地收回手。
天啊，他怎么好像越来越冷了。
“艾涅德，你忘不了莫慈就去找他呗，端什么臭脸给我看，你回来那天我不是就告诉你，所有的事都是那个诺斯作祟，莫慈是被他催眠了才杀你，你气他什么？”
艾涅德冷哼一声，打定主意不理睬雷克斯。
“小气鬼！真怀疑你是不是真的爱他。”
闻言，艾涅德眸色一深，手一挥，雷克斯脚下马上出现了一个黑洞。
“滚！”
“哇呀呀！”雷克斯大叫着跳开，“你也太狠了吧！如果掉进次元洞，我可能永远也出不来耶！”
偷偷瞄艾涅德一眼，雷克斯知道他已经被自己惹怒，如果是平时，自己早就溜之大吉了，可是这次逼于小冥的命令，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了。
“艾涅德，莫慈为了换取你的消息，死得那么屈辱，他爱你至此，你还这么对他，你知不知道他有多伤心，他已经好几天吃不下东西了。”
雷克斯越说越起劲，到最后，还编起了谎话，不过他说出口后立刻想到：莫慈已经死了，不需要再吃东西。
不过艾涅德也没心思深思雷克斯的话。
他一把揪住雷克斯的衣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换我的消息？什么死得屈辱？你给我说清楚！”
他知道莫慈的身体已经死了，也知道他现在被冥夜送到天界，没有转生，但他一直以为莫慈是因为刺杀他，而被判刑而死，但是听雷克斯刚刚的话，事情好像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雷克斯错愕地瞠大眼：“你不知道？难道你从人界回来后都不曾用法术窥视他？”
他的确没有，他不敢看，他怕见到他，自己就会控制不住去伤害到他。
艾涅德脸色一沉，放开雷克斯，右手一指，面前立时出现莫慈在地牢中醒来的情景。
艾涅德的脸色难看到极点，看到最后，脸上已然扭曲。
该死的，无论是洛曼瓦和那两个男人，还是诺斯，全都该死，他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他们让莫慈受了多少苦，他都会加倍还给他们。
收回法术，艾涅德愤怒的身影瞬间消失。
“喂！等等我，我要看戏啊——”雷克斯依样画葫芦，也消失了。
见到平空出现的艾涅德和雷克斯，莫慈只能愣在当场。
“莫慈——”艾涅德的一声呼喊震碎了他的心。
两人的目光紧紧交锁，仿佛这世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憔悴了，莫慈眼睛泛红。
艾涅德那双眼眸就像磁石般，紧紧扣住了他，他不能、也无法将目光移开，密密守住的心再度崩溃。
“莫慈……”艾涅德上前，抚上他冰冷的颊，眼底的不舍与爱怜令人为之鼻酸，“……你瘦了。”
莫慈不自禁地以脸摩挲着他温暖的大手，享受着熟悉的触感，然而，像是突然惊觉到什么，他慌乱地后退，转身就跑。
“莫慈……别走！”艾涅德发了狂似地朝他飞奔而去，像只亟欲排除一切障碍得到猎物的狂暴狮子。
为什么？！为什么他现在才出现在他面前，在他好不容易想通了，决心放弃他的时候，为什么他还要出现！不！不要！他好怕再见到他，怕他的心不由自主地为他牵动，他怕极了再受到他的影响。
“莫慈——莫慈！”声音从背后传来，一声接着一声，越来越近。
不要！不要再叫他了！这样的呼唤一声声敲进他的心，唤起他好不容易埋葬的对他的爱。
终于，一股力道勾住他的腰，将他往后扣进一个怀抱中。
“莫慈，不要再逃开我。”艾涅德的身躯就在莫慈身后，紧紧地贴住他。
艾涅德的脸深埋在莫慈颈项，暗哑的声音，沉痛的气息，亲吐在他耳畔，莫慈整个人被他紧紧地包住了。
莫慈摇头，拼命地摇头，想开口求他放开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对不起！”艾涅德加重了力道，仿佛不这么做，莫慈真会从他怀里溜走。“如果那天我回去找你，你就不用遭受那些事，是我自私，只知道要替自己受伤的心疗伤，完全没考虑到你的处境和安危，都是我害了你，原谅我！原谅我……”
莫慈惊骇地回首。
他知道？他知道他……
“放开我！”莫名的恐惧令莫慈全身颤抖。
“不放，我永远也不会放开你！离开你的十多天，我没有一刻忘记过你，我渴望见你，却又害怕你的拒绝，我害怕你会恨我，更害怕你会对我说……你爱的是罗秀，不再爱我……但是我爱你！我不能失去你，就算你不再爱我，我不计一切也会让你重新爱上我的，请你别再离开我了，别再将我推落痛苦的深渊。”声音几近哽咽。
莫慈在他怀中回身，望入他发红的双眼，“洛……陛……”
“叫我‘艾涅德’”他握住莫慈的手，将它按在自己的心上，“会伤害你的洛曼瓦已经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只想永远怜惜你、爱你的艾涅德。”
“……艾涅德。”莫慈抬起头，绿眸和他深邃的黑眸相遇。
艾涅德缓缓低下头，轻轻地怕碰坏他似地，吻住了他。
“嗯……”莫慈叮咛出声。
轻柔的吻瞬间转而激烈，火热的舌交缠着、需索着，仿佛怎么都要不够对方，深深地吸吮着彼此。
艾涅德搂紧莫慈的腰，莫慈紧攀住他的肩头，让彼此的身体紧紧相贴，紧密到找不出一丝缝隙。
忽然，莫慈惊呼一声，整个人被横抱在他怀中。
“莫慈——”他声音粗哑，语气中包含压抑。
感受到他强健的胸膛激烈地起伏着，莫慈抬眼，却见他满是情欲的深黯眼眸，赤裸裸地询问着他——可以吗？
他没有开口，然而急促的轻喘和靠向他胸膛的动作，明白地昭示着答案。
艾涅德自喉中低吼出声，迅速地寻至他的房，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不远处的树后传来了雷克斯得意的声音。
“怎样？我都说了这法子有用吧？”
“嗯。”冥夜忍不住笑了。
“什么嘛！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想出这个办法耶，你就只是‘嗯’的一声啊？好歹也称赞我一下吧。”
“称赞？都是你害他们受那么多苦，你还敢说！”冥夜极不客气地说道。
“我害的？”雷克斯无辜地指着自己，“我是不忍心艾涅德几千年来孤独地看着我们恩恩爱爱那么可怜，才千辛万苦为他找出命定之人，好说歹说地说服他到人间，苦心安排他们相遇，还怕他无所事事无聊，体贴地送他一座城玩，我为他做了这么多，你还说我害他？”
“是吗？怎么我知道的是你无聊去偷看‘创世书’时，无意中发现艾涅德和一个人类有缘分，觉得有趣才努力找出那个人类。”
“呃……”雷克斯装傻道，“嘿嘿，是这样的吗？”
“我还知道‘创世书’记载的是他们将有一面之缘，并不是伴侣间的深厚缘分，是你硬把他们两人扯在一起，凑成一对。”
冥夜一步一步地靠近雷克斯，他向前一步，雷克斯就退后一步。
“我还知道，是你穿越空间，回到过去赐予尚在母亲腹中的诺斯高强的慑魂术，并把他的性格设定成现在的样子……看艾涅德被你耍得团团转，你是不是很高兴啊？”冥夜狠狠地瞪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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