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执位Ⅲ之八记忆 作者: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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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是谁呢?
这里打斗过的痕迹不严重,可以轻易将他们四人同时带走,只怕连傅燕文都做不到。
「可以用幻术,」张玄在旁边提点,「刚才在你的意识里我有发现,傅燕文一直在用幻术暗示你。」
「如果是傅燕文的话,我们要去哪里找他?」
发生了聂行风坠楼事件后,傅燕文就消失了,聂行风事后曾去他的住所找过他,却被管理员告知他已经搬家了,至于搬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张玄环视阁楼,这里又阴又潮,由于窗户很小,导致里面黑乎乎的,多待一会儿都会觉得不舒服,他拉着聂行风走出去,在门口时又往后看了看,女鬼不知去向,他身上又没带道符,只好放弃超渡的想法,跟聂行风离开了棺材铺。
第六章
两人上了车,张玄看着坐落在前方的住宅,叹道:「这里应该死过不少人,整个气氛都让人感觉不舒服,真不知谢非从哪来的自信,敢接下这笔买卖。」
聂行风看了他一眼,心想这种自信心张玄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也有资格去说人家?
还好张玄没注意他在想什么,自言自语地说:「原来银墨是为了救你受的伤啊,难怪最近换银白变人形了……这房子真够古怪的,不过照妖镜更古怪。啊,董事长,把镜子给我看看,让我来研究下它的来头。」
聂行风没说话,把张玄的手挡了回去,目前他还不确定刚才的记忆回归是不是镜子造成的,这种诡异的东西他不想让张玄去碰,为了避免他再啰嗦,说:「我在想,你会进入我的记忆,可能是那段经历有些地方让我感到模糊和困惑,我一直在琢磨的话,就很容易把你也带进去。」
张玄的注意力成功地被他引开了,想了想,嘿嘿笑起来,「我的发现——一,傅燕文对我很感兴趣,一直在听我的灵异讲座;二,他跟萧兰草和马灵枢都去过怨灵出现过的山谷;三,董事长你这个杀伐之神是假的,需要跟他合作才能真正恢复神祗身分。」
后两点疑团聂行风还无从理顺,但第一点那个沾沾自喜的回答让聂行风忍不住吐槽他,「张玄,傅燕文不是对你感兴趣,而是对杀你感兴趣。」
「那他就直接来杀我好了,干嘛一定要你来杀?很明显是他杀不了我,需要借你的手。」
所以在魇梦事件里傅燕文才会特意引他入梦,让他看清张玄内心的冷酷吗?听着张玄的话,聂行风心情有些复杂,见他还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不禁感到无奈,「你当海神时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让战神想尽办法要杀掉你?」
「这种事谁记得呢,也许在他看来穷凶极恶的事,对我来说不过是个打发无聊的游戏,如果不是遇到你,我想我会继续无聊下去的。」
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久远的往事,张玄的蓝瞳变得深邃,有那么一瞬,聂行风感觉到了属于海神的气息,但很快张玄身上凝起的宁静就消散了,转头笑嘻嘻地看向他,并用手做出话筒的样子,对着他,说:「没想到说来说去董事长你是镀金的啊,那么请问在发现自己只是神格的一部分后,你现在的心情如何?」
担忧被张玄的搞怪成功地驱散了,聂行风笑了笑,「你一定想不到,在听了他的话后,我松了口气,也许这个答案更适合我的人生,我不想做什么神,做普通人最好。」
也许这才是聂行风真正的想法,没有任何风波的平平静静的生活,但这个梦想注定很难实现,感觉到他的沉郁,张玄拍拍他的肩膀,很豁达地说:「有关这一点你完全不用担心,也不需要自卑,虽然这样一来我们的身分比较不相配了,但我不会因为你是神格分支就抛弃你的董事长。」
他哪有自卑?这家伙什么时候又多了个自以为是的毛病?聂行风冷笑:「那还真是要感谢您的大度了。」
「好说好说。董事长,既然你都这么感动了,那把镜子给我看一下吧?」
说了半天目的在这里,聂行风二话没说,故意将油门突然加快,于是轿车就在张玄一连串的大呼小叫中飙了出去。
※
两人回到家已是傍晚,汉堡已经回来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它一只鸟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看电视,听到开门声,拍翅膀跑去迎接,说:「你们总算回来了,平常家里很多人,今天突然变冷清,好不适应啊……欸,你们不是去棺材铺救人吗?怎么感觉像是去盗墓了?棺材铺地下有宝贝?」
聂行风跟张玄从阁楼上摔下来,一番折腾下全身都弄得脏兮兮的,汉堡瞅瞅他们,又说:「气味不对,你们撞鬼了吧?还是恶鬼。」
「去鬼屋怎么可能不见鬼?」
跟聂行风磨了一路都没把照妖镜磨到手,张玄正没好气,汉堡察言观色,说:「看来事情进行得不顺利,钟魁跟蛇兄弟他们呢?」
「不知道,大家都失踪了,我跟董事长还顺便来了次记忆之旅。」
张玄说完,看看汉堡,汉堡一副自己好幸运选择不同道路的神情,说:「那看来我这边的收获比较大,我把死者的照片拍到手了,不过如果你们还没吃晚饭的话,我建议饭后再看。」
张玄蹭了一身灰,现在只想洗澡,聂行风跟他一个想法,两人各自去浴室清洗,张玄先整理完毕,出来后就闻到饭香,汉堡很有眼色地把晚饭都备齐了,摆了一桌还算丰盛的晚餐。
「都是你做的?」盯着在水晶灯上嗑瓜子的鸟类动物,张玄很不可思议地问。
「都是钟魁跟银墨做的,我只负责热一下。」
「看来为了今后的三餐,我也要努力把他们找出来。」
「别忘了你刚收了小兰花两千万。」汉堡在上面凉凉地提醒。
也就是说他现在除了担负寻找钟魁和银墨素问的重担外,还要保证萧兰草的安危,张玄咕嘟咕嘟灌着饮料,气愤地说:「为什么大家都喜欢一起出事?现在该去查谁的案啊?我头都大了!」
「罪魁祸首是谢非,」汉堡继续添油加醋:「如果不是他不自量力地接活,所有问题都不会发生的。」
所以他说不定还要去解决棺材铺的麻烦,但到目前为止,他连棺材铺里曾经发生过什么都不知道,再加上那个自称天神的傅燕文从中搅和,他觉得去国外旅行的梦想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真麻烦,都没钱赚的。」嘟囔完,张玄问:「钟魁有没有说谢非的镜子是谁给他的?」
「没有,别看钟钟学长喜欢聊天,但在关键问题上他的嘴巴很紧。」谢非跟钟魁交代镜子的时候汉堡没有跟过去,所以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问:「镜子来源很重要吗?」
张玄也不知道,见聂行风还没出来,便让汉堡去看一下,汉堡去了没多久,飞回来报告:「董事长说在想事情,让我别打扰他。」
「你确定是董事长说的?」书の香
「是啊,张人类你在怀疑一只鹰的听力吗?」
汉堡的询问充满了鄙夷,张玄心中有事,没跟它计较,如果不是出了傅燕文事件,他也不会多心,但那个人跟聂行风太像了,像得让他不安,内心对于那个神格的话题他是很抗拒的,不是失望于聂行风不是真正的天神,而是担心他会被天神的真身影响到,其实在车上他更想问的一句话是——如果天神让你来杀我,你会杀吗?
聂行风当然是不会的,但如果是被神同化的聂行风呢?
他该感谢铜镜让他重回聂行风的回忆里看到他的经历,有许多事聂行风都没跟他提到过,他想那不是刻意的隐瞒,而是聂行风真的忘了,就像他忘记自己杀师父的事一样——对于不快乐的事,大家都在强迫自己遗忘掉,哪怕记忆本身其实永远都存在着。
「喂?张人类?海神大人?」
张玄沉思的模样在汉堡看来是相当少见的,它甚至感觉到一种伤感的情绪,这样的张玄让它觉得很陌生,担心他出事,汉堡急忙跑去浴室叫聂行风,飞到一半就听到轰隆一声,张家大门被撞开,初九沉着脸从外面冲进来。
戾气随着他的走近飞速逼来,汉堡临时转方向,飞到了张玄身后,张玄回过神,看看被撞坏的大门,再看向初九,男人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焦急,煞气四溢,这样的状态之前他也见过,通常初九失态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素问出事了。
事实上,素问也的确是出事了。
「我不管你来的目的是什么,把门先给我修好,」无视男人阴冷的气场,张玄迎上前,说:「这是我家,你要撒野,先搞清状况!」
初九跟他对瞪了两秒后,二话没说,把钱包掏出来扔到桌上,意思是里面的钱随他用,谁知这个动作惹恼了张玄,淡淡地说:「我对你的钱没兴趣,我要你亲自去把门修好。」
「素问在哪里?」初九现在心急如焚,不想跟张玄磨蹭时间,先软下了语调,说:「我先救他,门事后会帮你修好的。」
这态度还差不多,对方退让了,张玄也没再紧逼,「他好像遇到麻烦了,不过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他把从汉堡那听来的消息简单转述了一遍,初九听得脸都黑了,恨恨道:「又是谢非!」
「起因是他没错,但害他们的应该另有其人,」张玄这样说不是为了帮谢非脱罪,而是担心初九恼火起来到处找麻烦,会影响他们查案,问:「你是怎么知道素问出事的?」
「我跟他之间有我们自己的沟通方式。」
所以在素问陷入危险后他马上感应到了,但这次怪异的是他只能接收到素问传达给他的紧张感,而无法感知他在哪里,遭遇了什么,他去找马灵枢,却被告知马灵枢刚出差离开,归期不定,马家没人,张家也没人,他在外面碰运气的找了一整天才回来,见张家亮着灯,就过来了。
听完初九的讲述,张玄安慰道:「别担心,他们都在一起,会相互照应的。」
初九不说话,脸上露出怀疑的神情,张玄说:「银白兄弟我不敢说,但钟魁绝对不会扔下朋友独自逃命的。」
「别人的死活与我无关,我只要素问平安。」
充满了嚣张任性的说辞,一点不像平时那个温和的男人,张玄想也许这才是初九真实的一面,他现在太担心素问,已经不屑于掩饰了,充满杀机的气息表明——如果让他知道是谁伤害素问的,那个人一定会死得很惨。
「我觉得我们也许可以通过照妖镜查到他们的行踪。」感觉到气压的降低,汉堡小心翼翼地提议:「既然它有显示谢非的去向,那应该也会显示出素问他们的。」
这是个好主意,一句话提醒了张玄,正要分派汉堡去找照妖镜,就见聂行风匆匆走了过来,他听到了刚才的对话,头发还没吹干就把镜子拿来了。
「这不是照妖镜!」
初九接过镜子正反看了一下,眉头蹙起看向他们,「这是噬魂镜,谢非怎么会有这东西?」
「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啊,」比起镜子的来源,张玄更在意它的用途,「它可以吸食魂魄的?」
「噬魂镜只是个叫法,传说它的镜面上铸注了怨魂之血,所以大家的心神很容易被影响到,从而产生幻觉,你们该明白,一个人在六神无主的时候容易散魂,一旦失去了魂魄,那那个人就成了行尸走肉。」
张玄一拍巴掌,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棺材铺进入聂行风的意识中了,原来是他们的神智被镜子影响到而已,忙问:「所以镜子本身不会吸魂?」
「不会,但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真不明白人类为什么特意造出这么个东西出来。」
初九的话中对照妖镜充满厌恶,显然他把素问失踪的原因都归结于这面镜子上了。
有关噬魂镜的铸造起因暂且按下不提,张玄现在只对能否看到素问等人的遭遇感兴趣,他让初九把镜子放在桌上,大家照汉堡的指点坐在一边,盯着镜面希望看到影像,但结果让人很失望,他们围着镜子坐了近半个小时,却什么都没看到。
「为什么?」
张玄第一个先沉不住气了,问汉堡,被大家注视,汉堡连连摇头,「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是不是要念什么咒语?」聂行风把镜子翻过来,看着背面那些怪异纹络说。
「我们当时也没有念啊,而且谁看得懂上面的符咒?」
汉堡一言中的,三人面面相觑,都无法回答,最后还是初九先开了口,「没听说噬魂镜有记忆之能,或许是凑巧了吧,聂先生,我能不能借这面镜子一用?也许通过它可以找到素问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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