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契 作者:飘舞的紫色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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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不知道莱伊是否是故意的,故意以这样的方式回到一个抱有希望的男人身边。
以不变的淡漠收下那些期待的眼神,仿佛一颗石子沉入大海,不见丝毫波澜。
这对于凯撒而言,却是一种比避而不见更大的残忍。
但这一切,凯撒都默默地接受了。害怕失去他,害怕他离开,害怕这层好不容易维系的关系会因为某一步的冲动而毁于一旦。毕竟他曾经对莱伊做过不可原谅的事情,哪怕是莱伊因此恨他,海伦想凯撒也早已做好了被恨一辈子的心理准备。
在爱情面前,没有王者,没有地位尊卑,先爱上的那一方注定是输的一方。
“呵。”想到这里,海伦摇头,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
那个男人,早在很久之前,就把自己的心输掉了吧。
却是连他自己,都迟钝的没有察觉。
有希望,代表着有所期待。而有所期待,必然会导致情不自禁。有什么人可能在面对喜欢的人之际还表现的泰然若素?有什么人可能在面对喜欢的人之际还装作毫不在乎?
凯撒可以在其他任何方面保持着清醒的理智,却唯独,在莱伊的事情上会失控。
这表面上的平静,还可以再维系多久?
海伦砸了砸嘴,兀自倒了一杯红酒,将视线转向了窗外黑下来的天色。
此时她念及的对象,正站在莱伊的房间门前。挂钟的指针刚刚指到了七点的位置,凯撒却觉得今天莫名的有些心烦意乱不想工作,等到回过神来时不觉已经来到了这里。没有任何思考,而更像是,本能的驱使。
轻轻地叩了叩门,随后门被打开了,看起来刚刚洗完澡的莱伊站在门口。看到是凯撒后,琥珀色的眼里微微流露出几分惊讶,继而恢复了惯常的平静,莱伊没有说什么闪身让开了门。
凯撒径直走了进来,整个房间收拾得干净整洁,看来家教确实是种改不掉的习惯。
便见莱伊兀自拿了毛巾在擦头发,好像一点也不介意他就在旁边的事实。
“有空?”如此笨拙的搭讪方式,凯撒觉得他真的没有尝试过如此的小心翼翼。
“嗯。”莱伊随口答道,丢了毛巾将还有些半湿的头发甩落到一旁。由于屋内的取暖设施很好所以大冬天的莱伊却只穿了一件纯棉的浴衣,敞开的领口暴露出漂亮的颈线和锁骨,不断有晶莹的水珠沿着发丝的末端滴落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洗发液的清香。
这样的一幕,让凯撒看着莱伊一时间忘了说话。
如果不是之前永暗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很难有人会将面前俊美的男子与那个残忍冷酷的渊联系到一起。凯撒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将莱伊拉近身前更仔细地看看他的脸。
意识到了凯撒的意图,莱伊本能地想要后退,但他最终没有动。
抿紧的嘴唇,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却在理性的操纵下归为一片空洞的死寂。
“你长大了,莱伊。”凯撒端详着那张好看的脸,像打量精致的工艺品那样不放过每一寸角落。从眉梢,到眼角,到鼻梁,到唇线。男人的脸庞在逐渐逼近,洗发液浅浅的清香愈发的浓郁。凯撒凑近了莱伊的脖颈,像狼确认自己的所有物一样低头嗅了嗅,“很香。”
气氛一下子变得暧齤昧,那双红色眼睛里升腾起的情齤欲,莱伊不可能看不明白。
但莱伊却意外地沉默着,没有反抗也没有推开凯撒。他甚至是,面无表情地将浴衣的领口向下拉了拉,白皙的胸齤膛暴齤露出来,欲齤拒还齤迎的姿态瞬间点燃了王者脑海中失控的火焰。
宽松的浴衣瞬间被大手扯开,零落的衣带散在雪白的大床上,茶色的发丝泛着氤氲的水雾,细长的睫毛下琥珀色的眸子眨动着,迤逦的情齤色伴随着降临的夜幕弥漫开来。
然而,被凯撒扑倒在身下的人面上却依然是面无表情。
“要做的话,快一点。”淡淡的声音听不出语气,而更像是,不屑的怜悯与施舍。
莱伊看着他,那双无所谓的眼神里透出的平静与冷漠,让人从心底生寒。
“——这是我与你交换的条件,一个月,而已。”
此言过后,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凯撒怔怔地看着身齤下裸齤露的身体,方才萌生的情齤欲,瞬间消退的一干二净。
长到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的时间,凯撒放开了莱伊,一言不发地看了他许久。无言的对视之下,有不知名的凄凉从深红色的眼睛里滑过,他愀然一笑道,“其实,那个条件……”
后面的话语凯撒没有说出口,莱伊也永远不会知道了。
明知道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留下你,明知道你迟早还是会离开的……
还是忍不住,想要为最后的离别留下一些回忆。
一瞬,永恒。
作者有话要说:
☆、雪之卷·02
莱伊踏进这间布置清静优雅的酒吧时,时间还比较早。
外面的风雪已经停了,明媚的阳光照耀着银色的雪原,让莱伊情不自禁地眯了眯眼睛。虽然他不喜欢寒冷的气候,银国的冬天又格外漫长,但雪后初晴的景致总是赏心悦目的。
实际上,六种魔法元素的聚集诞生出了如今的六国。地处格兰蒂亚大陆中心的光明和永暗,以及环绕在周围的银、玄、赤、苍四国。银国是冰之元素汇聚的场所,如果他的判断没有错,下一把“冰之钥”的线索便隐藏在这片雪原的深处。
一个月的时间,他要找到这件不知名的神物,但到目前为止还毫无头绪。
莱伊不禁轻叹了一口气,大概人总会贪恋安逸宁静的生活,现在的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在赤国养伤的那段日子。本来以为那天的话足够让凯撒死心的,他爱上的人已不再是当初的少年,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还霸占着这份温柔与感情。
终归也是要离开的,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扯上关系,好聚好散比较好。
可是偏偏,凯撒对他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仿佛那天的情不自禁没有发生过一样。那双深红眼里的光芒让莱伊意识到,凯撒不会那么轻易死心。狼是一种很执着的生物,尤其在对待他所认定的所有物方面,那份独占欲强烈到可怕。
莱伊摇头,也许,他当初答应那个条件真的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不过,事已至此也已经没办法收回了。
酒吧的侍者很快呈上了酒水的单目,在银国,大街小巷遍布着各种特色酒吧。银国是一个酒文化源远流长的国家,尤其在漫长的冬天,喝酒总是打发时间的上等之选。
莱伊摇晃着侍者端上来的一杯鸡尾酒,透明的液体在光线下折射出晶莹剔透的色彩。莱伊自认对酒的了解达不到海伦那个嗜酒如命的女人的程度,虽然据海伦说,凯撒在这方面才是真正的行家。那个男人,似乎在很多方面都可以做到优秀。
会让人嫉妒的吧,太过完美的人,总是会很孤独的。莱伊想。
不过,这与他并没有多大关系。他来这里,仅仅是为了消磨时光罢了。
避开单独相处的机会,才能够断绝某些不该有的念想。无论是凯撒,还是他自己。
从来到银国之后莱伊就没有再戴那张渊的面具,即使他再自负也没有自负到暴露身份惹祸上身的地步。此时独坐在吧台边的俊美男子,大抵没有人会与那个正在被通缉的神秘人物渊联系到一起。实际上,其他人对于渊的了解都太少,如果莱伊不主动现身的话那么能够追查到他行踪的人几乎为零。
小口喝着一杯温过的鸡尾酒,莱伊安静的模样不觉带着一种别样的妩齤媚。
加上是孤身一人便足以吸引某些旁人的视线,果不其然,大胆的搭讪者出现了。在漫长的冬日,在悠闲的上午,总会有很多同样无聊的人会来酒吧挥霍时间。
“一个人?”连搭讪的台词,都没有什么新鲜感。
莱伊头也不抬地点头表示了默认,没想到这种爱理不理的态度却没有让对方气馁。那大胆的家伙像是收到了无形的邀请一般大摇大摆地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来,一个潇洒的响指召来了旁边的侍者,“两杯二十年的西里斯红,要北迦产的,我请客。”
后面的那句话让莱伊稍稍抬起了头,虽然他对红酒的了解不多,不过他好歹知道银国北迦特产的西里斯红是酒中的名品,一杯酒的价值绝对不菲。
“呵,果然还是好酒才可以吸引美人么。”声音略带轻佻地一笑。
映入眼帘的是一头扎眼的火红色的发,显得张扬而轻狂。一侧留得很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一边眼睛,而另一只露出的眼睛,却是很少见的银色。他是一个英俊高挑的男人,黑色的紧身皮衣暴露出挺拔健硕的身材。而莱伊莫名觉得,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孤傲之感,倒是与凯撒有几分相像。
“奇怪,像你这样子一个人出来喝酒,而没有人在旁边做护花使者还真是少见。”红发的男人毫不避讳地打量着莱伊的脸,眼角的余光扫过吧台两侧的位子。来酒吧的大多是好几个朋友一起,闲侃聊天热闹的很。
莱伊淡然地抿了一口酒,面无表情道,“你好像,也是一个人。”
“所以证明,我们很有缘对不对?”红发的男人看着他笑,那被刘海遮住的眼睛好像盯住了他的一般。
莱伊却也不避开这不礼貌的视线,依然很淡然地继续喝着酒。同类总能闻得到同类的气息。本能的,莱伊从这个男人身上嗅到了某种危险的气味。
与此同时,侍者端上了两杯北迦产的西里斯红酒。而对方拿过一杯,很绅士地先行递给了莱伊,嘴角挂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见到孤独的美人,总会让人忍不住情不自禁的。”
闻言莱伊的神情略微一怔,继而浅笑,面不改色地便要接过那杯红酒。
却在同时另一只手从背后伸出,抢先一步将那杯酒夺了下来。
回过头,站在他身后的凯撒,深红的眼睛里有寂静的怒火在燃烧。莱伊不太清楚凯撒在为了什么而发火,是因为坐在他身旁的男人,还是因为他接受了陌生人请的酒。
“哟,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狼王殿下。”红发的男人笑道,语气微带了几分讽刺。
凯撒没有说话,逼人的目光转向面前的男人,良久他沉声道,“……你回来了,克里斯。”
“不错,本来是想要先去家里跟你打声招呼顺带叙叙旧的,没想到你亲自来了倒是替我省了一番工夫。”在王者散发出寂静威严感的眼神之下,克里斯却面不改色地拿过了自己的那杯红酒,“要不要我也请你喝一杯,呐,凯撒?”
“喀——”的一声,把旁边送酒的侍者吓得双膝一软。只见凯撒手中的酒杯被重重地放回到了桌子上,杯底嵌进了木质的桌面,那里面的红酒却一滴都没有溅出来。
甩手丢下两杯红酒的钱,凯撒一把抓了莱伊的胳膊,“我们走。”
却听见身后的声音不紧不慢地戏谑笑道,“原来已经名花有主了么?像这样对认定的东西独占欲这么强,多年不见,你的个性还是没怎么变啊,凯撒。”
凯撒没有理会他,隐隐的,莱伊感觉到抓住自己的手又紧了几分。
走到酒吧门口的时候莱伊回头,却见那倚在吧台边的男人恰好也在看着这个方向。那双银色的眸子,便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的离去,直到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雪之卷·03
爵士的背景音乐响起,凯撒的离去让酒吧重新恢复了轻松欢腾的氛围。
还真是,走到哪里都不懂得低调为何物的男人。克里斯轻叹了一口气,把玩着那杯盛满红酒的高脚杯,像是略带遗憾地摇晃着里面一滴没有动过的深红色液体。
特地请美人喝酒却没有被领情,这样的难堪还是第一次。而且,还是那个男人带来的。
英俊的脸上流露出几分阴鸷的神情,好像沉积着漫长的岁月,透出说不出来的深邃。血缘是一种你不得不去承认的枷锁,也许,正是因为他和那个男人的体齤内流淌着相似的血液,才使得从小到大他们看中的东西总是莫名的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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