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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外面回来，鼻子里闻到了一股肉香，我的嘴里自动分泌出大量唾液，都这个点了凯恩难道还在厨房做东西？

　　抱着想蹭夜宵的小心思我摸进了厨房，凯恩站在料理台前搅动锅勺，他面前煮着一大锅发出咕嘟咕嘟的东西。

　　“凯恩，你在做什么，让我尝尝呗？”我抬脚走了过去。

　　凯恩听到我的声音，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转过头来：“我在料理大全里找了找，感觉这个应该会大受欢迎。食材不难找，不太要求手艺，做起来简单，一回还能做很多份，能够提供比较安定的美味。”

　　我探过头去看了看锅里，橙黄色的浓汤中沉浮着胡萝卜，洋葱，西红柿等蔬菜，还有溶化了一大半的土豆跟熟透了的鸡肉块，这不就是咖喱么？和凯恩的描述一样，咖喱到哪里都很受欢迎，他选择这个加入新菜谱倒是个很明智的决定。

　　我被扑面而来的辛香味俘虏，缠着要凯恩给我舀一碗试吃，凯恩搬了个凳子让我坐下，用勺子盛满一碗轻轻吹了吹递到我手里，然后站到一旁看着我。

　　“有些烫，你慢点吃。”他嘱咐道。

　　这一幕实在是太有新婚妻子的即视感，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憋住了要出口的吐槽。

　　凯恩的手艺我就不赘述了，总之我敞开肚皮吃了三碗。咖喱要配饭才好吃，但凯恩做出来的这锅油腻度控制得很好，每样食材的味道也均衡得恰到好处，即使是单吃也不会腻。

　　我的吃相变相肯定了凯恩的厨艺，凯恩看上去很满足，颇有些小得意地笑道：“这锅试验品看来很成功，我打算等会儿用冰冻术冷藏好，明天中午再煮出来作为客人们的午饭。”

　　“我还以为这是你提前做好的早饭。”我说。

　　“早饭是别的。”凯恩神秘地说，“阿尔西斯你对魔物的料理感不感兴趣？”

　　魔物的料理？我只能想到烤蝙蝠烧蟑螂一类的暗黑料理。可是凯恩明显对那所谓魔物的料理有一定信心，我要是说不感兴趣就太打他脸了，打朋友脸这事儿我做不来，另外我还是相信凯恩的眼光的。

　　“要看是什么料理了。”我选了个中性的回答。

　　凯恩解下围裙放到架子上，从他的背包里取了些东西出来，一一点着为我介绍了一遍，总结道：“我选这个料理的原因是，所需的材料在图灵山和水之洞窟里都能弄到，我们的等级也在这两个冒险地的范围内，可以省去一小笔购置食材的钱。”

　　他拿出的食材里还有绣球鱼的肉跟鹰身女妖的蛋，早知道我当初该留一点战利品的。

　　“凯恩，还有什么需要的食材吗，明天我去图灵山多给你刷点。”

　　我这么一问引得凯恩想起了变性药水的事，他也对这个药水很是好奇。凯恩要看我还是挺乐意的，我放下碗把药水从背包里取出来，凯恩小心地拿起瓶子观察了一会儿其中的液体，这才交回到我手里，我刚抱回碗，就让凯恩把变性药水的瓶子先放到桌上。

　　话题回到明天的早餐，在吃上面我的接纳度还比较广，只要不是昆虫毒蛇蝎子这些阴冷的生物我都可以吃。由于我表明了不抵触，凯恩很高兴，继续就这个话题侃侃而谈，并提到他想在某几样食材上进行创新，换作别的来调和鹰身女妖蛋中的那股涩味，烹饪这门学问我一窍不通，只能坐在那儿充当乖宝宝听凯恩老师讲天书。

　　凯恩说得兴起，一直说到十一点半，我睡虫上脑揉了揉眼睛，凯恩看见后止住了讲话，一下子安静了我还不习惯，一抬头，他像做错事似的局促地站在那里。

　　“对不起，我刚……太忘我，没注意到你困了……”

　　我还以为怎么了呢，这根本不算事儿。

　　“没什么，我习惯性犯困罢了。”我收起碗站起来走向盥洗台，凯恩想接碗，我抬高了拿碗的那只手，他比我矮，这样就够不到了，看他无奈的表情我清醒了几分，“我来洗，你也快去收拾下早点休息。”

　　——我不提醒的话他恐怕又得熬夜，然而更可能的是说了也没啥用。

　　洗完碗我的倦意再也按捺不下，我匆匆说了句晚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梦游回房里的，梦里还梦到自己在吃咖喱，都是没漱口的错。

　　第二天早餐时间，我们围着食堂的桌子等待一天中的第一顿饭，同时也是我和迪特的践行饭。凯恩呈上了鹰身女妖蛋做的蛋羹和绣球鱼刺身，不知他用了什么调料，绣球鱼刺身吃在嘴里有股特别的清香，迪特向我确认是否带上了变性药水，我拍拍胸脯，正要做出它就在我包里的保证，在那之前恍然意识到昨晚试吃咖喱后我并没有把变性药水放回背包。

　　“凯恩，我昨天放到厨房的变性药水呢？”我问道。

　　凯恩吹拂汤花的动作停下了，他怔怔地看着吃了一半的绣球鱼刺身，脸色惨白。

　　看他脸色惨白，我也快跟着一起惨白了。

　　该不会……他把那个鸡尾酒瓶装的药水……

　　凯恩兀地站起来捂住了嘴。

　　迪特和温莎妮娅也捂住了嘴，食堂里有几名客人跟他们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我正想问个仔细，一股呕意涌上喉头，我干呕了几声，耳里嗡嗡地响，眼前只见雪花花的一片，这个状态维持了半分多钟，等那种难言的感觉终于离去后我把手放到心口想顺一顺气，手掌接触到的位置却不可思议的丰盈，那种一手都抓不满的充实感……至少有

　　——不了个是吧。

　　我，阿尔西斯，18岁，今天的性别为……女。

 

　　☆、第36章 变性之乱

 

　　控制住对自己的身体进行猥|亵行为的冲动，我移开了放在胸部上的爪子，随着这个动作脸颊边扫过了几束栗色的发丝，尽管很不想承认，但那些应该都是我刚刚长长的头发，没想到变性药水还附带了生发功能，实乃谢顶者的福音。

　　——明明短发的女孩子也很有魅力，看来变性药水的发明人不是短发派。

　　变化是显而易见的，视野变矮了，胸前变重了，胳膊变细了，摸了摸脸，鼻子没那么挺了，皮肤变光滑了。别的地方我不敢摸。

　　……这不是我，我不承认这是我。

　　“勇者大人，接受现实吧，您现在是女性。”引导者道。

　　他那种忍俊不禁的语气让我很火大，我决定暂时忽略自己的变化，把注意力转到食堂里其他遭受不幸的人身上。

　　先是我对面的迪特，他……或者说她，因为全身仍是被黑布笼罩，除了五官柔和了一些外看不出太多其他的变化（也可能是我真实度太低）。他的反应很平常，在干呕结束后马上重新坐好继续进食，不知是心理素质一流还是他太过迟钝。

　　我又看向左边，前身是半精灵少女的精灵族少年身形比起以前来说大了一圈，由于我自己变矮了，我暂时估不出他现在的身高，他的头发并没有变短，松垮垮地搭在肩上和背后，五官没有太大的变化，要不是平时那存在感爆棚的傲人胸脯没了，我真以为温莎妮娅只是长高后换了身男装而已。

　　然后是右边的凯恩，凯恩会变成什么样是我最期待的，如同兰迪所说，他头像里的金发质感很好，要是这头金发长在女人头上再给背后插对翅膀的话，完全可以去cos圣洁的天使小姐。我朝右边座位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由于坑爹的q版模型，只看这个3d我暂时还感受不到多余的变化，充其量也就是头发变长，体型变小，那件魔法师的长袍随主人性别的转换也转成了女式，只是不知设计师出何心理给这件长袍剪裁了高到大腿的开叉裙摆和为凸显胸部似的低胸领口，导致凯恩大片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她因感受到我的视线回看了我，目光交织的一刻她的瞳孔瞬间放大，脸上的表情显得很微妙。

　　“阿尔西……”她张开口想叫我的名字，但只吐出了三个音，因为那双樱红唇瓣里发出的声音清脆宛转，和她本身的嗓音大相径庭。

　　与q版相反，凯恩一闪而过的新头像在我的视网膜上烙下了深深的痕迹——没错，就是这么夸张，她美得我无以言表。头像上的少女有一头丝绢般浓密的鬈发，发上的光泽像是洒满了金砂，配上洁白如初雪的肤色和要把人吸进去似的蓝眸，简直和我印象里天使的相貌相差无几。

　　这位天使现在抿紧了唇，似在为刚才鲁莽出声的举动懊悔不已，她脸上有想说话的*，可惜变得尖细的嗓子让她无法畅所欲言。我在欣赏之余为凯恩点了一根蜡烛，她就是我的前车之鉴，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绝不说一句话，说到做到。

　　另一头的温莎妮娅在自己身上东摸摸西拍拍，把两手放到胸口虚托了一下，沮丧地自言自语：“没了。”他的声线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

　　我顿时也感觉某个部位空荡荡凉飕飕……我那传宗接代的伙计正掉线中。

　　除迪特外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温莎妮娅在看到我后毫无形象地捧腹大笑起来对我指指点点：“你是阿尔西斯吗？你真的是阿尔西斯吗？这位身材火辣的小姐，你有见过一个长得和你很像的战士吗？”

　　我像盯一只吸了我的血后扬长而去的蚊子一样盯着他，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温莎妮娅又走到凯恩身边用手指挑了一下凯恩的下巴，嘴里轻佻地说道：“这位天使似的小姐是谁呀？长得这么好看，有喜欢的人没？”

　　凯恩在一愣后别开下颌后退了一步，耳根泛红。

　　——哪家的流氓放出来了，快把他带回去吧。

　　这时另外几名受变性药水荼毒的客人似乎从慌乱中恢复了冷静，其中三名男女向我们这边靠近，为首的女性勇者拍了拍手吸引我们的注意力，随即开口道：“店主，不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吗？”

　　“关于这件事实在是非常抱歉。”凯恩比我先反应过来，她上前一步又道：“是我的疏忽，早上误把变性药水当做调料用在了绣球鱼刺身上，所以责任由我一力承担。”

　　那个痞痞的女性勇者玩味地一笑，掏出一把小手|枪猛地瞄准凯恩：“拿出解药。你这个小小的疏忽可坏了我的大事，要是生意谈不成你们赔了这个店都还不起。”

　　随着她掏|枪的动作她身后的一男一女也拿出了各自的武器摆好战斗架势，一个是神官，一个是战士。

　　凯恩面一沉，眼里划过寒光，她同样以法杖指向对方道：“解药我不清楚，但适当的赔偿自然会有，可如果客人您要动粗的话……你以为你那把枪能打中我？”

　　“别想欺负我们店的人！”温莎妮娅亦兴奋地拉开长弓加入其中。

　　——有话好好说不要在我店里打架啊喂。

　　我想我需要偷偷打一下自己的脸，吃回“打死我我也绝不说一句话”的前言。

　　没空给戴上高冷面具的凯恩鼓掌，为了保护脆弱的店铺产业我在心里扇了自己一耳光后挺身而出：“不、全是凯恩的错，昨天是我把药水丢在厨房里的，要追究就追究我。另外本店禁止斗殴，否则我们就不得不请客人去市长之厅走一遭了。”

　　从自己嘴里发出陌生的女音害我差点咬到舌头，我快速说完要说的话后忙把舌头卷起来在口腔内部蹭了蹭。

　　“市长之厅？好啊，走就走，看市长到底站在哪一边。”女性火|枪手的手指牢牢扣住扳机，维持着对准凯恩的姿势，这么久也依然纹丝不动。

　　我一阵头痛，哪儿来的这么多幺蛾子，我不过随口一说，又不是真想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跑去见市长，何况我和迪特还有正事做没空在这里陪她瞎

　　“迪特，这个变性药水有解药吗？”温莎妮娅敲敲迪特手肘旁的桌子问。

　　迪特捧着碗正在喝蛋花汤，听罢放下碗摇了摇头。

　　“少骗人，拿不出解药我们就市长之厅见。”女性火|枪手咄咄逼人。

　　“没骗你。”迪特又摇摇头。

　　女性火｜枪手哼了一声：“交出证据来，没证据我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