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RPG里开旅馆的勇者 作者:失格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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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完职业大家开始投骰子决定行动顺序,凯恩一马当先丢了个……1点,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下他咳嗽一声把骰子交给了我,我把各路神仙求了个遍,放手一扔,3点。
——我怎么就忘了这地儿应该归上帝管呢,得,就当陪媳妇儿。
温莎妮娅随手就是一个5,迪特毫无悬念是个1,凯恩和迪特重新投了一次,一个是3一个是2,最终行动顺序依次是温莎妮娅,我,凯恩,迪特。
我们将各自的角色放到了地图上水之洞窟的起|点1-a处,温莎妮娅是吸血鬼,具有可选择是投骰子还是直接前进6格的特权,她不假思索地选了前进六格,但由于第三格就有个分叉口,她不得不重新投了一遍骰子,点数4对应的是4号洞口,温莎妮娅的吸血鬼进入4号洞口到达了1-d4,1-d4可以抽取的事件卡种类为遇敌,温莎妮娅在背面朝上的事件卡里抽了一张背面图样代表遇敌的,翻起来一看是个死亡矿工,吸血鬼对这游戏里绝大多数魔物都能直接碾压,区区一个死亡矿工根本奈何不了她。
温莎妮娅后轮到我,我出师不利丢了个1来到1-b,按格内要求抽取了机关类事件卡,抽出来一看是操纵角色跌进深渊而死,何其卧槽!魔法师玩家若不满意事件卡可以重抽一次,我可不想开门黑,自然是要求重抽了第二次,第二张机关类事件卡的内容是被砸下的落石打回了1-a,损失生命值1点,而魔法师的总生命值也就只有2点——朋友们,你们见过刚开始游戏就损失了一半生命值还回到了起|点的玩家吗,那就是我,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阿尔西斯。
我之后凯恩丢了4点,同样在第三格重新投骰,进入1-d2后他抽取了泉水类事件卡,有毒的泉水使他损失了1点生命值,凯恩的海盗变成了2点生命值的小可怜,我向他投去同病相怜的眼神。
迪特的幸运值向来比我和凯恩还坑爹,他先投出5点卡在第三格,又投了3点进入1-d3,这是个只能抽诅咒卡的地方,幸亏他的职业是圣职者,不受诅咒也不会中毒,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第一回合结束,温莎妮娅在1-d4毫发无损,我在起|点带着1点生命值苟延残喘,凯恩在1-d2带着2点生命值身残志坚,迪特在1-d3同样毫发无损。第一回合的基础下我们对这个游戏的具体玩法有了初步的掌握,随后玩起来也更为得心应手,当然,得心应手的只是投骰和抽卡,从我到迪特的脸色是呈阶梯状加深的,我的运气级别是非洲平民,凯恩算是酋长,迪特是比乌贼墨汁还黑的非洲之神,几回合下来我真怀疑温莎妮娅吸走了我们所有人的运气。
我这个说法是有根据的。举一个例子,某个回合温莎妮娅和迪特到达了同一个格子,若与圣职者同格吸血鬼必须退一格,温莎妮娅退到了我的格子上,吸血鬼无法和其他阵营的角色组队,若其他阵营的角色和吸血鬼同格其他阵营角色必须前进一格,我就这么跟被赶的鸭子似的和迪特处于了同一格,一沾上迪特我的幸运值就直线下滑,我们遭遇了落石,遭遇了毒泉,遭遇了洞**人、岩窟蛇和藤女,但为什么我们没有分开呢,因为迪特他总是原地复活我!我一点也不想和他绑定,一点也不!明明他牺牲一次行动次数给全队加血我就能离开他的魔爪投向前方凯恩的怀抱,他偏偏不用这个技能,导致我和他在某个机关的伤害下双双扑街,各记上了一次死亡次数。
随着游戏的进行雨势不断增大,仿佛是嫌我们的游玩过程中没有好听的音效才固执地不肯消停,第一轮游戏的获胜者是温莎妮娅和凯恩,温莎妮娅拿了两张最强的装备道具卡,和凯恩的海盗组队一举灭了银之魔女,此前我和迪特死了又死,迪特第一个退出游戏,我挣扎到和凯恩组了一回队后也退了,可气的是我咽气前凯恩还动用海盗的搜刮道具功能拿了我一张治愈草的道具卡,之后在他遇到诅咒时凯恩丢弃了我的治愈草道具卡来免除诅咒效果,可谓把我的剩余价值榨了个干净,难道这就是他对我平时胡乱动手动脚的报复。
一局游戏耗时大约1~2个小时,在夜幕降临前我们一共玩了三局,第二局我是盗贼,凯恩是骑士,迪特是格斗家,温莎妮娅是本职猎人,然而职业的变动也没有为我带来任何好运,该局末期我们三个男的全灭,温莎妮娅活到最后获得了胜利,第三局我抽中了火|枪手,凯恩是木甲师,迪特是忍者,温莎妮娅又是猎人,这一回我为了报仇雪恨在与温莎妮娅同格时使用火|枪手玉石俱焚的人肉炸弹技能把温莎妮娅送回了老巢,还额外附带了迪特这条池鱼,我的自我奉献没有白费,凯恩不负我望活到最后,成为第三局的赢家。
三局之后凯恩叫了停,时间已至七点,每个人都饥肠辘辘,凯恩收拾了桌游和冷掉的咖啡起身去厨房准备晚饭,我和嚷嚷着要同我算账的温莎妮娅以及重回神游状态的迪特留在了屋子里。
引导者说过支线任务的触发点是今晚,现在天黑得差不多了,引导者口中的关键人物也该来了吧?这样想着我再次走到窗前,向旅馆门外的蜿蜒小路看去。
☆、第45章 自说自话的雨夜访客
吃过丰盛的晚饭,我们回到凯恩的房间用桌游里附带的骰子玩起了比大小的游戏,单纯比大小太单调,所以温莎妮娅制订了一条新的规则,这条规则是:点数最大的人可以向点数最小的人提一个要求,后者不能拒绝。
于我而言,有了这条惩罚性质规则的加入,游戏的目的就从单纯的赢变成了“想听对方说出平时听不到的话”,我觑了一眼凯恩,觉得这是个玩羞耻play的好机会,当即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这次我求了上帝耶稣和希腊诸神,西方的世界还得归西方的神管。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赢家都是温莎妮娅。
好在温莎妮娅对我们这群非洲难民还算手下留情,惩罚措施多为举手投足即可达到的小事,比如让我围着床单去吓唬其中一个客人,让凯恩唱了一首旅人城镇流传颇广的童谣,让迪特就地做了十个俯卧撑等等。
长时间的一边倒局面是滋生低昂士气的温床,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温莎妮娅改变了游戏规则:点数最小的人可以向比他点数大的随便一个人下达一个命令,对方必须如实照做。
三个难民有了出头之日,第一个脱颖而出的就是迪特,迪特苦思良久,点名我给他涨了1银币的工钱,而且还不能算在凯恩户下,这是我见过的最奇葩的惩罚方式,不但缺乏新意,还严重伤害了我作为一个店主对他的信任,等我翻身为胜之时我下命令让迪特每月无条件给旅馆上缴1银币,旁边的温莎妮娅和凯恩看了一个幸灾乐祸一个连连叹气,我知道他们在嫌我睚眦必报。
“这是杀鸡儆猴,你们都学着点。”我不屑道。
不要妄图挑战店主的权威,这一点就是凯恩也没有特权……暂时。
窗外雨声未歇,比大小游戏玩到了晚上十点,总是作息规律的乖宝宝迪特在九点半就叫过困了,说起来今天一整天我们除了玩什么也没干嘛,那为什么我会觉得比平时还累呢?不过这样的累我巴不得多来几回。
既然到了睡觉时间自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床,迪特和温莎妮娅道了晚安先行撤退,而我稳在原地没动。
凯恩的眼皮略有些耷拉,他小弧度地打了个呵欠懒懒地抬眼看我,有些疑惑地说:“都这个点了还没人来,引导者是把支线任务触发的时间说错了吗?”
凯恩这么引人犯罪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配合两人独处的暧昧气氛我的心里又燃起了一簇小火苗,吓得我连忙掐灭了它,我不是为了干那种事才留下来的。
我把凯恩拉到床边摁下,他栽了栽才坐好,仰起头像只幼兽般神情好奇地等待我下一步行动,我弯下腰动手解开他的法袍领口的第一颗纽扣,凯恩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他按住我的手,低声道:“……我、我自己来就好。”
我没理他,继续解开第二颗,第三颗,他精致的锁骨暴露出来,胸膛随着呼吸节奏微微起伏,凯恩沉重的长袍里面穿的是一件贴身的黑色单衫,底下精瘦的身体线条纤毫毕现,我鼻息一滞,驱走脑海里的不纯念头,专心致志地着重于手下的活儿,我把脱下的长袍挂在了床边的衣架上,全程凯恩一动未动,十指紧紧抓着床沿状似不安地埋着头。
我拉过床尾叠好的被褥抖开,呼啦一下盖在了凯恩的身上,拍拍他的脸:“迪特喊困的时候其实你也困了吧,支线任务我去守着,你只管睡。”
——别看我这样,我偶尔也想温柔一回尽尽身为情人的本分呐,耍帅可不是只有虐怪的凯恩才会。
凯恩罩着被子显得有点懵,过了小半会儿他掀开蒙在头上的被子,生硬地说:“我还以为你……”
“哦,你以为我要对你……”我学着他的语气说道,在最后意味深长地拖长尾音。
凯恩被我打断,干脆闭上嘴不发一语。
“要不你睡下我再走?”我问。
“……”凯恩动了动唇,我低下头去听,却脖子一紧被他拽下了衣领,他给了我一个温存十足的亲吻。
可惜这个吻只是浅尝辄止,结束时凯恩一把推开意犹未尽的我,整个人缩进被窝下了逐客令:“晚安,阿尔。”
我摸了摸唇角的湿痕,看着只剩金发露在被子外的凯恩觉着有些好笑。这个报复可真是……
帮他关上灯离开房间,我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走到前台坐好。
(离明天还有不到两个小时,说好的关键人物呢。)
“勇者大人请不要心急,对方快要到了。”引导者对我做着没什么作用的安抚。
他前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时听到了“砰砰”的敲门声。
——来了!
我从沙发上爬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赶到旅馆门前打开门,在门口的常亮灯下我看清了来者的面貌。
“投宿。”
打扮得如同巴洛克人偶的少女简单明了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愿。
她看上去很年幼,指尖发白的手里撑了一把缀满蕾丝的洋伞,亚麻色的发梢正往下淌着水。值得一提的是这位大小姐有一双眸色浅淡的美目,只是……任何人都可以毫不费力地辨认出这双眼睛只是对不能工作的装饰品,因为它们不会转动。
这个一看就是离家出走的城主之女是个不能视物的瞎子,而这么一个盲女却只身一人长途跋涉来到了旅人城镇,还在雨夜中找到了我的旅馆敲响了旅馆大门。
该不会是幽灵吧。
我偷瞄少女脚下,晶亮的水洼中清晰倒映着她的影子。
“投宿。”少女重复了一遍,她的眼中没有焦点。
“哦,请,请进。”我下意思想去扶她,谁知她竟像能感应到般侧身让开了我的搀扶。
少女收起*的洋伞倾身向我行了一个得体的礼,以很是别扭的姿势迈动脚步走进了旅馆的大门。
“盲人的听力是很敏锐的,我虽然看不见但是能听到你的动作。”
她站在前台中央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像是在为适才的行为做着解释。
我不知如何去接,毕竟我从没和上流社会的贵族女性打过交际,她说话的方式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口音语法也和常人相异,像我这种草根平民听了犯个怂是极为正常的。
随着一阵清脆的叮当声,少女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了一枚金币,缓慢地移动到柜台放到了上面,然后就像看得见似的径直往客房区的走廊停停顿顿地走去。
我先关好门过去收了湿乎乎的一枚金币,接着提醒她:“豪华客房是最里面那间!”
她对我微不可见地颔首,随即身形隐没于拐角之后。
过了半晌引导者问我:“勇者大人这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吗?”
(是啊。)
我保证不是我眼花看错。
那个少女的走路姿势之所以这么奇怪,是因为她在掩饰一件事情——掩饰有人在领着她前进的事实。
真有意思,本以为是离家出走的戏码,没想到其实是和非人类生物私奔的桥段。
“不愧是勇者大人。”引导者奉承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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