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室友非人类+番外 作者:亡沙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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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马不停蹄地赶到蔷薇社区邮局。他们还没有收信。工作人员说,他们一般每天下午三点钟去邮筒收信。
但是当我们提出要一起去的时候,他们非常严肃地拒绝了我们。我把油画的信封给他看,“我每天都收到这封信,但是我不知道是谁寄给我的。现在这个信件已经影响到了我的生活,我想知道寄信人的真实身份和住址。”
邮递员摘走我指尖的信封,左右翻看了一番,“我见过他几回。前几天他每天都到邮局来寄信。我问过他为什么不写姓名住址,他说收件人知道,而且保证不违法乱纪,我就……”
“那你知道他是谁,住在哪里么?”
邮递员摇摇头,“应该就住在附近吧。”
“看起来是怎样一个人?”卢道石问。
邮递员流露出回忆的神情,“是个年轻人,高高瘦瘦,而且包得很严实,头上戴帽子,脸上遮围巾,看不清脸。”
“说话声音呢?是不是嘶嘶的、听不太清那种?”
邮递员摇摇头,“口齿很清晰,声音挺年轻的。”
“是你认识的人么?”卢道石问我。
我摇摇头。
我听到包得严严实实不见脸,以为是在寝室楼信报箱偷信的那种怪物。但是既然高高瘦瘦、口齿清晰,想来就不是了。但是我不没法以这几个线索就推断出是谁,对方有意的遮挡就是不愿意被人认出来。显然他成功了。
邮递员说,“除了昨天,他每天下午都会来,大概三点钟左右。你们要不要等一下?如果像昨天一样,他今天用邮筒投递,我可以帮我们注意一下是在哪个住宅区,方便你们堵人。”
我们就在邮局里枯坐到下午五点。
那个人没来。
第37章
我们就在那里等邮递员。
在我们不甘心地盯着来来去去的人时,卢道石漫不经心地问我,“今天你不是跟你室友一起来的么?他去哪儿了?我本来以为他会跟我们一起来的。”
“别提他。”
“怎么了?”卢道石很奇怪,“你们不是一直挺好的么,形影不离的,怎么突然不共戴天了?吵架了?这样说起来,我们骑车往这边过来的时候,你室友好像一直跟着我们,跟到桥边才停下,太委屈了那小模样,就差扯着你的衬衫说‘带我一起玩吧’。你是不是欺负人家了?”
“我才没有。他不要欺负人就好了。”
我说的人,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老实说我现在说起我室友就一肚子火。太坏了这混蛋。以他的本事,我不信他救不下那些人,但是他全程懒洋洋的袖手旁观隔岸观火,混事不理的,实在太让人生气了。消防人员在里面救人的时候,他跟我说无聊,我不理睬他,他还跑到一边的草坪上拿狗尾巴草逗猫,神经病。
我感觉他这个人完全缺乏感情。至少是对人的感情。在他心里,人不如猫。今天要是死得是猫,他肯定着急了,这混蛋。
这让我想起了一句古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所以我跟卢道石说,“所有目前为止发生的事情都和他有关。我确定他不是人类。”
卢道石哦了一声,淡定道,“原来他就是孩子他爹啊。小两口吵架了啊。”
“……”
我忘记我卢师兄是《知音》的铁杆粉丝,真正的妇女之友。
这个时候邮递员挎着包回来了。
现在这个年代,电子技术那么发达,寄信的人很少。所以他收来的信也就十来封,包里瘪瘪的。邮递员看见我们,就从边袋里掏出我的信来。“今天我看到那个寄信人了。”
我翻看着,发下这次的信封里虽然还是没有寄件人的姓名,但是意外的,居然有寄件地址——复兴路486号7幢。
邮递员看着那封信,脸色有点古怪。
我和卢道石不安地对视一眼,“怎么了?”
“好像不是以前那个人……”我看到邮递员不经意地抖了一下,流露出很恐怖的模样,“我说不清,好像不是很像人……我没见过长成这样的人。”
“是不是很矮,驼背,然后遮着脸?”
“他没有遮脸,只是戴着一顶帽子。”邮递员脸色发白,“我看见他的脸了。他的皮肤微黑,很涩的光感,有点像虫子壳,眼睛细长,瞳孔外的眼球是金色的,眼间距特别宽,嘴很尖也很大,鼻子是嘴两个洞。它也看到我了。这是返祖现象么?它不会对我做什么吧?”
我无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世界上存在这种东西对人的打击不是一般得大。这个邮递员跟我一样,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他的世界也许并不大,可他了如指掌。如今,他所见的,打破了他所有的常识,这种不确定感是能够把人逼疯的。
“你说它们会吃人么?”我们走出邮局的时候他还惴惴不安地追问着我们。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我最担心的也是这个。
但是卢道石轻松地笑着说,“我们进化了千万年走到食物链的顶端,可不是为了被什么东西吃掉的。”
邮递员耸了下肩膀,似乎松了口气,然后自嘲地笑笑,告别了我们。
朝复兴路486号7幢寻去的时候,我笑卢道石,“你可真有自信。”
“如果真有什么东西随随便便可以把人干掉,我们现在怎么会有60亿人口?而且现在我们前所未有的强大。我们有能源,有材料,有技术。”
“你记得你相信科学有用?”
“在解释上也许没用,但打起来还是很有用的。你觉得什么东西受到了扔颗核弹?”
我想了想,也对。“不过我们现在没有核弹。”
卢道石停下脚步,抄起地上一块板砖,又给了我一杆钢管。
复兴路486号7幢,是一个仍在建设中的小区。
脚手架支撑着墙体,绿色的防护网在黄昏中看起来格外阴森。
这是一个工地。
而且我和卢道石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真的要进去么?我觉得我们要找的人不会在里面。”
卢道石与我对视了几秒钟,“可是你说你不知道寄信人是谁。”
“好吧。”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我遇到过邮递员口中的那种东西,它曾经伪装成紫荆花邮局的邮递员,进了寝室楼,想要偷走我的信。我追了出去,遭遇了很……很恐怖的事情。我能逃出来全靠运气。这次邮递员会碰见它不是偶然,它是冲着这信来的。”
卢道石夺过我的信就顾自拆开,“还是油画,没有被掉包……不过这画的是什么?”
画上是一个地下室,灯光很昏暗,只有左侧一个贴近地面的高窗。画面中间的手术台上躺着一个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给他做手术,贴近手术台的冰箱里摆着很多罐头,罐头里可以看见各种人体器官。但是在冰箱右侧,本该是墙的地方,蜷缩着一个女人。她的长发纯白,似乎怀孕了……
我有一种强烈的不祥感。
这是春晓最后的结局么?
“后面。”卢道石就着我的手翻到了油画后面,那里潦草地写着三个字:
——不要去。
我和卢道石望着眼前黑漆漆的工地。
“我觉得它们的目的不是画,更像是你。否则,我们早该丢失这张油画了。”卢道石转过头来,“油画上的字迹和收件人地址吻合,但是寄件人地址的字迹明显不是同一个人,寄件人地址是后面加上去的。它们知道我们在找寄件人,它们借此设下圈套,等着我们往里跳。而这位先知似乎知道这一切会发生,把他的提醒写在了油画的背后。”
我和卢道石丢下砖头钢管,往灯火繁华的地方走去,把那一座阴森的工地抛在背后。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等那位先知主动联系我们了。他知道我们在找他。”
“万一他来不了呢。”我喃喃。
“什么?”
“没什么。”我抹了把脸,“但是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打电话给任兴。“你在哪里?”
任兴长长地叹了口气,“治疗不孕不育……”
“别看了,看不好了的,快过来接我,我这里有重要的线索……关于春晓。”
对面沉默了半晌,然后飘忽地唉了一声,“给我买个汉堡,站在原地等我。”
雪佛兰的后座,任兴啃汉堡啃得一车的香味。
卢道石一脸黑线地坐在驾驶室里开车。
五分钟以后,他终于忍不住问,“这个是你男朋友,那个是你孩子他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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