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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人格分裂怎么办? 作者:谷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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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年下 悬疑推理

  程言这才想起来,不止余小鱼房间里,连客厅里都开着好几个加湿器,而且明明是下午,整个家里都并未拉开窗帘。余小鱼的母亲又没有变成鱼的烦恼,她为何要坚持生活在这种令人不适的湿冷环境里中呢?也许李冬行说得对,她这些做法,也是由于在潜意识里觉得对不起余小鱼。
  他意识到,李冬行刚刚之所以会选择直说来意,大概也是因为察觉出了这一点。余小鱼的母亲和大多数家长不同,她清楚余小鱼的病情,而且很希望女儿能从目前的问题中解脱出来,只可惜同样束手无策。
  余小鱼用最激烈的手段封闭了她的精神世界,拒绝旁人甚至是她母亲的进入。
  这种粗暴的拒绝,往往是来自童年时期所受的创伤。这亦是程言与李冬行最初时候对余小鱼病因的猜想。然而从目前的种种征兆来看,症结不仅仅是创伤,还来自她心底深藏的愧疚。
  她愧疚的对象究竟是谁呢?
  程言心头一震。他想起了另一个人,另一个因为内疚而不断自伤、甚至想要结束生命的人。
  他偷偷看了眼李冬行。
  郑和平这个人格的出现,会不会并不只是李冬行内心对患病感到羞耻的反映,也有些更牵动根本的缘故?
  “师兄?”李冬行在喊他,好像还喊了不止一声,“小鱼的病情在加重,我们仍得咋想想办法。”
  程言赶忙收回目光,敛了敛心绪。
  一码归一码,李冬行的病还在可控范围内,眼前更重要的是如何让余小鱼回来继续接受治疗。
  再登门拜访也未必能有更好的结果,两人回去之后一合计,还是要从余小鱼发病时候入手。
  从余小鱼母亲的话里可以断定,那天余小鱼以全身湿透的模样回家绝非偶然,这些天她一定天天如此,而且她的样子比起被泼水打湿,更像是在大量水中长时间浸泡过。
  “泳池,或者私有池塘。”程言随手开了个地图搜索起来,“河就算了,江城没一条河是干净的,余小鱼到底是女孩子,还没兴趣把自己搞得臭气熏天。”
  找人的事自然少不了田竹君。
  在听说余小鱼也没有理会程言和李冬行之后,不知怎的,他瞧着又恢复了神气,仿佛终于决心把余小鱼的“绝交之言”当耳旁风。
  第二天,程言从余小鱼母亲那里问来了余小鱼外出的时间段,三个人分头出门。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程言正在市区一家游泳馆转着,突然就接到了田竹君的电话。
  余小鱼被找到了。
  程言依据田竹君的指示,匆匆赶到城西公园,李冬行已经在了,正和田竹君一起站在一个喷泉边。
  这喷泉建了已经有十多年了,程言还记得他上高中那会就来过这里,那时候这喷泉还会定期喷水,附近往来行人不少,总有些孩子喜欢逗留玩耍,把公园一角搞得热热闹闹。
  如今喷泉和这免费公园里的大部分陈设一样,年久失修,寂寂无声,中间灰白色的大理石喷口都爬满了龟裂纹,除了喜滋滋安家落户的青苔之外,再无人愿意问津。
  不过那一池水却因连通着旁边新建不久的水上乐园,依旧清可见底。
  喷泉池子也是大理石砌的,大约一米来高,到人腰部位置,直到程言走进了些,才看见池子里坐着一个人影。
  余小鱼抱着膝盖一动不动坐在水里,身上穿着件灰白色外套,下摆在水中漂了起来,随着水纹微微起伏,就像正在轻轻划动的鱼鳍。
  “这里有很多植物。”田竹君弯腰撑在水池边上,从水里捞起一片香樟树叶子,抬头看了看头顶交错的树影,“小时候我和奶奶也常来这里,我还记得,有水,有树,很漂亮。我看小鱼出门的时候太阳还没落山,她一定不会往毫无荫蔽的地方跑。游泳池人多的地方,她也不会喜欢。所以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里。”
  程言拍拍他的背,比了个拇指。
  这小子平时老犯迷糊,关键时刻却十分靠得住。
  李冬行试探一般沿着水池走了半圈,在余小鱼视线的正前方站定。池子里的女孩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视线仿佛穿过了他,直直落到虚空中的某一处。
  他走了回来,对程言说:“她进入分离状态了。”
  田竹君凑过来,小声问:“那她还能听见我们说话吗?”
  程言:“听得见,又听不见。”
  不是他故弄玄虚,而是理论上余小鱼听觉功能完好,只是谁也不知道在她发病之后,会不会通过强烈的心理暗示抑制听觉皮层反应,造成实质上犹如聋哑的效果。
  田竹君自己理解了下:“是说,她不想理我们?”
  “这是非主观意愿造成的。”李冬行解释,“她并不是故意不理不睬,恐怕是因为她认为自己是鱼,鱼待在水里,不耐热,无法在陆地上呼吸,不会眨眼,而且自然不懂人言。”
  田竹君一愣:“那,只有打断这种状态,才能让她和我们说话?”
  程言:“可以试试。”
  田竹君立刻动了起来,绕着池子左三圈又右三圈地又跑又跳,一边跳一边还拼命朝余小鱼招手,就差亮嗓子大声吆喝了。
  看着边上手舞足蹈的家伙,程言扶了扶额,颇有些不想表现出认识他。
  李冬行微微笑着,用一种堪称慈祥的眼神看过去:“竹君真有活力。”
  有活力的田竹君在疑似做完一整套广播体操,又一口气不停地单方面对着水里的女孩念叨了足足一刻钟之后,一脸挫败地挪回程言和李冬行跟前,大喘着气,沮丧地说:“她不理我。”
  程言揉了揉耳朵,凉飕飕地说:“看来连唐僧来了都念不醒她。”
  李冬行:“那就只有另一种方式,通过进入她的状态,来尝试交流了。”
  程言立马恢复了正形,一扯他的胳膊,两眼眯起,充满警告意味地说:“别想使你那歪招。”
  田竹君还在呢,当场切换人格可不是好玩的。
  李冬行赶紧说:“没,师兄放心。我就是……在想其他共情的方式。”
  田竹君:“什么是共情啊?”
  李冬行:“简单地说,就是设身处地思考的能力。”
  田竹君略微睁大了眼,看了眼水池里的余小鱼,也不知领悟到了什么,突然跟烈士就义似的点了下头,说:“我知道了。”
  程言感到大事不妙:“你知道什么了?”
  田竹君没回答。
  他跟中了咒似的麻利地扯掉自己身上的呢大衣,往李冬行手里一扔,用另外两人从未见过的敏捷身手蹿上了大理石池子,扫了眼那一汪碧水,深吸口气,纵身一跳。
  
 
  ☆、她是鱼(十一)
 
  如果这是个跳水比赛,田竹君刚刚的动作一定只能拿零分。
  池边两人都被水花溅了一身,程言抹了把脸,扭头问李冬行:“这小子受了什么刺激?”
  李冬行仔细观察着池子里的动静,若有所思地说:“竹君的想法说不定能行。”
  喷泉池里,田竹君努力保持着平衡,蹑手蹑脚地走近女孩,在距离她半米的位置停住,一面盯着她的反应,一面也试探性地跟着坐了下来。
  余小鱼基本没动,就是下巴转过了大约十度,仿佛瞥了田竹君一眼,两秒后又回到了眼里空无一物的状态。
  可就这一眼,让边上的三个人都看到了希望。
  “竹君,她可能注意到你了。”李冬行绕到田竹君面前,“这是件好事,说不定她会愿意和你说话。”
  田竹君点点头,眼巴巴地望向余小鱼,等着她开口。
  这一等就是四十分钟。
  程言和李冬行守在水池边,视线一刻未曾离开池子里的人。
  在看了那若有似无的第一眼之后,女孩始终没有做出另外的反应。她就那样纹丝不动地坐着,尖尖的下巴抵着膝盖,连眼睛都极少眨动,活脱脱坐成了一座大理石雕像。
  田竹君就不行了。湿衣服黏在身上的滋味绝不好受,从第五分钟开始,他就止不住地抓耳挠腮,又不敢闹腾到女孩招致反感,常常想动不能动,动到一半硬是憋住,上半身扭成了个麻花。
  天色几已成墨,程言一手撑着池边,一手掏出手机看了看,对李冬行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池中传来“哗啦”一声响,余小鱼站了起来。
  她看着还坐在池子里的田竹君,缓慢地眨了眨眼,说:“你为什么来了?”
  田竹君急着爬起来,看上去坐麻了身体差点闪了腰,轻轻“哎呦”了声又坐回水里,皱着脸苦思冥想半天,忽地灵机一动,对余小鱼说:“我……我我我,我是水草!”
  他大约不敢说是想来劝余小鱼,就怕适得其反,让女孩再不出现。
  “哦。”余小鱼居然点了点头,“那,再见。”
  说完她就动作轻盈地跳出了水池,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另两个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被当成空气的程言耸了耸肩,伸手拉了把起不来的田竹君:“出来吧,水草。”
  “她对我说了再见唉。”田竹君也无视了他,依旧坐着没动,脸上迸出一抹看着傻到出奇的笑容,“再见再见,就是说,她还想再见到我,她还会再来的是不是?耶!我快成功了!”
  他一边喊,一边高兴地躺回了水里,原地翻了个身,四肢拍起来的水花又把程言溅了个够呛。
  “得。”程言面无表情地摘下眼镜擦了擦,“一个没治好,又来了个疯的。”
  嘴上这么说,程言也知道这说不定算个突破。
  没人能要求田竹君第二天接着这么做,但更加没人能阻止他。
  接下来的几天,只要余小鱼出现,田竹君就也会准时报到,一块坐进水池子里,和余小鱼面面相对,敬职敬业地做他的“水草”。
  余小鱼依然没理他,可是也没赶他,很自然地接受了他的陪伴。
  明明并无突破,田竹君却像打了鸡血,每天都精神抖擞、毫无怨言地被水泡上几个钟头,出来还照样喜滋滋的,哪怕只是听余小鱼说一声“再见”。
  田竹君这么折腾自己,田瑾不可能被蒙在鼓里,不过老太太这次居然都没出面阻止。
  “奶奶说我蠢,可她没不许我来。”田竹君脸上浮起堪称自豪的微笑,“她还说,我能持之以恒,这是好事。”
  他再来泡水的时候,身上已换了全套防水户外运动装,袖口和裤脚都被扎紧了,据他说,田瑾还试图逼他戴上泳帽,他觉得太傻了些,就拒绝了。但奶奶还是给他塞了一个保温瓶,里面装满了热腾腾的姜茶,勒令他每天必须喝完。
  那瓶子足足有一升多,于是另一半,不得不进了程言和李冬行肚子。
  田竹君坐在池子里陪余小鱼的时候,程言就和李冬行坐在喷泉池边的长椅上陪他们。
  “这茶味道真不错。”程言另外带了俩杯子来,自己尝了尝,也给李冬行倒了杯。
  李冬行颇为感慨地说:“老太太真的很爱自己孙子。”
  程言笑笑:“那小子还不大明白。有人管着,就等于有人念着。这是好事。”
  他刚一说完,又怕让李冬行想起幼失怙恃的伤心事,急急忙忙闭嘴了。
  李冬行倒是神色淡淡,不知想起什么,还微微勾起了唇。
  程言瞧着他,挑了挑眉。
  李冬行主动交代:“梨梨说,她觉得有郑和平整天管着念着我们,这就够多了。然后小未不同意。”
  程言:“恩?”
  他知道在接受韩征诊疗之后,慢慢地,小未也开始和李冬行有部分沟通,但主动发表意见还是极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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