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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人格分裂怎么办? 作者:谷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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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年下 悬疑推理

  女孩不喜欢这个结尾,好几天不依不饶地,揪着奶奶的衣角不让她干活。
  奶奶只好说,小美人鱼最后答应回到了海里。
  女孩还记得之前的故事,问为什么呢?小美人鱼不是拒绝了姐姐的邀请吗?
  奶奶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那这么着吧,姐姐过来找小美人鱼,是为了跟她说,她的奶奶因为思念小美人鱼,生了很重很重的病,如果小美人鱼再不回去看看她,她就要难过得死掉了。小美人鱼很爱她奶奶,为了救奶奶,她宁可再变回鱼。
  女孩终于满意了。她很喜欢现在这个故事的结尾。
  后来女孩长大了一些,就不仅仅坐在矮凳上听故事了,她会站在矮凳上,给奶奶递剪子,递喷水壶。奶奶去镇上卖花的时候,会骑一辆三轮车,女孩就蹲在大大小小的花盆里,一只手抓着前面奶奶的衣角,咣当咣当地一起晃到市集上。女孩长得很可爱,她很努力地帮奶奶卖花,所以花总是卖得特别快。卖完了花,女孩坐在三轮车上,再咣当咣当地晃回去。有的时候她在三轮车上睡着了,会被奶奶抱下来,然后等醒了,她嘴里就会被塞一颗特别好吃的话梅糖。
  奶奶的衣兜里全是话梅糖,还有奶油小饼干。这些都是奶奶用卖花的钱换来的,平时等着女孩过来找她,她就拿出来给女孩吃。
  女孩非常喜欢奶奶,每次只要待在奶奶身边,有花,有故事,有糖果,她就觉得很幸福,连爸爸妈妈吵架都仿佛无关紧要了。
  可惜好景不长。
  有一年冬天下了雪,奶奶出门买菜的时候摔了一跤,腿摔断了,只能卧床养伤。
  那年冬天,花房里的花草无人照料,全都枯死了。
  女孩的妈妈终于受不了女孩爸爸酗酒后的家暴,从家里逃了出去,扔下了女孩。
  她妈妈走后,她爸爸愈发暴躁,没日没夜喝得酩酊大醉,醉了之后,甚至想动手打女孩。
  女孩实在吓坏了,只能又跑去找奶奶。
  奶奶躺在床上对她说别怕,又从枕头底下颤巍巍地掏出几颗话梅糖,塞给女孩让她吃。
  就算奶奶不能下床,已经瘦成了一把皮包骨,可女孩待在奶奶身边,还是觉得很安心很幸福。
  然而她爸爸还是找来了。
  酒气冲天的中年男人拎着一瓶劣质烧酒,醉醺醺地闯到母亲家的小房子里,扬言说要把女孩揪出来,因为她和她妈妈一样,都是贱货,不打不行。
  奶奶护着女孩,痛骂她的儿子,骂他没出息,又哭着说是她自己造的孽,生出这样禽兽不如的儿子。
  女孩爸爸勃然大怒,冲了过来,骂骂咧咧地说要连奶奶一块打,他喝多了酒跑得太快,跌了一跤,衣兜里的打火机掉了出来,不知怎的就起了火。女孩爸爸满身酒气,手里还拎着五十多度的烧酒,一下子腾地成了火球。
  男人一边尖叫,一边扯下衣服狂奔出了屋子,留下满屋子熊熊烈火,还有女孩和她奶奶。
  躲在床底下的女孩已经吓呆了。滚滚浓烟之中,她听见奶奶在喊她名字。
  她战战兢兢地出来,奶奶推了她一把,指了指床头的窗户,叫她赶快爬出去。
  女孩不敢爬窗,也不想离开奶奶。
  奶奶不停叫她走,她从枕头底下摸了最后一颗话梅糖,塞到女孩嘴里,告诉女孩说,窗下面是一条河,女孩是鱼,她不怕水,她可以游到安全的地方。
  奶奶求女孩,为了奶奶,她可以变成鱼。
  女孩一边发抖,一边被床上的奶奶托着,终于勉强地爬到了窗外。
  窗外的确是一条河,在夜色里发着可怕的幽光,以前奶奶从来不让女孩靠近这条河,如今,她不住地在身后喊,让女孩变成鱼,勇敢地跳下去。
  女孩跳了下去。
  在水里,她自由了。
  透过水面,女孩眼里只剩下扭曲的印象。她亲眼看着那团越蹿越高的橘红色怪物彻底吞噬了她喜欢的老房子,还有老房子里最爱她的人。她一动不动,甚至都没有眨眼。
  因为,鱼不会眨眼。
  “我变成了鱼,可是,我还是救不了我奶奶。”
  女孩轻轻地说完,脸颊上满是水光,肩膀一抽一抽的,最终嚎啕大哭起来。
  “小鱼,没事的,小鱼……”田竹君一遍遍说着,抓着余小鱼的手,把她搂进了怀里,“这不是你的错,从来不是……我们谁都没有错……”
  月光下,水池里,故事里的男孩和女孩紧紧依偎在了一起。
  “居然……”程言皱了皱眉,长吁一口气。
  谁说他们没有勇气?能把这样的故事说出来,这本身就已经需要了不得的勇气。
  田竹君不敢再让余小鱼多说什么,他让女孩靠在他肩上,对另外两个人摇摇头,表示不介意再在水里多待一会,等余小鱼缓过来。
  程言和李冬行退回到长椅上,继续等着。
  这一等又是半个多小时过去。
  “今天收获还挺意外的。余小鱼不仅愿意交流,而且还把她变成鱼的原因说了出来。”李冬行边想边说,“接下来她应该很容易就会答应回中心治疗,我们帮她找一个最合适的主治医生,比如对家庭创伤很有研究的吴老师,师兄你觉得怎么样……师兄?”
  程言靠在长椅上,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
  李冬行没有叫醒他,甚至连田竹君拉着余小鱼离开水池,都没有告诉程言。
  程言的脑袋往后仰着,后脑勺支在长椅铁做的椅背上,随着呼吸起伏幅度轻微地一点一点着,倒不嫌硌得慌。
  有眼镜挡着,也只有这么近的时候,李冬行才能看见他眼睛下方的阴影。
  他知道程言这些日子都没怎么好好休息。
  师兄这个人,嘴上总嫌这个烦哪个烦,但其实一旦把什么事揽到了身上,就又比谁都上心。
  他看在眼里,余小鱼那点脑电数据,程言熬着夜,前前后后研究了有七八遍,就为了挖掘出每一点可能性。
  如今事情差不多有了着落,程言大概也是松了口气,才会毫无防备地打起了瞌睡。
  李冬行不想打扰程言。
  他先把外套脱下来,想给程言盖上,又觉得程言现在的姿势太难受,犹豫着是不是要稍稍挪一下,让身边那人的脑袋找到一个更舒服的落点。
  比如他自己的肩膀可能是个不错的选择。
  “谁说的,不不是——”李冬行被脑子里冒出来的声音打断了下,脱口而出道,“你偶像剧真的看太多了。”
  “恩?你说什么?”有人问。
  “是梨梨……”李冬行一愣,“师兄,你醒了?”
  程言一边点头一边揉脖子,看了眼空荡荡的水池,问:“那俩走了?”
  李冬行:“竹君把小鱼送回家了。”
  程言看他一眼,奇怪地说:“你热啊?”
  李冬行默默看了眼手里刚脱下来的外套,没说话,就是脖子红了。
  “果然年轻。”程言嘟哝了句,搓了搓有点发凉的手,站起来说,“走吧,我们也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她是鱼篇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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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诡梦(一)
 
  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
  余小鱼正式到精神健康中心看诊,第一次的时候她母亲也陪着过来了,特意找到程言和李冬行千恩万谢了通。看着女儿的时候她目光里依然含着愧疚,程言知道,她从来不是故意向他们隐瞒余小鱼奶奶的事。只是那段往事对她来说,同样是不堪回首的。成人比孩童要好些,他们已经学会了藏起旧伤,可哪怕不去主动触碰,那些伤口依然存在,仍会在某些时刻隐隐作痛,并不会简简单单随着岁月流逝而过去。
  程言再见田竹君的时候,他依然在被田瑾训,脸上挂着那怂兮兮的笑,抓着后脑勺,不住地点头称是。
  在听完他那天说的故事之后,程言虽然满腹疑问,但一次都没再同他提起他爸爸的事。田竹君依然是那个总爱把奶奶挂在嘴边的少年,成天乐呵呵的,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忙里忙外,就好像活得没心没肺,眼里没落过一点阴霾。
  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只是有的人决心不让自己活成被前尘框定的模样。
  这样的人,必定都是无比勇敢的。程言心想,光冲着能把田竹君养成现在的性子,田瑾都是个了不起的人。
  后来有那么几次,程言发现,过来接送田瑾的不再是田竹君。
  “她们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他看着高高兴兴搀着田瑾的余小鱼,问田竹君。
  “因为奶奶嫌弃我,差点她的宝贝花养死。”田竹君扁扁嘴,满腹委屈地说,“她觉得小鱼比我聪明多了。”
  李冬行想起来,问了下余小鱼送的那盆君子兰现在如何。
  田竹君郁闷至极:“她们剥夺了我的看护权。”
  程言挑眉:“啧,这哪行?这可是余小鱼同学送给你的礼物。”
  田竹君:“她补送了个别的。”
  穆木凑过来:“什么宝贝呀?”
  田竹君瞧着更郁闷了:“……一个鲤鱼形状的气球。没错,就是逢年过节庙会上卖给小孩玩的那种。”
  他说着满面愁容地回忆了番当初收到礼物,自己是如何举止小心地把那气球捧回寝室,结果换来全体同学哄堂大笑的。最纠结的一点在于,这是余小鱼送他的礼物,他还真不舍得丢。
  穆木笑得打跌,程言嘴角连跳,艰难地稳住了,拍拍田竹君肩膀;就李冬行真心实意地表示“挺好的,一定很有趣”,说完热忱地盯着程言看,差点让程言以为他也想要个玩玩,当场吓得没敢再笑话田竹君。
  余小鱼的事用不着他们操心了,程言闲下来就又接着琢磨起李冬行。
  李冬行最近养成了两个习惯,一个是每天记日记,另一个是有时候会对着镜子说话。
  记日记这事虽说太像小姑娘干的,可程言也没说什么,就是头一回撞见李冬行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当真把他吓得不轻,还以为李冬行病又重了。
  李冬行赶紧解释,说这是韩征让他试试用各种方式促进各个人格间的交流。
  程言在心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就知道是韩征撺掇的。
  可这大晚上的对着一面镜子窸窸窣窣说个不停,动辄还换个语气,配上他家那老房子昏黄的孤灯一盏,和镜子后头剥了一半的瓷砖,这分明是只有惊悚片里才会出现的情节。
  程言很不给面子地狠狠嘲笑了番李冬行,说他大好社会主义科学青年居然半夜在家里玩叫魂,说完回去想了一夜,第二天在办公室里拉着李冬行做实验。
  “看看这个。”他手里拿着团纸,以小臂为轴,在李冬行面前跟钟摆似的来回晃。
  李冬行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肩膀挺直,双腿并拢,双手平放在膝盖上,仿佛小学生听课似的正襟危坐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听话地紧紧盯着程言手里的纸,从坐到右,从右到左,一刻不敢放松。
  程言:“有什么感觉么?”
  李冬行细长的眉毛轻轻蹙着,目光继续追踪纸团,然后摇了摇头。
  程言不放弃:“像这样,接着来,慢慢地,慢慢地。”
  他的手越晃越慢,镜片后的眼睛死死盯着李冬行的瞳孔,人越靠越近,就差鼻尖撞上鼻尖了。
  “师兄。”李冬行突然出声,脑袋猛地往后一仰。
  程言打住动作,一把捏紧手里纸团,兴奋地说:“你想起来了?”
  李冬行颈部肌肉绷得紧紧的,目光从纸团上飘到程言近在咫尺的下颔,又飞快地垂下去盯着自己膝盖,略显局促地说:“我有些犯困。”
  程言站起来,五指一收,把本来就皱成一团的纸□□得更皱了些,难掩少许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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