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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怪者 作者:西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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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灵异神怪 悬疑推理

  他嗯。
  其实二者没有区别。
  接过茶杯的时候,齐谐没注意,摸到了她的手背。
  “不好意思。”他立刻道歉。
  “没关系。”小桃在旁边坐下。
  “你去睡吧,我靠一会儿就上去……”
  “您这一靠就得靠到天亮了。”小桃拉起他的胳膊,“最近天气转凉了,在这儿睡会冻着的,我扶您上去吧。”
  “不用扶。”齐谐放下茶杯晃悠悠站起来。
  “当心!”小桃赶紧架住他。
  “喂……这男女授受不亲,你可别占我便宜啊……”齐谐确实醉了,没分寸地开玩笑。
  “我倒是想占你便宜呢!”小桃佯怒地说反话,把他架到三楼扶到床上。
  齐谐自己翻了个身,嘴里嘟哝: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数日过去,宴席渐止,生活总算从昏天黑地中恢复了正常。对通勤族来说,正常或许是朝九晚五八小时,对齐谐而言,正常就是又一个案子。
  钱助理走进办公室,脸上的笑容颇有意味。
  “怎么?”齐谐问。
  “这次的委托者可是慕名而来呢。”钱助理说,“齐先生猜猜是谁?”
  齐谐好像不关心:“是谁都一样。”
  她笑:“萧以清。”
  他说:“萧以清是谁。”
  钱助理唉地叹口气:“您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这么一个大明星都没听过。”
  “啊……”齐谐了然,“那个唱歌的。”
  钱助理摇头:“他是电影演员,还拿过影帝。”
  “是男人吗?”齐谐奇怪,“听名字我以为是女人。”
  钱助理苦笑:“当着他的面您可别说这些话,否则人家太下不来台了。”
  齐谐不以为意:“这我自然知道。”
  当晚,双方约在茶楼见面。
  齐谐报了名字,服务员将他领到一间小包厢,沏上一盏金骏眉。闻着香气他就犯了茶瘾,也顾不上和中药相忌,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对方暂时没到,齐谐闲来环顾包厢的陈设,一宽桌,两对椅,墙上是字画,柜里摆古董,恍惚间仿佛又置身志怪斋,做回了喝茶聊天买卖故事的老本行。
  怀旧的气氛让他清净下来,对着茶杯也能微笑。
  两声敲门。
  齐谐闻声抬头,一个男人走进来。可能是明星的缘故,此人年近四十的脸孔仍显年轻,笑容真诚,神采奕奕,对待服务员也是客气有礼。
  “齐先生是吗,你好!”萧以清在对面落座。
  “你好。”齐谐点头,“萧先生。”
  “不用客气,叫我萧以清就行。”他点了一杯冻顶乌龙,将茶单还给服务员,又问齐谐,“这茶还合口味吗?”
  “上等的金骏眉,怎能不合口味?”齐谐笑道。
  “那就好。”萧以清关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我挺喜欢这家茶馆,人不多,十分安静。”
  “是啊。”齐谐又看了看包厢的陈设。
  “齐先生爱看电影吗?”萧以清问。
  齐谐喝了口茶:“年轻时看,很久不看了。”
  萧以清爽朗地笑了几声:“这话说得你好像很老似的,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抱歉抱歉。”齐谐也笑。
  “那你‘年轻时’都看些什么电影?”萧以清起兴地问。
  齐谐本来要说《闪闪的红星》,又觉得这着实没头脑,无法促进深入交流,趁着服务员给对方上茶的功夫换成了《小城之春》。
  “哦?”萧以清意外地欣喜,“费穆的版本?”
  “是的。”齐谐点头。
  萧以清品了茶,娓娓念着:“住在一个小城里边儿,每天过着没有变化的日子,早晨买完了菜,总喜欢到城墙上走一趟,这在我已经成了习惯。人在城头上走着,就好像离开了这个世界,眼睛里不看见什么,心里也不想着什么。要不是手里拿着菜篮子,跟我先生生病要吃的药,也许就整天不回家了。”
  齐谐听他念完,莞尔:“没想到您能记得这么清楚。”
  “我特别喜欢这一段独白。”萧以清微笑,“一般而言电影很忌讳说出角色的心理活动,也忌讳给画面做解释。不过费穆的处理十分精彩,声画交映,就像二重唱似的,充满了诗意。一念起这段话,眼前就浮现出城头上穿旗袍的背影,一蓬衰草,几道残垣……”
  齐谐见他的神思愈渐渺远,仿佛和女主角玉纹一起散步在小城之中了。
  “啊,你看我。”萧以清回过神,“三句话不离老本行,又卖弄起来,让你见笑了!”
  “哪里。”齐谐说,“能听著名演员点评经典电影,对我而言也是荣幸。”
  二人投缘,不知不觉就聊开了,转瞬已是夜里十一点。
  齐谐见时候不早,适当点了正题:“不知您这一次找上齐某,是有何事需要解决?”
  萧以清望着茶杯迟疑片刻:“我最近持续做同一个噩梦,每次的梦里,都有许多青紫色的兔子。”
  齐谐觉得蹊跷:“此事从何说起?”
  “最近《往事》刚刚杀青,在剧中我演了一位殉情而死的纨绔少爷。我自认是出戏快的人,这一次却久久无法自拔,心理医生也看过,只是说我工作压力太大,后来……”萧以清略作犹豫,“后来我的助理调查了一下,说片场那座大宅真的出过凶案,清末有一位少爷上吊自杀,地点就在电影中我居住的卧室。”
  齐谐问:“这无法自拔是指什么。”
  “情绪低落,全身无力,头痛。”
  “能否详细说说关于兔子的噩梦。”
  萧以清用手背轻抵额头,仔细回忆着:“和电影里的情节一样,我听到爱人的死讯,走进卧室,关上门,从椅背上取下她的围巾贴到胸口。过了一会儿,忽然感觉手中一动,围巾居然变成了青紫色的兔子,紧接着从窗口、桌椅下、花盆中,甚至是被子里钻出了无数只兔子,挤成一团凶狠地扑过来,这时我一躲,就醒了。”
  齐谐端着杯子,若有所思地抿上一口。
  “齐先生有什么看法?”萧以清礼貌地问。
  齐谐不言,看了看对方搭在桌面上的左手,接着伸出三指,轻轻地按住了他的腕动脉。
  萧以清愣了一下,随即放松了手臂。
  “请你闭起眼睛。”齐谐低声似催眠。
  他把眼睛合上。
  一人感受着对方的脉搏,一人听着自己的心跳,如此持续了一会儿,手指松开了。
  “没什么大碍。”齐谐说,“那宅子里有一种东西,叫做‘流连’,它由死者的魂魄化成,是潜伏于人类心神中的鬼怪,被它缠上的人最易做关于兔子的噩梦。但是不必担心,这些梦不会对您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
  “那么我的症状是……”萧以清问。
  “这么说吧。”齐谐看向他,“伤害您的不是‘流连’本身,而是您对这些梦境的担心和惧怕,只要把它当作普通的噩梦,坦然面对,那些症状就会慢慢消退。此外还有一点,‘流连’是很挑宿主的,它进不了麻木粗糙的内心,只偏爱柔软的心灵。所以我想,正是能用如此动人的口吻念出玉纹的独白,它才会被您吸引而来,流连忘返吧。”
  夜深沉,二人走出茶馆。
  萧以清站在路边,眯起眼睛望向远处,灯光在他的脸上打出了电影般朦胧的明暗。
  “有人来接吗?”齐谐问。
  “我在找我的车。”萧以清往前走,笑着指了指眼睛,“其实我稍微有些近视,右眼100度。”
  “你似乎不戴眼镜。”齐谐说。
  “形象需要,不能戴有框的,化妆卸妆的时候隐形眼镜也比较麻烦,索性都不戴了,好在度数不算深。”萧以清掏出车钥匙、住脚,望着齐谐说,“和你聊天很愉快,等《往事》上映了,我送你电影票。——如果你愿意赏光。”
  齐谐一抬手:“何来赏光,不胜荣幸。”
  萧以清向四周看了看:“你的车在哪儿?”
  “哦,我打车回去。”
  “我送你吧。”萧以清说着绕到副驾驶的一侧,替他拉开了车门。
  齐谐一愣,却没有写在脸上,开玩笑地说:“你是怕我坐在后面折了你的身价吗?”
  萧以清哈哈:“当然没有!”
  齐谐见门拉在那里也不好推辞,等车子在月园停下,他赶紧松了安全带,好在这次对方没有下车替他拉门的意思,这才从容地道了别。
 
  ☆、归人恨
 
  其实事情不止“流连”那么简单。
  第二天,齐谐刚进办公室就叫来钱助理,让她去查特信部的档案,看看科研所有没有做过什么实验和青紫色兔子有关,并造成了大量死亡。
  “很多生化实验都用到了一种兔子,学名叫‘青紫蓝兔’。”钱助理汇报说,“另外科研所里还有一个暗语,在人体实验中,参加实验的志愿者也暗自被他们称为‘大兔子’。比如这次的实验有十个人参加,就说这次用到了十只大兔子。近两年来,科研所造成死亡最多的项目是‘蜂群计划’,在一系列实验里,兔子和志愿者都注射了UV-32。其中兔子的死亡率为100%,志愿者87%全然无事,6%立即死亡,还有7%的人,他们离开实验室的时候十分正常,几天后却神志不清、疯癫发狂,变成了类似僵尸的东西。最后韩部长为了平息事态派出一批清洁工,把他们全部清理了。”
  “原来如此……”齐谐轻敲折扇,自言自语。
  钱助理汇报完毕,合上文件夹。
  “昨天我假借诊脉和萧以清接触了一下。”齐谐缓缓说,“他跟我一样有感知怪事物的能力,不过这能力十分有限,仅以梦的形式呈现,而且他本人并不知道这一点。在拍戏时,萧以清被鬼少爷化成的‘流连’缠上了,由此又引来了其他冤魂,这些冤魂便是‘蜂群计划’中枉死的兔子和志愿者。它们流散呼号于世间,却无法被任何人查知,愤懑之下,好容易找到了萧以清这个突破口,便一齐闯进他的梦中,化作了无数的青紫色兔子。”
  钱助理皱了皱眉:“这种情况对他有害吗?”
  “流连无害,兔子有害。它们戾气太重,若人类惧怕于它,便会被兔子一拥而上吞掉心神。所以我对萧以清撒了个谎,好让他淡然处之,如果他心理素质足够,就不会出事。”
  钱思宁暗自舒了口气。
  “怎么。”齐谐觉察,“莫非钱助理也是他的影迷?”
  “是啊。”钱思宁耸耸肩,“第一次看到《琥珀与灯》就喜欢上他了,那个心思敏感、才华横溢的雕刻家没有第二个人能演得出来,那时他才十九岁,很难想象年纪轻轻就有那样的演技。”
  齐谐把玩着折扇:“或许他是本色演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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