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
分类
首页 > 推理悬疑

志怪者 作者:西境(上)


亲爱的书友,您现在访问的是转码页面,可能导致更新不及时,访问最新更新请点击




Tags:灵异神怪 悬疑推理

  “是。”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听母亲说他严谨又自律,生前和她二人白手建立了整个公司,是个很强的人。”
  “所以过世之后他的灵魂就一直附在你的右手?”
  “怎么可能!这只手从出问题到现在也就半个月!”
  “你刚才还说不记得什么时候。”
  “刚才、刚才就是不记得!”
  “哈,原来还有失忆症吗。”
  “不是、没……”
  “那半个月前发生了什么?”
  他愣住。
  “半个月前,发生了什么。”我一字一顿,直到对面的眼神开始恍惚。
  “半个月前……”他终于喃喃,“我的未婚妻……说她爱上别人了……”
  不能原谅怯懦的自己所以了分裂出新人格?我想。
  “她说我太理性,太tough……不适合跟她在一起……”
  理性?tough?
  “那天挂断电话她就消失了,连当面把事情说清楚也……我知道自己不会去找她,既然已经结束,挽留只会让自己看上去更蠢……可是我……我真的……”
  他喉头颤动,刘海挡住眼睛,我观察所有细微处,只见那男人刚把脸埋进左掌心,一记右拳便狠狠揍在他的颌角,椅子带翻,他倒在地,眼看又是一拳。男人捂住腮帮整个吓呆,拖着攥到暴筋的右手退过来。我用最快的速度躲开,接着哗啦一声,瓷片铺地,那右手抓起桌上纸笔愤然写下几个大字:“废物!不准哭!”
  废物,优势手,钢琴,画室,未婚妻,理性,强势,失忆症……
  我叹了口气,新年第一单生意,岁岁平安吧。
  “钱就算了。”我说,“不过这仿汝窑天青笔筒,天下只一对,你得把另一只赔来。”
  男人使出全力制服着右手,点头如捣蒜。
  “你答应可没用,我是在问他。”我扇尖指去。
  那右手不动了。
  “很丢脸吗?竟然被这么个又蠢又没用的家伙抢了身体。”我笑,“可那就是你啊,你越是不能容忍,越是厌恶他,他就越鲜明,在你那种非黑即白的世界里,拼命将自己变更白反倒更衬黑的存在。数十年来以先父为标准,一味追求着绝对的强大,憎恨着愚蠢和无能,憎恨着自己一切软弱之处。事实上最开始出问题的是你的左手,经年侵蚀,直到悔婚一事,内心的软弱放到最大,于是‘弱我’占据主导‘强我’反被赶进右手。不,说‘弱我’‘强我’只是一种修辞,其实根本没有这种区分。——将自己的一部分斥为异己的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
  故事说到这里,我合起折扇望向对面。
  三分钟后,新客人掏出两叠钞票搁在桌上。
  “后来那个人怎么样。”客人问。
  “变回普通人罢了。”我说。
  谢宇想,这绝不是自己。
  有两处证据,一,父亲是在他四岁时去世,不是七岁;二,周媛是和他当面提的分手,那男人的未婚妻是在电话里。
  除此以外的一切吻合,他一律视为雷同。
  扣上日记复印件,谢宇拉开窗帘,看自己的影子映在窗玻璃上,和城市的恢弘夜景彼此交融。
 
  ☆、九宫
 
  齐谐说去睡一下,就从下午一直睡到了第二天。
  丁隶难得早起,探头探脑地望进对面的主卧,床上没人,浴室的门缝倒是亮着。
  “你杵在这作甚。”齐谐擦着头发走出来。
  “等你吃早饭。”丁隶说着拧起眉头,“告诉你伤口不要碰水了,会感染的!”
  “没关系。”齐谐晃一下左臂,“已经好了。”
  丁隶逮住他的胳膊拉近一看,昨天还在渗血的地方只剩一道浅疤:“奇怪,你的血液循环那么差,怎么会好得更快?”
  齐谐抽回胳膊:“不要拿你们人类的医学常识往我身上套。”
  丁隶又想起什么:“缝合线呢?”
  “刚才剪了。”
  “下次这种事能让我来吗。”
  “是是,丁医生。”齐谐来到餐桌,拉开椅子冲一杯茶。
  丁隶在对面坐下,递去碗筷:“阿静你下床气?”
  “没有啊。”
  “那我看你好像不高兴。”
  齐谐弹了弹杯子,一柄茶叶沉下去:“大概是没睡好。”
  丁隶看看钟:“你好像睡了十七个小时。”
  “早上两点就醒了。”
  “失眠?”
  “没有,把最近发生的事整理了一下。”
  “你也可以白天再整理。”
  “反正睡不着。”
  “那还是失眠。”
  齐谐扯下毛巾搭在椅背上:“前天晚上你竟然在玩方寻的游戏机。”
  “那是PSP。”丁隶纠正。
  “依他的性格不会轻易把自己的东西借出去。”
  “嗯,开始的确是他一个人在玩,我凑过去看,发现那个游戏我也打过,聊着聊着他就借给我了。”
  “在我这你还装什么傻。”齐谐哼一声,“我能不知道你是在跟他套近乎?”
  丁隶眨眨眼睛:“你吃醋?”
  “对,我都跟他认识这些天了,他也没说把游戏机借给我啊。”
  “那是PSP。” 
  齐谐笑了笑:“说正经的,问出什么没有?”
  丁隶摇头:“他在某些方面倒是没心计,不过那时候钱助理在旁边,我没好开口,等下次看看有没有机会。”
  “也好。”齐谐搁下筷子,“我们十点出门,去一趟大学城。”
  “又有案子?”丁隶不满,“昨天才从李陵山回来,至少让你休息一下啊。”
  “又不是她让我今天去的,是委托单位。”
  “和他们说晚两天。”
  “不行,明天考雅思。”
  丁隶一歪脑袋:“那我下午陪你练练口语?”
  齐谐没理他的笑话:“那家高校接连发生了三起自杀案,三名学生先后从同一栋教学楼跳下,校方认为是撞邪,以布置考场为借口封楼一整天,方便我们看现场。”
  “原来是这件事,前段时间网上吵得很凶。”
  “哦?有什么说法?”
  “校方不负责任之类的,现在的大学生心理素质真差之类的,一路走好点个蜡烛之类的,活该点个赞之类的。”
  齐谐打断:“我问的是事实,不是态度。”
  丁隶耸肩:“可惜网上没有事实,只有态度。” 
  校门口的招魂幡直直垂着,面对一地纸钱,保洁员索性放弃了打扫,杵着扫把站在遗像旁边叹气。黑奔驰的车轮带起气流,托得纸钱们打了个转,飞得最高的那一张恰好切进后车窗的缝隙。
  他伸手捏住,凑近鼻子嗅一嗅。
  “齐先生这能闻出什么来?”张师傅问。
  “没什么,只有父母眼泪的气味。”齐谐扔回窗外,纸钱掠过绿化带,落在校园主路的另一面,被缓缓驶来的清扫车吞了进去。
  校方的接待人员等在三岔路口,女性,自报姓金,淡妆,板着脸,白衬衫加一步裙,全身上下没戴一件首饰。
  “我们是高等院校,校领导接待风水师传出去不大好,还请你们理解一下。”金秘书毫无诚意右手一比,“四位这边请吧。”
  齐谐猜测着她的敌意来源于何处,随意找了个疑问打开话题:“这校区是去年投入使用的?”
  “是的。”金秘书步幅不小,“资料已经发到你们的邮箱了,上面写得很清楚。”
  齐谐莞尔:“当事人的描述自然比书面文字更有价值。”
  金秘书这才有些配合,回忆起当时的情景:“那天清早我路过赋育楼,听见有人指着屋顶大喊,抬头发现一个男生站在栏杆外,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跳下来了。至于另外两次我不在现场,一次是3月14日夜里,一次是5月31日凌晨。”
  “看来半年跳了四个。”
  “是三个。” 金秘书不耐烦,“麻烦你们多做些功课。”
  “我是说,包括这一个。”齐谐扇尖一指。
  落点一百米远,从四层高度划下,身旁的丁隶二话没说冲过去,金秘书收起一瞬的惊恐,立即掏出手机拨了120。
  “脑袋朝下的啊,神仙也救不了吧。”方寻双手插在卫衣口袋吹泡泡。
  “齐先生是早有预感吗?” 钱助理见他仍是一副悠哉模样。
  “眼力好罢了。”齐谐负起手,踱步上前。
  考场警戒线临时发挥出附加功能,将围观的学生拦在外面,草坪上的丁隶缓缓摇了摇头。
  “无上太乙度厄天尊……”忽听一阵哑嗓诵念,一个男人走了过来:四五十岁,瘦,穿一件显旧的藏青色对襟褂,嶙峋五指打着一个手势,眼眶凹陷,腮下一撮灰胡子。他的左右各跟着一男一女,亦步亦趋,似是两个弟子,最末站着一位穿灰西装的男人。
  “这么巧。”灰西装不无讽刺。
  “早啊吕秘书。”金秘书回敬。
  “看来我们两个处长真是心有灵犀。”吕秘书瞥向齐谐一行。
  “还好是基建处,不然这学校也该关门了。”金秘书不屑。
  钱助理猜出形势,对身后低声道:“看样子是两个副处想争功,各自请了一批人解决事情,正好都赶在封楼这天了。”
  方寻兴冲冲地拉下耳机:“这回是对战模式?”
  齐谐摇了摇扇子:“别太大意的好,势强失利缘轻敌。”
  方寻顺势将双手枕在脑后:“齐先生觉得我会输给这帮假道士?”
  “不。”齐谐看一眼尸体,“是这栋楼里的东西。”
  赋育楼的南厅空无一人,入口正对的那一面墙四层通高,墙上贴着一幅大型山水壁画。那是用黑色泰山石片拼出的层层峰峦,散点透视,一股流水自山顶汩汩而下,绕过山间峡谷,汇进一楼的半圆形小水池。可能是常年水润,厅里湿气很重,池壁和墙壁都沁成了深灰色,长满墨绿苔藓,乍一看根本不像新建筑,倒像是经年已久的老房子。
  丁隶的视线自进门起就没离开过齐谐,见他随意环顾了一圈,嘴里不知道念着什么,又从交领处掏出一支钢笔几张黄纸,借着值班室门口的桌子画起什么东西。
  丁隶凑上去看,那好像是一种符咒,齐谐画了四张停下笔,将符纸叠成四只三角形,排一列摆在桌上,吩咐他们各取一只。
  “虽说这东西有一定驱邪作用,你们还是小心为上,尤其不要碰可疑物品。”齐谐叮嘱。
  金秘书无动于衷:“昨天这里还有那么多学生,也没见他们怎么样。”
上一篇:志怪者 作者:西境(下)
下一篇:诡之化 作者:墨舞红纱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