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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心理 作者:长洱(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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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悬疑推理

  而这册失踪的1975年,更回答了他刚才的问题——为什么直接下载原文不行?
  刑从连拍了拍林辰肩膀,后者猛一颤,终于握起拳头,说:“刑从连,戴好手套,把这几册都取下来。”
  林辰边说,边非常明确地垫脚,用指尖隔空划过1975年前后几册。
  刑从连不知他究竟要做什么,但还是依言找了张靠在角落的爬梯,踩上去,将那几本书取下。
  就在他拉开厚重期刊的瞬间,他就知道林辰为什么让他这么做,这又是精准到极点的判断。
  在他取出的那四册期刊后,赫然躺着那本失踪的1975年合订本。
  灯光下,尘埃浮动,手掌厚的合集安静平躺在书后的空间内,刑从连一时间没有任何动作,直到林辰声音唤醒他。
  “找到了吗?”林辰问。
  刑从连低下头,林辰在下方仰头看他,眉目中带着不安。
  “在后面。”他说。
  林辰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刑从连将那四本期刊放回原位,爬下梯子,冲林辰点了点头,尔后看向窗边的书桌,示意林辰去那里说。
  林辰缓慢地拖开靠背椅,衣衫单薄,像行将就木的老者般徐徐坐下,窗外夏日的阳光都不能让他暖和起来。
  “可以告诉我,我们会在这里找到什么吗?”
  戴着手套的手压在书上,刑从连问。
  “我不知道。”林辰答。
  “可你知道来这里,知道单纯网文文献库搜索不起作用,知道通过几个数字在茫茫文献库中找到准确的篇目,你甚至知道这本‘失踪’的期刊究竟藏在哪里,我想,你应该知道自己要在这里找什么。”刑从连非常心平气和地问道。
  “或许会找一个词。”林辰只答。
  “什么词?”
  “BLIND ARBITERS。”
  “这个词有什么意义?”
  “BLIND ARBITERS,可以译为‘盲眼的仲裁者’。”林辰停顿下来,但那并不是欲言又止,而是陷入漫长回忆中非常自然的反应,“它和体育或者政治没什么关系,常见于研究人类道德和人类进化的书中。大概是指,自然环境在对物种筛选时没有任何意图,自然所做的工作完全是机械的,因此自然所充当的角色,更像是一位盲眼的仲裁者。”
  “我不理解。”刑从连非常直接地答道。
  “正因为自然是盲目的,所以它并不像人类早期所认为的那样,是非常严谨、审慎、细心的主体,我们不可能在盲目的自然中寻找任何公平感和心灵慰藉,而这也会造成一个后果……”
  林辰幽深的目光望了过来,这明明是非常无趣刻板的学术议题,但刑从连却不由得也跟着打了个寒颤。
  “什么后果。”
  “那么,无论是大自然的形成还是人类社会的形成都只是一个可怕的意外,世界没有任何终极目标,没有所谓的秩序和道理,当然,也就不存在我们人类所制造出的、所谓的善与恶。”
  林辰终止叙述。
  刑从连想到论文标题最后的moral tradition,也很自然想到林辰曾做过的那个选择,这样的联想毫无逻辑,但他没有再问下去,而是选择打开面前的期刊,翻到1103页。
  白纸反射着刺目的阳光,每一个英文字符都显得深浅不一,在他面前是他从未接触过的领域,属于林辰的领域。
  刑从连的视线迅速扫过页面,很快停下,因为他看到在书籍缝隙中,有人以极小的铅笔字写了一句话。
  那字迹温柔,语气仿若呢喃,却令人如堕深渊。
  ——亲爱的,你做好选择了吗?
  有人这样问道。
 
第265章 玩火
  这是个非常简单的问题,它无论出现在这个图书馆任何一本杂志或图书的角落,都不会令人多看一眼。
  但它偏偏出现在这里。
  刑从连脑海中却闪现过无数可能姓,例如什么倒霉孩子随便写了一句话,他们又恰好不小心翻到之类,但实际上他也很清楚,那些所谓的其余可能姓都不成立。
  从林辰收到这条短信开始,到他们一步步被引到这里、查找书架,翻到这本被藏起的期刊、看到这句话,都说明有人特意把这个问题写在这里,那个人确定林辰会看到。
  这显然与林辰的过往有关。
  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后,刑从连反而不再忧心忡忡。
  “这是什么?”
  他波澜不惊地将书摊开,转过来,将书朝向林辰,指了指书页缝隙中关于选择的疑问句,像问一个很普通的问题那样开口。
  “这是一个问题,也是一个答案。”
  林辰的回答依旧极具个人风格,刑从连却并不觉得他在隐瞒。
  “什么的问题?”刑从直视他的双眼,问道。
  “我最近一次被迫回答这个问题,是去年在太千桥上,遇到冯沛林的时候。”林辰顿了顿,清晰而有条理的说,“他替某个人来问我:在这一粒沙的世界中,在这极微小与极宏大的对抗中,我会选择站哪一边。”
  “怎么这么文艺?”听到“冯沛林”三字时,刑从连眉头轻蹙,纵然这是意料之内的名字,但这完完全全代表了一段他从未触及的关于林辰的往事。
  现在,这段往事以毫无预兆的方式骤然跳出,林辰脊背挺直,目光清凉,显然已经做好揭开伤疤的准备。
  刑从连有些不忍,他稳了稳气息,继续问下去:“一粒沙、微小、宏大,分别指示的是什么,而所谓的‘选择’,又是什么?”
  “我也很难猜清楚。‘一粒沙’是个人意识,‘微小’是指他们的,‘宏大’可能是整个社会道德法制。冯沛林整句话翻译过来就是问我,他们要反社会,问我帮不帮他们,但你不要把这句话理解为请求,这是炫耀。”林辰有些烦躁地用手指下意识蹭着台面,“真的很烦。”他强调道。
  此刻的林辰终于有了活人的气息,并不悲伤,他只是单纯厌恶这些玩意。
  “既然谈到这件事,那么有个问题我必须要问,当时你为什么要离开?”
  “因为冯沛林死了。”林辰回答,“事实上我很清楚,他最后一步是杀人然后自杀,这说明他根本不会水,他掉进江里没道理活下来。我设计这个局面,用我自己引诱他自杀,却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既不符合法律程序,在道德层面上又有瑕疵,老实讲我于心有愧,所以选择离开。”
  “这么说,你那时候不喜欢我?”刑从连忽然问道,“不是一见钟情?”
  “你怎么说话比王朝还会跑题?”
  “很重要的问题,比那些破事重要。”
  “那时候只是觉得你很英俊,是我喜欢的类型,没有看到你的内在美。”
  林辰很诚恳的回答,刑从连一时间不知该哭该笑。
  “你呢?”林辰也顿了顿,问他。
  “我那时候觉得你内在很美,有种吸引我的神秘气质,但现在……”刑从连朝林辰勾了勾手指,林辰下意识冲他靠了过来,他在阳光下亲了亲林辰的耳廓,说,“我现在觉得你长得好看。”
  林辰的脸很明显唰地红了,明明他们什么都做过了,可林辰在不经意瞬间竟然还会害羞,刑从连很享受这一时刻。
  大概是他调戏完林辰,气氛就不那么沉重,暖和的阳光下竟有些令人昏昏欲睡。
  他合上书,问答也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他郑重开口:“既然冯沛林已经死了,那么究竟是谁在这里留下这段话,是谁给你发短信,引你来看它。”
  “刑从连……”林辰拖长调子,悠悠望着他。
  “到。”
  “你果然没有看过当年的卷宗啊。”林辰说,“我是说,黄泽耿耿于怀的,关于我杀了她妹妹那件事。”
  “虽然我没看过卷宗,但大致知道是什么样的事情,在黄泽第一次到宏景找你麻烦的时候。”刑从连诚实地甩锅,“是付郝非要告诉我。”
  林辰愣了愣,这点显然在他意料之外:“你早就知道全部经过?”
  “没有,付郝只说,那是个铁轨难题,你被迫在四人和十六人中做出选择,但没有告诉我,你究竟做了什么样的选择。”
  “他还真是多事。”林辰低着头,神色晦暗,再看不出有任何打趣的精力。但那是林辰,过了一会儿,他像终于做好准备,仰起头,直视他的双眼,坚毅地问道:“那么,你想听听,我这里的版本吗?”
  ……
  听故事要买酒,这是林辰当初和他的约定。
  刑从连跑下楼,在便利店买了两罐永川纯生,再折回时,林辰倒没有再逃走,他反而很悠闲把两张椅子朝窗摆好,脚翘在窗台上,膝盖上摆着那本他们刚才找到的1975年《American Psychologist》。
  林辰低头翻看论文集,穿白衬衣的背影很像校园里那种最受女生欢迎的学长。
  刑从连内心平和,觉得无论听到怎样的故事都无所谓了。
  他走过去,用啤酒罐贴了贴林辰的脸,林辰亲了亲他的手背,伸手接过啤酒,刺啦一声,自行打开易拉罐,灌了一大口。
  刑从连也没管他,而是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并把手勾上林辰的靠背,并同林辰一样,把脚翘上窗台。
  林辰喝了酒,脸颊微红,却并没有醉。
  “付郝和你讲了铁轨难题。”林辰问,“他具体是怎么说的?”
  “他说有20个孩子因为某些原因,被扔到铁轨上玩耍,其中4人劝说另外16人,我们走的这条铁轨上会有列车通过,所以我们去另外一边吧,但剩下的16个孩子并没有听从,选择呆在原地。这时,一辆列车经过,径直冲向那16人,而你是那个可以拉动CAO纵杆,有机会为了救多数人而牺牲少数。”刑从连言简意赅地总结,“付郝大概是这么说这个问题的,但他没有说结果。”
  “你想知道结果吗?”林辰问。
  “我认为,结果不重要。”刑从连答。
  林辰到没想到过他会这么说,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却近乎自言自语道:“怎么会不重要?”
  “因为这是一个几乎不存在正确答案的难题。”刑从连喝了口啤酒,“我记得这应该是个伦理学问题?”
  “事实上,它是道德哲学领域最著名的思想实验,最早由菲利帕.福特于1967发表,为的是批判功利主义和攻击康德的道德义务论。原始的版本也不是这样,而且这个实验现在已经被人改成千奇百怪的模样,但它仍旧有非常深远的意义。”
  “哲学家总是在玩火,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问题。”刑从连说,“在这个问题中,探讨了轨道监控员的义务和责任、探讨了多数和少数人的生命价值,可一旦辩论进行到最后,很容易会陷入道德虚无主义。认为应该或者不应该扳动CAO纵杆的正反双方,都会固执己见,他们坚持认为自己的观点必然正确,交锋下必然有某一瞬间,所有人突然意识到,原来并没有所谓的道德和不道德、正确或者不正确。”
  “你的观点总是这么特别。”林辰举起啤酒罐,和他轻轻碰了碰,“想听你详细说说。”
  “选择代表不同的价值观念。拿CAO纵杆来举例,如果轨道员扳动CAO纵杆,让火车改变方向,撞向少救多,那么他等同于间接承认多数人生命比少数人重要这一价值观。而且很显然,在现代社会,这一举动等于违法社会规则,剥夺他人生命权利,即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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