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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请睁眼 作者:亡人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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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娱乐圈

  宋先生洗好了牌,抽出一张白色卡牌,推进牌池中央:“我这个必赢的方法,必须占据先手优势的时候才管用,”他笑道,“老天都在帮我。”
  李斯年并不说话,只微微一笑。他的右手食指和拇指不停地颤动着,他搓了搓手指,然后喝了口酒,将这股震颤压了下去。
  “李先生觉得先手优势重不重要?”姓宋的一直在干扰李斯年的思维,他把玩这手中的九枚筹码,发出清脆的响声。
  李斯年洗好了牌,沉吟了一会儿,随口应付他道:“对于你这种迷信所谓‘必胜学’的玩家而言,当然重要。”
  他抽出了一张红牌,扔进了卡池中央。
  荷官用长杆夹取过两张牌,微微掀开了一道缝隙,而后微微一笑:“第一局,宋先生胜。”
  宋先生露出一抹笑。
  李斯年挑了挑右眉,将手中一直把玩的一枚筹码随手一抛,金币滑出一条抛物线,正落在宋先生手边。
  “承让。”他摸了摸那枚温热的筹码,嘴角又挂上了方岱川厌恶至极的笑。
  “第二回 合,由宋先生执先手,请两位各自洗牌。”荷官姑娘道。
  宋先生又抽出一张白卡,推进了身前的卡池:“这么看来,先手优势,似乎很有些用呀,我们这些‘迷信决胜法’的玩家,也不是没有水准的,您说对不对?”
  李斯年不语,随意抽出另一张红卡,推进了卡池中央。
  “第二局,宋先生胜。”
  方岱川暗自倒抽了一口凉气。
  宋先生微笑着摆弄自己的筹码,方岱川看不懂,但似乎明白他是在用筹码摆放的位置记牌。难道说他真的找到了必胜的法则?还是他能猜出李斯年会出什么牌?
  李斯年已经失去了两枚金币。
  而后,他又在很快的时间里,输掉了第三枚。宋先生仍旧出了一张白卡,李斯年手中只剩了六枚金币。
  “假如下一把还是我赢的话,我就赢定了。”宋先生非常笃定。
  方岱川知道他所言非虚,他从头到尾只打了三张白卡,最大的红卡9,仍握在他手中,第四局他再赢的话,第五局先手便压下最大牌9,李斯年就输定了。
  第四局他压了一张红卡。
  李斯年不慌不忙地推了一张白卡。
  “第四局,”荷官看了看牌,顿了一下,“李先生胜。”
  宋先生嘴角抽了一下,他似乎觉得什么东西自己疏忽掉了,但是他看了看手边的9,心里又微微一定。
  他看着李斯年剩下卡牌的颜色,将筹码又换了一个方向。
  “第五回 合,由李先生执先手,请两位各自洗牌。”
  李斯年看都没看,随手抽了一张红卡,推进了卡池中央。
  宋先生掀开自己的全部牌看了一遍,他需要出一张白卡应对,然而他的白卡已经出完了,只剩下一张2。
  结果当然是输了。
  李斯年扳回了两成。
  没关系,宋先生心想,他只剩一张红卡了,迟早是要出白的,只要他出了白卡,他就可以用红9抢回一城。
  下一回合,李斯年竟然放了白卡。宋先生欣喜若狂,连忙将他的红9推进了卡池。果然是他赢了,虽然中间出了些小意外,但是并不重要。
 
第六回 合是他执先手。
  他已经赢了4局,再赢最后一局,他就赢定了。他凝视着自己的牌,剩下三张红卡,1,3,5。
  他谨慎地甩出一张5。
  “我猜你出的是张5,”李斯年微微一笑,推出一张白卡来,他没用筹码计数,随意地将几枚筹码在手心中抛来抛去,“假如我猜对了的话,你输定了。”
  宋先生浑身一激灵。
  荷官掀开了李斯年的白卡,是一张6:“第七局,李先生胜。”
  宋先生僵住了。
  李斯年还剩两张卡,一张白,一张红。李斯年微微一笑:“宋先生还剩1和3,对不对?我还剩一张4和一张9。”
  他说着亮出了两张牌的牌面,果然如他所说,一张4,一张9。
  宋先生傻在了原地。
  “行动!行动!”十几米外,伪装成小渔船的舰艇上,行动队的头大喊着。直升机瞬间从高空迫降,机关枪从窗口里伸出来,几条舰艇也从四面八方围住了邮轮。
  方岱川长出了一口气。
  宋先生沉默地翻开了自己身前的两张牌,从牙缝里逼问道:“怎么做到的?”
  李斯年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红白牌单双九点是我设计的,核心冲突就是最大的9和最小的1,一出明晃晃田忌赛马。你一说有必胜的策略,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在关键回合,用必胜的9做文章。可是最关键的回合是哪一局呢?以你的性格,想必不会和我拖到决赛,自然五局全胜才最拉风。可惜,对抗游戏从来不存在必胜的法则。你前三回合出了双数牌,我就摸透了你的想法,借机将最小的三个单数输给了你。第四局,你要保证自己能赢,又不能动用最关键的9,双数的大数也出完了,只好劳动剩下之中最大的单数。我不需要知道你用了哪个单数,只需要出8,就稳赢这一局。剩下的就很好打了,以你的性格,受了挫折必会迅速找补回来,第五局你就用了关键性的9,我出了2,所以我最后剩下4,6,9三张牌,你剩下1,3,5。”
  “9确实要用在最关键的回合,可惜,你忘记了单双点并不平均,每个人拥有4张双数牌,5张单数牌,9不仅是稳压双数的,最后一回合大家都只剩下单数的时候,可还要靠它来拼点数呢。”李斯年饮尽了杯中的红酒,微微一笑。
  “站住!都放下武器!”大门突然被防爆军靴一脚踢开,全副武装的警察手持微型冲锋枪突了进来,他们同一时间也控制了甲板,甲板上那些聚众吸毒、权色交易的达官显贵、明星模特,被一窝蜂抓了个正着。
  屋里的侍者都放下了武器,抱住了头。
  “你也抱头!不许动!”其中一个警察如临大敌地指着李斯年。李斯年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举起双手。
  方岱川神色一慌。
  他记得他在副局面前许的承诺,帮助他们抓到李斯年,以此换来接近李斯年、重逢李斯年的条件。
  然而此刻,他心中五味混杂,不知是什么滋味。
  注:游戏设定参考自《游戏的法则》、《欺诈游戏》等综艺节目。
 
第97章 之后·07
  李斯年被一支手枪顶在后脑,举起双手,笑得云淡风轻:“别拿枪指着我,不跑。”那警察从腰包里取出手铐来,反拧住他的手臂,要给他铐上。
  方岱川忙拨开人群走上前来,扶住李斯年:“别铐了,他肩膀有伤,我替你看着他,真的不会让他跑的!”
  警察并不敢轻松大意,他心说你看着顶什么用,在你眼前跑过一次了都。因此虽没有上铐,仍有两个人一左一右比着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李斯年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可以啊,川儿哥,这手玩儿得不错。”
  方岱川目光躲闪,不敢直视他,李斯年本意是想逗逗他,看他这个反应,不禁抿嘴偷笑。
  一行人被押上甲板,酒池肉林边上,一身戎装的警察被神色萎靡的显贵明星们衬得更英武,李斯年和方岱川立在栏杆一侧,那只黑猫也不知怎么跑出来,趴在李斯年脚边,冲武警呲牙炸毛。
  “贝塔,”李斯年吹了声口哨,“来,跳爸爸怀里。”
  那黑猫成了精一样,抬眼瞥了主人一眼,一跃便跳上了李斯年的肩膀,然后蜷在他胸前,尾巴勾在李斯年手腕上。暖烘烘地像个小火炉。
  “都抱头蹲在原地!不许动!”一个警察拎着记录仪挨个查验身份证。
  李斯年看着头顶的天空,一架漆成黑色的直升机在他们头顶盘旋,打了个嚣张的摆尾。
  “你!身份证拿出来!”一个警察对着他喝道。
  李斯年没有身份证。
  他微微一笑,在所有人都没准备的时候,抱着方岱川和他的猫,纵身往海里一跳。
  三层楼高的甲板,怎么都有十米高,两边武警都没有反应过来,伸手抓了个空,眼看着两人从船上一跃而下。
  “救生艇!救生艇!”警官大喊道,急得嗓子都破了音,“有人落水了!”
  并没有落水声。
  他话音还未落,却见跳水的那两人倏忽腾空,甲板上空,众人头顶的那台直升机猛一拉杆,扯着软绳上的两人瞬间拔高,腾空了数米。
  “那台直升机怎么回事?!”警官抓着对讲机大吼出声。
  对讲机那边传来困惑的回答:“不,不知道啊,这台直升机不是咱们中队的,不是维和部队那边派来的吗?”
  维和那边的负责人马上回到:“并不是我们这边的编制,之前一直缀在咱们后头,我以为是您那边的空中制动小组。”
  得了,混进来的叛徒。
  几个狙击手瞬间就位,瞄准了越升越高的两人。
  “停!都别开枪!别开枪!”一个小组长大吼道,双手舞动叫停了行动组,他高高举起一只手机,“领导的电话!领导有指示!”
  他说着将手机递给了现场的负责人。
  副局远在千里之外的北京,喝着茶,笑眯眯地说道:“放他们走吧,我们这边协商好了,别伤了人。”
  “可是!”负责人据理力争,很不甘心,他们维和部队和远洋安保公司打过很多次交道,对这个少东家深恶痛绝,恨得牙痒痒,“好不容易的机会,这个远洋雇佣兵集团在海外经常跟我们干上,谁出钱就给谁干事,一群走狗,趁这个机会重挫了才好!”
  副局呷了口茶,不慌不忙地说道:“何苦重挫他们呢,中国有句古话,叫不战而屈人之兵,你们这些年轻人,煞气太重了。”
  方岱川恐高,双手双脚死死攀在李斯年身上,吓得大惊失色。
  他俩中间那只黑猫团被挤得难受,喵喵大叫,嫌弃地用尾巴抽打方岱川的侧脸。“贝塔!”李斯年轻声斥道,“不许撒娇,和哥哥好好相处!”
  方岱川根本顾不上李斯年嘴上占他的便宜,他死死闭着眼睛,看也不看身下的碧波无垠:“好了吗?好了吗?能上去了嘛?”
  上面舱门已经打开,有人往上开始卷起软梯。
  “好了,往上走呢,”李斯年声音里带着笑意,“川儿哥,你睁眼看看,真漂亮。”
  方岱川深吸一口气,攀紧了李斯年的脖颈,眼睛轻轻楔开一条缝。
  “别怕,”李斯年死死搂着他,干燥的嘴唇吻在他的鬓角上,“我在呢,川儿哥。”
  身下大海越来越远,青蓝的海面缭绕着些雾气,远处夕阳渐低,海天一色被染得薄红,触目可及都是一望无垠的大海,遥远的地平线处,恍惚是一座模糊的港口。两个人浮在半空,死死拥抱在一起,恍惚整个世界只剩了他们自己,李斯年吻着他,在他耳边说着该死的情话。
  “上次我就站在地上,看着你被直升机拖走,心里一颤一颤的。我想着,我设若没有绑稳,你掉下来可怎么办呢,又想,你若是半途醒了,解开绳子就要与我一同赴死,我又该如何?那次我就告诉自己,再见到你,一定要抱着你上一次天,我抱着你,还有贝塔,我们上次这样结束,这次就要这样开始。”
  李斯年声音混合着风声,漂着些须后水味,前调雪松檀香的危险冷淡,和中调火石海盐的浓烈澎湃都已经散去,只剩下后调一点浅淡的香,平静又温暖的柑橘科的味道,混一点苦苦的茶香。
  方岱川抬头吻了上去。
  两个人在海天之中接吻,仿佛被诸天神明悲悯地注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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