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氓花+番外 作者:顾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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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欢喜冤家 悬疑推理

    死者为大,白子峥不想评价张双喜在这一系列事件中扮演的角色,但就张母来说也的确应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老话。温馨继续道:“我觉得案情已经很明显了,张家母子和王永军在手术的过程中发生了分歧,耽误了抢救,间接导致了李金妹和孩子的死亡。母子两个认为是王永军的责任,想找医院讨个说法,然后发生了医闹事件,张双喜被孟队长他们给拘留了。张母对此感到不满,又闹到了王永军家里,叶玫为了避开他们失足坠楼,结果又是一尸两命。王永军决定为妻儿报仇,杀了张双喜,目前在逃。如果DNA比对一致,应该就能发通缉令了。”
    白子峥道:“王永军是妇产科医生,他想弄到乙|醚应该不难。但是叶钦没说实话,我总觉得他隐瞒了什么,他应该知道和王永军有关的消息。”
    温馨道:“是为了他姐夫吧。他姐姐死了,他姐夫要报仇,现在张双喜已经死了,他包庇他姐夫也算是人之常情,又不是人人都能大义灭亲,不说实话也情有可原。”
    白子峥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对。馨姐,叶玫出事儿的时候张双喜还在派出所,她会摔下来是因为在家门口看见了张双喜他妈,叶玫会死是因为他们母子两个,而且张母的责任明显更大,王永军报复的对象不可能只有张双喜一个人。”
    温馨道:“我考虑过,所以张母那边已经在让人盯着了,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白子峥道:“我担心他是想鱼死网破,毕竟他已经杀过一个人了。”又从桌上的资料里找出张双喜和王永军这两天的通话记录。两人的手机目前都是关机状态,张双喜的最后一次通话是在今天凌晨的一点五十三分,和收银员还有高中男生听到的喊声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而从电话号码上来看,当时和他通话的正是王永军的手机,但是很快就挂断了。三点二十的时候王永军的手机拨通了他失踪前的最后一个电话,通话时长是十四分三十七秒,白子峥指着这一串号码问温馨道:“这个电话是打给谁的?”
    温馨道:“是叶钦的手机。叶钦在时间上确实撒了谎,他说他从两点多一直睡到五点半,但三点多的时候他却和王永军打了十几分钟的电话,都睡着了还打电话干什么?”
    白子峥道:“王永军一定和叶钦说了什么,所以叶钦才会对我们撒谎。”叶钦那一番话应该不仅仅是单纯的包庇,白子峥突然反应过来,叶钦很有可能是在替王永军拖延时间。而这时温馨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像是为了印证白子峥此前不安的猜想一般,手机铃声在只有二人的会议室里变得格外的刺耳。温馨接通电话,面色微微一变,急切道:“小白,快走,王永军挟持了张双喜他妈,现在要和她一起跳楼!”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实在是太忙了……
    不造接下来会不会更忙……
    关于老池和小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应该说小白在查那个同性恋案子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可能不喜欢女人了,但是心里又不确定,这时候老池偏偏又来撩他,所以小白就想拿老池当小白鼠确认一下自己到底喜不喜欢男人……大概就这个意思= =
    
    第16章 第十六章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王永军的报复对象绝不仅仅是张双喜一个人,明确了这一点之后白子峥总是不吝把情况往最糟糕的方向去想,只是没想到王永军这么快就有了行动,而且还演变成了最为棘手的人质劫持事件。张双喜夫妻租住的一居室位于一片名为金平里的老式小区,周边情况和王永军家类似,没有门禁,陌生人可以随意进出,张母从老家过来就是为了照顾儿媳的身孕,自然和他们住在一起。询问结束后温馨让人把张母送回了位于金平里的“家”中,并采取了一定的安全保护措施,不料还是被王永军给钻了空子。
    然而现在已经没有让他们后悔大意的时间,白子峥在想着这些的时候已经朝警车的方向跑了过去。挟持地点是在小区居民楼的房顶,据说王永军是假扮快递派送人员进入室内,先用热水泼向了屋内的民警,而后用一把水果刀劫持了张母,最后两人一起移动到了屋顶。特警大队的人已经赶到了现场,并在居民楼四周布置了安全气垫,但犯人的情绪过于激动,基本处于无法沟通的状态,所以目前的情况仍是十分严峻。
    白子峥和温馨赶到现场时小区附近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围观群众,有些人在交头接耳地议论,有些人则因为不能回家而倍感焦急。白子峥越过警方设置的隔离带,仰头望去可以看到屋顶边缘两个摇摇晃晃的人影,仿佛随时都有坠落的可能。这时特警队长已经走了过来,对二人道:“狙击手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
    温馨道:“先等等。”或许是出于对两家遭遇的同情,在仍有谈判余地的前提下,任谁也不想采取这种稍显极端的方式。特警队长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这边会全力配合他们的行动。随后白子峥和温馨一起进入了居民楼内,在一层见到了那位被开水烫伤的民警,好在他的伤势并不严重,做过应急处理后已经没什么大碍。当时同在现场的还有一名叫邢斌的中年刑警,和那位被烫伤的民警分别守在卧室和客厅。据他回忆,今天下午四点半左右,一个自称快递派送员的青年男人敲响了张家的房门,民警透过门上的猫眼确定了他手中的确有快递的纸箱。因为张双喜夫妻平时就很喜欢网购,张母也无法确定儿子生前是否在网上购买了东西,加上男人时不时的催促,民警最终打开了房门,却被一壶开水直接泼在了身上。
    邢斌听到动静后立刻从卧室冲了出来,但这时男人已经拿着刀走到了卧室门口。邢斌本想关上房门保护屋内的张母,不料张母却自己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似乎还想与那个持刀的男人进行搏斗。张母的行动完全在邢斌的意料之外,又因为张母的体格较为瘦弱,腿脚也不灵便,在搏斗中完全处于劣势,所以男人很快就完成了挟持张母的整个过程,并将刀架在了张母的脖子上。守在客厅的民警虽然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但对方有人质在手,他和邢斌也不能轻举妄动,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和张母退出了房间,一路从楼梯上了房顶。邢斌知道挟持张母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已经失踪的王永军,一面报警寻求支援,一面把情况通知给了温馨。
    温馨从邢斌处了解完了情况,转过身来对白子峥道:“小白,我们上去看看。”这栋居民楼一共七层,没有电梯,现在已经有不少特警在顶层待命。白子峥和温馨走上七楼,同守在楼顶入口处的特警交换了一下情报,特警表示犯人并不愿意和警方交流,也没有提出任何的要求,目前情况僵持不下,正面解救人质的希望不大。白子峥知道王永军的目的是在张母,然而谈判向来不是他的强项,两个人都能毫发无伤最好,一旦出动狙击手就必然会有人受伤,白子峥和温馨一样,心里其实并不期待看到这样的结局。这时温馨已经就可能出现的情况和特警队的人达成了初步的一致,随即推开了通往楼顶的安全门。
    白子峥跟在温馨身后,今天他没有配枪,温馨也没有,谈判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让对方感觉到威胁,所以他们基本是赤手空拳的在应付眼前的这个局面。王永军站在和安全门成对角线位置的楼顶一角,身上穿着一件印有某某快递的制服上衣,左臂勒着张母的脖子,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顶在她颈侧的大动脉上。比起他们之前看到的证件照,此时的王永军明显变得阴沉许多,也许是因为温馨和白子峥并不像是奉命前来的特警,一直沉默的王永军终于有了开口的迹象,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一字一字道:“你们是负责人吗?”
    楼顶上的风声并不是很大,然而间隔一定距离的交流也并不十分流畅。温馨接过特警递来的扩音器,将声音调到合适的大小,自我介绍道:“我是市局刑警队的,我叫温馨,张双喜的案子是我负责,你有什么话可以都和我说,有什么问题我们也可以一起解决,先不要冲动好吗?”
    王永军道:“你们终于来了。”他神情平静,语气也并不显得激动,可是刀尖不仅没有离开张母的脖子,反而在她颈侧压出一道浅浅的血痕。白子峥看见张母的身体十分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却被王永军挟持得更紧。张母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但是没能发出声音,只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温馨和白子峥这边。王永军的右手紧握着那把锋利的水果刀,刀身与刀柄的接缝处似乎还有着发黑的血迹,他似乎并不畏惧周围荷枪实弹的特警和安排在远处的狙击手,主动坦白道:“张双喜是我杀的。我打电话约他在医院附近见面,说只要他不再纠缠我们一家,钱我可以给,但是必须晚上见面,不然影响不好。他信了我说的话,自己一个人过来,之后我就把他杀了,用了乙|醚和刀。温警官,你说我会被判死刑吗?”
    温馨道:“判不判死刑不是我说了算,但我希望你能听我说几句话。”她边说边放柔了声音,“我知道你妻子和孩子的事情让你非常伤心,但你现在这样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杀人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对吗?所以听我一句劝,先把刀放下好吗?”
    王永军道:“温警官,你不用劝我了。我是个医生,人活着和死了我还分得清。叶玫和孩子有什么错?她们是无辜的,如果不是因为这老王八蛋,叶玫和孩子就不会死!叶玫和孩子没了,这是两条命,一命偿一命,还差一条命。我不怕死,我今天根本就没想活着回去。“他的情绪终于变得激动起来,忽又话锋一转道,“温警官,你有孩子吗?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你丈夫呢?他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温馨道:“我有一个十岁的儿子,但男孩儿和女孩儿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王永军喃喃道:“那你应该明白……可是有人不明白。”水果刀的刀尖猛地一抖,几乎要直接刺了进去,“叶玫和我说过,如果是个男孩儿,等他长大了,我就带他去踢足球,带他去游泳。如果是个女孩儿,那就教她弹钢琴和唱歌。我当妇产科医生也快十年了,我相信自己的判断,生男生女有那么重要吗?每个孩子都是一条命啊!”又对张母冷笑道,“明明耽误手术的是你,为了生儿子才要保大人的也是你,你却让我的妻子和孩子陪葬……该死的不是叶玫,该死的是你!”
    他的表情已经变得有些扭曲,但偏偏他和张母的距离又非常之近,守在门边的特警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这个位置恐怕连远处的狙击手都束手无策。白子峥暗暗捏了把冷汗,温馨也在背后悄悄做出了上前救人的手势,眼看刀尖已经刺透了张母颈部的皮肤,楼梯间内却突然传来一声大喊,叫道:“姐夫!”话音未落,一个人已经踉踉跄跄地冲上了楼顶。
    王永军的动作停了,左臂却下意识地勒紧了张母的脖子。如此一来两个人几乎是贴在了一起,位置变得更加尴尬,就连原本已经有所行动的特警都生生停住了脚步。叶钦的突然出现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他是直接跑上来的,停下之后就开始大口地喘气,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对着王永军的方向摇了摇头,之后才断断续续地道:“姐……姐夫!你犯不着为了这种人把自己搭进去啊!我姐她不会高兴的,你先把刀放下!你听我的,把刀放下!你过来!”
    王永军不为所动,片刻后道:“叶钦,你回去。”
    叶钦道:“姐夫!”看着王永军又朝楼顶的边缘后退了两步,心中大骇,声嘶力竭地叫道,“姐夫,我求你了!姐夫!你别这样!你想想我姐!”又抓住白子峥的袖子哀求道,“你们快过去拦住他啊!我求求你们了,别让他跳!求求你们了,别让他跳!”
    王永军继续道:“叶钦,我对不起你姐,还有孩子,你照顾好爸妈,是我对不住他们……”声音慢慢变低,显然是做出了自己的决定,左脚稍稍后退,已经踩上了楼顶边缘的台阶。而这时突然又有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说道:“等等!你能再听我说两句话吗?”
    白子峥很快辨别出来者的声音,有些迟疑地低声道:“……池朗?”这次连温馨都觉得有些惊讶,忍不住朝池朗的方向看了一眼。池朗接过温馨手里的扩音器,慢慢朝前走了几步,他刻意放缓的声音像是一剂微妙的镇定:“我不想和你讲什么大道理,我只想问问你,你妻子明天就火化了,你真的不想再见她最后一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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