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传奇 作者:文家三口的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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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衡量了半天,杜少康终于下定决心,不再出门找是非!可惜茶才喝了半盅,是非倒是先上门了!
“请我去九层宫?”杜少康指着自己,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姜有财,心里的惊涛骇浪一层接着一层。
焰月盟初建时也就是十来个人,都是和杜月笙关系好的拜把兄弟,规模也只有山脚下的几间茅舍,远没有现在的九层宫那么庞大。当时只是兄弟几个一时兴起,聚在一起锄强扶弱,说是门派,也有几分闲玩的意思,甚至连一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因此,盟里的规矩也没现在那么多。
谁知后来,焰月盟在众兄弟的努力下逐渐壮大,加入的人也越来越多。林子大了,自然什么样的鸟都有了。遭过一次惨重的背叛之后,大家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这才定下了严格的规矩。原来的十来个兄弟,除了盟主和三大护法留在九层宫,其余八人分别去做前八层的层主。剩下的新人都回到一层宫历练,每进一层,都有严苛的要求。能在九层宫驻足的,除了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前辈高人,就是盟主和三位护法及其信任之人。
他杜少康穷书生一个,一没名声,二不是江湖中人。按焰月盟规矩,能待在一层宫的客房就不错了,待在五层宫的有财居还是攀了姜有财的关系。九层宫连姜有财都没资格去,让他过去干嘛?难道真的是萧紫逸认出他了,想把他骗上去杀了泄愤?杜少康这样想着,又觉得不太现实!
姜有财笑着道:“小老弟不要担心,竹护法想要见你,只是问一些事而已,我们去去就回,用不了多长时间的!”
原来是富大竹呀!杜少康紧绷着的神经瞬间松了下来,他暗暗松了口气,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富大竹和现在的他素未谋面,为什么要见他?就这样放心的让一个陌生人去九层宫?难道他现在这副孱弱的身子板,已经可以让富大竹放下戒心到这种程度了吗?
正想着,就听姜有财继续道:“竹护法对贺兰的事十分关心,今日叫老弟上去,就是想问问具体的情况!”
杜少康垂下眼摆弄着手里的茶盅,低声道:“姜大哥,你们不是答应我,不会把我在贺兰的事说出去吗?”
“这……”姜有财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声,才道:“老弟当时病的严重,葛老头说不太好治。哥哥怕他不肯尽心,就把贺兰的事告诉他,让他知道老弟对武林的贡献!谁知那老头嘴巴那么不牢靠!”
夜白连忙跟着解释:“杜先生不要责怪姜大哥!贺兰之事毕竟事关重大,又牵扯到文家。庄主问起,小弟只有如实禀告,这才传了出去。杜先生要怪,就怪小弟吧!”
姜有财见夜白主动把事情担了下来,连忙道:“是老哥不好!前几日喝多了,不小心说溜了嘴,不关白老弟的事!杜老弟要怪,就怪哥哥吧!”
“是小弟不好!”
“是哥哥不好!”
杜少康眼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得热火朝天,心里一阵无语。不过转念一想,他已经身在焰月盟,又得到了多番的照料,现在继续矫揉造作,用“不想和江湖人扯上过多的关系”做借口。未免太过矫情了,只得道:“索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倒是在下过分执念了,两位也不必自责!”
夜白见杜少康没有追究,只得不好意思的笑笑,接着道:“庄主眼下还在金陵处理事务,分/身不得!小弟临行之前,她特地嘱咐小弟向先生致谢,并让小弟带了两支人参给先生补身体。庄主说,改日一定亲自登门拜谢!”
杜少康连忙拱手:“文庄主客气了!”
“老弟你可是一鸣惊人了!若不是事关机密,恐怕早就名扬整个江湖了!”姜有财眉飞色舞的道:“不过现在也不差,整个焰月盟,谁不知道老弟的英雄事迹!”
我宁愿籍籍无名,没人认识。杜少康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叫苦不迭。
姜有财看了看外头的天色,道:“时候不早了,不要让竹护法他们久等,我们早去早回,省的误了晚膳!”
如果只是见富大竹倒是没什么,杜少康有信心让他看不出来什么!就怕萧紫逸或者梅展在场。杜少康为难的看着姜有财道:“不知今日在场的都有谁,小弟不太会说话,万一不小心说错了话,该如何是好?”
“老弟不必担心!”想到萧紫逸吃人的目光,姜有财以为他对盟主有阴影,连忙摆手安慰道:“萧盟主已经下山了,竹护法很和善的,老弟只管有什么说什么就是!”
“哦,那就好!”杜少康见萧紫逸不在,稍微放下心:“姜大哥,夜白兄弟也是当事之人,不知可否同去,我们人多说起来也全面,免了漏了什么!”
夜白不好意思的笑笑:“小弟并没有加入焰月盟,能进来看先生,还是靠庄主和姜大哥的面子。除非盟主和护法召见,否则,小弟是进不去九层宫的!”
姜有财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哥哥我入盟那么多年,今天也是第一次上九层宫。兄弟还年轻,有的是机会,不用急于一时!”说完自己先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富大竹体念杜少康身体虚弱,特地派了一程撵轿将他抬上了九层宫。
故地重游,杜少康不由得感概。
当初兄弟十几个都是聚集在山下的几间茅舍之中。若松依依在时,还能吃得上几顿热乎饭,若松依依不在,便只能下山去酒楼打打牙祭或者上山打点野味随便凑活。兰偃月被接到凤鸣山庄之后,偶尔也会过来小住几日,帮忙做饭给大家改善改善伙食。
萧紫逸出身名门,人又傲气,一向看不上他们这群“乌合之众”。后来忽然一反常态屈尊加入,现在想来,估计是为了多看偶尔过来小住的兰偃月一眼吧!
姜有财向往九层宫已久,十分兴奋,只顾闷着头直往前冲。
抬轿的四个小厮也是练家子,一路上健步如飞,短短几公里的山路,愣是被他们走了半个时辰。
轿子刚落地,便有人将他们引去聚义厅。看着途中的环境,杜少康有些惊讶: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九层宫的模样基本没什么变化,还是按着他当年的喜好布置的!
踏进聚义厅,迎面便看见正襟危坐的三人,杜少康不由得蹙眉:昔日的“岁寒三友”,只有富大竹稳坐中央,不见松柏桐和梅展,取而代之的是两个生面孔。
发怔的功夫,便听姜有财恭敬的道:“属下见过三位护法。”
杜少康也回过神来,跟着对着三人行礼。
富大竹免了二人的礼,乐呵呵的站起身来,摇着手中的蒲扇走到杜少康身边虚扶了他一把,并亲自将他引到座位上坐好,才道:“杜先生不必拘礼!早就听说先生智计过人,连宁则道长都对您称赞有加!今次请先生来只是想了解一下贺兰的事!”
杜少康看着富大竹面带微笑的脸和手中的蒲扇,心里暗笑:没想到这么多年,富大竹还是这身“羽扇纶巾”的造型,连拉拢人心的本事都没有变化。见人三分笑,有事没事先让座!对待前辈谦卑有礼,对待下属和蔼可亲!若他真的是没见过世面的穷酸书生,恐怕真的要对富大竹今日这般的以礼相待“受宠若惊”了!
富大竹又给姜有财赐了座,方才回到座位上坐好,吩咐上茶。他长着一张很大众很普通的圆脸,起码在俊杰如云的焰月盟内不算抢眼。偏偏这张脸长得十分讨巧,面皮白净,三分儒雅,七分可亲,加上那副招牌微笑,总是给人一种很好相处的感觉。
有这样的一张脸,女人看了不会讨厌,男人看了不会嫉妒。加上温和的姓格和圆滑的处事手段,很容易和人打成一片!
其实依富大竹的武功和资历,原本没有资格与松柏桐和梅展并肩。他之所以爬的那么快,完全是因为一句戏言。
曾经有人对杜月笙玩笑:“杜盟主手下有‘松’和‘梅’,岁寒三友之中,就差一个‘竹’了。”这话虽是随口一说,却被杜月笙惦记上了。
金蛇教一役,一直籍籍无名的富大竹脱颖而出,和一众立功之人一起被推举到杜月笙面前。杜月笙一眼便相中了他的名字,破格提拔了他。
富大竹此人有些心眼儿,头脑活,又会办事!得了这个台阶之后自然是如鱼得水,在焰月盟上下人缘极好。征讨魔教之前,他便凭着自己的努力混到三大护法的末席,没想到短短几年之内,他就越过松柏桐,成了三大护法之首。而原本的“松”和“梅”不但没了踪影,似乎连原有的席位都没了。
转念一想,杜少康也就明白了,松柏桐和梅展都和他杜月笙关系亲近。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焰月盟的盟主是萧紫逸,自然容不得前任盟主的心腹把持大权。富大竹虽说曾经得了杜月笙的眼,但也仅限于此,算不上心腹,依着他的本事,很容易在萧紫逸身边站稳脚跟。再说,新盟主一上台便把三个护法全都换了,也会惹人非议吧。
看着陌生的两位新护法,杜少康在心里撇了撇嘴,总觉得八成是因为他的缘故连累了两位老友。萧紫逸还真是够小心眼儿的!不过依松柏桐和梅展的姓子,也不会在乎这些虚名!想到这些,杜少康稍微有些释然。
富大竹详细的向杜少康询问了在贺兰以及塞外发生的事情。
杜少康中规中矩的一一作答。
谈话时,两位陌生护法板着脸不说话,姜有财时不时插几句,只有富大竹始终面带微笑,仔细聆听,适时地夸赞他几句,这场洽谈倒是进行的十分愉悦。
转眼已经日落西山,富大竹非要留二人用晚膳,姜有财自是高兴,十分没有诚意的推辞了一下便欣然留下了。
晚膳过后,富大竹道:“眼下已经入夜,天寒路黑,下山多有不便。我看今夜杜先生和姜堂主就留下过夜吧。”
杜少康心里一咯噔,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看向姜有财。
姜有财道:“如此怕是不合规矩吧!”
富大竹连连摆手道:“只是一夜,不打紧!况且,杜先生身体虚弱,若真冻出个好歹来,盟主问起,再下也不好交代!”
姜有财道:“如此,属下听从竹护法安排!”
“不知萧盟主今日可在?”杜少康心知大势已去,连忙出声询问。
富大竹笑道:“盟主有事下山了,过几日才会回来!”
“哦!”得知萧紫逸今日不会回来,杜少康大大的松了口气。
夜晚的山中幽静冰凉,杜少康坐在屋内,姜有财走进来道:“先生怎么还没休息呀?”
杜少康看着姜有财笑道:“姜大哥,你来了!”
“我过来看看老弟安顿的怎么样?”姜有财笑着撩开袍子,在杜少康身边坐下。
杜少康道:“小弟这里很好!竹护法怕夜里凉,还特地加了一床被子给我!”
姜有财回头看了看床榻上厚厚的棉被,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是竹护法心细!这些事,我是想不到!反正只是一夜,老弟就先凑活着,等明日一早,我们就下山!”
“好!一切都听姜大哥的!”杜少康点头应道。
关于松柏桐和梅展在焰月盟的遭遇,杜少康还是有些不放心。他看着姜有财,小心的打听:“早就听说焰月盟有‘岁寒三友’三位护法,我们今日见到的竹护法就是其中一个吧!不知其他两位,哪一位是松护法,哪一位是梅护法呢?”
姜有财笑道:“先生说的没错,竹护法就是‘岁寒三友’中的‘竹’,至于另外两位,是萧盟主新任命的护法。”
“不知松护法和梅护法如今何在?”杜少康不动声色的打听。
姜有财道:“梅护法长年云游在外,很少回来,盟里的很多事又不能落下,所以便向萧盟主请辞了。至于松护法……”姜有财“呵呵”一笑,道:“不瞒老弟,松护法一向神秘,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也没人见过他。听说知道他庐山真面目的人,五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哦!原来是这样。”杜少康还想再说什么,忽然 “哐嘡”一声从窗外传来,是瓦片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一只猫“喵”的一声从窗外的花坛中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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