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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光临佛格小镇 作者:虚妄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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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悬疑推理 阴差阳错

  而这不全然是个白色谎言,很久以前他确实有偏头痛的习惯,只是来新城镇后,就很少再犯。在他印象里,他不记得自己应当出现这些莫名的幻象。但这种感觉虽然陌生,却又十足熟悉,仿佛在乔安娜事件之前,更久更久之前……他也曾有过这样的体验。
  不过说起幻觉,这次的景貌会否像乔安娜那次一般,又是个不好的预兆?艾伦想:难道上帝又想藉由这个幻觉,提醒他什么事?
  思至此,脑门又再度疼痛起来。艾伦决定先停止思绪,反正时间已晚,这个问题他也暂时想不出个合理答案,有什么事也只能等明天再说了。
  他撑住大腿,支起身子,顺道拉起旁边吉儿。 「抱歉了,幸好作品没湿。」艾伦他向她扬着另一手的稿纸,露出得意的表情。但面上那抹明显的苍白面色,却出卖了他的故作坚强。
  吉儿不由得皱起眉头。她知道艾伦对工作的认真与执着,惯来是校里出名的,这回大抵是由于过度劳累,而折损他的健康。这让她感到难受。因为以往,由于容貌与家庭因素的缘故,总让她备受偏见与歧视,很少有人能毫无保留的对她好——尤其自从她的哥哥,迈克尔死后。
  她不是傻瓜,她早清楚艾伦不是真的多么在乎她的作品,他只是害怕自己不够坚强、害怕她因为不受重视而感到灰心丧志罢了。可她依旧贪婪地珍惜这份难得的关爱。所以,她更加希望自己别成为艾伦徒增的负累。
  「沃尔顿先生,我知道,你大抵听说过我的事。」她说。努力使出气力,让自己那单薄嗓音显得厚实且坚定。至少说清自己的立场吧,她想。至少让艾伦知道自己可以应付这些。毕竟......更艰苦的过程,她已经熬过了。当一个人没有再能失去之物时,只会不断变得更坚强。
  「你可以不必担忧我,沃尔顿先生。」吉儿说:「十六岁的我,已经拥有承担责任的肩膀。你可以投注更多心力在自己身上,我也会照顾好自己。毕竟,没人愿意平白成为对方的负荷。」
  她想着措辞,佯装坚定地说。但很显然,她还是不大习惯阐述自己的意见,她总是没有自信,更习惯的是被动的承受。
  听见吉儿这席成熟许多的话,让艾伦有霎那惊愕。但他心底也清楚,吉儿只是在为自己的健康感到忧心。 「好,谢谢你,我会好好保重。但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创作。你写得真的很棒。」他说。看见吉儿犹豫地点头后,他也露出发自内心的笑。
  「对了,今早我见过佩蒂。」艾伦说。 「她看来是个挺善良的人。所以,如果有些事你不好意思跟我说,也许你可以先找她谈谈,毕竟女孩们的话题总是比较合拍。尤其——你们现在正相依为命。」
  然而吉儿却沉默了。
  「好的。」半晌后她才矮着头,低声喃道。
  ※
  今晚,艾伦又睡不好了。
  梦里,他再次造访那间体育器材楼的顶层。但不同于稍早的凝滞气氛,现在他的耳边弥漫球场兴致高昂的欢呼声,似乎不远处正进行一场激烈无比的球赛。
  但艾伦不晓得现在究竟有没有球赛,因为就跟上次同样,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坐在这,就只能这么干坐着。看着满天星斗,等待事情发生。
  就像他早知道,事情终将出于必然。
  半会儿后,他的视线终于移转了。原来,他现在就坐在顶层四楼的护栏上——与其说是护栏,其实就是面水泥半墙,所以他的脚下,是高度五米深的楼差。他就坐在矮墙半缘晃着腿,现在他的视线移至楼下,下方堆放着一些器材,多是些断裂的曲棍球杆。而稍远处,则是篮球场。
  但那处没有球赛。球场空无一人。
  就在艾伦如此惊觉的当下,欢呼声也倏地没了,就像是突然被拔掉插头的广播那般,一瞬间世界再度归于寂静。
  「『别将爱放在悬崖边,因为高处不胜寒。』」突然,有人如此说道。
  艾伦的视野缓缓移向声音来源处,果然,是捷尔森‧托尔赫特。他跟艾伦的姿势一样,也坐在墙垣,距离他约略三米之远。嘴角同样挂着早上那抹痴狂的笑。
  艾伦知道,捷尔森想做什么。
  「不,不要!」艾伦内心用力呼喊,拼命使出最大的气力。但他不确定身为「局外人」的自己,究竟有没有将话说出口的能力,但他真心希望捷尔森能接收到他的警告,他不能让早上的幻觉重蹈覆辙。
  但跟早上的剧情不大一样的,捷尔森这回似乎是不急着跳楼了。
  他先是摇头晃脑地笑了半晌,然后从怀里拿出一把刀。那是一把尖锐无比的瑞士刀。他面无表情地旋开刀刃,从艾伦的角度,可以轻易看出捷尔森的手其实正剧烈颤抖着。显然,他很害怕。但就像有什么迫使他必须做那般,使他即使恐惧,也无法违背自己上演即将发生的剧本。
  所以捷尔森颤抖着手,开始一刀刀的,往脸上划去。
  「我是个贱人——害死乔安娜——也伤害过许多人——」他一面说着,泪水不断从眼角淌出。然而他的语气却是异常坚定,仿佛是想以血偿债。鲜血如河流般不断从他迸裂的伤口溢出,混染着灼烧的热泪,倾刻把他染作一个血人。
  艾伦不忍再看,但他依旧无法挪开视线。只能看着捷尔森一刀一刀的划,直到他面目全非,直到他的嘴唇破裂且变形,再也发不出任何完整的单词。
  最后,他只听见捷尔森如此说:「对不起,克莱儿。」
  语毕,他站了起身。他朝着艾伦方向深深地看一眼,然后纵身跃下——
  这时「艾伦」也缓缓站起身,从视野所示,他看见一楼篮球场上,捷尔森倒落在积雪的地面,旁边的球架东倒西歪地散落一地。血染红了纯色的白,像是一滩不注意撒倒的蔓越莓酱。而一根曲棍球断柄,则直挺挺地横插在捷尔森的腹腔。
  捷尔森呈大字型瘫在地面,眼睛瞪着奇大。他望着楼顶的「艾伦」,棕色眼眸里装载不敢置信的情绪,嘴边衔着再也不能言的未尽话语。
  ※
  隔日梦醒,艾伦仓皇地穿好衣物。
  他努力压制身体睡不好造成的酸疼不适,一心只想确知梦里那人是否安好。而正当他备妥一切走出房门时,恰好,隔壁房的门也应声开启。此时,艾伦心里不祥之感顿时油然而生。
  因为那是西蒙‧皮尔森的住宅。而西蒙,正是捷尔森的导师。
  果然,伫立门口西蒙朝着艾伦点头,「早安,沃尔顿老师。你也接到电话了?」西蒙提着公事包,微笑着问。
  「什么电话?」艾伦声音抑不住颤抖。
  「哦,又是一个无情的雪夜。」西蒙说,「天神在上,我们得为可怜的捷尔森送别了。」他说,带着咏叹似的叹息,嘴角却依旧挂着淡淡的笑。
 
第11章 篮球场与死者二号(5)
  艾伦与西蒙走在前往篮球场的道路上。
  时间才清晨六点多,天还昏蒙未霁。托马斯清晨向来雾气极厚,入冬后更是如此。穿过整座宿舍区的这段路上,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加上正值雪季,俩人一路游走着,就像在云海里探险。
  纵使对于路况不大熟识——作为数学老师,从来没有涉足体育场的必要。但这一路上,艾伦可没有西蒙猫步行走的悠哉劲。他的脑里快速思考着,那些幻觉之于死亡案件的关联性。议题之沉重,致使他的脚步也跟着慢不下来。
  毕竟,这种状况实在匪夷所思。
  假使只事发一次,或许还能说是事出凑巧。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跟上回同样的状况——每当他出现幻觉,隔日就确实有学生遭难。一次次地以人命验证,艾伦已经无法再以『纯属巧合』这烂漫思想,轻易将事揭过了。
  而当艾伦随着西蒙赶到现场时,体育楼已经架起熟悉的封锁线。几个同样似曾相识的警察伫立在旁,拿着本子与相机对几个学生做笔录。
  其中一个警长艾伦略有印象,似乎叫作彼得‧罗恩,是佛格镇的警长之一。上回艾伦在乔安娜的死亡现场也见过他。他拥有甜甜圈似的大吨位身材,看起来挺有喜感,出现时总爱带着甜甜圈宠物出来遛遛——但当然,那些甜心宠物最后的终点站,只会是他的嘴里。
  彼得首先发现艾伦与西蒙的到来。 「早安,男士们。」他语调轻快的说,声音混浊而宏亮。仿佛只是在派对上巧遇熟人,而不是骇人的死亡现场。
  「早安,罗恩警长。」西蒙微笑着说,毫无负担的踱至彼得身旁,「近来过得好吗?」他问。悠闲的模样让人无从联想,半个钟头前警方是如何强调事态严重、请他尽快抵达的。但这似乎也无可厚非,毕竟西蒙的字典里,向来没有「罪恶感」这艰深词汇。
  彼得倒也不在意,摇摇头兴叹道:「唉,这小半年人手不足,忙碌的很呢。」他呵呵笑着,肿大肚腩也跟着晃了晃。而后他转过头去,又与那几个报案的学生交谈几句。
  艾伦先向彼得点头致意,也站到现场边。恰好这时彼得也结束谈话了,正准备将捷尔森的白布掀开,再做一会记录......
  其实如果可以,艾伦自然希望能逃得愈远愈好。但他无从选择,因为他总得证明自己的猜想,那些关于捷尔森死状的猜想。在他潜意识里,仍希望捷尔森并非如他梦中那样的死法,毕竟预言师或灵媒一类的头衔,实在太过沉重。对他而言,他所惧怕的已然不是死亡本质,而是作为死亡见证人的身分。
  然而,事情总不如他所愿。
  捷尔森的腹部被曲棍球棒刺穿,与他梦境里出如同辙。并因由横跨一个低温的雪夜,致使他的皮表被冻成了蓝紫色。脸部翻开的皮表肌肤因由低温变得十分锋利,呈现真正的皮开肉绽。他就这样躺在柔软的雪里,像是深陷在一团白色棉絮。两只死不瞑目的眼球也凝上一层薄霜,乍看就像具拟真的冷冻蜡像。
  艾伦突然觉得想吐。
  蹲在地上,彼得突然截断了艾伦的思绪。 「对了,先生们,你们知道捷尔森‧托尔赫特近期曾经与谁结怨吗?」他问,脸几乎要贴到捷尔森的脸上。他手里做着笔记,头甚至没抬一下,仿佛只是随口问问。
  艾伦心脏倏地咯登一跳。
  他看了西蒙一眼,但西蒙却没看他,兀自吊儿郎当地答道:「我怎么晓得呢。警官,你也清楚,现在年轻人白天都装作一副庄敬模样,至于晚上跑去哪儿狂欢、爬上谁的床,我可拿不定主意。」
  「也是,学生时代的狂欢派对总是没有极限。」彼得呵呵笑地应,在笔记本上写了点什么。而后才站起身,对其他人扬手道:「行了,大伙儿先把尸体撤了吧!我的天,这贼天气可够冷的......」他阖起手里的本子,语调轻快依旧。
  ※
  看着熟悉的招牌,艾伦有些精神恍惚。
  现在是夜间十点,按理说应当准备就寝了。但他不晓得自己为何要从被窝里爬起来、走来这家酒吧。这种感觉像是梦游,并且毫无征兆。
  毕竟,他向来不是个酒精爱好者,且更进一步说,他讨厌醉酒失控的感觉。那种感觉令他陌生,并且不安。仿佛灵魂与肉体脱节,从此被剥夺CAO纵事件走向的船舵。令他感到无助。
  所以,也许是想放松吧?又或者只是想缅怀那英年早逝的可怜孩子,捷尔森。总之,艾伦能确定:肯定不是为了酒精。说起来,世事总是难以预料——明明前天晚上他俩才在这里碰面,还发生了一场不小的摩擦。这才不过几个钟头,那人却已然变成一具冰冷尸首,怎么想都让人不胜唏嘘。
  说到前天的纷争,艾伦突然想到了西蒙,以及刚刚与警长的谈话。是的,依他对西蒙的认识,聪明如西蒙没道理只是因为「忘了这茬」,才没提及自己与捷尔森的关联性。他不晓得为何西蒙包庇他,也不晓得是否该对此抱有感激之情——不晓得该不该为了不受学生之死的牵累,而怀有感激之情。
  但他可以确定,假如西蒙没当场厘清他们关联性、继而让彼得得知自己与捷尔森的纷争,事情肯定没那么容易善了。所以,当西蒙将事情敷衍过去的刹那,艾伦不否认,他心里其实是松一口气的。
  可他却为自己这样的心态感到羞愧。
  所以,这势必是个辗转难眠的一夜。他无法忘记梦里捷尔森失控的笑,也无法遗忘早晨时捷尔森失温的双眸。仿佛只要一阖眼,它们便化作有形的压力,铺天盖地地向他蒙顶罩下。偏偏夜里没有药局开放,他没有拿到安眠药的管道,无法强迫自己忘却那些画面。于是,他想到了布尔先生的酒吧,以及那些以酒精治疗失眠的街井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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