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连环(忠犬暗卫受) 作者:临水照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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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习习,拂动树梢,窗外传来轻柔的沙沙声。
本该睡着的李朗,此时却睁开了眼镜,他观察了一会儿不远处的青铭,看他没有动静,便轻手轻脚的起身,往门外走去。
“小少爷准备去查探了吗?”青铭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轻轻的,似是怕突然吓到他。
即便如此,李朗还是惊得一跳,“嘿嘿,青铭,你没睡着呀……”
青铭已经来到他身边,嘴角微微勾着,“属下陪您一起去吧。”
李朗挠了挠头,“你都知道了?”
“并不知情,”青铭摇了摇头,“只是小少爷之前说要来寺庙还愿,据属下所知,还愿有些讲究,比如最好挑选吉日、还愿前一日最好食素,不过您好像都没在意,倒是这两日坚持夜宿寺庙,像是有意为之。这两日您在庙中都有突然离开属下一段时间,有次属下恰好看到您在与寺中僧人交谈,故料想您是有事查探。本来属下是想让您单独行动的,只是夜黑风高恐有危险,故自作主张,请求陪您一道行动。”
“哎,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李朗撇了撇嘴,“跟我来吧。”
二人来到客房外的围墙下,为了便于寺院管理,此时客房与其他相邻院落之间的门已经上锁。
“我们要翻过去。”李朗指了指墙,“这里翻过去,是长期挂单的人住的寮房。如果我推测没错,我们今天就能找到失踪的王珩和刘琮。”
青铭点了点头,也不多问,刚想带李朗跃过围墙,就见李朗已经踩上院墙下的一块石头,手臂用力往上扒,同时一条腿试着往墙头上搭,手脚并用,好不卖力。
青铭挑了挑眉,伸手往他腰上一推,李朗只觉得一股助力,腿已轻松搭上围墙,再一翻身,便骑在了墙头。他朝墙下的青铭比了下拇指。青铭已经纵身一跃飞身上墙,一手楼主李朗,带他轻轻落到围墙另一边。
二人伏身在灌木后观察了一下,院中很安静,一排寮房多数都是暗着,只有左边第一间和右手第三间还亮着昏暗的灯光,右手第三间的纸窗上映出一人在窗边捧卷研读的身影。
李朗指了指左边第一间,青铭会意,两人悄悄过去,趴到窗下,李朗舔了一下手指,正准备戳破窗纸,突然一声颤抖的呻/吟自屋内传出,李朗心中一急,没注意到青铭想要拉他的手,一下子戳破了窗纸,向内望去。
一个男子赤/身luo体,趴在床上前后抽/动腰/身,他身下是一个相对清瘦的身体,李朗一时看不清楚,但也立刻明白了屋内的人正在做什么,他觉得一股热血冲向脑门,脸上瞬间变得滚烫。
就在这时,上面的男子改变了姿势,把身下之人抱入怀中坐起,身下的人弓起脊背、扬起脸发出一声大的shen yin,苦闷而甜腻,那同是一具男子的身体,脸庞清秀好似女子,正是失踪多日的王珩。
“刘……刘琮……啊……轻……轻点……啊……”王珩面色嫣红,充满情yu you惑,扭/动着身体求饶。
“小珩,你的叫声太大了。”刘琮一边顶/弄,一边吻住了王珩的嘴,得到王珩热情的回应,shen yin之声被二人吞入口中。
李朗僵在当场,想要挪开目光,却像被定住一般,一时动弹不得。
青铭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他猛地一惊,差点大叫出声,青铭赶快伸手捂住他的嘴。李朗只觉得被青铭碰触到的地方就像被点着了火,热度从着火点蔓延开来,就要染遍全身。
跟着青铭回到客房,李朗还觉得自己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
青铭问他是否有事,他赶快答了没事,急急拉开被子躺下。
青铭在旁边看了李朗一会儿,听到他呼吸逐渐平稳,知道他睡着了,才放心到旁边休息。
李朗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躺在床上,王珩就在他面前扭/动着腰肢,他心想,怎得这么清瘦,一点不像男子;忽然间,王珩的面容变成了青铭的样子,微微蹙眉,面色绯红,那身体是他上药换药看过多次的身体,精瘦有力、肌理分明,却带着一种不可能的妖冶,李朗忍不住反客为主,一下子把那人压倒在身下……
第二日一早,李朗拉着青铭,连早饭也没吃,就冲下了山去。
阿弥陀佛,他心中一直念着,希望佛祖可以原谅他昨晚在被褥上留下的凌乱斑驳。
第19章 第十八章
青铭觉得李朗今天有点奇怪,且不说一早不由分说拉他下山,这一路,也不像之前那么谈笑风生,偶尔和自己对视,也迅速闪开目光。
一定是被昨晚的情景吓着了,青铭觉得很自责,自己本应护得小少爷身心,却害他受到惊吓。
于是,中午在林间休息时,青铭向李朗跪下请罪。
“属下昨晚未能提前打探情况,害小少爷受到惊吓,按山庄规矩,脊杖八十,请您责罚!”他双手递上在林间捡的木棍,约有成年人的手臂粗,上面树皮粗糙、枝节横生,但握手处却已经刮磨光滑。
李朗觉得额头青筋乱跳,他接过木棍,青铭伏下上身,绷紧脊背,等待惩罚降临。
李朗看到青铭双手握拳,攥住了地上的小草。
“咚”的一声,什么东西被扔到了一边。
青铭伏下的上身被李朗扶起,李朗跪坐在他面前,青铭不解,“您想要别的方式惩罚属下吗?”
李朗被他气笑了,“你说说,还有什么方式可以罚你?”
青铭认真想了想,“害山庄主人受惊,除了脊杖之刑,也可以鞭笞一百,或者禁食禁水五日,现下没有鞭子,等到下一个小镇,属下去寻一根过来,只是需要牛皮五股鞭,不知镇里是否可以寻到;如果您觉得亲自行刑太累,就罚属下禁食吧。”
“你要陪我赶路,禁食禁水,身体没有力气,走不动路怎么办?”李朗好像也认真考虑了一下,问青铭道。
“只是五日,属下可以撑住,定不会耽误赶路。”青铭赶快保证。
“哎……你把我气死了!”昨晚的尴尬被眼前这人一气,冲到了九霄云外。
“属下愚钝。”青铭又想伏下身去请罪,被李朗拉住。
“难道你以为本少爷我,看场活春宫就被吓傻了?要是罚你,也不是因为你没保护好我,而是因为你太小看你家少爷了。”
“……”青铭看向李朗,在他眼中看到了促狭的笑意。
这人在山庄的时候,遭受了哪些规矩的欺负,李朗觉得自己没法细想,想了就难受。他忍住抱住青铭的冲动,把他拉站起来。
“青铭,这次你小看我,我不罚你,但是以后都不许胡乱请罚了,要是再犯,我就真的要罚你了。”现在不会罚,以后也不会,但是还是有些坏心眼,想在这人面前立点威风,等这人慢慢琢磨自己的意思。
“谢小少爷。”青铭很想告诉李朗,这样宽容,回到山庄,也许会压不住下人,可是教授家宅之道,本不是他该多嘴的,而且,此刻的温柔,他实在不想出言打破。
二人下午继续出发,李朗恢复了侃侃而谈,有意无意往王珩失踪一事上引。
“小少爷,您是怎么查探出王珩、刘琮二人的下落的呢?”青铭本不想提起此事,但看李朗的意思,很想诉说经过。
“哎呀,青铭,等了你好久,你早该问我了。”李朗得意的笑笑。
“前几天,我去王珩家了解情况。”李朗道,他想起自己假冒青铭的事,不由揉了揉鼻子。
青铭一边赶车,一边听他说,面上倒没有什么表情。小马车在林间道路上颠簸前行,两边绿树在道上交替投下阴影。
“王珩的父亲拿给我一张一早收到的飞鸽传书的纸条,当时我比对了字迹,是王珩亲笔无疑。那张字条的内容是报平安,字迹工整,看起来是在放松环境下写的,并不像是被人胁迫。如果王珩是被歹人绑架,这么多日,也应该有索要赎金的消息才对。接着我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
李朗咳了一声,故意卖下关子。青铭在他脸上看到一种孩子期待糖果奖赏的感觉,他心里暗暗笑了笑,道,“小少爷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
“香味。”
“香味?”
“没错,我在那张纸条上发现了一种特别的香味,整体很像檀香,但是香气中又有比较明显的花香和牛乳的香气。我当时排除了接触字条的王家人把气味染上去的可能,那么就应该是写字的环境里带有这种香味。
后来我又在王府后门的小巷里打听到,王珩失踪前几日,被他爹狠狠骂过,而王老爷子却故意隐瞒了此事,想是家丑不愿外扬。于是我猜测,王珩一气之下,离家出走的可能性比较大。
后来几日,我就在城里的香铺去找那种闻到的香味。其实我鼻子倒不是真的很灵敏,只是朱聪儿确实说对一件事,就是我有点‘过鼻不忘’的本领,只要是闻过的东西,再闻绝对不会认错。
开始闻了几种檀香,味道都有些刺鼻,有的带着酸味儿,有的还带着少许的腥味。所以我想,难道那味道不完全是檀香,而是混了女儿家的香粉在里面,于是我又去试了很多香粉,但是还是不对。”
青铭想到他养伤那几日,李朗身上的香粉味道,微微点了点头。
“后来有一日,我在陈家香铺晃荡,正巧他家新进了一批檀香,我一闻便闻出了那种牛奶的甜滑味道,终于找到了目标。打听之下,这种檀香比较名贵,是为天竺老山檀。锡城只有陈家供货,也就一两家喜爱吃斋念佛的大户人家购买,但是同时我也打听到,陈家还会供货给附件的寺庙,也就是我们去的华安寺和清坛寺。”
“这两家寺庙里的檀香闻到确实比一般地方好闻。”青铭回忆了一下。
“对,我又联想到,那日翻看王珩的手札,看他读书非常用功,应该是对考取功名比较认真上心的书生,再加上寄来书信报平安,想来他即使离家出走,应该对初秋的乡试还是心心念念不会放弃。
所以,我想到了一些民间传说。”李朗伸出根手指,在脸旁晃了晃。
“这和民间传说有什么关系?”
“哈哈,当然有关系了,书生进京赶考,囊中羞涩,最好的住宿地点是何处?”
“属下不知……”
李朗看青铭面上又有点忍着笑意的样子,撇了撇嘴,把手指收回,“当然是寺庙啦。夜宿兰若寺,又能住宿,又能读书,说不定还有女鬼狐仙给你红袖添香,哪个书生不喜欢?”
“……”
“到寺庙挂单修行,又能节省盘缠,又能被佛法熏陶,还能安心读书,这个选择对书生来说不难想到。联系之前的一些线索,于是我推断,王珩应该不会离家太远,藏身这两座寺庙的可能性很大。”
“那少爷又是如何知道刘琮会和王珩一起呢?”
“嗯,这个其实就是我蒙的了。”李朗看向青铭,随着马车的颠簸,青铭的衣襟微微开合晃动,他知道,那下面将是平坦的锁骨、微微隆起的胸肌,李朗突然有些口干舌燥,他咽了下口水,接着道,“我那天从王家出来,还打听到一些线索。王珩在冬天,每逢初一、十五喜欢靠窗眺望,一看就是很久。而他看的方向,正是刘家小楼,那天我爬树查探,看刘家小楼对着王家的方向,二楼很适合凭栏品茶。如果说喝茶的就是刘琮呢?”
“初一、十五一般是学子、长工休沐的日子。”青铭了然。
“对,王家有棵梧桐树,正巧挡在王刘两家之间,平时枝繁叶茂,只有冬天,枝叶凋零,不会挡住视线。王刘二人在休息的日子都会隔楼对视,想必关系甚好,但按王老爷的说辞,他与刘家在生意场上是对头,所以发现自己的儿子和对头儿子交好,训骂王珩,王刘二人一气之下结伴离家,倒也和大家猜测的二人读书苦闷、结伴出游相去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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