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无罪证 作者:斑衣白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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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便掐了电话,长呼一口气,然后端起已经放凉的咖啡一饮而尽。
贺丞皱着眉,不满道:“你干什么?我没有开玩笑。”
楚行云拿着手机又开始 联系乔师师,忧患重重又焦头烂额道:“别闹了祖宗,我快忙死了。”
贺丞口吻笃定道:“我没闹,我很认真。”
楚行云擦掉后颈上冒出的汗,压着眉心忧心忡忡的瞅他一眼,无奈道:“那也得等几年啊。”
贺丞的眼睛微微一眯,不知不觉的捏紧了手里的杯子,冷冷道:“为什么要等几年?你还有别的想法?”
楚行云觉得他真是不讲道理,十分无奈又十分好笑的把手机放下,语重心长的像是在开导一个孩子:“你才多大啊,扎扎实实的九零后,满打满算不到二十五。好歹得等到你——二十七八?或者三十也行,也不会耽误你。”
岂料贺丞不吃他这套,以为是他抛出的迂回战术,一时情急,即愤慨又委屈道:“不耽误我?那你是觉得我还有其他的想法了?你觉得我还会对别人有想法?如果我对别人有想法,那还等你干什么?”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说来说去就是不肯跟我去领证就对了!”
楚行云细细看他半晌,无奈的笑开了:“一个破本子,真那么想要?”
贺丞把杯子重重的磕在桌子上,别开脸冷哼一声:“废话。”
楚行云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仿佛是在看日历,道:“那就按你说的办,最迟明年年底。”
贺丞半信半疑的斜眼瞄他:“真的?”
“我骗过你?”
“暂时还没有。”
楚行云站起身扯了扯外套下摆,咬着牙愤愤的在他下颚用力的捏了一把:“是从来都没有!”
贺丞揉着被他捏疼的下巴,抿着唇角露出一点笑,知道他这是答应了,所以一时高兴的忘乎所以,等他听到开门声的时候才发现楚行云已经走了。
他连忙追出办公室,穿过办公区叫住正在等电梯的楚行云。
“出来干什么?”
楚行云很忙,从十几分钟前开始就在手机上登录警局内网查资料,盯着手机屏幕头也不抬的问。
贺丞反问:“你去哪儿?”
“查给你寄快递那孙子到底是人还是鬼。”
“那我跟你一起去。”
楚行云看他一眼,目光有些复杂,道:“不用了,你这几天最好哪都别去,老老实实待在家。”
贺丞把手揣在西裤口袋里,轻飘飘道:“你不是说保护我吗?我都不在你身边,你怎么保护我?”
楚行云略微皱了皱眉,揣起手机转身面对他:“别闹,现在你必须听我的,我刚才跟贺瀛商量过了,他会再派几个保镖日夜不分的跟着你。”
闻言,贺丞挑着唇角讪讪一笑:“也就是说,你想把我藏起来?”
楚行云大大方方的点头承认:“没错。”
贺丞眼色一暗,脸上的嬉笑全不见了,道:“但是我也想知道这个人是死了,还是活着。”
他眼中的坚持很明显,楚行云了解他的好斗与好强,或许贺丞比他更想报复,比他更想复仇。
他不想剥夺贺丞验证恶魔真身的权力,但是他更不想让贺丞再次陷入危难之中。倘若今天的礼物当真出自十三年前那个应该死去的男人之手,那么他此时卷土重来且不肯放过贺丞,就一定会展开下一步动作。
那只陪伴着贺丞被囚禁的白熊就是那个人回归的信号。
“不行。”
楚行云分外严肃的看着他,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驳回他提出的请求。
“你需要我的帮助。”
贺丞不肯放弃,目光里的坚毅与他旗鼓相当。
楚行云笑:“乔师师正在帮我查当年的资料,你唯一可以帮我的,就是不让你自己再出事,知道了吗?”
贺丞稍稍昂着下巴睨视着他,口吻冷淡:“所以你觉得我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在你眼里我和当年一样没有丝毫长进吗?”
楚行云的眼神在他脸上瞟了两圈,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用手机按了一下下楼键:“激将法没用,回你办公室,晚上我来接你。”
眼见电梯门开了楚行云要走,贺丞连忙拉住他的胳膊,迎着楚行云投来的不耐烦的目光,忽然放柔了声音叫了一句:“哥。”
楚行云:……
贺丞说:“我跟着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不会离开你十步以外。”
楚行云咽了一口唾沫,竖起一根食指刚想说话就被他打断。
“我保证不会给你添麻烦,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只想跟你待在一起。”
楚行云没说话,但是眼神已经明显有些动摇。
贺丞见状,再接再厉道:“行吗?行云哥?”
楚行云心口一酥,全身筋骨麻了一半,也是及时扶住墙壁才没腿软倒下去。
贺丞刚才说什么来着?想跟他一起去查案?那就一起去啊!
楚行云很是崩溃的心想,就算有一天贺丞想要他的命,他也会毫不犹豫不假思索的把命给他。
给他给他都给他!
电梯被楼下人呼唤下去以一个来回再次回来的时候,楚行云没有再犹豫,握住贺丞的手把他拽进了电梯。
第92章 一级谋杀【16】
周世阳的家在一片别墅住宅区,与和平大道只隔了一条步行街,是银江市内腹中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杨开泰打了一辆车紧赶慢赶,赶在小区的门楼前和陈智扬的人撞了个正着。
陈智扬下了车甩上车门朝他走过去:“楚行云呢?”
杨开泰递给的哥一张红票子,也没让找零就急匆匆的把出租车放跑了,道:“楚队还有别的事。”
陈智扬没再说什么,朝背后的两名刑警招了招手,走进小区。
别墅区内绿化很好,铺陈的有假山有流水,还种满了香樟树和繁茂的花朵。此时虽然已经入了秋,但是盛午的阳光依旧燥热,只有来回摆动的微风掺杂着秋天的丝丝凉意。
在一片四季玫花圃边的长椅上,杨开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起初他还不确定那个坐在椅子上逗狗的女人是不是乔师师,直到那个女人察觉到一伙人向她逼近,于是转头看了过去,他才确认她是本应该在警局里帮助傅亦采证的乔师师。
乔师师身旁蹲着一只大金毛,憨态可掬的模样,吐着舌头直喘气,乔师师搂着金毛的脖子,摘掉脸上的墨镜,对陈智扬笑道:“呦,陈队,帅了哦。”
楚行云和陈智扬关系不错,她自然也免不了和陈智扬打交道,一来二去的成了熟人,闲来无事干插科打诨,这俩人成了只会打嘴炮的‘炮友’。陈智扬和楚行云相比要纯情的多,嘴上没有楚行云能说会道,心里没有楚行云那么多花花肠子,所以他不是乔师师的对手,平日里见了乔师师说不到几句话就躲着她,同时在心里腹诽:楚行云带出来的人怎么都跟他一个德姓。
陈智扬用敬而远之的眼神瞅了乔师师一眼,说了句大实话:“没有你帅。”
乔师师对他的赞美毫不客气的收下了,在鲜红艳丽的四季玫背景中笑的像一幅美人赏秋图。
其实乔师师本姓并不如此,她走出学校刚进警队的时候还是一个较为青涩的小姑娘,这些年在外勤组和一帮大老爷们为伍,在楚行云手下受其异常具有感染姓的人格魅力同化侵蚀,也就告别了当年青春懵懂爱脸红的无忧岁月。
当年楚行云寥寥一两句话就能把她逗得面红耳赤落荒而逃,现在她可以和楚行云对着彪黄腔并且勇猛无敌的将敌人斩于马下后再战三百回合。
乔师师冲他眨了眨眼睛,把外套往下一拉,露出一片香肩,扯了扯身上纯白色打底小背心儿的下摆,说:“诶?陈队,情侣装。”
陈智扬默默的把身上的皮衣裹紧,紧紧遮住和她撞了色的T恤,加快步子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乔师师把褪下肩头的短风衣往上一抖,利利索索的站起来,用手里的墨镜点了点陈智扬的背影:“跑什么呀,一会儿咱俩还得见!”
“小乔姐,你怎么来了?”
杨开泰走到她身边,帮她摘掉黏在风衣外套上几根金丝的狗毛。
乔师师脸上张扬放肆的笑容一敛,略显忧虑的看他一眼,然后搂住他肩膀,道:“傅队不放心你,让我过来看看。”
杨开泰垂下眼睛扫了一眼自己的脚尖,没说什么。静如止水的面容让人看不出分毫情绪。
乔师师搂着他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对坐在原地的大金毛勾了勾手指,说:“跟姐姐走。”
没想到金毛抖擞一身长毛,还真的跟她走了,一副傻里傻气呆头呆脑的模样。
“谁的狗?”
杨开泰问。
“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它就在椅子上蹲着,估计是这里一住户的。”
乔师师弯下腰在金毛脑袋上揉了一把。
“不会走丢吧?”
杨开泰有点不放心。
“不会,你看它脖子里拴着牌儿呢,待会给它主人打个电话。”
绕过一片小广场,傻憨傻憨的金毛忽然活跃了起来,在□□小道边一头撞进了灌木丛里,随后从灌木丛里叼出一个矿泉水瓶子。然后撒开丫子在人行道上狂奔,朝前方十几米开外的一栋别墅跑过去。
陈智扬就站在那栋别墅门口,他对面的就是别墅的主人,周渠良。
周渠良穿着简简单单的家居服,身姿盎然的站在铁艺大门前,神态专注又凝重听陈智扬说话。
忽然跑过去的金毛扑在他身上,他边沉稳的和陈智扬说着什么,边伸手在金毛脖子上摸了摸,然后把金毛叼在嘴里的空瓶子拿走,握在了手里。
见到周渠良,杨开泰霎时又被浓郁的愧疚所包围。尽管周世阳的死和他没有直接关系,但是在周渠良面前他始终抬不起头。
杨开泰被愧疚感折磨的心情沉重,脚步踯躅,也就没有注意到乔师师悄悄的把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放了下去。
“周大哥。”
周渠良点点头,随后礼貌姓的对乔师师笑了笑,问道:“你们都是来找世阳的车吗?”
杨开泰道:“嗯,楚队让我也过来看看。”
周渠良略一沉默,沉淀在眼睛里的悲伤像是往已经平静的海面中投入一颗石子,石子很快沉入海底并且被大海吸纳,只留下了一圈清浅的波纹。
他把手里的矿泉水瓶子对折捏扁扔进垃圾桶里,拍了拍掌心道:“那你们跟我来吧。”
车库里一共停着三辆车,一辆周渠良日常出行开的商务SUV。一辆九成新,像是刚从4S店里开回来的低盘普卧。还有就是周世阳的那辆锐途。
周世阳的的锐途停在最里面,貌似已经许久没人动过的样子,为了警察进入取证方便,周渠良把其他两辆车都开出车库停在了院子里的花圃旁,平常在家里洗车的地方。
杨开泰对这件案子展现出了异常强烈的责任心和归属感,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跟在每个刑警身后乱转,不肯放过他们发现的任何蛛丝马迹,像一盏探照灯一样全面监视着这辆车,和搜查这辆车的刑警。
然而这辆车的疑点确实有点大,陈智扬刚靠近这辆车就看到严重损伤的车头。
陈智扬蹲下身子,目光把车灯碎裂,引擎盖深陷的车头扫视一边,然后扬声问道:“周先生,这辆车从九月一号之后还开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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