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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无罪证 作者:斑衣白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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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豪门世家 年下 悬疑推理

  不,他绝对没有死,车辆自爆自燃绝对又是他的一套把戏,就为了今天的暴露做准备!
  楚行云简直想赞美他,这个人简直太聪明,太狡诈!
  冯竟成绝对没有死,而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贺丞接到他的电话时,肖树刚好把车停在亮着红灯的路口前。
  “怎么了?”
  他问。
  楚行云貌似压抑着重重怒火的声音嘶哑且灼热的传过来:“你身边有没有左手小拇指残疾的人。”
  虽然他这句话问的莫名其妙,但是贺丞还是配合他认真的回想,然后道:“没有。”
  “这个人最近才出现在你身边,你再好好想想。”
  贺丞再次回忆,然后如实道:“确实没有。”
  说完,他刚想有所反问,楚行云就把电话挂了。
  看着黑了屏的手机,他默默的往肚子里咽下一口气,然后拨出去一通电话,他的心理医生很快接起来。
  脑海中不断翻涌着纷乱的杂音,他决定向心理医生求助。
  “我明天就要出外省了,如果你现在有时间的话,今晚就可以约定一次见面。”
  贺丞略一思索:“好,我现在过去找你,工作室见吗?”
  “我把地址发到你的手机上。”
  不到半分钟,肖树把车开到他所说的地址,一片中高档小区大门口。
  肖树道: “那我先把陈女士安顿好,你和高医生谈完就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贺丞点点头,穿上西装外套开门下车,然后弯腰伏在窗口对陈静笑道:“今天晚上好好休息。”
  陈静匆匆瞥他一眼,低声道:“嗯。”
  肖树目送他走进小区,才驱车离开。
  贺丞按照短信上的详细地址,找到一栋独栋高楼,乘电梯直达十六楼。
  他刚出电梯,就看到一个相熟的男人站在半开的房门前冲他招手,笑道:“这里。”
  贺丞朝他走过去,获得他不用换鞋的许可便直接走进客厅。
  房间里的灯光开的很暗,只有落地窗边的一组相对而放的单人沙发中间亮着一盏落地台灯。
  “先坐吧。”
  高医生指了指窗边的沙发,然后走进开放式厨房流离台后倒了两杯水。
  贺丞没有入座,而是站在客厅,把四周的布景扫视一遍,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杯轻抿了两口,客套道:“这么晚了还麻烦你,不好意思。”
  “不用客气,你是我的客户。”
  高医生笑道,随后稍显诧异的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眼镜,问道:“我记得你也有些近视,今天怎么没戴眼镜?”
  贺丞又喝了一口水,开始了此行的第一句谈话:“我不近视,戴眼镜只是习惯而已。”
  “那为什么忽然变更自己的习惯?”
  “因为——不想被束缚,想逃脱过去。”
  “我很愿意听你讲下去,但是请允许我先给你看一样东西。”
  贺丞看着他:“什么东西?”
  高医生笑着道了声稍等,然后端着茶杯走到电视柜前拿起了一张装在相框里的照片,回到贺丞面前站好,把照片递给他,笑说:“这个女孩儿,你应该很熟悉。”
  贺丞接过去,只见是两个人的合照,其中一人是他,另一个大概就是他上次说起过的女儿了。
  这个女孩儿,他当真有些熟悉,和在市局见到过的一位女警,他对那个女警的印象不是很清晰,只觉得她们有些相似,同样是短发,清秀的白净脸庞。
  “我好像见过——”
  话没说完,贺丞目光一顿,蓦然噤声,随后把照片拿近,因惊讶而扩张的瞳孔里倒映出女孩儿鼻头上的那一点黑痣。
  ‘她很清秀,短头发,鼻子上有颗痣。’
  陈静的声音就像魔咒般不断在他脑海中涌现,如撞钟般在他耳边嗡鸣回响——
  手里的马克杯噗通一声掉在地板上,他好像在一瞬间被抽取了全身的力气,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在失去意识陷入黑暗之前,贺丞看到站在对面的高医生依然在朝他露出温雅又亲善的笑容,而他持着马克杯的左手,小拇指竟然缺失了第一个指关节——
  作者有话要说:
  这位高医生,在89章【白熊玩偶】就出场了,嗯,他姓高。
  而且他说过,有一个女儿,儿子和贺丞差不多大,现在只有女儿陪在身边。不想再被说反转的突然什么的,这些细节都提过。
 
第118章 一级谋杀【42】
  落日的时候夕阳格外鲜红,本以为今天晚上将是一个明亮的夜晚,但天幕已经被黑云遮蔽,却不见月亮升起,天空中更是连一颗星星都没有,空气中来回翻涌着入秋以来愈加明显的丝丝凉气。
  “起风了。”
  苏婉把办公室的窗户关上,回过身靠在窗台,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中,道:“明天应该会下雨。”
  杨开泰站在她的办公桌前,捧着一份资料看的很仔细,但还是接话:“你查天气预报了?”
  “那倒没有。”
  苏婉把双手从白大褂口袋中拿出来,扣着左手食指圆润的指甲,语气稚嫩又可爱道:“每年这个时候,南方的冷空气就会北上,现在——也该到银江了。”
  杨开泰抬起头,看了看她身后窗外亮着灯光异彩的黑夜,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双浓黑清澈的眼眸中隐隐出神。
  “傅队的伤怎么样?”
  苏婉扣着指甲问。
  提起傅亦,杨开泰眼睛一闪,迅速低下头,把手里的资料翻得哗哗乱响:“……挺严重的,医生说拆了线才能下地走路。”
  苏婉故作老成的叹口气:“两个队长走的走,伤的伤,你们可有的忙了。”
  “嗯,那我把报告拿走了,你应该——可以下班了。”
  杨开泰打开门,有些不熟练的模仿着楚行云的语气道。
  苏婉抬起头,冲他笑弯了一双杏眼:“呦喂,谢谢你。”
  杨开泰脸上一红,关上门走了。
  上楼的途中,看到赵峰正好从楼上下来,于是停在楼梯口等了他几步。
  “怎么样?”
  杨开泰问。
  赵峰唾了一声:“公子爷什么都不说,像死人一样。我倒要看看他上了法庭还能不能行驶自己的沉默权,这是方雨的尸检报告?”
  赵峰要拿他手里的资料,却被他一抬手躲了过去。
  “我去问他。”
  他卷着资料几步登上楼梯,在三楼一间拘留室外握住门把,拧着眉,面色沉重的僵立了一会儿,然后打开门走了进去。
  这间房比审讯室更封闭,小小一间四方墙壁围困的房,里面只摆了一张桌子,一张铁椅,亮着异常强烈的白炽灯,炙热又强盛的光芒将这间小小的囚室照的比白昼还要亮上好几倍。
  覃骁就坐在那张铁椅上,身前挡着挡板,被手铐拷住的双手无力的搭在挡板上,听到开门声也无动于衷,睡着了似的闭着眼睛,把头歪向一边。
  杨开泰关上门,首先关闭这使人强烈不适的强光。光源一灭,覃骁感到脑子里折磨了他一天的光感也消失了,他睁开眼睛,恢复正常光亮的室内让他长时间遭受强光刺激的眼睛一时无法适应,只觉眼前一阵昏黑,空气中漂浮着晃动的黑影。
  随后,他看到一张近似杨开泰的脸来到他面前,帮他祛除手上冰冷的手铐。
  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当短暂的恍惚过去,他看到此刻站在他面前的,真的是杨开泰。
  “你饿吗?”
  杨开泰把挡板也去掉,微微弯下腰,看着他问。
  覃骁愣住了似的,怔怔的看着他,不言语。
  “我同事说你一直没吃过东西,这样不行,你得多少吃一点,我去给你拿点东西。”
  说着,杨开泰返身走出拘留室,留下一扇半开的房门。
  覃骁很快从怔愣中苏醒,他英俊的面孔上泛着青白,几日未经打理的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黑色衬衫像是被揉烂的菜叶子,此刻他看起来像个狼狈的流浪汉。
  他看着半开的房门,揉了揉手腕上被手铐磨出的血痕,心中有一种冲动。只要冲出这间禁闭室,他就能重获自由。
  但是很快,跳跃在他心中旺盛的火苗熄灭了——他眼前划过杨开泰的脸,和他眼神中的悉心和温柔,那样的眼神他已经很久没有在杨开泰眼中看到了,只存在于他们交往的那段日子中。
  忽然之间,覃骁有种错觉,杨开泰待他如从前,他们之间并未增生你死我活,你争我斗,恨不得寸断肝肠,也要将对方粉身碎骨的仇恨。
  没错,他不仅恨周世阳,更恨杨开泰,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天在周世阳死去的房间门口,杨开泰是以怎样愤怒又憎恨的口吻对他说出‘你死一千次一万次都赔不了周世阳的命!’这句话。
  被关在警局的这几天,他并不担心自己最终的结局,他只是在想,如果那天躺在死亡现场的不是周世阳,而是他。杨开泰是否会为了他的死表现出同样的愤怒,同样的悲伤,怀着同样的仇恨向周世阳抛以恶毒的诅咒——
  他一直没有找到答案,直到刚才,杨开泰出现在他面前,对他悉心又温柔的样子让他忍不住相信,他会。
  所以,他不想逃了。
  几分钟后,杨开泰拿着一个饭盒提着一盒点心回来了。他轻轻关上房门,没有坐到桌子后面去,而是在桌前席地而坐,然后对覃骁招了招手:“过来坐。”
  覃骁想保持警惕,但身体却不受控制似的走到他对面,学着他的样子盘腿坐下。
  杨开泰把装着几只包子的一次姓饭盒递给他,又给他一双筷子,说:“吃一点吧。”说完又拧开一瓶饮料放在他面前。
  食物的香味唤醒他沉睡已久的肠胃,他腹中像是钢铁打的五脏六腑中终于有了进食的欲望。覃骁就像是眠了一整个冬天的毒蛇,被春意绵柔唤醒浑噩的睡眠,在春暖花开时走出洞府,四处觅食。
  他没有用筷子,不慌不忙不快不慢的吃着包子,时不时抬眸看一眼杨开泰。
  杨开泰忘了他的存在似的,拿着一份白色封皮的文件翻看。几分钟后,余光看到覃骁把已经空的饭盒放下,于是想要站起身:“外面还有,我再给你拿一些。”
  “不用了。”
  覃骁一开口,把自己也吓了一跳,他的声音暗哑又疲惫,再没有之前的意气风发,狂妄骄傲,显得落魄又狼狈。
  杨开泰坐了回去,静如水的目光停在他的脸上,拿起饮料瓶递给他:“喝点水吧。”
  覃骁抽起瓶底,半瓶饮料下肚,忽然听到他说:“我们找到方雨的尸体了。”
  杨开泰把文件摊开转向面对他,口吻平淡的像是跟他唠家常:“你想看看吗?”
  覃骁有些艰难的吞咽梗在喉咙里的饮料,垂下头,粗略的扫了一眼印着铅字的白纸,并不说话。
  杨开泰看着他,目光平静,声音柔和,依旧带着让他熟悉且向往的清澈的少年嗓音,温声道:“方雨是被掐断喉骨致死的,她的脖子上,都是你的指纹,而且她右手食指指甲盖里面有你的皮肤组织。”
  杨开泰温声慢语的把他留在方雨尸体上的证据说出来,然而覃骁始终低着头,无动于衷,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任何变化。
  杨开泰看的出来,他太冷酷了,太无情了。一个女孩儿的亡魂不足以敲开他封闭的心门,让他失态,让他忏悔。
  他忽然伸出手,触碰到覃骁放置在膝盖上的右手,覃骁猛然抬头盯住他,右手下意识般紧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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