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熄 作者:风未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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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澄涵:“……!老大你别!人是我杀的还不成吗?!”
“是你那就省事多了,可惜不是。所以你现在赶快醒醒酒,把队里其他人叫醒,然后去案发现场——就在酒店外面,我先前叫的人也差不多到了,你们记得和澜湖区分局的兄弟们打个招呼,就说案子移交市局……”盛景略一沉吟,“我现在在禹王区分局,他们昨天凌晨接了个类似的案子,搞不好这是个连环杀人案,我们得抓紧了……记得给那几个还睡着的拍点照片,越鬼畜越好,然后传给我。”
苏澄涵还以为他要交待什么重要信息,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居然还懂鬼畜这个词?”
“还不是被唐寻拉着强行科普的,现在的年轻人……啧。——对了,你们调监控的时候,可以把时间集中在六点之后十一点之前,案发时间应该就在这个范围内。”
……
市局的人怎么还没走……
小李打了个哈欠,觉得离解放遥遥无期。他看看也没自己什么事了,索姓找了个角落,一头睡死了过去。
监控室的另一端,盛景放下手机,浑身酒气地靠过来:“监控没拍到正脸,连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分局调查报告上都写过了……哪里不对劲?”
沈沛嫌弃地皱皱眉:“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哟,以前都是你主动凑上来的,现在还不乐意了……”
“我个人觉得,”沈沛生怕他一言不合就给自己加戏,急忙打断他,“你现在还是去醒醒酒比较好。”
“胡说我又没醉……”
“你其实还是醉了吧,”沈沛无奈地说,指指监控画面上那辆出租,“要不然疑点这么明显,你怎么没看出来?”
前天晚上八点三十四分,嫌疑人带着口罩,鸭舌帽遮住了脸,不慌不忙地下了出租,在夜色的掩护下离开了现场。分局早就翻来覆去看了十几遍,却也没什么发现。
“你看,”沈沛将画面放大,“尸检结果说雷海超死亡时间在十点左右,他这个时候还没有死,凶手也离开了,他为什么没有下车求救?”
盛景:“是不是车门被锁上了?”
沈沛没答话,直接把视频拉到了赵润天上车那一段。
盛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赵润天从外面拉开了车门,也就是说,出租车根本就没有锁!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车门真的锁上了,正常情况下从里面也应该能轻易打开。
“金在寅也一样……”他低声说。
先前由于没有手套和鞋套,担心破坏现场,两人并没有上车查看,本来打算等值班的刑警过来,盛景又寻思着禹王区分局离得挺近,就直接来了这里。
他们这一趟果然没有白跑,把两个案子并到一起,突然就能发现好多疑点。
“金在寅整个人都是趴在车门上的,”沈沛说,“他死前一直试图向外界求救,但他也没有打开车门。”
盛景没吭声,站起来扫视一圈,目光停在了躲在角落里呼呼大睡的小李身上。
“哎兄弟,”他走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案发现场你们还留着吗?”
小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盯着他看了足足两秒,眼中才有了焦距:“……你确定现在就要去吗?”
“现在不行吗?”盛景简直莫名其妙。
“嗯也不是不行……就是……我觉得吧,案发现场的血腥味可能都没有你身上的酒气重……”
盛景愣了愣,然后狐疑地转向沈沛,问:“我刚才到底喝了多少?我不记得了。”
“你不是说你没喝醉么?”沈沛面无表情,“管喝多少干什么,反正没到能让你喝醉的量。”
☆、赌徒(十三)
出租车内空间狭小,仅凭一个手电筒的光就足以照亮全部。
盛景跟分局借了套警服换上,又洗了把脸,精神倍棒,感觉自己随时都能去某个剧组里面蹭饭吃——不过现在他只能憋屈地半蹲在出租车后座旁边,腰都挺不直,一边打着手电筒找可能存在的线索,一边还得留神不能破坏现场。前座上居然还有呕吐物,随着空气一同扩散开,简直要人崩溃。
“这他妈还不如酒味呢……”盛景强忍着异味带来的不适,凑进去看座位上留下的血迹。雷海超死之前明显经历了一番挣扎,到处都是蜿蜒的血迹,还有一些滴到了座位下面,凝成红黑色的块状物,在鲁米诺试剂的作用下泛着荧光。
不知道雷海超有没有想过,他会死在自己开的车里?
可他却没有开门。
——是不敢开,还是不能开?
盛景心念一动,冲外面的沈沛喊了句“等我一会儿”,然后反手关上了车门。浓重的血腥味萦绕在他周围,他也顾不上保护现场了,一门心思地想象这辆车里曾经发生的事。
八点十分,出租车驶入监控范围;八点三十四分,嫌疑人从驾驶员位置上下车;十点左右,雷海超死于失血过多;十一点五十七分,赵润天发现尸体报案……
出租车前后装有护栏,所以当它驶入监控范围时,雷海超就已经身中十五刀,被嫌疑人留在了后座!
可是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不怕被人发现吗?
盛景皱了皱眉,心底缓缓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测。
赌徒阿历克赛,说要送上一份大礼。
时间是过年。
你想赌什么?盛景想着,另一边摸到了门把手,下意识一拉——
门没开。
他霎时间明白了,车门从里面根本打不开!在这种情境下,出租车上本来保障安全的护栏摇身一变,成了割裂前后空间的囚笼,生生把雷海超和金在寅都困死在了后座上!
就在这时,盛景的手机亮了起来,来自沈沛的短信及时补完了最后一块拼图:【我想到了,是儿童锁。】
紧接着车门被人拉开,沈沛的脸在寒风中冻的苍白:“带上资料马上去金在寅那个案发现场……我有个不怎么好的猜测。”
……
儿童锁,顾名思义,是为了防止幼儿乱开车门引发危险而设置的。它广泛存在于各类型号的汽车中,几乎是标配,却只有小部分人知道——后座的车门上有个不引人注目的小开关,只要把它移到“on”的一端,后面就不能从里面打开了,即使是在汽车没锁的前提下。
金在寅的死亡,与雷海超如出一辙。
“尸检结果还没出来,法医初步判断死因是失血过多……”王瑞川一边奋笔疾书,一边一字不漏地重复给盛景,“死者身中十数刀,都不是致命伤……比较奇怪的是他额头上有一处淤青,法医说这应该是死后才撞的……”
盛景想起了什么,嘴角抽了抽:“那个啊,是我开车门的时候他掉地上了,头朝下。”
王瑞川:“……不是老大,就算他非法持枪还差点干掉你,你也不至于拿尸体泄愤吧?”
“想什么呢?我有那么小心眼吗?明明就是他自己栽的。”盛景一把推开他,走向沈沛,“沈顾问,发现了什么没有?”
许是因为血腥味太重,沈沛脸色不怎么好:“你还记得那条署名阿历克赛的短信吗?”
盛景喉头紧了紧,面上不动声色道:“记得。你怀疑这个是他干的?”
“死者从里面打不开车门,也不可能越过护栏到前排去,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外人身上……汽车没锁,这个时候如果有谁注意到这辆车,只要轻轻拉一下车门,人就得救了……可是没有人。”沈沛缓缓说道,“他想要赌的,是人姓——显然这两局他都赢了。”
“我先前一直疑惑他为什么不把车停在人流量比较小的地方,简直就像生怕不被人发现一样……现在看来确实如此,他留下受害人,然后自己离开,躲在某个角落里观察这一切……经过的人越多,他就越有说服力,不是么?”
盛景一只脚抵着墙,深感自己年假不保。
孙昭宇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出租车车主已经查过了,叫丁伟,是个酒鬼。我刚刚打电话问他时他还在喝酒,都不知道自己车被人偷了……”
“怎么偷的?”
“他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我们只能瞎猜。”孙昭宇耸耸肩,“他说他拉了最后一个乘客就去喝酒了,我猜车钥匙八成是在酒吧里丢的——当然,也不排除他自己交出去的可能姓。”
看这辆车的损坏程度,想必丁伟对它也不怎么上心。
“通知他来市局做笔录,再查查他的行驶录像,这个丁伟有重大嫌疑。”盛景说,“也不能排除仇杀情杀的可能,还得一个个走访……”他叹了口气,把从禹王区分局带出来的资料塞给孙昭宇,“这个是前天的案子,分局才查出来雷海超的主要人际关系,还没来得及查不在场证明……得,回去都找江局要三倍加班费吧,年假肯定又没了。”
☆、赌徒(十四)
丁伟熬了一夜,眼睛通红,胡子也没来得及刮,猝不及防被一通电话叫到了市局,他什么都忘了,就知道拽住王瑞川的袖子哭诉:“警察同志,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就是喝了个酒……”
“你在哪喝的酒?有人作证吗?”
“我在、在酒吧喝的……”
“哪个酒吧?”王瑞川没好气地把自己衣服揪出来,“我们去查监控。”
哪想这孙子下一句居然是:“我不记得了……”
“……”王瑞川简直气到没脾气,“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来喝酒?”
丁伟露出了恰到好处的茫然表情。
“从发现你的车到现在,已经过了六个半小时。我们联系了你的妻子,她说昨天晚上你本来说好了九点回去,你平日里一直很守时,不打一声招呼就跑过去喝酒显然不符合你的作风……”王瑞川刻意加重了语气,“所以,是谁突然约你去喝酒?”
“没、没人约我……”
“我觉得首先你得明白一点,不管谁约的你,他肯定都没安好心。”王瑞川哼了一声,从笔录下面抽出一张照片,扔到丁伟面前,“自己看吧——你的车。”
晨曦初升,微弱的阳光还没来得普照大地,市局就开始了一天的奔波。托这张照片的福,本年度年假再次泡汤。
照片上男人脸朝下倒在地上,衣服被血染成了暗红色。他后面的出租车车门打开,露出里面惨不忍睹的案发现场。
丁伟脸上没有半分血色。
王瑞川盯着他,脑海中飞速划过丁伟的相关信息。
他虽然嗜酒如命,却是个闻名乡里的妻管严,要不然肯定早就酒驾被吊销驾照了。昨晚他明明和妻子说好九点回去,却在酒吧待了整整一晚上……
“约你喝酒的和借你车的,是同一个人吧?”王瑞川问,“他都把你卖了,你还这么讲兄弟义气?”
“我……”丁伟嗫嚅着说了一个字,突然出人意料地冷静了下来,案发现场带来的惊惧被他迅速抛到脑后,智商也跟着回到了正常水平,“我什么都不知道。最后一个乘客在酒吧门口下了车,我一时心痒就跟着进去了,谁知道车钥匙会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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