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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熄 作者:风未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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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制服情缘 因缘邂逅 悬疑推理 业界精英

  “……还有个名字,叫周敏——她是周瑾的亲姐姐,也是詹旭的妻子。”
  ……
  信任这东西,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它常常产生于日常生活鸡毛蒜皮般的斤斤计较里,可以小到你多算我五毛钱我下回就不来你这买菜了;有时候却又影响深远,可能使两个亲密无间的朋友老死不相往来,也可能关乎到某个人的身家姓命。
  沈沛把这两个字单独拎出来琢磨了一遍,然后说:“我记得盛景和我说过,郑副局告知了马兰他的行动,大概还不知道自己联络金在寅的事已经暴露了。可詹决不傻,郑副局一手促成了詹旭的车祸,两个人关系不和,一旦出事詹决肯定第一个就想到是他在捣鬼……所以有一点我始终想不明白,郑副局这种‘他发现不了我’的信心,到底从何而来?”
  王瑞川搞了那么多年审讯,十分擅长挖掘隐藏人物,因此很快反应过来:“有人在暗示他。”
  而且是个和詹决关系匪浅、被郑卓晨认定“可信”的人。
  沈沛轻轻摩挲着下巴,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查郑卓晨和谁走的近显然是行不通的,对方既然能扮演这么重要的角色,并且至今仍未被发现,显然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
  不知怎的,沈沛总隐隐有种感觉:刚刚以“Z”之名给林扬发邮件的,甚至林扬死前拿走窃听器的,和刚刚挖出来这位是同一人。
 
  ☆、浮沉(六)
 
  窗外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放眼望去只有大片大片的蔚蓝,似乎从未改变。这就很容易让人生出一种错觉——飞了这么久,天堑一般的距离并未减少一分。
  飞机横穿过茫茫大洋,跨越白天与黑夜的交界线,朝地球另一端飞去。
  突如其来的强烈气流带动了剧烈的颠簸,惊醒了飞机上的乘客们。不知道谁家的孩子“哇”一声嚎了出来,怎么哄也哄不住。
  苏演揉了揉酸疼的眼角,心中懊悔上飞机之前怎么没多睡会儿。
  他以为这只是飞行的正常现象,没想到飞机晃动得越来越厉害,像在暴风雨中奋力挣扎的小船,渺小又无力。
  要坠机了么?他想。
  机舱变得喧闹起来,乘务员发声音传遍了每一个角落,大概是“不要害怕”一类的字眼。
  “……”苏演动了动嘴唇,但没说话。他微微偏过头,半张脸映在窗户上,在碧蓝天空的衬托下显得无比深邃。
  ——如果生命只剩下最后半小时,你打算做什么?
  你有无法弥补的遗憾吗?有尚未了却的心愿吗?有念念不忘的人吗?
  在这最后的半个小时里,在湮灭于时间之前,你有没有想要说的话、想要见的人?
  苏演稍微跑了会儿神,等他思绪重新回到这里时,机舱已经是一片寂静,就像葬礼上的肃穆景象一般。
  “先生,”空姐冲他点了点头,把纸和笔递给他,“大概还有半个小时。”
  苏演苦笑,顺从地接了过来。
  他明明攒了一肚子话,真到了这个时候,却又不知道该怎么下笔。
  你想把这最后的几句话留给谁?姚清燕,苏澄涵,还是尚未出现的未来女婿,或者是明争暗斗了半辈子的江诺?
  阳光透过禁闭的窗户照进来,映在金属制的钢笔上,明与暗交杂碰撞,在窗户上投下了一道光影。
  “嗡——”
  手机振动了起来,起飞之前苏演明明关了机,但这一刻他根本来不及想起这茬,手指已经下意识按下了接听键:“喂?”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杂音,正当苏演以为是骚扰电话打算挂断时,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才响了起来:“你决定了吗?”
  苏演瞳孔一缩——这个人的声音,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詹旭。
  没等到他的回答,对方又重复了一遍:“你决定了吗?”
  “决定什么?”苏演冷冷地问。
  “当然是……生命的最后时刻,你打算留给谁啊。”
  苏演有些恍惚地抬起头,突然发现机舱里早就空无一人。他解开了安全带,朝驾驶舱的方向走过去。
  詹旭懒洋洋地说:“别找了,这里就你一个。”
  驾驶舱没锁,苏演毫无阻拦地走了进去。不出詹旭所言,这里依旧没有半个人影。仪表盘闪着红光,发出警告的嘀嘀声。座椅的靠背上还搭着一件外衣,仿佛飞行员只是暂时离开了。
  “咱俩斗了那么多年,我却一直都没搞懂你想要什么。钱?权力?报仇雪恨?好吧我承认姚清燕的死纯属意外,我主要的目标不是她,但谁让她刚好碰到了呢?……苏演,为了这事像疯狗一样咬了我这么多年,该到头了吧?”
  苏演:“你不懂。”
  “是……我是不懂,”那边詹旭一下子就笑了出来,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可是你自己懂吗?”
  苏演沉默,他走回原来的座位,侧头望向窗外。
  “这都是假的,”他想,“詹旭五年前就被撞死了,这只是我压力太大做的噩梦而已。”
  可他做事向来都游刃有余,为什么这回会感到有压力呢?
  “你忘了?”梦境中的詹旭说,“你那位在大使馆工作的老同学把名单给了江诺,然后又把这事告诉了你。你现在正赶着去找江诺,打算把你知道的都和盘托出。你本来想趁着飞行的时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都重新理一下,但是你睡着了——你看,你磕了这么多年的安眠药,早就养成依赖了。”
  所以他第一次没有依靠安眠药入睡,就做了噩梦。
  “苏演啊苏演,身为你早几年主要的竞争对手,我真的为你现在这鬼样子感到痛心,”詹旭叹了口气,“我已经死了,但是你还没走出来。你潜意识里还残留着对我的畏惧和愤恨,所以你就只能把自己钉在原地。你以为你可以永远停留在过去么?醒醒吧,这是客观规律。”
  苏演握紧了手机,还是不吭声。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其实是他和自己的灵魂在对话。
  “为了一个姚清燕你就咬了我这么多年,甚至我死了还不肯罢手,不单单是为了所谓的报仇雪恨吧?我相信你有私心,苏演。”詹旭说到这里,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然后放慢了语速,“那场冲突的策划者确实是我,可是谁让姚清燕在那个时间经过那里的?是谁自己懒癌发作,让老婆替他去拿合同的?”
  “……”又是一番沉默过后,苏演终于哑着嗓子开了口,“是我。”
 
  ☆、浮沉(七)
 
  “对啊,这不就得了。”詹旭总算是满意了,“你追了姚清燕那么久,把她当作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对待,肯定如何也想不到她的死会和你有莫大关系吧——所以你承受不了了。你从小到大都顺风顺水的,连学习都能最后一年补回来,你把自己看得太高,忍不了这种事发生——所以你潜意识里把责任都推给了我。”
  “……”
  苏演疲惫地闭上眼,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流下来,悄无声息地打湿了略显斑白的头发。
  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苏演了。常年握枪使得他虎口处磨出了厚厚一层茧子,悠长的岁月给他带来了无尽的风霜与伤痛,即使保养再好,也掩盖不住从骨子里透出的疲态。
  二十多年前,他第一次来到M国,为刚刚起步的公司四处奔走,条件艰苦却对未来充满期待;二十多年后他离开,带着未了的仇恨,背负着累累罪行,身家过亿却活得像孤家寡人。
  詹旭问:“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苏演缓缓睁开眼,怔忪了几秒才锁定了焦距。他看到问话的人背对着他,坐在他正前方的座位上。
  “……我不知道。”
  这个詹旭显然要比他记忆中的年轻许多,约莫三十岁的样子,头发精心打理过,穿着一身妥帖的黑西装。似乎是察觉到了苏演的目光,他转过来,微微一笑,“别这么看我,你不知道的我也肯定不知道啊。”
  “喂,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詹旭突然一撑胳膊,饶有兴趣地凑过来,“最后半个小时,你想把这个时间留给谁?”
  苏演依旧不回答。他慢慢伸出手,摁在詹旭的肩膀上,然后突然重重一推!
  “滚吧。”他面无表情地说。
  ……
  ——二十三年前。M国某处华人街。
  这里是位于街角的一栋出租房,居住条件实在算不上好:一室一厅,面积不足四十平米,几件基本的家具就挤的满满当当。天花板早就被日复一日的油烟熏成了黑色,同墙上儿童的涂鸦混在一起,使这里充满了市井人家特有的烟火气。
  苏演懒洋洋地窝在破沙发上,一只胳膊枕在脑袋下面,漫不经心地跟人煲着电话:“小丫头又惹祸了?哦那没事,不就是大家嘛……哎呀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又没把人家打残,咱俩高中时候打的还少吗?”
  正在擦桌子的姚清燕把抹布一摔,瞪了他一眼,然后朝他伸出手:“电话给我。”
  苏演赶紧两手护住:“没没没我不是那个意思!小小年纪就欺负人家小男生,这长大还不得翻天?没事啊老江你随便教训,别打残就行,我没那个闲钱去医院……哎老婆你手下留情!”
  姚清燕抬手赏了他一个爆栗,半是好笑半是抱怨:“女儿都那么大了,还成天没个正形。”
  电话那头的江诺暗自翻了个白眼,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又来了。
  果然下一刻苏演就进入了状态:“我这是为了突出您的英明神武啊老婆,你看我是个生活白痴,苏澄涵也是个傻的,你想想这个家没了你得成什么样……”
  江诺“啪”一声挂了电话,心想一定得狠狠揍苏澄涵一顿。
  这是苏演长这么大第一次出国。他的公司刚起步不久,正是急需客户的时候。他托了各种关系,终于联系上一个潜在客户。但对方身在国外,一时半会儿抽不开身,苏演便决定自己过去,并以苏澄涵太皮了签证不好办为由,把自己闺女扔给了江诺。
  ……皮不皮跟签证有什么关系?!
  那时候他们的关系还没那么僵,江诺自己女儿和苏澄涵差不多大,江诺也就没有太过反对,不过他还是提出了一个问题:姚清燕呢?
  苏演两手一摊,态度耿直:你看我们结婚这么久了还没出国旅游过,这好不容易有个出国的机会……
  说白了,他就是去过二人世界的。
  “……可谁也想不到会出那事。”
  候机厅里,江诺全身裹得严严实实,怀里还抱着一个老年人专用大号保温杯,配合他沉重的脸色,看上去非常滑稽,却没人敢真的笑出来,“那之后老苏就渐渐跟我断了联系,我问他他什么也不说,逼急了就说一句他们离婚了……以我对他这个人的了解,要是姚清燕真死了他应该会整天买醉,不喝到吐不算完,闷闷的样子不适合他……我居然信了他的鬼话。”
  盛景坐在后排他看不到的地方,半个身子都压在沈沛身上,闻言懒洋洋地说:“苏澄涵,这事你知道么?”
  “……知道,”苏澄涵低声说,“但我爸跟我说,我妈是病死的,我那时候也小,就有个大概印象……”
  这么长的时间,从来没有人提起这事,苏演拙劣的谎言也就一直没有被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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