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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毒 作者:初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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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推理 探案追踪

  花崇神情凝重地看着“李立文”。“李立文”不断重复着“放了他”,像一头智商底下,却又极其执着的困兽。
  意识到交流十分困难,花崇只得尽量放慢语速,“肖氵朝刚在哪里?”
  “李立文”怒目圆瞪,张了半天嘴,才说:“河,边。”
  李立文与肖氵朝刚开房的招待所东边就有一块无人开发的河坝,春夏高草丛生,秋冬荒凉败落,因为数年前出过几起淹死小孩的事故,平常很少有人往那里去。
  花崇立即联系曹瀚,让马上去河坝搜寻。
  “李立文”精神愈加亢奋,一边发出“呼呼呼”的怪声,一边挥舞着被拷在一起的双手,机械地重复说:“是我,放了,他!”
  张贸看得毛骨悚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徐老师,他在干什么?”
  徐戡观察片刻,“他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只能用肢体语言告诉我们——他是这样捅死了肖氵朝刚。”
  “我去!”张贸捏着自己的手臂,“我现在信李立文真的有第二人格了,这要是装的,他直接当演员去得了!”
  “徐戡!”花崇从审讯室里出来,步伐很快,喊完名字还招了招手。
  徐戡立即赶上去,“怎么?”
  “我估计李立文有人格分裂的症状。”
  “我看出来了。”
  花崇顿了半秒,“马上联系人给他做精神鉴定。我去一趟河坝。你也做好出勘现场的准备。”
  ??
  柳至秦已经在警车边等着了,拉开驾驶座的门,在花崇坐进去时抬手挡了一下,然后回到自己的副驾,“根据足迹推断,凶手是名五旬男子,正常体型,这和我们之前根据作案工具、创口所做的侧写类似。我已经安排兄弟们排查满潇成人际关系里具有类似特征的人,相信会有发现。李立文那边到底怎么回事?”
  花崇将车发动起来,简单把李立文的情况概述一番。柳至秦在痕检科跟众人开会时就已经听说李立文精神出了问题,此时得知可能是人格分裂,倒也没有特别惊讶。闻言思索了片刻,说:“那如果曹队他们真的在河坝找到了肖氵朝刚,就证明李立文分裂出来的人格没有撒谎。肖氵朝刚并非因为满潇成而死。”
  “对,我刚才也在想这个问题。”此时正好是早上上班高峰,哪里都堵得厉害,警车走走停停,花崇盯着前方的车流说:“昨天夜里,我们分析案情的时候,我说感觉掉进了一个‘思维误区’,但又想不通有误的地方在哪里。现在我好像想明白了。”
  柳至秦偏过头,“因为李立文?”
  “因为李立文和肖氵朝刚。”花崇说:“四起割喉案,杀害吕可、罗行善、丰学民的显然是同一个人,而杀害尹子乔的凶手似乎另有其人。我们本来已经比较确定这四起案子是两个凶手所为,相同之处只是他们都选择了割喉这种方式。使用锐器的杀人案中,割喉最为常见,因为它效率最高,被割喉的人鲜有生存可能。尹子乔被割喉,与另外三人被割喉,并不存在必然的联系,是一起独立案子。但自从我们在‘金兰家园’发现了凶手的作案动机,发现了满潇成这个人,尹子乔就被串上去了。”
  前方转弯,花崇暂时停下,没有继续往下说。
  柳至秦说:“你的意思是,尹子乔是被我们刻意串上去的?他本来不应该在凶手的‘犯罪网’上?”
  “嗯。”花崇道:“从凶手因为高空坠物事件杀害吕可、罗行善就能够看出,他的想法异常偏激,并且自有一套常人难以理解的犯罪逻辑。他可能杀害任何将满潇成推上绝路的人。我们只能进入他的逻辑,用他的想法去猜测他的下一个目标是谁,将所有影响过满潇成人生的人都列入他的‘犯罪网’——我们就是在这个环节上掉进‘思维误区’,然后始终没能走出来。直到刚才在审讯室面对李立文之前,我一直在想我们昨晚讨论过的问题,从创口来看,凶手不应该是同一个人,但他们的目的却又是一样的,都是为了给满潇成报仇。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太低了,我不信有这种巧合。但非要说凶手是同一个人,那么完全不同的创口又无法解释。是我们被凶手的犯罪逻辑拖着走了,不仅把尹子乔的死和满潇成联系起来,还把肖氵朝刚的失踪和满潇成联系起来。但现在的事实是,杀害肖氵朝刚的极有可能是李立文分裂出的人格。”
  柳至秦边思考边缓慢道:“尹子乔的确是影响过满潇成人生的人,凶手有理由杀了他为满潇成复仇。肖氵朝刚同理。但想要杀死他们的人并非是想为满潇成复仇,他们是因为别的事引来杀身之祸……”
  “对!李立文刚才那一闹,我才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花崇将车窗放下来透气,右手在太阳穴处捶了捶,“不进入凶手的逻辑不行,但进入过深也不行。凶手复仇对象集中在与高空坠物事件有关的人身上,他可能根本没有想过对尹子乔动手。尹子乔是因为另外一个原因,死在另一个人手上。”
  “你这么一说,我脑子好像也清晰了一些。”柳至秦说,“尹子乔这个案子在时间上与后面三个案子比较接近,加上割喉这一手法,的确容易被放在一起考虑。这次的凶手又具有一定的反社会人格,思想偏激,要了解他就必须进入他的逻辑,但一旦进入,便容易被他影响。我们……可能确实被他带偏了。”
  “先确定李立文是否杀了肖氵朝刚。”花崇技术娴熟地在车流中穿梭,“这个案子结束后,我打算和犯罪心理方面的专家聊一聊,听听他们的意见。”
  柳至秦点头,旋即又道:“不过如此一来,尹子乔一案就回到了原点。针对他的人际关系调查已经进行了好几轮,没有有价值的线索。”
  警车被堵在离斑马线半公里远的地方,花崇叹息,“那就先侦破吕可三人的案子。满潇成确实无辜,但凶手杀害的这三人不该给满潇成抵命,他们也很无辜。”
  ??
  搜索进行了半日,一具腐败见骨的尸体在河坝一处砂石坑中被找到。
  由于腐败严重,初步尸检无法确定死因,更无法确认身份,必须做解剖和DNA比对。
  但在场的警员都明白,这只可能是肖氵朝刚。
  经过心理干预,李立文已经“醒来”,缩头缩脚地坐在审讯椅上,面色苍白,低头不语。
  花崇问:“你隐瞒了什么?”
  李立文惶恐不安地颤抖,一个劲地摇头。
  “那天在招待所,你不只是割伤了肖氵朝刚。”
  “我没有撒谎!”李立文惊声道:“我真的只是割伤了他!他跑了,我一个人留在浴室清理血迹,我没有做过别的事!”
  “李立文,你知道‘他’的存在。”花崇缓声说。
  李立文睁大眼,难以置信,“你,你说什么?谁?我知道谁的存在?”
  “你不确定,但你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偶尔会不对劲。”花崇看着他写满惊愕的眼睛,“我再问一遍,那天晚上你割伤了肖氵朝刚,在肖氵朝刚离开之后,真的只是在卫生间清洗血迹吗?”
  李立文咬着下唇,渐渐地,眼中浮起一片水雾。
  花崇说:“你是不是想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
  李立文不说话,只摇头。
  “监控记录下了你今天早上做的事。”花崇将笔记本转了个向,“长时间留在市局,不断接受问询,你心理崩溃,用额头撞向墙面。”
  花崇的讲述滞后,视频已经播放到“李立文”发狂袭警的画面。
  “这不是我!这不是我!”李立文大叫起来,用力抓扯着头发,“我不可能做这种事!你们陷害我!你们给我吃了致幻药!”
  “嗯,‘他’的确不是你。”花崇说:“但你早就隐约察觉到‘他’的存在了,不是吗?”
  李立文疯狂摇头。
  “当你企图伤害自己的时候,‘他’就会出现。今天早上是,在招待所时也是。”花崇顿了顿,“当时,你站在卫生间,盯着地板上的血,又看着自己手中的刀。恐惧与愤怒渐渐让你情绪失控,变得绝望,多年被客人欺辱而积蓄在心中的压抑一朝爆发,你想要杀掉像肖氵朝刚一样欺辱你、看不起你、将你踩在脚下的人。但你做不到!”
  李立文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他抱着单薄的肩膀,看上去弱小又无助。
  花崇接着说:“你喜欢收藏管制刀具,随身携带刀具。这个爱好让你感到自己不是那么任人可欺。它与其说是你的爱好,不如说是你的毒品。但即便有了很多刀,你仍旧过着被客人肆意指使的生活。”
  李立文终于哭出了声,压抑又悲愤。
  “那天你拿起刀,知道无法杀掉肖氵朝刚。”花崇说:“你跪在地上,想杀了你自己。”
 
第122章 围剿(23)
  徐戡将尸检以及DNA比对结果送到花崇手上。死者正是半年前无故失踪的肖氵朝刚,凶手使用锐器,至少在他身上戳刺了34刀。
  看到尸骨发现现场的照片时,李立文反倒安静下来了,不再哭泣,也不再颤抖,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照片,然后弯起唇角,无声地笑了笑。
  那笑容几乎凝固在他脸上,像一副掩饰痛楚的面具。
  曹瀚和另外两名洛安区分局刑侦中队的警员给李立文录了口供。
  花崇和柳至秦在单向玻璃外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和大多数从小城镇来到洛城的年轻人一样,李立文曾经也心怀梦想与憧憬,想努力工作,认真赚钱,等到攒够了钱,就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二手的老房子都能接受,不用多宽敞,也不用多舒适,足够自己落脚就行。然后再加倍努力地工作,等到经济条件好一些了,就找个姑娘来谈恋爱、结婚,30岁之前生个可爱的孩子,男孩儿女孩儿都行,男孩儿更好养,不像养女孩儿一样时刻都需要CAO心,但若要问内心,他更希望生个漂亮软萌的女孩儿,像小公主一般养着。
  美好的白日梦并未持续太久,很快李立文就发现,在小城镇长大、没有学历、没有背景的自己根本无法在洛城找到一份逞心如意的工作。他穿着洗干净、熨整齐的衬衣,拿着花钱请人帮做的简历去应聘,却总是碰一鼻子灰,HR们看一眼他的简历就扔在一旁,微笑着请他离开,从来不告知为什么不肯录用他。
  后来有一次,他偶然听到一名HR说,“刚才那个姓李的,要文凭没文凭,要经验没经验,还是个农村来的,满嘴土话,虽然长相还行,但半点气质都没有。再说,咱们这儿又不是鸭店,光有长相有什么用?他这种人,居然也好意思往写字楼里跑?去当个洗脚婢,人家可能都嫌弃他手太粗糙。”
  另外一名HR哈哈大笑,“我看啊,他当洗脚婢挺好的。刚才看他那么眼巴巴地看着我,好像真的挺渴望我给他一份工作。哎,怎么可能啊?大学生我都得看是哪个大学毕业的呢。说真的,我都想给他提个建议了——白天去餐馆端盘子,晚上到洗脚城给人做按摩,一天打两份工,完全不用动脑子,说不定比在咱们这儿工作拿的工资还高。”
  李立文驻足听了片刻,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回到租住的逼仄小屋,在镜子前将自己从头打量一番,呆立许久,断绝了成为一名白领的念头。
  他扔掉了为应聘而买的廉价西装,撕了一大叠还未投出的简历,很快在一家烤肉店找到第一份工作,从此开始了面对各色客人的人生。
  人似乎总是倾向于记住批评、遭遇。而在服务行业中,客人满意,可能什么都不说,付钱后默默离开,客人不满意,有的念叨几句就算了,有的却是借机发难,将服务员叫过来就是一通刁难。
  李立文被烤夹打过脸,被饮料浇过头,被指着鼻子骂过“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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