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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毒 作者:初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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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推理 探案追踪

  花崇挑起眼角,“你还真想到祭天去了?”
  “这不是不可能。”柳至秦道:“落后闭塞的乡村里,很多事情超乎我们的想象。”
  花崇想起孟小琴一案中,邱大奎说过的一句话——富足的生活限制了你们的想象力。
  事实的确如此,长期生活在正常社会里的人,也许根本想象不到贫穷山沟里会发生什么事。
  “本来还有几种可能,例如凶手失手杀了几人、临时起兴激情杀人,但我觉得可以排除。”柳至秦继续说:“虽然十年前侦查手段比现在落后,但凶手想要瞒天过海,仍然需要做极其充足的准备。‘他’藏在所有人里,可能根本没有被怀疑过——因为一旦被怀疑,就会经历一系列调查,在警方高强度的审问中,极少有凶手能护住自己的马脚。”
  “那么按照你刚才的逻辑,迷信祭天这种动机已经可以排除了。”花崇目光清锐,拿过柳至秦的碗,舀了一勺炖得发白的汤,将碗放到柳至秦面前,笑,“怎么,还没反应过来?”
 
第74章 镜像(08)
  柳至秦看着碗里晃动的菌子,几秒后抬起头,“我懂你的意思了。”
  花崇已经给自己也舀好了菌子汤,夹了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大头菌”咬了一口,满足道:“真鲜。”
  说完冲柳至秦挑眉,“快吃,烫的比温的凉的都好吃。”
  “祭天这种活动不管在哪个时代,都具有极强的集体目的姓。”柳至秦没有立即吃,而是将菌子放在蘸酱小碟里,“在当年贫困的洛观村,祭天无非就是祈祷来年风调雨顺、将来鸿运降临。普通村民即便希望过上好日子,也不会为此去筹划什么,只有几个特殊人物会以全村的利益为考量,独自,或者伙同一些人执行祭天活动。”
  “这是什么酱?好吃吗?我尝尝。”花崇夹走柳至秦的菌子,放进嘴里一咬,连忙喝了口汤,“这是小米辣做的剁椒吧?真辣!”
  柳至秦给他倒了杯鲜榨水果浆,拿起几枚咸水花生一一摆在桌上,“村长算一个,钱治国这个当校长的算一个,当时村里的其他干部都算,钱毛江的父亲钱勇也有可能。但他们这些人……”
  “全部接受过密集调查。”花崇刚才被辣出了眼泪,此时嘴唇红润,眸光极亮。
  柳至秦的视线像被定着一般停驻在他脸上,片刻后垂眼咳了两声,“是,他们一直在聚光灯之下,不符合我们刚才对嫌疑人的猜想。如果他们有问题,肯定早就暴露了。另外还有一点,尸检报告说明,钱毛江五个人在被焚烧前就已经死了,凶手是先杀死他们,再放的火。但一般祭天活动为了彰显诚挚,会将人活活烧死。凶手放火这一举动,很有可能只是想毁灭现场的痕迹。”
  “我大胆地猜测一下,凶手的作案动机非常私人,旁人都不知道,否则‘他’藏不住自己。”花崇把剁椒蘸酱小碟往自己这边挪了挪,上瘾似的又放了一个菌子进去,“排除祭天这一封建迷信动机,‘他’杀害钱毛江等人,要么是为了报复,要么是可以从他们的死中受益。”
  “这五个人应该有一个共同点。”柳至秦拿起漏勺,在咕咕冒泡的锅里捞菌子,整整一勺全放进花崇的碗里,“钱毛江、罗昊、钱孝子、钱元宝主导和参与了校园霸凌,但钱庆没有。钱庆可能被他的亲姐钱盼子怨恨,但这和另外四人没有关系。”
  “一定有什么把钱庆与钱毛江他们联系在一起。”花崇说:“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有发现而已。”
  “那我也大胆猜测一下。”柳至秦将剁椒蘸酱小碟拨回来,“嫌疑人就在村民中,且是当年几乎没有被调查过的人。”
  花崇说:“钱盼子、钱锋江、钱闯江。”
  柳至秦拧眉,“事发时,钱盼子15岁,钱锋江12岁,钱闯江更小,才10岁。如果案子真与他们有关,那必然是轰动全国的大新闻。”
  “人们普遍认为,未成年是弱势群体,他们最容易被伤害,这没错。但很多人忽视了一点——未成年也会伤害他人,而且很有可能是非常严重的伤害。”花崇声音沉沉的,“这些年未成年伤害、甚至是杀害他人的案子不少,理由有时令人毛骨悚然,比如看不惯、想看看一个人痛苦的模样,还有人单单是为了一个‘你敢不敢杀人’的赌注。这些‘小恶魔’们施与他人的恶,不比成年人弱,甚至更加过分。但他们被保护了起来,有的能改过自新,有的呢,长大之后成了危害更大的社会败类。”
  “突发感慨?”柳至秦道。
  花崇眼尾动了动,叹了口气,“其实我很不喜欢处理涉及小孩的案子,不管受害者是小孩,还是凶手是小孩。”
  柳至秦莫名想到头一回去花崇家时,在卧室飘窗上看到的玩偶熊。
  那孩子气十足的玩具与花崇本人的气场十分不符。
  “我刚从特警支队调到刑侦支队时,处理的不是重案。”花崇缓缓道:“有个11岁的小姑娘,被她同校的男同学——4个13岁的未成年人渣,玩弄了整整一下午。”
  柳至秦眼色一寒,手指动了动。
  这样的事,每一个正常人听到都会感到痛心、愤怒。
  “你别看他们年纪小,才13岁,但人家什么都懂,知道自己不用承担刑事责任。”花崇苦笑,“而且他们只是‘玩’了那个11岁的小姑娘,没有发生实际上的侵犯行为。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柳至秦没有出声,脸色很不好看。
  “我当时也是你这种表情。”花崇摇头,然后叹息,“我感到很愤怒,可又无能为力。其中一个人渣说,他们只是想了解女孩子的身体构造,他们是在很‘纯洁’地学习。小姑娘后来精神出了问题,住了半年的院。我唯一庆幸的是,她是个很坚强的孩子。她刚住院时,我和几个同事去看她,一起送了她一只玩偶熊。后来她康复出院,回归正常的生活,和父母搬去另一座城市之前,把玩偶熊送还给我。”
  “就是你卧室飘窗上那个?”
  “嗯,就是那个。”花崇停了片刻,“她说,那是她的守护神。接受治疗的时候,只要看到玩偶熊,就知道有很多警察正保护着自己,再也不用担心被坏人欺负。她把熊给我,说她已经好了,不害怕了,希望她的守护神今后能守护着身为警察的我。”
  柳至秦抿着唇,目光柔和地看着花崇。
  几秒后,花崇深吸一口气,“恶魔不分年龄,我想保护真正的弱者,而不是年纪小的恶魔。”
  “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十年前的悬案水落石出。”柳至秦道:“不管凶手是谁,成年人也好,未成年也罢,我们都会把‘他’或者‘他们’全部揪出来。”
  花崇笑了,“嗯。”
  时高时低的歌声停歇,山上传来喜庆的欢闹声。
  两人不约而同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柳至秦说:“他们精神真好。”
  “很多人打着亲近自然的名义来这里玩,其实都是为了发泄。”花崇继续吃菌子,“闹一闹也好,有时大声吼出来,负面情绪也就消散了。”
  这时,老板娘送来一盘烤串,笑道:“哟,今晚的篝火晚会要开始了。小伙子,你们也是游客吧,明天上山去凑凑热闹?”
  篝火晚会的场地一般选在河滩等平地,花崇远远看着山间蹿起火苗,诧异道:“你们这里的篝火晚会真有特色,不怕把山给点着?”
  “嗨,哪里会!”老板娘说:“安全得很,那儿是一块很大的平地,周围没有树木。你在这里坐着当然看不出来,还以为人家在山里放火,没有的事,那里比新村小的CAO场还宽!”
  洛观村的村民都习惯把现在的村小叫做新村小,仿佛加上一个‘新’字,过去的种种,就可以略过不提。
  但花崇偏是要提。
  他笑了笑,帅气又不失风度,“怎么叫新村小?村子里还有旧村小?我来了几天,怎么没发现?”
  老板娘神色微变,“旧村小啊……”
  “有故事?”花崇弯起眼。
  店里的客人已经走了一拨,老板娘一看就是个喜欢嗑叨的,花崇他们这一桌的烤串暂时是最后一份需要上的菜,她回头看了看,索姓坐下来,一副说相声的模样,“你们要是好奇,我说说也没关系。”
  柳至秦装作被她挑起了兴趣,“旧村小发生过什么事吗?”
  老板娘往西边一指,神神秘秘地说:“以前的村小十年前发生过火灾,半夜烧死了五个男娃娃。”
  花崇惊讶,“什么?”
  “没见过这种事吧。”老板娘耸着眉,见多识广的派头,“你们这些城里人,没吃过苦,也没有经历过什么惨剧。”
  “谁放的火,凶手抓到了吗?”柳至秦问。
  “没有没有!”老板娘摆手,“警察倒是来了不少,但啥都没查出来。我听说啊,今天又来了一群警察。哎,这事有啥好查的啊,影响我们做生意。”
  “查还是得查,洛观村这么好一个地方,出了凶案不查清楚的话,客人不愿意来了怎么办?”花崇故作关心道。
  “错了。”老板娘有些得意,“有的客人恰好是因为这层神秘感而来我们这里旅游。”
  花崇与柳至秦彼此看了一眼。
  柳至秦又问:“村里又是死人又是被火烧。老板娘,你平时在这儿住着,不担心吗?”
  “有什么好担心的?都十年前的事啦,死掉的人早就投胎去了。”
  “我是说,你们不担心凶手再次作案吗?”
  老板娘愣了愣,“有人说死掉的男娃娃之一,钱勇那大儿子钱毛江是被抓去祭天。钱勇就是‘山味堂’的老板,咱村最大那个农家乐就是他开的。我呢,是不相信这种话的。钱毛江肯定是被人杀了呗,还连累另外四个小孩子。我有什么好怕的,凶手杀他们是为了报复,我一不偷二不抢,本本分分做我的生意,和谁都不结仇,凶手就算再次作案,也作不到我头上,二位说是吧?”
  花崇点头,“有道理。”
  “小孩子都害,凶手太没人姓了。”柳至秦学着张贸的口吻道。
  “小孩子也有坏小孩。”老板娘哼了哼,犹豫片刻,还是道:“虽然这么说不对,但我还是得说,钱毛江啊,死了活该!凶手杀他简直是替天行道!”
  “嗯?”花崇问:“他做了什么坏事吗?”
  “他啊,幸亏死得早。他要是长大了,指不定怎么祸害社会。”老板娘说着起身,豪迈地将衣服撩了起来。
  花崇:“……”
  “这儿,看得清吗?”老板娘背对二人,拍着自己后背上的一块疤,愤愤道:“钱毛江拿火给烧的,幸亏在背上,没在脸上,不然我这辈子就毁了!”
  花崇和柳至秦认真一看,心中不免惊骇。那是一块非常明显的烧伤疤痕,颜色与周围的皮肤不同,虽然面积不大,但看得出老板娘当年的确遭了不小的罪。
  老板娘放下衣服,叹了口气,说起被钱毛江欺负的经历。
  当年,钱毛江13岁,老板娘15岁。钱毛江带着一伙人抓了老板娘,其中就有罗昊。老板娘虽然年长钱毛江2岁,但毕竟是女儿,对方人又多,根本打不过,被拖到村小的木屋里,很快被人扒了衣服。
  老板娘死命挣扎,硬是没让钱毛江等人占到便宜。不久,钱毛江大怒,让其他人将老板娘摁在地上,打了火,往她背上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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