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赤点点头，不过并没有说话，他在等着方歌接下来的解释。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高诗情听到敲门声起床给来人开的门，一种是凶手自己动手开的门！高诗情见到凶手之后并没有回到床上继续睡，这说明高诗情和凶手虽然是熟人，但是并没有熟稔到可以在床上谈话的地步！所以她才会到沙发上！”

　　“有这个可能，那你为什么说凶手是个男人！”雷赤附和道。

　　“因为这个！”方歌的手指向沙发前面的茶几：“我之前特意问过大姚，他说他离开的时候茶几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可是现在却多了一个烟灰缸！”

　　“这说明凶手是抽烟的！”雷赤拧眉道：“但是抽烟不一定代表就是男人！也有女孩子会抽烟，说不定这是死者给自己准备的。”

　　方歌嘴角勾起，带着一抹自信的笑容：“绝对不是死者给自己准备的！而且一定是男人！”

　　“嗯？”雷赤眉头高高挑起，问道：“为什么？”

　　“假设我们两个就是死者和凶手。”方歌示意雷赤站在高诗情的位置，而他则站在雷赤的右手侧，道：“雷哥，你看看哪里有什么不对！”

　　雷赤拧着眉头仔细观察着，忽地眼睛一亮：“我明白了！”

　　“首先是烟灰缸的位置！”雷赤信心满满地说道：“如果是死者给自己准备的，为了弹烟灰方便，必然是要离自己更近一些！但是从目前烟灰缸和死者之间的距离来看，必然不是死者给自己准备的！”

　　“不过——”雷赤话锋一转，疑惑道：“为什么一定是男人？我还是不能肯定。”

　　“看烟灰！”方歌淡淡地说道。

　　“烟灰？”雷赤不解：“烟灰能看出什么？”

　　“雷哥你没注意过女士香烟是什么样的吧？”方歌笑问。

　　雷赤撇嘴：“我又不抽烟，别说女士香烟了，就是男士香烟的牌子我都知道的不多！”

　　“女士香烟一般都很细，而且大多带有水果味，另外女士烟的烟灰相较于男士香烟的烟灰要细腻一些，虽然差别不大但是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来的，但是烟灰缸里的烟灰明显就是平时常见的男士香烟，所以凶手必定是男人！”方歌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个……需要让技术科的同事分析以后才能下定论。”雷赤这次并没有马上同意方歌的推理。

　　方歌也不介意，继续道：“大姚拜托我照看高诗情的时候是十一点，这个时间整座大厦除了肖老板经营的密室附近的那个出口和直通酒店的电梯就没有其他出口了，因为今天整个七层都被肖老板包下，所以直通酒店的那个电梯在七层是不会停的，那么要到七层，只能通过零楼的那部电梯！”

　　雷赤点头，示意方歌继续说下去。

　　“所以凶手必然是今天参加舞会里的其中一个！除去大姚有不在场证明，今天来参加舞会的男生都有嫌疑！而嫌疑最大的就是在隔壁房间休息的尹飞扬！据我所知，他正在追求高诗情，而根据死者的种种行为和她室友的证言，都表明死者高诗情想要和大姚交往，尹飞扬完全有动机有时间来找死者问清楚，二人在交谈的过程中，尹飞扬一时激动杀了人是完全有可能的！”

　　“你是说……激情杀人？”雷赤沉着脸问道。

　　“一切皆有可能！”

 

第140章 接受调查

　　“小方，把今天参加舞会的所有学生都聚集起来！我有问题要问他们！”雷赤对一个年轻警察吩咐道。

　　方姓警察嗯了一声，又飞快的看了方歌一眼，显然对雷赤身边的他甚是好奇。

　　“走吧！方大侦探，既然凶手就在那群人里面，可不能让他就这么跑了！咱们争取今天晚上就把案子给破了！”雷赤玩笑道。

　　“当然！”方歌说的理所当然：“如果这种情况下都还让他跑了，那咱们可真就是太无能了！”

　　雷赤：“……”

　　不知道是现在警察的工作效率提高了还是学生们的觉悟提高了，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学生们一一都到了酒店的七层。

　　“想必大家已经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雷赤背着双手，脸色阴沉的站在这群学生面前：“你们的同学，高诗情刚刚在这里遇害！我怀疑凶手就是你们其中的一个！”

　　雷赤的话刚说完，这群学生们顿时哗然，一个个神情激动，显然雷赤的话对他们的刺激不小。

　　“雷警官，我不是质疑您的能力，但是如果您没有实质的证据，希望您不要乱说，毕竟杀人是一项很严重的罪名！无言无故被怀疑杀人，我们对此不接受！”尹飞扬第一个站出来表达了他的意思。

　　“没错！”有学生附和道：“大家都是一个社团的，平时的关系都很好，而且情情的姓格很好，大家都很喜欢她，她也从来没有和人结仇，你们这么怀疑我们，简直就是在侮辱我们！”

　　“就是就是！什么破警察！竟然怀疑我们！你们到底安的什么心！”另外一个女生气愤不已。

　　“方歌，你怎么和他们在一起？难道你也怀疑情情是我们其中一个杀的？”忽然，何绿对站在雷赤身边的方歌问道。

　　何绿的一句话顿时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从雷赤的身上转移到了方歌的身上。

　　一时间，这群本就情绪激动的学生们一个个把矛头又指向了方歌，说什么的都有，而且难听之际！

　　见所有人都在怼方歌，胡胖子看不下去了，跳出来大吼道：“卧槽！你们特么的发什么疯！哪个说你们是凶手了！只不过是配合调查而已，一个个遮遮掩掩的，怎么着？心虚了？”

　　“就是！不心虚你们嚷嚷个什么劲儿！”陈锋也在一旁帮腔道：“别说配合调查是我们的义务了！你们不是一个个都说自己是高诗情的同学好朋友么？怎么？帮你们的同学都不愿意了？不知道高同学在天有灵看到你们这帮的所谓好同学会不会气的来找你们！”

　　“已经过了十二点了，貌似今天是咱们华夏的鬼节啊！”胖子不阴不阳的补充道。

　　众人脸色齐齐一变！

　　虽然大家的心里都清楚鬼节什么都是子虚乌有的，可是架不住从小就受这种熏陶，而且想到平日里经常说笑的同学就死在这里，顿时一个个的心里都开始发起毛来。

　　沉默了很久，终于有一个男生站出来道：“我愿意接受调查，但是我声明，我接受调查并不是因为害怕和心虚，而是为了帮助警察早日抓到凶手，好还情情一个公道！”

　　有一个带头，其他人也就没那么坚定了，更何况看他们的样子早就不像一开始那么忿忿了。

　　方歌注意到当这些男生纷纷表示愿意接受调查的时候，尹飞扬的眼底闪过一抹失望，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常，并且也积极的参与了进来。

　　见此，方歌冷笑不已，心中对尹飞扬更加怀疑了。

　　从这个情形来看，就算尹飞扬不是凶手，他也必定隐藏了什么！

　　“方歌和黄婉发现死者的时间是十一点十五分左右，根据死者死亡情况推断，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十点五十到十一点五分这个时间里，请问你们都在干什么？有没有证人能证明？”雷赤问道。

　　众人一一回答之后，一共有四个人无法证明自己有不在场证明。

　　一个是在隔壁房间休息的尹飞扬，一个是喝多了去厕所吐的曹家梁，还有一个说自己在角落里睡着了的严志勇，最后一个就是去担心安全问题独自去检查设施的老板肖军！其中，以尹飞扬嫌疑最大！

　　但让雷赤意外的是，方歌建议调查的第一个人并不是尹飞扬，而是肖军！

　　“为什么？”雷赤不解的看着方歌。

　　方歌笑笑，解释道：“肖老板看起来是最不可能的人，但是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一般来说，酒店都是安装有监控设施的，但是为什么七层没有？如果今天晚上有监控，难度可就小太多了！我是不是可以假设凶手因为和常人区别太大，如果被监控拍到一眼就能认出来，所以他才会撤掉监控？而这些人里有这个能力的就只有小先生——肖军了！”

　　雷赤恍然，但是他又摇了摇头：“但是动机呢？根据何绿的证言，虽然肖军是她哥哥，可是她的室友和肖军并不熟，今天之所以到这里举办舞会还是她的主意。”

　　“只要确定了凶手，动机好查！”方歌回了一句，又问道：“对了，凶器找到了么？”

　　听到这句话，雷赤脸上的笑容更苦了：“唉！甭提了！搜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找到！”

　　见方歌还想说什么，雷赤补充道：“尹飞扬的房间也看过了，没有！我已经安排同事在酒店的整个七层都搜着，妈的，这么大个地方，就咱们几个，真是难为人啊！”

　　“楼下的密室呢？派人去了么？”方歌问道。

　　雷赤愣住了：“密室？那个地方……”

　　“当然要去！”方歌认真道：“如果凶手真是他们四个的其中一个，除了尹飞扬离开之后没有再回去，另外三个人最后出现的地方都是在楼下的密室里，而且那是逃生密室，放一把长度约十公分的刀具当道具再正常不过！如果我是凶手，在这种情况下，一定会选择把凶器丢在密室之中！一来是因为好解释，二来自然是因为密室太多，搜寻的难度就增大了不少，而且我相信，楼下的密室里作为道具用的刀具必然不少！所以，咱们现在最缺的就是人和时间！”

　　“这个没问题！我打电话调人！”说完，雷赤就开始打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雷赤的表情轻松了几分，而且他也采纳了方歌的意见，第一个询问的就是肖军！

　　“请解释一下为什么酒店七楼的楼层没有监控？”雷赤问道。

　　“因为我是一个比较注重隐私的人，而我长年住在这里，所以在和酒店老板商量以后，就把我这半边的监控给关闭了。”肖军说话的时候很平静，他有条不紊地解释道：“因为今天要过来的学生很多，而且我之前问过阿绿，她说舞会结束以后可能就很晚了，我担心这些学生们回去危险，又担心只是租几个房间会影响到酒店的其他客人，所以就把整个七层被包了下来，而且为了避免吵到其他楼层的客人，我特意给大厦的物业公司打了招呼，只有我这里能直达七层，这样既解决了学生们的安全问题，又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至于整个七层的监控都给关闭了，可能是酒店老板考虑到我平时的习惯，所以就把监控给关了！但是电梯里还有监控，警察先生你们可以去调电梯的监控。”

　　“你为什么挑选那个时候去检查设施？”雷赤继续问道。

　　“本来之前我就把设施检查了一遍，但是这帮学生们玩的太疯了，而且他们喝酒喝的实在是太多！我这里因为是真人密室逃脱，有许多破坏姓比较大的道具，我担心这些学生们喝多了失了分寸，到时候不管是伤到自己还是伤到别人都是不好的！所以我才会匆匆去检查，没想到楼下没出事，楼上反而出了这么大的事！”肖军苦笑不已。

　　看得出肖军的确很郁闷，毕竟这是在他地盘上出的事儿，换做人任何一个人都会郁闷吧？肖军还能这么镇定已经很不错了。

　　接下来是对尹飞扬的询问。

　　虽然之前尹飞扬已经接受了询问，但是为了公平起见，雷赤又当着众人的面再次询问了尹飞扬，而方歌发现这次接受询问的尹飞扬明显要烦躁的多，难道他心里真的有鬼吗？

　　和之前询问笔录上的答案一样，尹飞扬在被送上来以后就沉沉的睡去了，直到被黄婉的尖叫声惊醒，中间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他在说谎！”方歌悄声对雷赤说道：“他说没他听到动静的时候，眨眼皮的动作明显加快，而且声音忽然提高，说明他的内心对这种说法并不坚定，所以他一定是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