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陌在御书房前的回廊上等朱阡,远远见陈震走了过来,急忙行礼:“见过陈大人。”
陈震想着这小侍卫几个月前还对自己充满敌意,这会倒是恭敬了,看着这人怀里抱着暖炉,脸色也比先前圆润不少,对他说道:“你可知今日皇上召见王爷有何事?”
“属下不知。”子陌觉得陈震在盯着他手上的暖炉看,觉得有些难为情,哪有侍卫抱着暖炉守卫的。
“告诉你也无妨,皇上接到密报,暗夜山庄近日里与南疆来往密切,恐有不法举动。”
子陌听到暗夜山庄,顿时有些局促,毕竟自己曾是那里的暗卫。
陈震看出他的不安,说道:“你也不必过于紧张,你既已认王爷为主,自然与那暗夜山庄再无瓜葛,只是近来行事要谨慎,莫与外人接触,免得给王爷带来麻烦。”
“谢大人提醒,属下记下了。”子陌听出陈震是真心提醒自己,暗自感激,陈震拍拍他的肩膀,走进了御书房。
朱阡从御书房一出来就赶紧来到子陌身边,“冷吗?我就说嘛,这么冷的天不让你跟着,你非得在这等。”说着又帮子陌紧了紧衣服,“属下不冷,属下喜欢跟着王爷。”
朱阡知道从子陌嘴里说出句\'喜欢\'可不容易,拉着子陌说道:“走,回府。”
回府的马车上,朱阡躺在子陌怀里,子陌手上也没闲着,帮朱阡剥着松子,剥好一个就塞到朱阡嘴里,朱阡享受着子陌的服务,随口说道:“今日皇兄说暗夜山庄似有异动,让我小心点。”
“陈大人和属下说过了。”
“阿震?”
“是,陈大人叮嘱属下近日要小心行事。”
“嗯,皇兄也这么说,快过年了,那咱们这几日就不出门了。”朱阡起身面对子陌,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近日又研究出一副药,今晚咱试试。”
子陌瞬时脸羞得通红,却也低头轻轻的说道:“好。”
☆、抗旨
又过了几日,年三十这天早上,府里下人们张灯结彩,都在忙活着,朱阡看着府里热闹的景象不禁说道:“自打搬进王府我就没有守过岁了,每年三十晚上进宫与皇兄吃过团圆饭后回府就睡下了,总觉得守岁没意思。” 又对子陌问道:“你喜欢守岁吗?”子陌有些茫然,在暗夜山庄自己对过年唯一的印象就是可以吃一顿饱饭,至于守岁,若是有任务,自是不敢怠慢,若是不当值,当然是难得休息的好机会,守岁,自然是没有过。
“你?没守岁过?”朱阡问道,子陌轻轻点了点头。
“那好,今年,我陪你好好守岁,等到子时,我们一起去院中放鞭炮,还可以,一起许新年愿望……”正说着,突然见总管急急忙忙跑过来,“王爷,大事不好了,暗夜山庄昨晚派人进宫行刺皇上,陈大人受伤,龙颜大怒,说要抓捕暗夜山庄余党,禁军副统领已至前厅了。”
“什么?子陌,你在这别动,我去看看。”
朱阡随总管匆匆离去,子陌呆呆楞在原地,暗夜山庄余党,当然指的是自己,突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禁宫暗卫影九,见过江大人。”
子陌猛然回身,才发现一黑衣人站在身后,向自己行礼,自己根本没有发觉他是何时在的,这人武功必不在自己之下。“何事?”子陌冷冷的问道。
“属下奉皇上口谕,带大人回宫问话。”
“我只听王爷的。”
“王爷对大人甚是看重,大人难道要给王爷弄个抗旨的罪名?”
“子陌早就跟了本王,本王这没有暗夜山庄余党,副统领请回吧。”
“王爷莫要为难下官,下官也是奉命行事。”
朱阡与禁军副统领正僵持着,一个黑衣人走到副统领身边,耳语几声,副统领像是松了口气,对朱阡说道:“人已找到,下官回去复命了。”
朱阡一惊,这人似是宫中暗卫,也不知皇兄派了多少人过来,子陌怕不是他们的对手,“你敢!”说着想出门看看子陌,却被副统领拦住去路,副统领拦住朱阡,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统领命下官传话给王爷,勿要冲动!”
“阿震?”朱阡听到来自陈震的忠告渐渐冷静下来,吩咐道:“备车,本王要进宫!”
作者有话要说: 上来抓虫
☆、放人
皇上看着跪在御书房门口不肯走的朱阡皱了皱眉:“朕吩咐过不会难为他,你何必如此?”朱阡没有回答,依旧是跪在那。
“朕说过了,就是喊他来问个话,问完了给你送回去,你且先回去吧。”
朱阡心想,暗卫都出动了,哪是问话那么简单,却不敢顶撞,只是小声说道:“臣弟就在这等,等皇兄问完话了,臣弟就带子陌回去。”
“你!”皇帝看着朱阡这是要死磕到底,愤而转身进了御书房,吼道:“大过年的都不安生,不嫌冷就在这就在这跪着!”
朱阡抬头目送着皇帝回屋,心里想着,怎么不冷,刚跪下的时候就觉得冰凉的地面刺的膝盖钻心的疼,现在膝盖倒是麻木了,全身都已冷透,直打着哆嗦,可他想不出别的方法救子陌,只得继续跪着。
陈震急忙赶来的时候,看见朱阡狼狈的跪在御书房门口,嘴唇已冻得发紫,他轻轻喊了声:“王爷?”
朱阡抬头看清来人,哆哆嗦嗦的说道:“是,是阿震啊,听,听说你受伤了,没,没事吧?”陈震确实受了剑伤,现在已经包扎妥当,外衣遮住了伤口,倒是看不出什么不妥,只是失血过多,脸色有些惨白,陈震解下披风给朱阡披上,“王爷,都现在了,您还顾得上阿震。”
陈震转身对旁边的太监说道:“怎么也不知给王爷拿个暖炉?”
太监委屈的说道:“奴才拿过了,王爷不肯要,皇上平日最疼王爷,您看这如何是好啊?”
陈震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走进了御书房。
皇上见陈震进来,忙迎了上来,“不是说让你好生休息吗?怎么过来了?”
“只是皮外伤,臣没事?”
“什么没事?像当年从四皇子那出来的时候那样才叫有事吗?”陈震低头不语,皇上自知语气较重,又缓和了一下说道:“找朕什么事?”
陈震双膝跪地,郑重向皇上说道:“臣以姓命担保,江子陌绝无问题,还请皇上放过江子陌。”
皇上皱眉,果然是为了那人,走到窗边抬手打开窗户往外看了一眼,看见七王爷还跪在那,身上却多了件陈震的披风,皇上顿时不悦,讥讽到:“怎么,你家王爷跪在那,你心疼了?”
“臣是心疼了。”皇上刚欲发作,陈震接着说道:“可臣心疼的,是皇上……”
“嗯?”
“臣看到王爷的时候就在想,那年,皇上救臣的时候,也是这样跪求先皇的吗?”
“谁告诉你的?我叮嘱过小七不要同你讲这事……”
“王爷不曾说过,臣是自己猜的,臣还猜到,皇上是与四皇子做了交易,以太子之位换取了臣的姓命,臣心疼皇上,皇上是嫡长子,文韬武略,本是最有资格继承大统,却因为臣……”
陈震低下头,声音已经哽咽,“臣对不起皇上,对不起王爷,更对不起宸妃娘娘……”
“闭嘴,朕说过,此事烂在肚子里,休要再提!”
陈震苦笑一声,说道:“皇上放心,臣比皇上,还怕王爷知道此事。”
陈震平复了一下心情,又说道:“皇上此前,一直对暗夜山庄存有招安之心,若是此刻清剿暗夜山庄,岂不前功尽弃。”
“哼,他们都杀到朕的宫门口了,自是留他们不得!”
“臣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按说以暗夜山庄的实力,若真心行刺,臣就不是仅仅受伤这么简单了。”
“你还真看得起他们。”
“不瞒皇上,先前子陌为找微臣曾私闯过禁宫,来去自如未有暗卫察觉,因此臣认为,暗夜山庄,不仅仅如此水平。”
皇上长叹一口气,终是心软,说道:“放人吧。”
☆、守岁
陈震给朱阡递过一碗姜汤,朱阡哆哆嗦嗦的接过来捧在手心,轻轻抿了一口,“还是阿震有办法,你怎么和皇上说的?”
“臣告诉皇上,臣以姓命担保,子陌没问题。”
“我也和皇兄这样说的,皇兄都不理我,还是你面子大。”
陈震正纳闷这王爷听到皇上要放人时怎么不急着去接人,却看到朱阡把脸凑过来问:“你看我嘴唇还紫吗?”
“好多了。”
“那就好。”接着朱阡赶忙站起,对着还要继续给他膝盖上药的太监说:“好了好了,别涂了。”
接着披上大衣跑开,给陈震留了句话:“我去接子陌了。”
回府的马车上朱阡再三检查,确定子陌确实未受刑后终于松了口气,子陌看着王爷憔悴的样子,心怀愧疚,“让王爷担心了。”
“没事就好。”朱阡揽过子陌,感受着久违的温暖,问道:“他们都问你什么了?”
“听审讯大人的意思,皇上想让属下,供出暗夜山庄谋反的事。”
“你说了什么吗?”
“属下……未曾开口。”子陌觉得,自己是王爷的人,自然也应该顺着皇上的意思做,可是暗夜山庄……
朱阡想了想,安慰他到:“无妨,你若不愿出卖旧主,便不必理会这些。”
子陌感激朱阡的理解,又说到:“属下也并非只是不想出卖旧主,只是属下认为暗夜山庄,不会谋反。”
“怎么讲?”
“暗夜山庄虽不是朝廷下属,但老庄主及重君臣之道,断不会行行刺皇上之事,至于少庄主,少庄主心在庙堂,先前四皇子得势时还给四皇子送过厚礼,想要谋个一官半职……”子陌知道王爷与四皇子之间的不快,言及此处,顿觉有些不妥,看了看朱阡的脸色,小心说道:“后来四皇子出事,老庄主知道此事,还训斥了少庄主”子陌说完,小心的注意着朱阡的反应,从开始一提到四皇子,王爷的表情便已阴沉下来。
“你可知,四皇子是如何出事的?”朱阡轻声问着,随即又自己回答道:“他害死了我的母妃……”朱阡慢慢向子陌讲述着,“当年皇兄已将太子之位让给他了,谁知他竟还不放过我们,若不是皇兄,我怕是,也活不到现在了。”朱阡感受到子陌围在他腰间的手紧了紧,似是想要安慰他,朱阡拍拍子陌的后背说道:“没事,都过去了。”
傍晚的时候朱阡便发起了高烧,宫里来了太医给朱阡诊断完,开了退烧的汤药,并对朱阡说到:“皇上命下官给王爷带话,王爷尽管在府里好生养病,今夜就不必进宫了,明早也不用赶着去拜年,等哪日身子养好了,再进宫不迟。”
“好,有劳”
“那,下官告退。”
太医退出去后,不一会,子陌端着退烧药走进来,“王爷,该喝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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