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谈风月(快穿) [入围作品,请投票!] 作者:木兮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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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相遇时,是在三天后的深夜。
谢其烽喝得烂醉如泥,在院子里撒酒疯,佣人都不敢靠近。他还差点强迫裴回,被拦了下来。勇叔找上谢锡,谢锡过去,冷冷地扫了眼瘫倒在地上含糊不清呢语的谢其烽,看向紧紧抱着胳膊的裴回。
裴回背对着他,穿了件长衬衫,到大腿处,上头两颗扣子没扣,露出锁骨和肩膀。头发有些凌乱,脸颊一边是红的,神情却很冷静。应该说是过于冷静,凛冽明锐的气势,让他现在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剑,锋芒毕露,耀眼动人。
他差点被醉酒的谢其烽强迫,反抗不成被打,周围的佣人只是看笑话,甚至是用轻视的眼神、轻蔑侮辱的语言对待他。他却挺直背部,冷漠而坚强的面对,比柔弱可怜的祈求要更令人心折不已。
谢其烽头发和脸都是湿漉漉的,缩在地毯上冷得瑟瑟发抖,即便如此也没醒,显然醉得够呛。
谢锡冷声问:“谁泼的?”
没人回答,半晌,清冷的声音应道:“我。”
谢锡循声而去,裴回侧首对上他的眼睛,重复了一遍:“我泼的。”
空气仿佛在此刻胶着、冻结,所有人都以为谢锡会动怒,没料到他仅是笑了声:“茶水泼不醒装醉的人。”然后命令两个人架起谢其烽:“扔进泳池里,他敢上岸就踢回去,直到酒醒了。”
侧院的佣人不敢动,主院的佣人倒是敢,主动出来,其中一人还是小广。小广想替裴回出气,于是跟另一人架起谢其烽朝泳池走去,谢锡转身走了几步,回身对裴回说道:“跟上。”
谢锡:“扔下去。”
小广和另一人把谢其烽扔了下去,谢其烽呛到水,又感到刺骨的冷,于是挣扎着朝岸边过来。然而谢锡吩咐过:“他上来,就踢回去。”
于是,谢其烽被一遍又一遍的踢回去,无论他想从哪个方向上来,都会被准确无误的踢回去。
裴回站在谢锡身旁,苍白着脸色看这荒诞的一幕。
谢锡微笑:“不求情吗?”
裴回有点毛骨悚然,此时,他竟有些怕谢锡。稍稍向后退了一步,看了眼狼狈的谢其烽,摇摇头低语:“我求情也没用。”
真有自知之明,怪不得他会喜欢。谢锡这般漫不经心的想着,然后听到谢其烽在求饶。他没有表示,于是岸上听令的人也就没有停。直到谢其烽喊出:“我酒醒了!我真的醒了,爸!”
谢锡这才让人停下来,垂眸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岸边的谢其烽,慢条斯理说道:“我教过你在外头受气就回来对其他人借酒撒疯?这么懦弱的行为,亏你干得出来。”
谢其烽面色惨白,低垂着头,谁都不敢看:“我错了,爸。”
谢锡:“滚出谢宅,半年内不准回来。”
谢其烽:“……我知道了,爸。”
谢锡转身就走,裴回目送他,直到他背影消失才收回目光。谢其烽对他道歉:“裴回,对不起。我——”
裴回:“我明天就走。”
谢其烽猛地抬头看他,裴回的眼睛干净得仿佛一眼就能望到底。太过干净,显得冷漠无情。哪怕他刚才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他也能无动于衷。
——不,不算无动于衷。将近一年培养起来的情分在此刻,散得干干净净。
谢其烽颓然在原地,捂着脸,既愧疚又难受,到底也没说什么。他以为裴回很好哄,还能哄回来,因为他是脾气那么好,又那么温柔的人,心软得厉害。
他是发现乔宣跟死敌顾书出轨,一时难受跑去喝酒,回来见到裴回就撒酒疯。此刻清醒了也没想过弥补,总以为裴回会原谅他,于是起身毫不犹豫离开谢宅去找乔宣。
谢其烽不知道裴回此人,心软,也心硬。入眼的,百般迁就,温柔以待。不再入眼了,就是路边野草,管他生死也冷眼旁观。
裴回回到侧院,却被通知搬到主院去住。他好奇便问出来,那人说道:“先生吩咐的,我们听令行事。”
裴回沉默片刻,便跟着去了。
主院一切都已舒适为主,即便是卧室也点着助眠的檀香,裴回一夜无梦,不受谢其烽困扰。
反观谢锡,却困囿在梦中,沉沦深陷,心中恶欲被勾引出来,迫不及待的放肆、破坏。
梦里是穿着白衬衣的裴回,领子上的两颗扣子没有扣,露出锁骨和肩膀,表情是那样锋利、刺骨,后背挺直如折不断的长剑。谢锡在梦里被深深的刺激到,他想要折断这柄剑,想要撕开那锋利、刺骨的表面,露出里头的归顺、依赖、信任和爱慕。
他的占有欲比之谢其烽要更甚,不仅仅要独占裴回,还要他全身心的爱慕和信赖。
他在梦里对裴回为所欲为,打破了裴回坚固、锋利的表面,让他求饶、哭泣。那样明锐的眉眼软成一池春水,任是谁见了,都愿意死在他身上。
谢锡醒过来,接受了这份恶欲。
他这人顺风顺水惯了,一出生就站在万千人之上,真正的天之骄子。娘胎里带出的病根只能让他比常人更容易生病,可是万贯家财足以替他寻来最优秀的医生和最昂贵的药材,让他活得比常人要久一些。
家世的优越就算了,偏还聪明,手到擒来的顺逐让他未曾尝到挫败感、嫉妒和珍惜的滋味,于是想要便径直掠夺。以其强硬的姿态,和那诡谲的手段,去获取引起他恶欲的人,然后来满足自身的贪婪。
可惜,每个人一生总有个劫难。谁也料不准这劫难哪天就来了,或是以何种方式猝不及防的闯到面前。
认不出来,还要大意地招惹,就栽了。
一辈子都爬不出。
第62章 平行世界的ntr(16)
裴回收拾行李要离开, 走到客厅时看见老管家和谢锡。谢锡背对着他在饮茶,裴回想了想,来到他面前打了声招呼。
谢锡扫了眼他手中的行李:“要走?”
裴回点头:“早前就有计划要搬走,想在市里开一家花店。留在谢宅,既是名不正言不顺, 也不方便。”
谢锡:“侧院种的花也不要了?”
裴回皱眉:“那是我的。”
谢锡微笑:“谁说的?谢宅的东西, 全都是我的。谁能证明那些花是你种的?”裴回刚想开口,立刻就被他打断:“就算是你种的,花种子、花盆、泥土、花肥……都是我谢宅的东西。你总要付点佣金。”
裴回瞪大眼:“我替您照顾花圃,而且花种子是我自己买的,其他东西是经过谢其烽同意我才用的。卖出花之后, 我也扣下些钱按照市场价还给他。我没有占您的便宜!”
“我说过,谢宅的东西都属于我。谢其烽同意,我没同意。你把钱还给他,却没有给我, 还是欠我的。你不还,我可不能让你走。”谢锡轻声细语,说话客客气气的,好商好量一般。实际话里的内容半点也不客气,甚至很无赖、很过分。
裴回冷下脸:“谢先生,您是故意为难我?大不了我赔钱。”
谢锡:“要怎么赔, 你说了不算。”
裴回恼怒:“谢先生!”
“小点声, 声大不代表你就有气势。冷静点, 坐下来喝杯茶, 我们聊聊。”谢锡没有半点自己苛刻的自觉,好声好气地邀请他坐下一道品茶。等裴回坐下喝完茶,看上去冷静了些后便说道:“先留下住几天。”
裴回直截了当拒绝,谢锡便说道:“你是花农,懂花爱花之人。我想请你帮个忙,过两天我要参加一场晚会。晚会其实是场赏花会,办晚会的主人酷爱兰花,届时会出现很多名贵兰花。我需要你帮我鉴定兰花真假,酬金丰厚,不会亏待你。”
“生意上门,你也要凭喜好拒绝?”
裴回的犹豫不决在听到这句话后定下主意,抬眸:“好。我答应您。”
谢锡露出笑容:“乖,识时务。”
裴回有些防备谢锡,心里警惕着他。别看谢锡在他面前笑得温文尔雅,说话客客气气仿佛商量一般,实则下决定时根本不容置喙。软硬兼施,容不得别人拒绝。海城谢先生之名,从来都是名副其实。
他不敢小觑谢锡,打着保持距离小心为上的主意。安分地在谢宅住了将近一年,不出侧院也不靠近主院,也是怕不小心撞见他以至于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裴回起身:“我先回去放行李。”
“不必,你就在我身边。从现在开始,我雇佣你,没有要求的话就留在我身边,寸步不离。”谢锡看似温和实则强硬的态度压根就没给他反抗拒绝的机会,或许通知他一声已经是仁慈和耐心的体现了。
他转头就让勇叔帮忙把裴回的行李送回房间,裴回一开始僵着不肯,后来没办法,只好妥协。“谢先生,我只对养花有研究,您让我待在您身边没有任何意义可言。”
谢锡似笑非笑地乜着他,半句话也没说。裴回却在这目光下慢慢闭嘴,坐在他身侧垂头不语。谢锡便又说了声:“乖。”
裴回背脊好阵寒凉,心里忌惮又恐惧,抿紧唇、蹙紧眉头,也跟着不说话。倒不是故意晾着谢锡,而是他本身就话不多,跟谢锡又实在不熟,现下心里还有着忌惮和防备,便更是无话可说。
气氛安静得尴尬,裴回满心不自在。反观谢锡,泰然自若,从容优雅地划着平板处理公事。那认真工作的模样可说魅力非凡,极为好看。裴回偷偷打量,心里在偷偷对比他和谢其烽两人,最后得出结论,谢其烽年轻气盛,少了份沉淀下来的雍容。
裴回的目光落在地毯瑰丽的图案上,默默出神。反正只待个几天,还能多赚点外快,谢先生出手总不会小气到哪里去。花店的装修也可以好一点,还有一些昂贵的种子可以入货。新的花盆、泥土、花肥……算下来真是好大一笔花销。
不知不觉,他的注意力就从谢锡转移到开花店所需一切消费,警惕的心神慢慢放松,甚至是盘腿背靠着沙发自动寻找最为舒适的姿势。谢锡瞥了眼,勾起唇角。
时间就在两人各忙各的事情中静悄悄流逝,直到晌午来临,裴回吃到谢锡亲自指导厨师做出来的饭菜时,看向他的目光发生微妙的变化。
裴回:“谢先生厨艺当真了得。”
谢锡放下筷子,看了他一眼就起身回房午睡。裴回犹豫一瞬,思及他说过的寸步不离便也跟上去,却在谢锡卧房外被拦下来。老管家告诉他说:“工作时间八个小时制,现在是午休时间。裴先生不用上班。”
裴回闻言,乐得轻松。
午休睡了一阵,于是起来陪同在谢锡身边,跟着他一起到书房。书房中四面墙全都是书,密密麻麻,恍如置身书海,裴回见之震惊不已,回头又见谢锡捧着本不知哪国文字的原文书看。裴回见状,对谢锡的感官顿起了变化。他没有读过大学,因此对于学习好、文凭高的人总有种敬佩。
他们还是没怎么聊天,裴回逐渐习惯这种相处模式,渐渐觉得很自在。有时伸个懒腰才会偶然间意识到谢锡还在旁边,但也仅此而已,神经很难紧张和警惕。
有天,谢锡出门直到深夜才回来。裴回听到动静便下床出来,穿着睡衣站在楼梯口向下看,发现一身霜寒并且冷着脸的谢锡走了进来。他在客厅前停下,忽然抬头对上裴回。
裴回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当做是打了个招呼。谢锡冷淡地收回目光,然后上楼,路过裴回身边时没有停留,径直朝卧房走去。
裴回想着没自己的事,于是回到房间里,结果刚睡下就听到隔壁传来剧烈的声响。他一惊,连忙起身开门,犹豫着便先去找老管家说明事情。老管家却道不必管,裴回惊讶:“为什么?”
老管家:“先生喝了酒,不准别人靠近。”
裴回半信半疑,却也无法,于是回房,打定主意不管闲事。可是隔壁的声响越来越大,他脑子里一下子闪过许多醉酒摔倒磕破头、或是淹死自己的新闻。叹口气,起身下床来到隔壁敲了敲门:“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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