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游戏秀:漂亮的疯子 作者:绅士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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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岷则,一个人死去了,关于他的什么能留存下来?”
彭岷则一愣,魏子虚极少跟他讨论这些不着边际的问题。他抬头看去,魏子虚盯着糖果,嘴唇轻抿,眉目间有淡淡的感伤。“是物件?可是除了家人谁会保存他的物件。是记忆?可是大脑活动产生的神经电流,比物件损毁还短暂。其实没有吧,能留存下来的东西,一样都没有。”
魏子虚在自言自语,语气平静自然,却让彭岷则听出一丝压抑。
糖果包装被拆开,松散拖沓,像干瘪的热气球,航行和升空,已经再也无能为力了。魏子虚也许擅长杀人,却不擅长缅怀,那让他觉得悲凉。他此时只是想给满口的苦涩找点甜滋味。
甜味在舌尖化开,沁人心脾,连带的他嘴角也有了弧度。
“好吃。”
黑黢黢的树林里,赵伦急匆匆跑出来。沿着昨天那条路一直走,终于在树林深处见到了那个人。赵伦一看见他就放松下来,“呦,你今天来了。昨天你叫我出来却没找见你,我还以为今天也要放我鸽子呢。”
那人笑了笑:“今天我有事和你说。”
赵伦歇了会儿,抱怨道:“有什么事不能在房间里说?我和你说,昨天那个瘪犊子就是在这偷袭我,好在我命大,真是吓死我了。”
“不行,只能出来说。”他打断赵伦,语气强硬。
“到底啥事儿啊?你快点说,我怕那犊子没死,还会出来转悠。”赵伦催了一催,看他突然又沉默下来,不禁也开始着急,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陆予?”
第34章 愿主保佑你
彭岷则觉得现在的气氛很伤感,还有种说不上来的尴尬。
“那个,你别难过了。”他走到魏子虚身旁。
魏子虚冲他笑:“我没难过。”
留着死人的东西,还说不难过。彭岷则想起以前跟魏子虚讨论喜欢的女人类型,他好像就喜欢肖寒轻这类的,虽然取向不对吧,但可能还是有好感的。结合他早上说出“岷则,我害怕”时脆弱的语气,彭岷则担心他精神上压力很大,却还逞强。
这要是彭岷则以前的好哥们儿,搂着肩膀安慰几句,再开一瓶白酒,睡起来也就大事化小。可他跟魏子虚没有熟到那程度,他安慰人的手段也不敢对魏子虚使。他冥思苦想了一会儿,斟酌着开口:
“其实,我知道一个魔法。用了这个魔法,整个晚上就能平平安安的,不会出事。”
“魔法?”魏子虚抬头看他。
彭岷则郑重点头。但他看起来只像一个身材一流的健身教练,不像魔法师。
“我以前跟你说过,我父母出了海难,再也没回来吧。那之后不久,村子里有一阵疯言疯语,说我父母是被海妖捉走了。我们那里有一个传说,有风浪的夜晚出海,会在礁石附近听见海妖的歌声,那是一种非常漂亮,又能魅惑人心的生物。渔民出海都要求个保佑,以免碰上海妖。”
“至于为什么说我父母是被海妖捉走的,是因为我奶奶。我奶奶嫁过来时孤身一人,没有嫁妆,但据说是个大美人,就有人谣传她是海妖变的,迷惑男人,跑上岸和人一起生活。海妖那边就不乐意了,不仅要把她的孩子抓走,还要把她的孙子,所有和她有关的人都捉走。”
“我那时候小,不懂事,听风就是雨。吓得不敢出门,不敢睡觉。奶奶发现了,捋着我的背,问我是不是真相信她是海妖。我不敢看她,低着头。奶奶只是笑,然后靠近我耳边,对我说悄悄话。”
“她说,是,她就是海妖,所以她会海妖的语言,海妖的歌。那歌声有一种魔法,她用歌声哄我入睡,我便会平安无事。”
“岷则,”魏子虚听完,止不住笑,“那是迷信。”
“什么迷信!你还信基督呢。”彭岷则顶了一句,又觉得这样说不妥,对有信仰的人好像很冒犯,便赶紧加上一句,“我不知道基督存不存在,但我奶奶一定存在。我信我奶奶。”
这两个三声字叠在一起,发音总有些奶气。而且当一个大人提到长辈时,不免流露童稚的情感。魏子虚觉得十分可爱,便也顺着他的话说:“好吧。那岷则你会给我施这个魔法吗?”
彭岷则轻哼一声,非常可靠的样子:“当然。”
魏子虚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他张开嘴,发出第一个音节前就顿住,眉头稍稍靠近,眼球上翻之后又转向左右。
魏子虚等了挺久。
“岷则......你是不是忘词了,很毁气氛诶。”
“安静!”
他又仔细回忆了片刻。那歌从奶奶嘴里跑出来消散在他周围的空气里,却无法再从空气中提取回他脑子里。何况奶奶不常唱着歌哄他睡觉,何况已经过了那么多年。
彭岷则渐渐升起一种被公开处刑的感觉。
但他不能退缩,男人的尊严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他的头顶。他最后心一沉,伸出右手拍了拍魏子虚的肩,绷着脸说:“晚安!”
魏子虚表情一松:“就这样?”
彭岷则信誓旦旦地解释:“这是言灵,说句话就管用。我遗传了我奶奶,魔力很充裕。”
魏子虚已经憋笑到肚子痛,还要一本正经地对他说:“可是这句话太短了,我怕效力不够。”
“那你说怎——”彭岷则低头去看魏子虚,魏子虚却站起来,轻轻吻上了他的脸颊。
“还需要一个晚安吻。”
魏子虚眨了一下左眼,他的脸近在咫尺。
彭岷则这次看清了他的表情。他的嘴唇柔软而艳丽,眼睛半睁,里面有潋滟的水光。
他的呼吸好像带着热量,燎着了彭岷则面上的火。他们之间空气的流动似乎变慢,仔细嗅一嗅,仿佛有酒精的气味,使人迷醉,使人高亢。他只吻了彭岷则一下就离开,没有更多肢体接触,彭岷则却感到从那片皮肤开始麻痹,动弹不得,一阵瘙痒从心头涌向鼠蹊,迟迟无法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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