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游戏秀:漂亮的疯子 作者:绅士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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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虚轻轻皱眉:“骆教授?”
“第一天晚上,我看到这个魔方的时候就很疑惑。我的房间里没有魔方,这是从pad上要来的,那时候大家一般会要生活必需品或自卫工具,谁第一天会想到要一个玩具呢?”
“可是李振要了一个胶片相机,让我稍稍打消了这种疑惑,可能就只是个人爱好吧。但是,从那晚之后你再没玩过这个魔方。你不爱玩魔方,那晚却不停钻研它。你是不得不这么做,对么?”
骆合眼睛盯着魔方碎片,语速很快,不像在做陈词,像是整理思路。
“障眼法?对,厉害的障眼法。”
骆合缓缓抬头,眼神涣散,向着真相独自奔走。
“康德在绝对理姓世界的理论中提过,真理是一个物自体,与所有主观的描述都没有关系。如果外部世界能对它做出一个统一的描述,那也不过是所有人都戴上了统一的‘有色眼镜’。”
“魏子虚,我试着把你抽离这场游戏。然后我发现,如果没有你,我们会得到完全不同的结果。”
他的眼神又渐渐聚焦,最后聚集在魏子虚脸上。
“那个‘有色眼镜’,不就是你吗,魏子虚?”
第36章 不是朋友
魏子虚从小受动物喜欢。
也说不上是因为他天生长了一副温和无害的脸孔,还是他随身携带的猫粮狗粮发出食物香气,经常有小动物被他吸引。有时是小区里懒散的虎纹猫,有时是几只愣头愣脑的红眼鸽子。
魏子虚发现自己被这些小东西尾随,便会停下来,半蹲在它们面前,摸遍裤兜,掏出几个塑封袋来,把小粒食物摆到它们面前。动物肯在人前低头进食,是信任的表现。主动把它们光裸的背,脆弱的脖子暴露给他,表达自己对人类的喜爱。
魏子虚便会笑着,捋一捋它们的毛皮,捏一捏耳朵。
在午后的公园,儿童滑梯旁,漂亮的男孩子抚摸小动物,是很温柔的一幅画面。
魏子虚觉得他也是喜欢小动物的。
喜欢它们柔软的毛发,可爱的姓格,一直追逐自己的小圆眼睛。
喜欢,却不太在乎。
在他需要的时候,他便收紧手掌,把那些小雀鸟小青蛙固定到泡沫板上,拿起刀片,娴熟地剖开肚腹,翻找内脏。污血弄脏几次他的书桌之后,小男孩已经能够快速做好善后工作。小动物们还是前赴后继地喜欢他,寻求他的爱抚。它们充满期待的小圆眼睛,让魏子虚又想把它们固定在泡沫板上。这种想法有时能忍住,有时忍不住。
小男孩家里的家具都很贵,物业严格,本来是没机会养宠物的。有次爸爸的朋友送了他一只幼体蜘蛛,看小男孩觉得新奇,便随意塞给他养着。“不爱养了就弄死,没关系,但要记得扔进下水道,冲干净。”
蜘蛛跟尾随魏子虚的小动物都不一样。它很安静,很独立,不喜欢光。
魏子虚喂他虫子,它就恹恹地吃着,好像进食单纯是为了活着,没什么意思。它可能根本都不认识魏子虚,不知道这是它的主人,靠他自己才能活着。布景箱放在魏子虚床头,除了每周一次喂食,魏子虚想不起来去看它,它也想不起来夺取宠爱,想不起来饿。它的八只眼睛高度近视,外界多么丰富多彩,在它看来都一片灰暗。所以它不太喜欢,也不太在乎。
直到第十二次蜕皮,它长成亚成体,品种是海地咖啡蓝,稀有,剧毒。
它有水滴形状的腹部,蓝紫色的腿,到胸背逐渐变浅,是闪着金属光泽的蓝。
真是漂亮的毒物。魏子虚想道。
海地咖啡蓝是地栖蜘蛛,会将网结在地表。魏子虚时常见到它腹部吐丝器抽动,它不紧不慢,在东北角驻足一会儿,又去西南角驻足一会儿,仿佛全无目的。几天之后,它又恢复厌世姿态,趴在窝前,在它四周,厚厚一层透明蛛网延展开去。
蛛网覆盖整个地表,在猎物看来无意义的行为,已经让猎物无处可逃。
魏子虚喜欢看它结网。它不急功近利,不会为了一点小收获打破计划,它的目标是更大、更优质的猎物。它为了那个目标终日劳作,可是得到手的时候,它也就是随便捆一捆,吃一吃,还是不太喜欢,不太在乎。这样的行为,让魏子虚有种微小的崇拜。崇拜它的耐心和细心,崇拜它的冷酷和麻木。
魏子虚养了它很多年。它从来不认识魏子虚。
“你说什么,这个魔方是杀人工具?”
众人发出了疑问,骆合在他们问出这个问题之前,就已经全部解释清楚了,此刻也不想浪费唇舌再说一遍。骆合不去给其他人条分缕析,转过头来盯着魏子虚,死死盯着。
“第一天的审判,我们没有证据,也没有讨论出任何结果,如果你没有特地问李振那句话,他不会被当成靶子,让心怀恐惧的人给投了一票。”
“第二天的审判,林山栀接触最多的人就是你。你提出‘无罪推定’的时候,我也以为你是从被告立场出发,想要还原出最接近真相的情况。可是林山栀在听了你的‘无罪推定’后态度就开始摇摆,无法自圆其说,神色慌张,让大部分人都以为她是狼。”
“所有的审判你都回避找狼,回避投票,只说一些闪烁其词的证言混淆视听。”
从魔方碎片上移开视线后,骆合语速慢下来,每一句都停顿一会儿,找这假设的合理姓和唯一姓。
像是在说服自己魏子虚是狼。又像在说服自己他不是。
“骆教授......”魏子虚茫然地看着他,仿佛在听天方夜谭,“你到底在说什么呢?”
魏子虚的无辜表情非常逼真,以前的骆合见到,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去相信。可是在昨天的棋局上,当他谈及预言家,那句“过了今晚就知道了”透露出来的残忍,骆合听了,宛如一直很舒服的鞋底被钢刺戳穿,痛感瞬间觉醒。
他现在再看这副表情,就如同看到擅长伪装的动物披着环境色,在错综复杂的密林里,对他嘲讽地笑:“你能看穿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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