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淘汰了的早早坐在通风地儿吃雪糕,仅剩的那部分有运动激情的在王仁的带领下观战。
一路所向披靡的是班上一个叫陈索风的大块头, 这人是武术协会副会长,人平日里侠肝义胆,最爱做四处打抱不平的傻事儿。
今天他的对手是有号称有十五年球龄的孙宇,二人同为九班球赛夺冠种子选手, 一场比赛下来打得难舍难分。
陈索风抽球的时候喜欢用力跺脚, 被围观群众称作“消耗蓝血式放大招”。
林染向来不爱掺和这事儿,人靠在旁边钟楼的楼梯上喝玻璃瓶装可乐。
王仁踩着钟楼的铁梯上来的时候,林染正单手晃着手机玩重力滚球。王仁步子踏得重,铁梯晃的时候林染手也跟着晃,试了好几次都没进洞的球成功掉进了洞里。
“诶谢谢王哥。”林染头没抬。
“谢你个头!”王仁作势要踢他,铁梯又轰隆隆摇晃起来。
林染放下手机, 他有些儿担忧这儿一会塌了。
“哎这什么破楼梯, 一点都不踏实…”王仁不敢动了,看着林染;“你比赛完了吗, 又一个人蹲这儿。”
“完了啊。”林染吸着可乐。
“胡扯!我一场都没见你打过!”王仁硬是在他旁边坐下了。
“我第一场就输了嘛,正常。”林染漫不经心地笑笑。
“你能输这么快?你肯定是消极应战了…跟以前一个样, 凡是集体活动都躲得远远的,今年毕晚又没参加了是吧?”王仁说。
“哎王哥,我发现你还挺关注我。”林染叼着吸管看着他,“你该不会是喜欢我?”
“放你狗屁!”王仁暴躁地踏了一脚,铁梯又晃了起来,“流里流气,没点正形!”
林染笑了起来,一手扶住了墙壁,“你冷静点,一会这儿该塌了。”
“塌了就塌了,早该换个新的。”王仁皱皱眉,“林染啊,你其实个性挺好,像平时也能跟老师有说有笑的,但为什么就是不肯跟同学们一起玩呢?”
林染很想问,他是哪只眼睛看见他们有说有笑了。
“这是我个人习惯问题,也没人规定过人一定得时刻合群吧。”林染说,“再说,我最近又不犯事,你让我一个人待着总可以吧。”
“唉…”王仁叹口气,“现在跟你说多少都是白说,等你以后出来工作就知道了。”
“那现在就别说。”林染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从铁梯上下去。
“哎你上哪去?”王仁赶紧跟着起来。
“找齐久去。”林染挥挥手。
“找齐久?你别打扰人家!”王仁在后头大喊。
林染没再理他,穿小广场往高二楼方向走去。
四月过后,齐久的所有体育课都被王仁拿卷子给扣没了。然而据林染对齐久的了解,他只会拿前半节课做卷子,后半节课纯粹就是玩手机度过的。
齐久是个挺神奇的学霸,玩的时间跟学的时间永远五五分,可成绩就是莫名其妙地好。
林染人到高二楼下边儿,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杜权给他打的电话,上两个星期两人把事情谈妥以后,杜权就再也没联系过他。
林染停在楼梯口没上去,将杜权的电话给接起来。
“…我这边事情都处理好了,那就这个星期六?”杜权问。
林染退出通话界面瞧了眼日期,今天是五月二十号。
“再多等我几天,行吗?”林染低下头去,声音都跟着压低了。
“你是怕那个学业水平考试吗,那个我帮你打点好了,可以不用参加。”杜权说。
“不是,我想等到我生日以后。”林染说,“十号。”
“啊这样…”杜权沉默了有一会儿,最终也没问他原因,“那行吧,十号。”
“嗯。”
“林染,你真想好了吗?”杜权问他。
“想好了。”林染说着开始上楼,“我还没下课,先挂了。”
“啊,抱歉。”杜权说,“那我到时候再联系你。”
林染挂断电话往九班教室走,后门关上了,他就从前门进去。
现在正好是下午最后一节课,离放学还有十分钟左右,齐久今天挺难得地还在翻卷子。
齐久知道他进来了,但眼睛还留在演算纸上,笔刷刷过去就是几排演算过程。
林染几步过去,刚坐到椅子上就那肩膀朝他撞了过去。
“我操。”
笔在演算纸上划了一道超长的横线。
林染体育课上到一半突然摸回来捣乱不是第一次,齐久都差不多快习惯了。
“九爷九爷我饿了。”林染还在拿肩膀使劲撞他,“我们今晚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齐久重新把演算纸拉回来,想看看刚才被撞断的思路到哪儿了。
“出去吃吧,我想吃面筋牛腩。”林染高兴起来,“然后顺路去买个珍珠爆浆—”
“别想。”齐久拿左手扒开林染的嘴角,“你蛀牙补了才多久?再吃迟早掉光。”
林染这人因为嗜甜过度,上周才被齐久带去牙医那儿强行补了龋齿。
“等掉光了,给我买一口烤瓷牙吧九爷。”林染将脑袋凑过来。
“我他妈给你买一口金牙你镶不镶?”齐久一手将他头给摁远了。
“镶!”林染一口答应,龇了龇牙,“镶了也是亮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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