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林染拿身体撞他,“就是手机冻关机了,没我坚强。”
齐久从长羽绒服口袋里把暖宝宝摸出来, “贴上吧, 暖一会儿就能用。”
“那我呢?”林染问。
“裹严实点儿,冻不死。”齐久说。
“哎操九爷,”林染笑了,“你就不能来个人情味点儿的作答?”
“刚谁给你毛衣下边儿贴的暖宝宝?有本事现在撕下来。”齐久指指他。
“我不。”林染一把抱住肚子,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兴奋地倒回来,“九爷, 你听见没?”
“听见什么?”齐久问。
林染踏着松软的雪地, 雪花相互摩擦发出吱吱声,“听见没?”
“嗯。”齐久也跟着走起来。
听见你很快乐了。
景区需要门票, 用的是吴光给的套票,具体是多少钱他也不大清楚。
进去以后里头就是个规模挺大的村落, 三面临的山坡白雪皑皑,坡上长满了枝叶细密的针叶林。
天空是灰蓝色,远处的白雪被映成同一种色彩,将青黑的枝叶衬得像幅水墨画。
事实证明,冬季和雪地真的就是属于南方人的简单快乐。
林染进了村子就跑超快,见着被雪压垮的树枝都能抖腾半天。
“九爷!”林染在村落边缘的小木屋旁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这是下了多久,才堆出这么多雪啊?”
“你在b市那会儿没见着雪吗?”齐久从地上捞起一捧雪,将它揉成个雪球朝林染砸了过去。
林染乐得没躲,自己整了新的朝齐久抡回去。
“见过啊,但是杜权不准假我就只能到楼下转转。”林染边说边躲齐久扔过来的雪球,“那带住的人特别多,雪没多久就给踩实了。”
“这儿也一样,看见那边红色那车没?那就是推雪用的。”齐久朝路对面指了指。
林染趁着这间隙冲上来,将手里的雪往齐久脸上抹。
在零下二十摄氏度的天里,这种刺激根本不算什么。但齐久还是回身将林染擒了个稳,捞着雪就往林染脖子上蹭。
因为有围巾裹着,其实能蹭着的不多。
就是林染这人一边挣扎着喊冷,一边笑成了狗。
“还来吗?”齐久抓着他没撒手。
“我操九爷你幼不幼稚——”
林染笑着,突然俯下身子,朝着齐久腘窝掀了脚狠的。
“操。”齐久反应过来,赶紧稳住身体的重心。
然而林染没完,直接拿身体朝齐久肩膀撞了过去。
两人一块儿撞在了雪地上,附近游客不少,但冰天雪地里,只有他们认得彼此。
这到底谁他妈幼稚?
“操。我呀。”林染将齐久摁地上,膝盖压他小腿,脸上完全笑开了,“你怎么跑下边去了?”
“林哥。”齐久一手抓住他围巾,把人给拽了过来。
“干嘛,你拽我也翻不过来。”林染拿雪抹他鼻尖,“挣扎吧,骄傲的少年。”
“你怕不是没搞清楚,”齐久凑他耳边儿,小声告诉他,“我就是躺着,也可以照样……”
“我操?”林染赶紧松开他从地上翻起来,“我操九爷,几个月没见,我段位就已经赶不上你了啊?”
齐久爬起来,把身上雪都拍干净,“你他妈想哪儿去了?我想说的是,我就是躺着,也可以照样一手把你掀地上。”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承认,自己为了提升段位恶补过多少知识。
“哎操,”林染转过身去往前走,脸直接红成一片儿,“这一分钟我都不想再和你说话了。”
“林哥,”齐久笑起来,跟在后头喊他,“你急需一瓶高级去污粉。”
“你闭嘴。”林染连头都不敢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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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儿因为纬度高,日落特别早,四点过后天色就已经黑沉下去。
村落里游玩的乘客纷纷从山坡边缘集中回主干道上,天黑以后温度骤降,此时暖气开得正足的商铺吸引游客流连。
齐久和林染没跟着往人多的地方去,倒是挑了僻静的山路往高处走。
北方的寒冷实际不如南方难捱,只要衣服穿得足够多、裹得足够严实,凉意是不会轻易渗进骨子里的。
唯一不那么舒服的便是风大,但当俩人爬上小平台看见底下的景色,一切又都值得了。
整个村落尽收眼底,每一间房屋门前高挂的大红灯笼被点亮,屋内透出橘黄色的亮光星星点点,雪地像成了种近乎透明的颜色。
小平台游客不多,也就一搭成半露天的木屋烧烤摊,烧出来的鸡翅肥牛尝起来带点儿甜尾子。
齐久不爱吃甜,但这种甜味儿却正好在他的接受范围内。
卖烧烤的摊子后边儿还有大罐的自酿酒,不知是怎么给运上来的,放在火上温着按壶卖。
隔壁小桌要了一壶,几个人围一块儿喝酒谈天,酒味儿就飘在冒着白气儿的冰冷空气里。
由于见识过林染喝醉酒的威力,齐久只有陪着他吃烤肉。
“九爷,”林染边吃边朝下眺望,“我们以后每年都去一趟旅行吧。”
“想去哪儿?”齐久问。
“去哪都行。”林染说,“我就是觉得,如果我看到了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东西,我会想第一个拿给你看。”
齐久看着他,没接话。
林染总是能一脸认真地说出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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