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剃了个寸头, 看上去依旧是副“我最**”的社会人模样,身边还跟了个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妹子。
包厢里闹腾得很,叫的小吃酒水摆了满满一桌。为了渲染气氛,孙宇还特意把灯光调成了跃动模式, 铜钱大的光圈变换着不同色彩, 在包厢的每一个角落疯窜。
“孙宇,换个灯。”林染给晃了几次眼,终于不耐烦地开口。
“哎换啥灯,这个灯不好吗!”孙宇站在小台子上,手里举着麦克风,“你不觉得这个灯特别有气氛吗, 忽闪忽闪的。”
“猴猴让让, ”李言从窄过道挤过去,一手把孙宇拽下来, “林哥说换灯,你就给他换个不那么魔性的呗。”
“这灯哪儿魔性了我去, ”孙宇给拽得一踉跄,扶住桌角站稳了,“行行你换,还是搞艺术的有眼光。”
李言笑笑,从那个弯眼睛妹子手里接过把尤克里里,人好整以暇地坐到小台子的高脚椅上。
他把包厢里灯切换成聚光灯模式,在场的知道有人要唱歌,全停止了闹腾,将目光汇集到他身上。
“你这哥们儿还不错啊。”齐久挨着林染坐下了,伸手去拿啤酒。
“就是爱秀。”林染淡淡评点了句,目光落在啤酒罐上,“你别喝太多,刚吃饭已经喝很多了。”
“没事儿,我掐着度,醉不了。”齐久把拉环拉开。
林染没再说话,继续漫不经心地给薯条蘸酱吃,隔了一会儿将胳膊肘伸过来蹭了蹭他。
齐久举起啤酒罐,手臂再毫不犹豫地给蹭了回去。
底下光线都暗,这种小动作的接触让齐久心里有些儿痒痒的。
“接下来我唱一首歌,送给我…女朋友,我最爱的人。”李言把目光落在弯眼睛妹子身上。
在场的女生们闻言都兴奋得嗷嗷叫,弯眼睛妹子挺不敢置信地捂住了脸。
“啧,这都不知第几千任了。”赵钱辉一屁股坐齐久身边,小声说。
“哈哈,”孙宇举着啤酒罐,一胳膊给赵钱辉下来,“你这就是嫉妒人家,人家打幼儿园就开始谈恋爱,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而你还单着。”
“没关系,”赵钱辉朝后边儿努努嘴,“我们还有永远清香的林哥…噢现在还有久爷。”
齐久和林染一个喝酒一个玩游戏,谁都没反应,实际谁都有点儿傻乐又有点儿心虚。
“瞧瞧,你看有人理你吗。”孙宇拿手点着他,“人家单身得格外高贵。”
“操。”赵钱辉骂了声。
李言微低下头去弹起尤克里里,给弯眼睛妹子唱了首《好想你》。
琴玩得很好,唱得只能算中等偏上,但阻止不了弯眼睛妹子红心满地跑。
“还是九爷唱歌好听。”林染说完,挺坦荡地看了齐久一眼。
“是!九爷比他唱得好几千倍!”赵钱辉马上激昂回应,“久爷今天不唱个吗?唱完保证现场的尖叫全是你的。”
“不了,我琴没带来。”齐久说。
“哎那借李言的琴嘛,就少俩条弦,看着都一个样!”孙宇说。
齐久没准备应,却看见李言拿着尤克里里从台子上下来,先在弯眼睛妹子额头上亲了一口,再径直朝他跟前走。
“久爷也唱个呗,”李言向他搭话,“尤克里里你也会玩吧,早听人说你唱歌特好听。”
李言看了眼这会儿面色平静的林染。
九班人看见这情况,都开始起哄让齐久上去唱歌,包厢一瞬间又恢复到极度吵闹的状态。
“这都毕业了,”李言将尤克里里递过来,用只有齐久能听见的声音说:“不给咱林哥唱首歌吗?”
齐久只静静看他一眼,接过尤克里里往台子上走,身后欢呼声炸成了一片儿。
那就给他林哥唱首歌吧。
齐久还是老习惯,把琴摆正以后一句话都不说,单朝下边儿看了眼就开口清唱第一句。
“My little love my little love.”
齐久手摸上弦,这把琴安的是尼龙弦,刚听过知道音色很亮,正好适合扫弦唱这种风格明快的歌。
他酒喝得不算少,所以这会儿估计是有些儿上头,难得地把歌唱出了点儿柔和的味道。
歌不长,一首下来也就是两分钟不到。齐久偶尔抬头,台子以外的地方都漆黑,但他知道林染在看他。
“I keep you in my heart, so you‘re not hard to find.”
这是真喝醉了,和林染一块儿经历过的事儿在这个瞬间不受控制地往心头上涌,任何一个细节都鲜活又难忘。
这就两年了,这就毕业了。
每件事似乎都有它开始和结束的那个点,齐久对逝去的高中生活说不上有多留恋,但这会儿多少还是能体味出点儿怅然。
难怪诗人都醉透了才写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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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久连着唱了好几首歌,正值青春年华的人乐意疯闹,光是摇骰子就能把时间给晃过去。
孙宇几个嚷嚷着不醉不归,仗着有林染这个不喝酒的清醒人在,喝酒就跟喝水一样往下灌。
凌晨两点以后人都散得差不多了,能走的都自力更生地走了,不能走的就只剩孙宇,醉得歪倒在沙发上。
“孙宇,你起来。”齐久踢了他一脚,“你家在哪儿,一会儿打车把你送回去。”
“我家?”孙宇躺着一动不动,只歪了歪脑袋:“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噢——大风从坡上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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