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甜就不止一次盯住了他们两个的左手,问:“你们俩是生怕别人看不出你们两个之间有点什么啊?戴个手套还戴情侣款的!”
易勋想:他们要是摘了手套那才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
但是口中却辩解说:“这是兄弟款手套。”
郭甜撇嘴。
她真是信了他们的社会主义兄弟情!
手套的事就这么糊弄过去了,他们的校园日常依旧继续,除了每天的课程和吃饭时间,晚上易勋也会抽时间补补课,有现成的补课老师,不用白不用。
那天他情绪异常的事,辰方没有问过他原因,也再也没提起。
不过易勋想,他想知道的东西,大概已经通过别的渠道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甚至他的身世,只要他拜托辰方的话,也肯定能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可是他并不想那么做。
十八年的分别,不管当初分别的原因是什么,他都没有理由再出现在父母面前。
因为他一直不接电话,在离开东渡区之后,易长峰第一时间派人堵住了他,结果自然是没成功。
后来在电话里易长峰跟他说,俞一彤这次找来,原本就是要告诉他们真相的,是因为他们自己的孩子生了重病,而俞一彤自己负担不起医疗费用,她愿意把孩子送回易家,愿意让孩子离开她,只要她的儿子能活命。
易勋知道,易长峰告诉他这些,无非是想说俞一彤不是故意利用他的,或者就算自己不是易长峰亲生,易长峰也不会不管他。
这十多年,明知道自己不是他儿子,易长峰也没有放弃管教他,以前觉得他只是为了易家的脸面,现在想起来,自己是应该感谢易长峰的。
起码作为一个不是父亲的父亲,他或多或少让易勋感受到了父爱。
但是他可以感谢易长峰,却不会原谅俞一彤。
一个女人为了带走自己的儿子,把别人的孩子送进豪门,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又自以为无私的要把人送回来,她的这种自以为是,本身就不值得被原谅。
试想易勋如果不是Sellen ,如果他十年前没有离开易家,如果他现在还没有养活自己的能力,如果他还只是一个靠着易家生活的普通富二代,在突然知道自己不是易家的人的时候,他会有多么恐慌?
他会害怕易家不要他,会担心易家排斥他这个外来人,会害怕自己被易长峰赶回去。
更甚者,如果易长峰真的把他赶出去,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富家少爷,离开了别墅,要怎么生活?
这些事,俞一彤在决定揭开真相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想过。
她可以为了自己的儿子牺牲一切,却半点不会为她不认识的却被她利用的外人考虑。
一个母亲是无私的,但她也是最自私的。
确实如果没有俞一彤,如果易勋没有被送进易家,他可能不会有这么富足的生活,但如果从谷底爬到山顶的结果是被人再从山顶上摔下去,易勋宁愿永远待在谷底。
所以易勋不会原谅俞一彤,他想俞一彤也不需要他的原谅。
他们本来就是没有交集的一群人,现在的结果,也只是回到最初的样子。
想通了这些,易勋整个人都变得轻松,有辰方的帮忙,成绩也是突飞猛进,在接下来的期末考试中,班级名次直接杀进了前八,让班主任很是欣慰,接下来有很久,对他都是和颜悦色的。
因为是高三,在期末考试之后还有补课,大概是学习进步明显,让易勋对学习有了兴趣,以前最厌烦的补课也变得不那么讨厌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今年的学校补课有重要的人陪着他。
“寒假了。”放假的前一天晚上,辰方多此一举的提醒了他这么一句。
易勋一脸莫名:“嗯,明天最后一天上课。”
辰方直直的看着他:“放假了,你去哪里?”
易勋眨了眨眼。
以前的寒假,他都会去工作室,跑跑通告,参加一些年庆活动。
今年,似乎没什么需要参加的活动。
易家也不用他再回去。
他能去的,只有自己的那一套公寓,或者是和邵以泽一起凑合着过大年。
他悲哀的发现,他混了十八年,连个可以蹭除夕夜的地方都没有。
想了想,易勋道:“应该,回我以前住的地方。”
辰方又开始盯着他。
因为明天就要放假,今天可以尽情放松,到了时间也没有睡意,他们是开着灯坐在床头的。
要是平常的晚上,对辰方这灼灼的视线易勋可以装作看不见,可现在,他再装实在是太刻意了一点,只能硬着头皮问:“怎、怎么了?”
辰方道:“秋姨很忙。”
“……”他知道秋姨很忙。
“假期,我一个人。”
“……”他好像有点明白了。
辰方又说:“我第一次过除夕。”
“……”
他这样谨慎又期待的样子,很难让人说出拒绝的话。
易勋迟疑的问:“你想让我去你家过年?”
辰方点头。
易勋忍不住笑了:“你知道什么情况下才会把人带回家过年吗?”
“……”
辰方没有说话,而是握住了他放在腿上的左手,一起举到了两人之间的位置。
两只左手的无名指上,银色的节奏正在灯光底下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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