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方已经收回视线,弯身在易勋后颈上蹭了蹭,易勋怕痒似的一缩,刚刚拢好的领口因为他的动作再次敞开,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从辰方的视角,他看到的风景自然更多,不由得眸色微暗,喉咙干咽。
正要伸手,不料走到门口的人突然又回头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
“……”
易勋心道:这人的反射弧有,不是一般的长!
……
☆、前世
他们在海边待了几天,然后回到了东渡区别墅。
在海边的几天,易鸿彬都没有再来找过易勋,只有在离开之前给他打了招呼。
易勋也知道,易鸿彬最近受到的刺激不小。
先是家里父母的矛盾,一直以为是亲兄弟的人其实和他没有关系,又乍然知道了自己认识的人其实一直是一个假身份,任他再神经大条,也需要时间去消化。
但是他毕竟不是小孩子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还是很清楚的。
而回到东渡区的易勋,在年关前兴致勃勃的带着辰方买了一大批的年货,小年夜收拾房间的时候,从床头的小书架上翻出了一大摞的相册。
小书架是嵌壁式的,分成几个不规则的隔层,画册也是分类放的,有一部分是水墨画,大部分都是黑白素描。
易勋拿了竖摆在书架上最左侧的一本翻开,翻开的第一眼,他心就咯噔了一下。
虽然知道辰方总是有想到什么画什么的习惯,可他在素描本的第一页描绘了楼道里的吊死鬼,这是易勋没想到的。
尤其是这素描上的时间段明显是在晚上,整张素描纸有大半的位置都是黑暗的,只有幽深的楼道和穿着白衣的吊死鬼尤为清晰,清晰到她的每一根发丝,都能有明确的分界线,甚至从她蓬散的长刘海中间,还能看到她半睁着的泛白的眼瞳。
易勋被吓得不轻,赶紧把这一页掀开了。
掀开之后,又不由得想,那个转移到了洗手间的女鬼,现在怎么样了?
她没去投胎的症结一直没找到,易勋不擅长这些,对此也无计可施。
第二页上画着的,是易勋很熟悉的画。
是他看到的辰方画的第一张素描。
画上的人单手撑着头,穿着亚莱高中的制服,正低头看着什么。
当时因为没有五官,他曾经误以为画上的人是在打瞌睡,现在看画上的人低眉颔首,眉宇间保持着几分警惕,可以看出来他其实是在偷玩手机。
这是他们同桌的第一天他看到辰方画的。
就在他被吊在教室后门的女鬼惊吓之后。
可是吊在楼道里的女鬼是画在他前面的。
易勋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女鬼从教室后门转移去楼道里,该不是听了辰方的意见吧?
随即他又甩了甩头。
不管是不是辰方的主意,反正他也没有恶意。
易勋一连翻了好几本画册,几乎都是近期完成的,画册上的素描,简直就是他们在学校里的生活录。
有一大半的都是他的,上课的,吃饭的,瞌睡的,发呆的。
还有一些校园风景照,和几张诡异的只有辰方看到过的画面。
看着画册上一张一张惟妙惟肖的素描,易勋不自觉的弯了弯唇,心情十分美妙。
他又看了看书架最下层横摆着的一些,纸张已经很破旧了,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他小心翼翼的取出来,生怕不小心蹭破了。
翻开已经泛黄的封皮,里面的画纸却还保存的完好,画的风格却是和素描不一样的。
这本画册里的是彩绘。
画的也不是易勋生活里的场景,而是从他出道开始,所有参演过的角色,连最不起眼的龙套角色都收纳在内。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些画册,只怕会以为这是一个极度疯狂的迷弟外加变态跟踪狂。
可易勋看着这些画,却莫名有点心酸。
他相信辰方记了他十多年,也相信辰方为了见到他而努力了很多,却也没想到他真的将这十年里关于自己的点点滴滴都“记”了下来。
这里面的角色,有些连他自己都已经忘记了。
心情复杂的翻完了这本彩绘画册,他正想合上,瞥到最后一张,又突然顿住。
那是一名男子,穿着象牙白的锦衣华服,头戴冠宇,华贵万千。
那张画纸的四角和封皮一样泛了黄,画上的男子却没有被侵染半分。
易勋不由得定睛看了看,男子面容俊美,和自己有八分相似。
或许是因为长发飘然,衣袂翻飞的样子,让画上的人看起来比他多了几分神圣与仙气,又或者是他的微笑,带着怜悯众生的慈悲,又没有世俗的侵染。
现实中的自己除非是在镜头下进入了角色,否则绝对不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易勋几乎在瞬间想到了之前做的那个梦。
因为乡民们总是拿他的衣着调侃,在梦里他也特别注意过,梦里的自己,穿的衣裳就和这画上的男子穿的一模一样。
没猜错的话,这上面的男子,就是他的前世。
梦里他“死”的不明不白,就那么消失在了镇子上,可他能够不吃不喝,还有一些奇怪的能力,怎么也不像是普通的人类。
对自己的前世产生好奇,易勋一时看的失神,直到一只修长的手从他肩后绕到身前,轻轻合上的画册,他才愣怔的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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