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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的眼睛注视着他们。
闻夏也喝了一杯。
时星又给他倒了一杯,闻夏本要拒绝,时星却说:“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吃饭了吧,我明天就走了。”
闻夏不胜酒力,但似乎“最后一次”是放纵的理由一般,他也的确狠不下心去拒绝,他咬咬牙,接过那杯酒。
时星菜吃的很少,不停的给他倒酒。
啤酒不易醉人,但也分人。
闻夏喝了第四杯之后便有些迷糊了,他摆摆手,不再喝了,时星便自己喝了一杯,全身仿佛都燥热起来。
是冬天走了吗?
闻夏眼神有些迷离,他完全是靠本能在随便吃些东西,忽然耳边传来声音,时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轻声说:“闻老师?”
闻夏喝醉酒之后莫名很乖,不会闹,因为喝得少,吐的概率也不大,就像是刚来到这个世界一样,带些懵懂和清澈。
闻夏被他扶起来,手搭在他后颈处,时星说:“我们走好不好?”
醉意穿过五脏六腑,温柔而又强势的夺走理智,闻夏喝的并不多,只能看到外面被灯点亮的夜,风起了。
闻夏被动的走着,最后连眼皮都懒得掀,恍惚间倒在柔软的地方,暖黄色的灯光,他呆呆的看着盘腿坐的时星——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眉头都拧起来。
在他印象中,时星沉默的时候永远多于他笑的时候,闻夏忽的伸出手,拍了拍时星,轻声说:“哎。”
时星看着他,“嗯?”
“什么时候走?”
时星已经和他说过了,但是闻夏执拗的想要再问一遍。
“明天上午。”
他们似乎又聊了很久,闻夏记不清了,只记得外面是一轮下弦月,无云,有几颗星星,他死死的盯着那几颗星星,仿佛要透过它穿越到无边宇宙与荒野。
“你还会记得我吗?”
“会。”时星重复了一遍,“会。”
此时天亮起时,仍是蓝的望不到边,飞机划过的白线仍会被孩子认为是通往天堂的步阶,教室里的试卷还留着未做完的题目,这边土地仍旧春来生花,夏来热烈,冬天的雪会下很久,覆了一层又一层,埋住无数的谎言。
时星最后删掉了闻夏的通话方式。
他不想让闻夏继续纠结,不想让他为难,他想暂时……忘记闻夏。
但他知道,在有生之年,那串数字他无法忘却,几个月的记忆也无法忘却,一切都刻在了骨子里,伴随着他,直到他死去。
时星仍渴望再看他一眼。
又是白昼。
时星临走,看着闻夏的脸,他躺在床上,头发有些乱,忽的他转了个身,平躺在床上。
脚步回折。
时星半跪下来,虔诚而温柔的亲吻他的嘴唇,作为最后的告别。
他却将永远铭记。
第二卷·漫春光 第四十四章
五年后。
A市。
夏天渐渐燥热起来了。
从小巷开始走,绕过一棵种着蝉鸣的老槐树,能听见嘈杂的人声,往往是那些老大爷在围坐着打牌,其余几个人在旁边站着看,小卖铺里刚进了冰棍和冰水,从大货车上搬下来,累的人一身汗。
青年有些胖,搬了三趟冰水之后便累的喘不过气,T恤后面湿了一大片。
“喝点水吧,”旁边的伙计扔了一瓶冰水过来,“当送你的了。”
青年忙接过,笑起来,擦了擦汗,拧开了水瓶。
“这夏天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啊,热死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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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六月份呢,”
还没喝几口,门帘便被掀开了。
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走进来,仿佛不是从外面的燥热中走进来的,浑身清清爽爽,穿着个白色短袖和黑色裤子,露出白皙笔直的小腿,戴着白色匡威鸭舌帽,干净的很。
他没看旁边坐着的人,进去自顾自的拿了瓶冰饮料和一包饼干,青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背影,扇着风。
“多少钱。”
饮料和饼干放到了面上,青年站起身,扫了码,给他装到了塑料袋里,男人付了钱拿起,撩了门帘,转身便要离开。
“哎!”青年叫住他,“你等一下。”
男人顿住脚,疑惑的转头。
“是……时星吗?”
男人正色,细细的打量了他半晌,才将他和记忆中那个人影重叠在一起。
“曾广?”
天色暗下来了,地平线上是温柔的黄昏,蝉鸣也倦了,风夹着热浪,像海水一般淹没着这俗世红尘。
时星开了易拉罐,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滑下去,解了不少热意,他说:“你现在就在这儿卖东西吗?”
“对啊,当年我们班那些,其实考大学的不多,我高考不行,也不想上大学了,就搁这儿干——喏,他们都认识我,也挺自在——你还记得汤然吧。”
曾广把风扇搬了过来,对着他吹,想想又觉得不好,改成了转着吹。
“记得,”时星琢磨着这两个字,对于超忆症来说,这些似乎都发生在几分钟之前,只要一给了把钥匙,记忆就像水库里的水,停都听不住,“打过架来着。”
“他也没上大学,不过他去当兵了,之后就没他消息了,”曾广叹了口气,“你说你当时走的也太突然了,我一下没个同桌还挺不习惯,当时我们班还议论了半天,想你为啥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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