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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立野有过一次失控的时候,是在他们十八岁,第一次感受到彼此的信息素传递,第一次牙齿刺穿腺体,第一次标记的时刻。
焉许知没有参加高考,早几个月他就被学校提前录取了,不过他依旧每天都会去学校,老师疑惑,他便说还想多感受几个月的校园生活。
他说谎的时候看着很真挚,他那班主任差点被他感动到落泪。周一早会的时候,在全班面前还表扬了他,他腼腆地笑,可只有他心里知道,自己是为了梁立野才留在学校里。
他和梁立野不在一个班级,高三课业忙的时候,梁立野大部分时间都会待在教室里做试卷赶作业。焉许知就会偷偷跑到相隔了一条走廊的最后一间教室后门,靠在墙边,偷偷看着里头坐在倒数第二排窗边的大男生。
高考的时候,焉许知一早就去了梁立野的考场踩点,规划了几条去往考场的路线,而后又整理了一份考点,让梁立野多看看。他明明就已经不用考试了,可看着却比还要考试的梁立野更紧张,考试当天,也一早就过去,看着梁立野进入考场,而后便一直在外头等着。
盛夏的光毒辣,他在日头里站了几个小时,回到家里脸上就过敏了,一块红一块痒的。梁立野看他这样,心疼的要死,也就剩下明天了,让他不要再出来。可他不肯,第二天,在脸上涂了点药膏,戴上口罩后,便又过去了。
梁立野说焉许知比他爸妈都上心,焉许知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
他笑了笑想,我只是喜欢你啊,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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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标记,是在拿到录取通知书后,梁立野开心的像个大傻子,抱着焉许知在房间里旋转。焉许知的后背被他勒着,胸口压迫着有些透不过气来,天旋地转的时候,整个人都晕晕沉沉。
他喊了几次,让梁立野停下来。可这被喜悦冲昏了头的alpha似乎根本没听到他的声音,焉许知没办法,只好张开了手。
他的手有些凉,掌心贴着梁立野的脸颊两侧。梁立野一顿,动作渐渐缓慢下来施加在焉许知后背上的力量消去了大半。
下一秒,焉许知下半身用力,猛然一跳,直接跳到了梁立野的身上,梁立野下意识伸手拖住他。焉许知则完全没有顾虑一般,用力捧起梁立野的下颌,低下头,吻落下,落在了梁立野眉毛、鼻梁和嘴唇上。
“梁立野,把窗关上,外面的蝉太吵了。”
那是那天,焉许知能完整说出口的最后一句话。
第一次标记,鲁莽的alpha把那寸脆弱的后颈咬得血迹斑斑,被牙齿磕破做下标记的腺体仿佛绽开的花。焉许知趴在梁立野的床上,木板“咯吱”作响和他叫出来的声音,比窗外的蝉吵一千倍。
那是梁立野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失控,结束之后,被标记过的Omega躺在床上,单薄如纸的身体像是被人揉碎了,皱巴巴地蜷缩着。
梁立野从未给看过焉许知这模样,他也不敢相信是自己把焉许知变成了这样,吓得直哭,一边哭一边跪在焉许知身边和他道歉,骂着自己是畜生。
焉许知痛得要死,可心里却高兴又兴奋,他不知道是不是每个Omega被标记后都会这样,又或者只有他这般。
Alpha脸上的眼泪被轻轻蹭去,梁立野睁开眼,就看到凑到自己面前来的焉许知。眼对眼鼻对鼻,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却有一颗同样热爱彼此的心。
梁立野的脸被焉许知捧起,焉许知努力地靠近,被咬破了的嘴唇贴在梁立野的耳边,温柔道:“梁立野……不要哭了,我没事的。”
他想,他的许知,还是和以前一样,从未改变过。
灰尘在光线里沉浮,梁立野跨入许久未至的旧楼,进去后踢开了最外面的一间,“嘭”一声,像是重重合上的回忆幡然打开。玻璃窗的彩色贴纸还在,进去后小厅里放着几张破破旧旧的软沙发,墙壁上贴着年代久远的挂历,边上积着一层厚厚的白灰,。
梁立野把外套脱了垫在沙发上,然后扶着焉许知坐下。
焉许知坐下后,便看他把斜跨在背后的包拿下,里面的东西一股脑都倒了出来。他一边翻找一边低声道:“我记得我放了一支消炎的药膏在里面的。”
焉许知抿着嘴,伸手按住梁立野,梁立野的动作一顿,焉许知拉开隔层拉链,把蓝白包装的药膏拿了出来,他说:“还是放在老地方。”
梁立野勾了勾嘴角,拿过药膏,挤了一点在手指上,抬起焉许知的下巴,指腹蹭着焉许知肿起来的脸颊,小心翼翼涂抹开。焉许知吃痛,“嘶”了一声,梁立野立刻停下了动作,焦躁不安地观察着焉许知的表情。
焉许知的睫毛颤抖得厉害,梁立野问他:“是不是很疼?”
他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微哑,“不疼,没事的。”
梁立野就站在他身前,低头凝视着他。焉许知的身体紧绷,明明还没从那袭击里缓过神,擦了药膏的脸看着比刚才肿得更厉害了。梁立野皱起眉,怒意升腾道:“这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啊,脸都被打大小了。”
他瘪着嘴,看着比焉许知更难受,见焉许知不吭声,他突然一下子跪下,抱住了焉许知的腰。
Alpha把脸埋在Omega的怀里,声音又低又沉,像是连串不停歇的急雨,难受道:“该有多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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