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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我血脂有些高,让我多运动少吃些肉。”
赵峰皱了皱眉,“我不是说你的,是说焉医生的体检结果。”
“我……我不知道。”梁立野说完,猛地站了起来,“我竟然连他的体检结果都不知道!!”
“这个不是重点。”心思比alpha稍微细腻些的beta无奈,望了眼四周朝这边看来的同事,抱歉的笑了笑,拽着梁立野让他坐下,继续道:“我看到采访里,焉医生的脸色不是很好,我觉得你最好去问问焉医生的同事,他近期的身体状况如何?”
皮肤科内,任凯和艾琳的主治医生谈了几句。这位患者已经因为带状疱疹后遗神经痛这个病在医院里住了有一段时间了,皮肤科医生对任凯说:“其实她的疱疹已经痊愈了,皮肤上的瘢痕也在慢慢好转,但因为她们自己当时治疗的时候方法不恰当,所以在疱疹患处还是会有顽固性的疼痛产生。”
任凯侧头看了眼病房里哭喊着要死的女患者,皱眉道:“那怎么不去疼痛科?”
“他们不肯去,也不愿做理疗。”
任凯诧异,“怎么说?”
皮肤科医生叹了口气无奈道:“患者的奶奶似乎挺迷信的,她孙女刚发病的时候,她都不让患者去医院,而是带着患者去了寺庙里,求神拜佛了好久。后来见没奏效,她也只是请了当地的中医来家里看,拖了很久好不容易治好了,可却留下了后遗症。大概是因为实在是太痛了,那个女孩求着要来医院,她才把她送了过来。”
“还能这样?”任凯压低声音,忍不住道:“她还说我们医生不把人当人看,她自己呢?”
“任医生,别说了,她过来了。”皮肤科医生拍了拍任凯的肩膀。
任凯转身,皱着眉看着眼前的老人,目光落在对方哭红的双眼上时,像是泄气的皮球,软下声音问:“怎么了?”
老人指了指房内,声音枯哑,她说:“我那丫头她说疼,医生你能不能再开些止疼药给她。”
“这是有额度的,不能多。”任凯顿了顿说:“患者现在单靠药物是无法控制的,你们真的不考虑做理疗吗?”
老人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她低下头去,枯瘦的双手绞在一起,沉默了数秒后,对着眼前的医生说道:“琳琳的父母在她小时候就去世了,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我在照顾着她,到了高中后,琳琳就自己出去打工,省吃俭用为自己凑够每年的学费。她这次生病,花了很多钱,是我问家里那些亲戚七拼八凑借来的,到现在……亲戚那边也借不出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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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凯呆了呆,他转头与皮肤科医生面面相觑,他们考虑了很多,也列出了几个治疗方案,可老人都一一拒绝,本以为是对方计较顾虑太多,去没想到只是因为钱不够了。
只是因为没钱,所以那个女孩才会白白承受那么多痛苦,这让任凯如鲠在喉。
梁立野是下午的时候去的医院,他到这就跟蹿自家后门似的,先是去焉许知以前的外科把买的咖啡分给大家,而后提着剩下的咖啡去往临终关怀科。
这科室里人本来就少,焉许知不在,另外一个医生则去了病区,就剩一个护士留在科室内。
梁立野敲了门进去,看着空荡荡的科室愣了愣,护士是认得他的,一见到他就笑道:“梁老师,焉医生不在啊。”
梁立野把咖啡放在桌上,拿出一杯递给她,“不在?他去哪了?”
“啊?你不知道?他正在休假啊,已经一个星期没来医院了。”
梁立野尴尬地笑了笑道:“我这段时间比较忙,都在出差,所以……”
“哎,忙归忙,这个怎么能忽视呢?而且你好一阵子都不来医院接焉医生了吧。”
“许知他没和你们说吗?”
“说什么?”护士打开咖啡喝了一口,拿铁的味道刚刚好,她又说了句谢谢。
梁立野想到赵峰的话,想了想后,靠前了一步,压低声音问:“其实吧,我们俩最近闹了些小矛盾,焉医生他已经很多天没回家了。”
护士一脸惊讶,梁立野扫了眼,继续问:“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发现焉医生最近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他有没有咳嗽感冒或者不舒服的。”
“这个倒没有,焉医生在这方面一直都很注意。”
“是吗?”梁立野侧头,看向焉许知的座位,他的桌子靠在窗边,电脑旁放了一盆仙人掌,桌面很干净,一切都规规整整地摆放着,就像焉许知这个人一样。
也许是他想多了,这世上哪会有那么多隐衷。
梁立野驱车从医院里出来,轮胎碾过地上枯黄的叶子,是快傍晚的时候,路上都是下班放学的人,熙熙攘攘填满了整条街。车子被堵在了红灯后,梁立野单手扶着方向盘,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鸣笛声,觉得烦闷。他降下了车窗,空气中散布着桂花的香气,梁立野深深吸了一口气,紧锁的眉头慢慢舒缓。
红灯变成了绿灯,暂缓堵塞的车流慢慢向前移动,梁立野松开刹车,车子即将驶出路口时,突然一个微弱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开。
稀碎的、衰弱的、濒死的,仿佛一只被扼住咽喉的金丝雀,煽动翅膀,发出求救的信号。
“梁立野……救救我……”是焉许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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