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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杯里的茶叶完全绽开了,一根根竖着沉到沸水里,梁立野仿佛感觉不到烫,一直握着。
直到吴政何拿掉了他手里的杯子,梁立野一愣,蜷缩着手指,仰起头看向吴政何。
“吴老师,我现在该怎么办?”
吴政何还记得当初他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当主婚人时,眼前的alpha是如何意气风发。吴政何敛下心酸的目光,同梁立野说:“尽量陪着他吧。”
梁立野睫毛巨颤,又听吴政何说:“许知他就是太倔了,什么都不肯认输,就连这种病,都想着要自己一个人偷偷治好。他花了三年,可这就像是在沙子上盖房子一样,稍一松懈便前功尽弃,三年了就连他也只能做到延缓病情。”
说到这,吴政何顿了顿,声音像是隆冬冷雾,慢慢笼罩住梁立野。
“可前段时间,他的病恶化了。”
“任医生,病人开始大出血了,病人家属来了吗?”
任凯心跳快了一下,他跑到病床前,看到孕妇出血的情况,一咬牙道:“来不及了,先把人推进去。”
“可病人家属还没来,她自己又……”
“不管那么多了,出了事我负全责,走吧。”任凯说着,走到后面,拉开病床,轮子碾过地面,朝手术室方向移动。
是一个兵荒马乱的夜晚,急诊室里成了战场,医生是去收复失地的战士,把站在生死线外的伤患拉扯回来。任凯从手术室里出来后,孕妇的家人已经都来了,见到医生出来一拥而上。任凯扯掉口罩,嘴边带笑,对他们说:“放心吧,她现在已经没事了。”
本以为的感谢并未听到,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着老实巴交的beta张了张嘴呐呐问:“那孩子呢?”
任凯一愣,朝护士看了眼,问:“没和他们说吗?”
“他们……不相信。”
任凯侧头看向眼前的beta,低声道:“你妻子在车祸里腹部受了伤,胎儿在体内受到了波及,生下来时已经……”
他的话还未说完,脖颈便被突然发怒的beta狠狠掐住,对方朝他喊道:“我明明说的是要小孩要小孩,为什么还是保的大人。”
任凯愕然,他皱眉,一巴掌拍开了这个beta,冷下了脸道:“你的妻子患有埃布斯坦畸形,本来生育对她就会造成生命危险,我还在想为什么她执意不肯手术,原来都是因为你啊。”
“任医生,少说两句吧。”护士在旁拉住任凯的手,任凯咬着后槽牙,鼻子里出气,推开挡在身前的人,大步往外走。
差不多一个晚上快过去了,急症室内的状况比之前少了许多,车祸中无人伤亡,整个科室的人都松了口气。任凯回到自己科室,换了件衣服后往外走,本想着出去的,但还没到医院门口就接到了吴政何的信息,让他上去一趟。
他认命似的叹了口气,走到电梯口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梁立野?”他眯起眼,几步走近,站在电梯右边,侧头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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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立野手里拿着超市里买的三明治,状态看着不太好,还泛着潮的衣服皱巴巴的贴在身上,裤子上也都是泥,头发很乱,苍白的脸上擦着阴郁神色。他见到任凯,眼皮抬起又放下,没有应声。
上次见面时的剑拔弩张好像就在眼前,任凯随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不关你的事。”梁立野挤出五个字。
电梯来了,他们双双进入,梁立野按下楼层,任凯瞥了一眼,刚要抬起的手默默放下。
“你也去五楼啊。”
梁立野没吭声,任凯又问:“过来找许知?他可不在医院里。”
梁立野眉毛微挑,戾气缓缓爬上脸,他扭头不善道:“你和我的Omega很熟吗?”
“熟啊,当然熟了,我俩一个科室多少年了。”任凯耸耸肩膀,对梁立野说:“你也别我的Omega这样念了,再过不过你俩就要离婚了吧,到时候许知可就不是你的了。”
“离婚?”梁立野好笑道:“你可放心吧,我和焉许知这辈子都不会离婚的。”
任凯一脸不屑,“梁记者,你还是和之前一样狂妄啊。”
电梯到了五楼,梁立野看准时机先一步跨出去,嘴角擒着讽笑,他说:“那也比任医生这种不切实际的妄想要好。”
两个alpha互相拌嘴,最终站定在了同一扇门前,两人面面相觑。
吴政何听到声音,拉开门。梁立野把手里的三明治递给他,“吴老师,这个给你买的。”
吴政何谢着接过,而后看向任凯,神色逐渐严肃,对他说:“任医生,今晚的一个急诊伤患家属投诉你了。”
吴政何同任凯进办公室谈话,梁立野两手插兜往焉许知躺的病房里走去。单人病房里开了一盏床头小灯,焉许知的脸落在这丰茸的光晕里,静谧美好到不像样。
梁立野踮起脚慢吞吞走进去,拉开的门“咔”的一声合拢,他吓了一跳,转身拉住扶手,责怪地看着发出响声的门。
躺在床上的Omega眼皮微动,但是没有醒来。梁立野回过头去,心虚地叹了一口气。他走到床边,在小椅子上坐下,像只重新回到主人身边的大狗狗,耷拉下来的脑袋好想要被人揉揉。
焉许知还没有醒过来,梁立野心里有数不完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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