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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如此类的想法,变成了定海神针,扎在了他的心里。
医院给焉许知挂了点滴,梁立野扶着他在休息椅上坐下,自己则蹲在焉许知身前。他捧起焉许知的脸,问他:“怎么样,还难受吗?”
焉许知掀开眼皮,黑白分明的眼里倒映着梁立野忧虑的脸。
焉许知摇摇头说不难受,没扎针的手抓住梁立野的袖子,把他拉起来,“坐这边。”
“这是给病人坐的,我没关系,蹲着就好。”大狗狗重新蹲下来,仰起头朝焉许知笑。
焉许知认真地看着他,两秒后他站起来,吊瓶的软管晃动。
梁立野疑惑地望着他,手臂被焉许知圈住,整个人由一股牵力往上扯,被拖到了椅子里。
现在换焉许知站在他身前了,梁立野靠在椅子里一副呆钝不知所措的样子。还未等他说话,大腿上一沉。焉许知直接坐在了他腿上,清瘦的身体变成了一片羽毛,轻飘飘的贴着梁立野。
“你不要动,让我睡一会。”
梁立野盯着坐在自己大腿上的Omega,又看看诊室内其他人,红晕不争气地悄悄爬上了脸。
旁边的位置有人坐下,是个年轻的男性Omega,他的alpha把吊瓶挂在杆子上。那个Omega瞥见梁立野他们这边,拉住自己alpha的手,压低声音悄悄说:“你看看人家alpha。”
梁立野察觉到视线,嘴角牵动,抱紧了焉许知。
梁立野身上就像是自带了暖炉一样,焉许知睡在他怀中,没多久就被热醒了。他睁开眼,第一眼便是打着瞌睡的脸。Alpha的脑袋如不倒翁一般摇晃,上下数次,抿着嘴侧过头打了个哈切,皱着眉看着要醒却又没醒。
焉许知唤着他的名字,重复了几次后,梁立野“唔”了一声,挣扎着掀开眼皮,迷糊地看着焉许知。
“许知,你……醒了吗?”
“梁立野,我想去厕所。”
梁立野打了个激灵,瞬间转醒。
坐他们边上的那对AO刚也是从厕所回来,梁立野问了一句,alpha指着门口说:“你们往外左拐到底就到了。”
梁立野把焉许知带到了厕所,吊瓶里面的水还剩一些,他把瓶子放在了里面的挂钩上,人退到了外面,站在门口问:“许知,要我扶吗?”
焉许知在里头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戏谑,反问道:“扶哪里?”
梁立野支吾一声,脑子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自己先害羞了起来。
等他能够正常思考呼吸后,焉许知已经好了。梁立野立刻去把吊瓶拿下来,焉许知洗了手,梁立野站在边上看着镜子里的焉许知。镜子前的白灯投射微光,像是粉状的钻石晶体洒在焉许知的脸上。
梁立野如同被蛊惑,在焉许知转身时,侧头吻住了他。
挂完点滴时快要傍晚,从医院出来,天看着似乎要下雨,天灰蒙蒙的。
他们今晚不打算住在这边了,梁立野开车,焉许知挂了水吃了药后,热度已经降下去,就走路的时候还有些头重脚轻。梁立野牵着他,像是小鸭子跟在鸭子妈妈后面,摇摇摆摆。
车子行驶上高速的时候,雨滴往下落,雨刷来回。焉许知从吃了药的昏沉劲里醒来,睁开眼看到外面磅礴大雨,又侧头望着正在开车的梁立野。
淅淅沥沥的雨声,好像要凿穿玻璃刺破耳膜,他们的车穿过雨幕,世界都被雨水包围。可不知为何,只要是……只要是梁立野在身边,他就不觉得害怕了。
彷徨孤独如同野火一样的心,在找到了那个坚不可摧的灯笼后,是否也终于不用再害怕被浇灭。
“许知,你的手机响了。”
梁立野神情专注着前方,焉许知“嗯”了一声,揉着眼睛慢慢坐起来,后背陷在椅子里,他捡起正在充电的手机,扫开屏幕看了眼,他说:“是任凯打来的。”
梁立野眉头立刻皱起,“他打开做什么?”
“可能是问我近况吧,我请了很多天假,没和他说。”
“你请假当然不用和他说。”
焉许知叹了口气,“都是同事。”在接听前,他特意看向梁立野说道:“待会你别出声。”
“凭什么啊。”梁立野委屈着嗷嗷叫唤。
“梁立野……安静。”
“好的。”
这一招屡试不爽,车内瞬间安静,只剩下敲打在车顶和玻璃上的轰隆雨声。
怕梁立野不高兴,焉许知把手机开了免提。
“许知……”
是任凯的声音,可又不像,如同死气沉沉的一团灰霾,光是两个字,就让人察觉到了他散发出来的难以言喻的沉郁。
“你怎么了?”
“许知,你什么时候回医院?”
“我明天就来。”焉许知轻轻蹙眉,抬头看了眼梁立野。
“你快来吧,我一个人要支撑不住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alpha好像突然失去了主心骨,一字一句每个叹息里都是茫然无措还有彷徨。
焉许知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沉默了很久,呼吸里挟着眼泪,停顿很久,压抑很久,哽咽道:“之前……我在急诊救回来的那个孕妇,因为没了孩子,也无法再生育,她的丈夫提出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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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许知呼吸一滞,手里的话机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掌心的热度升高,他的舌尖抵着下牙龈,听到任凯说:“她爬上了医院天台,从上面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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