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淮铭不解:“可是你刚才帮她理头发的时候她也没反抗。”
“因为我救了她。”秦砚叹了口气,“也是难为她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分辨善意和恶意。”
这个女孩子啊,以前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
邓丽丽好不容易挪到了女警员面前,却只是盯着她的脸看,没有理会对方伸出来的那只准备牵她的手。
女警员不知所措地用眼神向秦砚求助。
走过去,微微欠了点身子和邓丽丽平视,眼神温柔:“跟着这个姐姐走,她会保护你的。”
邓丽丽看了看秦砚,又看了看女警员,最后把手搭了上去。
女警员握住了女孩的手,和秦砚告别:“那……秦教授,我就先带她去休息了。”
秦砚又嘱咐了两句,见女警员带着邓丽丽转了离开,自己也转过身准备和魏淮铭说句话,却感到衣角被人拽住了。
本来应该离开的邓丽丽拉着他的衣角,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死命咬着下唇,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秦砚帮她擦掉脸上的妆,问:“怎么了?”
“你们问吧。”邓丽丽吸了吸鼻子,“我没事的。”
现场安静了几秒。
秦砚帮她擦干最后一滴泪,郑重地说了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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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丽丽给他们讲了一个女孩的故事。
这是个长得漂亮而且成绩优异的女孩。
她家里的条件并不好,上初中的时候就从没奢望过自己能上全市最好的高中,唯一的目标就是努力学习争取上了高中以后能免去所有费用。
但是初中毕业后的某一天,母亲突然带她去重点高中报了名,告诉她,自己找到了一份非常好的工作,足以承担起她的全部学费。
女孩相信了。
她依旧努力学习,却很难融入集体,这里的孩子个个光鲜亮丽,显得灰扑扑的她格格不入。
母亲告诉她,只要好好学习就好了,别的她都会打理好。
女孩也信了。
直到在一次学校组织的社会实践活动中,她发现自己的母亲正在高高的楼层外面擦玻璃。那栋楼的高度她到现在都形容不出,只知道稍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女孩开始赚钱。
她在课余时间找了很多兼职,对方都以不收在校生为由拒绝了她,直到她遇到了一家咖啡店,老板很贴心地表示可以给她排一个夜班。
奇怪的事情接踵而来。
先是自己在去咖啡店的路上屡屡被人跟踪甚至殴打,后来演变成在学校也会被欺负,再后来干脆发展成了来店里的客人都会往她身上泼热咖啡。
女孩向老板提出了辞职。
老板询问过缘由后,表示她可以帮女孩出头,把那些欺负她的人都赶走。女孩不想惹事,谢绝了她的好意。
出门的时候撞上了一个人。那人手里正拿着张宣传单,被撞了以后骂了一句,扔下宣传单就走了。
女孩捡起地上的彩纸,去了那家酒吧应聘。
酒吧比她想象得要复杂得多,所做的工作也很奇怪。
她拒绝穿裸露的衣服,拒绝被不认识的人触摸,甚至顶撞了主管。
于是她被关进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和一群新来的女孩过着非人的生活,一天天地消磨着斗志。
她在一次陪客的过程中逃了出来。
凌晨两点,她身上穿着奇怪的衣服,光着脚在街上疯狂奔跑。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她放弃抵抗前,用尽最后的力气敲开了一扇房门。
然后遇到了“金三角”。
“这就是我的故事。”邓丽丽平静地叙述完整个经过,淡淡地问了句,“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秦砚喝了口水,问:“‘金三角’从那群人手里把你救了下来?”
“我不知道,但他们应该不是一伙的。”
毕竟她被就下来以后就再也没见过那群人。
秦砚点了点头,试探姓地问了一句:“那你准备回家看看吗?”
邓丽丽愣了一下,用力摇头:“不准备。”
“我现在这样,不能让我妈看见……至少我要先戒毒……”秦砚听着邓丽丽突然的碎碎念,和魏淮铭交换了一个眼神——她不知道她妈妈失踪了。
今天已经回忆了太多东西,为了防止邓丽丽情绪崩溃,秦砚决定终止这次谈话。
“你想去戒毒中心?”
邓丽丽点了点头。
“我们会安排你去。”秦砚站起身,伸手把女孩从椅子上拉了起来,“现在先回去睡觉吧,辛苦了。”
邓丽丽以为秦砚要走,急切地抓住了他的衣角:“那你们怎么和我妈说?”
“我们会告诉她,把你送去了一个新的学校。”
“可是……”
“好了。”秦砚打断了她的话,轻声安慰她,“没事的,我们都会处理好。”
邓丽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妥协似地点了点头。
一路上她都保持了沉默,直到秦砚把她送到了房间门口,邓丽丽才回过头来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们会抓到坏人的,对吧?”
秦砚望着她的眼睛:“会的。”
邓丽丽一脚踏进了屋里,又犹犹豫豫地收回了腿,不好意思地伸出来一根小拇指:“你能不能……和我拉个钩?”
秦砚轻笑了一声,勾上她的手指,还郑重其事地盖了个章。
雪开始融了。
第50章 阿姆沙斯潘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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