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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法|医扶了扶眼镜, 眼中带着一丝揶揄：“范组长这回遇上大|麻烦了，我猜上头一定是让你七天之内抓到凶手，以平息众怒, 不然就革了你的职。”

　　范天雷苦着一张脸, 竖起三根手指：“七天？你真是把老大想得太仁慈了，三天！就三天！抓不到凶手就不用回来了, 这话是他亲口说的。嗨，那能怎么办呢，谁让这事好死不死地就出在我管辖的片区呢。”

　　法|医耸了耸肩：“也不看看外边都传成什么样，今儿早我一打开微博，热搜都是什么‘万全街连环杀人命案’, ‘江城警局死绝了吗’诸如此类，宋局不着急才怪呢！”

　　唐秋走上前仔细观察其中一具女尸的容貌, 那是一个长相平凡的女孩，失了血色的脸孔显得更加平淡无味。

　　法|医看他瞧得仔细，便解释道：“这就是今天早上发现的那具，女姓, 26岁，无业，一刀毙命，没有明显挣扎痕迹。”

　　唐秋皱起眉头端详位于尸体胸口的刀痕，道：“这是军刺，刀身有四道血槽，扎进肉里会造成受害者瞬间大量失血，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那法|医赞许地看他一眼：“唐爷果然名不虚传，一眼就能看出凶器的来头。不错，我们目前得到的唯一线索就是凶器了。凶手所使用的刀是六十年前的军刺制式，已经停产多年，只有黑市还有少量流通。所以可以肯定的是，凶手要么是老兵，要么是混迹于黑暗中的地下党。”

　　唐秋点点头，看向范天雷：“除了伤口，受害人之间还有什么共通之处吗？”

　　范天雷想了想道：“被发现时受害人的尸体均用黑色袋子封好放在垃圾桶中，袋子里还有数额不等的现金，但随身包裹消失，包括身份证、手机等能证明身份的财物。没有监控记录……你知道的，这条街虽然是我管辖范围，但街道建设不是警局能管的，也许凶手正是抓|住了这一漏洞，才在这里作案。”

　　唐秋思索道：“作案时间都是在凌晨两点到三|点，而环卫工人上班时间是四点五十，不论凶手作案后使用了何种交通工具，他的活动范围不会超过万全街20公里的范围。问题的关键是这些受害女姓的身份，为什么发生这么多起案子竟然没有人报案呢？难道这些受害者都没有家人，难道……”

　　乐天叹了口气：“那句老话说得真没错，半夜不回家——准没好事。”

　　“对了！”唐秋猛地一拍大|腿，将在场三人吓得均是一个哆嗦。

　　唐秋惊喜地看着乐天：“对！就是这样！”

　　乐天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我我我保证不会半夜不回家的！”

　　唐秋激动道：“半夜出现在大街上，死亡后无人报案，我想我知道她们是谁了……”

　　“是谁？”

　　唐秋道：“不知你们听没听说过，万全街有个混子窝，混子窝对外又叫做温柔乡，从吸的到睡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提供不了的。”

　　范天雷显然更清楚一些：“我知道那地方，一言难尽……唐爷你的意思是？”

　　“我想她们有一个共同的身份——混子窝的小姐。”

　　乐天道：“哎，说起来还真巧，我今早不是去调解婆媳矛盾了么，也听说了一件怪事，混子窝里住了个变|态，在自家阳台挂了面镜子照对面的楼，搞得人神共愤呢。”

　　法|医诧异得忍不住笑了：“还有这么变|态的人？”

　　唐秋在一旁飞速思考，习惯了尸体气味的乐天也好奇地凑上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禁叹息道：“可惜啊可惜，这五个可都是美女啊，这个脸漂亮，那个腰细，这个胸大，那个屁|股翘，哟，这个可是生了一双好腿啊。可惜啊可惜！”连呼几声可惜，乐天开始对凶手愤愤不平，“杀了千刀的，怎么忍心下得去手呢！”

　　那法|医看他大呼小叫地好玩便调侃道：“你这小哥生得才俊呢，半夜可不敢走夜路了吧？”

　　唐秋的拇指和食指在下巴上轻轻摩挲，听到这话，目中闪过一道精光，玩味地看向法|医：“你刚才说什么？”

　　法|医微微一愣：“我说……他这回可不敢走夜路了吧。”

　　“乐甜甜。”唐秋的眼神变得玩味起来，对乐天轻声细语地道，“你觉得他这个法子如何？”

　　“啊？”眨了眨眼，乐天看懂了唐秋眼神中的意思，傻眼了，“不是吧唐老板，你不会是要……士可杀不可辱啊啊啊啊啊！”

　　号称是拳上能站人，臂上能走马的铁血真汉子乐天百般撒泼打滚，还是在衣食父母唐秋的镇压下败下阵来，千百个不情愿地穿上了这套粉蓝色的套裙，戴上大|波浪假发，脸上擦了脂粉，化身成一名格外高挑的风情女郎。

　　乐天在镜子前看了又看，突然觉得女装这件事也没有那么不可接受的嘛……毕竟少年人的身材刚好处于略有肌肉，又显得纤细的时候，修身的裙子紧紧地贴伏在他的腰间，将他线条流畅的腰背弧度衬得更加漂亮。

　　“很好看。”丁达平站在一边欣赏，嘴角挂着止不住的笑意，“真的很好看。”

　　乐天嘿嘿一笑，提起裙摆转了个圈：“我也这么觉得！怎么办，我都想娶了我自己了！铁丁丁你好厉害，我都不知道你竟然会化妆！”

　　“等等。”丁达平突然扶住他的肩，凑近了仔细观察他的脸颊，然后拿起化妆刷温柔地抚平一块不均匀的脂粉。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以至于他甚至能看清对方脸上细小柔软的绒毛，感受到对方压抑的炽|热呼吸。

　　丁达平的指尖轻柔地摩挲着乐天的脸颊，仿佛在抚摸一件珍贵易碎的艺术品。乐天有些迷茫地看着他，心脏快速地挣扎着——直觉告诉他现在处于一种莫名奇怪的危险境遇。

　　唐秋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有些沉闷：“你们在干嘛，还没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