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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花+番外 作者:闲语/舜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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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惊悚悬疑

  
  南宫寒潇凄然望着她,此刻他已明白开始时她口中的那个“他”指的是南宫无极。
  
  南宫夫人苦涩一笑,又接着道:“……后来他邀我一起游览苏州,我因生气苏追风失约,便答应了……他对我极尽温柔体贴,一心一意让我开心,从来没有人对我那么好过。我又是觉得感动,同时又觉得有些不安。我这样算是背叛了苏追风么?可是他也常常背叛我。我心神不宁了几日,终于告诉了他我心里已有了别人。他不能置信地看着我,满眼的痛楚之色,然而他什么都没有说……当晚我便不辞而别了。后来我回到了苏追风身边,他还是死性不改,四处拈花惹草。每当伤心之际我总会忍不住想起南宫无极,我常想为何自己爱上的不是他呢?”
  
  “……再见面时便是他们四大世家的人追杀我与苏追风。他们将我与苏追风打下了悬崖,我面部撞击了尖石,因此毁了容,而苏追风则摔死了。我本以为自己也要死在谷底,可是不久后南宫无极与他新娶的妻子谈流舞来了,他们救了我,又拿走了苏追风的射月剑法剑谱——后来他便是用这套剑法杀死了四大世家的人,很讽刺,不是么?……”
  
  南宫无极杀死了四大世家的人?南宫寒潇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可是他没有追问。
  
  南宫夫人面上露出一个嘲弄的笑意,轻喘了几口后续道:“……后来南宫无极背着我往上爬,而谈流舞则跟在他身边自己爬。当时天下着雨,山崖上很滑,中途谈流舞不小心滑了下去。当时南宫无极只要松开我就能救她,可是他犹豫了,最后谈流舞摔进了万丈深渊……我一辈子都忘不了谈流舞跌落悬崖时那痛心绝望的眼神……”
  
  南宫夫人面上渐渐露出怨愤之色,道:“……后来南宫无极让医邪照着谈流舞的肖像帮我整了面容,从此我便成了他的妻子谈流舞。你可知道我每次照镜子时是多么的痛苦?我常常幻觉谈流舞从镜子里满面鲜血地向我扑来。我好恨南宫无极,他凭什么自做主张把我变成另外一个人,让我延续另一个人的生命?所以我一直故意冷淡他……夜里我常常做恶梦,梦里不是谈流舞便是苏追风来向我索命,我真是快被逼疯了!”
  
  南宫夫人顿了顿,侧目看向南宫寒潇,苦涩地道:“后来我有了你。可是……可是我竟不知你的父亲是谁!”眼泪顺着她的眼角一滴滴流了下来,瞬间濡湿了她的脸,“我也想疼你,可是我不能够!有时我觉得你的眼神象苏追风,有时我又觉得你的笑容象南宫无极,我不能忍受与你在一起……”她伸手捂住了脸,眼泪从她的指缝细细渗漏出来,又顺着她的指尖滴下。
  
  “可是爹……他说他根本不是我爹……”幼年时他实在不能理解母亲为何对他那么冷漠,所以有一日他忍不住问南宫无极。南宫无极想了一阵,然后告诉他说昔年有人强暴了南宫夫人,南宫夫人因此怀孕生下了他。南宫夫人之所以不理他是因为不想回想起过去,又嘱咐他不可对南宫夫人提及此事,免得惹她伤心。他信以为真,从此不再奢望母亲或者南宫无极的疼爱。
  
  南宫夫人先是一怔,片刻后她涩声道:“……那是因为我骗了他,我骗他说你是苏追风的孩子,我想要让他觉得痛苦。”她朦胧着双眼看着南宫寒潇,哽咽着道:“想不到他竟然瞒着我在暗地里挑断了你的经脉,又锁住了你的精穴……我好恨……好怨……可是都是我的错。潇儿,你该恨我……”
  
  听说了自己经脉也是南宫无极挑断,南宫寒潇虽然惊讶,却也不甚悲痛,令他伤心的事那么多,他无暇为了这样的小事难过。他对着南宫夫人缓缓摇了摇头,悄声道:“不了,都过去了……过去了……”
  
  “我害死了你二叔——难道你也不恨我么?”
  
  南宫寒潇身躯轻颤了颤,他呆呆看着天边。只是转眼之间夕阳便掉了下去,世界只余下了惨淡昏暗——可是黑暗里他还是要继续摸索下去。
  
  “逝者已矣——我不想恨了。”也无力再恨。
  
  这时南宫夫人又吐了一大口血,南宫寒潇一惊,又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南宫夫人勉强露出一个微笑,虚弱地道:“……其实娘……娘后来已经爱上了南宫……南宫无极……可是娘……娘不能原谅自己……不但苟且偷生……甚至……甚至变了心……娘……本不想……不想杀他……可是他居然……居然背叛我……与思晴……与思晴……所以我故意将……将丑事……传扬出去……逼死……逼死他……”
  
  “娘,不要说了!”见她上气不接下气,南宫寒潇急忙出声阻止,一边用手轻抚着她的背帮她顺着气。
  
  “不……娘要说……寒潇……娘……害死了你二叔……让你……这么……这么痛苦,可是一生路……路还漫长……找个爱你的……爱你的人……陪你……不要太过……执着……执着于……过往。娘好后悔……后悔从前没有好好……好好待你……可是娘……想你……想你从此……快乐……”她面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缓缓伸出手来,想要抚摸南宫寒潇的面颊,然而那手到了半空却颓然垂下,她的眼睛也随之渐渐合上了。
  
  南宫寒潇呆呆看着她沉静的脸,有一阵凉风吹进,迅速冲进了他的胸腔里,冻结着他的五脏六腑,他恍惚觉得自己没有了心一般。良久后他突然仰天嘶吼了一声,有几只飞鸟受了惊讶,呼地一声钻入了云霄,化作苍穹里几粒微尘——世上所有生命,本也不过是微尘罢了。
  
  南宫寒潇伫立在墓前,说是墓,其实不过是山顶一个土馒头而已。人生在世,最后的结局大抵相似,都是一抔黄土。
  
  谈怀虚抱着云漫天与秋达心并肩站立在他身后——他们来时南宫夫人已经咽了气。然而即便救活了南宫夫人又能怎样呢?她还是要为她的罪付出代价,或许只是一种不同形式的代价罢了。
  
  云漫天呆呆看着南宫寒潇的背影,夕阳已经下山,朦胧的黑影隔在他们之间,他有些看不真切。然而他本也无须看得分明,他只需感觉着自己的心便足够了。他与南宫寒潇的心都是支离破碎千疮百孔,需要用什么来填补,可是他不知道到底可以用什么东西填补。他忍不住揣想着如果给他两颗残缺的心,说不定他能重造出一颗完整的——然而这只是他一个太过荒诞的想法罢了——他或许是个神医,但决不是神。
  
  可是他还是觉得不甘心,他不能忍受看着南宫寒潇独自一人孤单寂寥地站在黑暗里。南宫忘忧死了,这世上除了自己,再没有人能真正理解他的痛苦。哪怕是象谈怀虚那样宽容的人也不能,他可以原谅,可以怜悯,却不会真正理解。
  
  心思纷乱间南宫寒潇已转过了身来,他静静看了三人一眼,目光最后在谈怀虚怀中的云漫天身上流连了一会。看着云漫天被纱布裹着的双足,他欲言又止——他终是与他们错身而过了。
  
 
                  
尾声
  云漫天死死盯着南宫寒潇渐行渐远的背影,一颗心仿佛被什么在四面八方拉扯着,一阵阵撕裂的疼痛。山风在他耳边呼啸,有时是低低的呜咽,有时是号啕的大哭,又有时是哀哀的控诉。长长短短,高高低低,象是他在心中反反复复问自己的那一句“怎么办”。
  
  眼见南宫寒潇就要拐进弯道消失不见,他忽然对着他的背影大喊了一声:“站住!”谈怀虚一惊,低头看向他,他的眼里波涛汹涌,影像万千——有不远处的丛林,有山道上沉沉的人影,有林中哀啼着飞出的鸟儿,惟独没有自己。
  
  山道上南宫寒潇顿住了脚步,缓缓回过身来,隔着数丈的暗昏看着云漫天。
  
  “你不能就这么离开。”云漫天斩钉截铁地道,仿佛也是在告诉他自己。只是须臾间他便镇定了下来,望着南宫寒潇的眼睛沉沉道:“你娘挑断了我的脚筋,这一生我不能再行走——母债子还,你须得照顾我一生一世。”
  
  谈怀虚惊愕地看着他,就连一旁的秋达心也讶异地“啊”了一声,搞不清他究竟意欲为何。顷刻后谈怀虚突然发应了过来,急声向云漫天道:“漫天,其实我可以照顾……”
  
  “怀虚!”云漫天断然打断了他,又朝站在数十丈之外的南宫寒潇一字一顿道:“你到底愿是不愿?”他这句话说得虽然缓慢,却有些杀气腾腾,大有破釜沉舟之势。秋达心兀自迷惑不解,谈怀虚却忽然有些了然,面上不由露出伤心失落之色。
  
  南宫寒潇半是错愕半是迷茫地望着云漫天,他便是再不愿深究,也能察觉得出云漫天真正的用意绝非是要自己替母还债那么简单——那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说要自己照顾他一生一世,是要自己陪着他么?
  
  他猛然惊觉在这段日子自己无尽的悲痛之中,似乎只有云漫天一人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无论他是出于何种目的动机,但不知不觉间,他已然成为自己人生的一部分。虽恨他毁了南宫忘忧的骨灰,却也为月桥花院自己酒醉那夜他的照顾容忍而心怀感激。这个人,总是反反复复,喜怒无常,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冷漠的硬壳之下是柔软,坚强的虚掩之下是脆弱,和自己一样的孤单,亦和自己一样缺乏活下去的动因。前途渺渺,人世冷清,自己一颗心虽已死灰一般,可总还剩下个温暖的躯体,寒冷之中若能带给他些许温暖,又有何可吝惜的?
  
  山顶的风在他头上叫嚣盘旋着,恍如此刻在他心头辗转的纷乱:有迷茫、有伤感、有凝重,有疲惫,还有隐隐的庆幸——庆幸有机会赎一些罪孽,庆幸自己还有事情要做,庆幸被人需要着,庆幸无需独自一人面对前方路漫漫……或许还有些别的原因,可是这些已足够让他下定了决心。
  
  终于他一步步走了过去,从谈怀虚手中接过了云漫天。冰冷的身子让他心里不由一个激灵,他下意识紧了紧手臂。然而另有一丝暖意从云漫天澄澈深邃的眸子里传来,驱散了萦绕在他内心的一部分阴寒。
  
  他抱着云漫天转过身,顺着漆黑的山道一步步走下去。人生长路在他脚下蔓延,无论前方是黑暗抑或是光明,他都要抱着他这样走下去。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一生也就这样完了。山风在他耳边咆哮,可是他什么都听不见了,耳边惟有怀中之人浅浅的呼吸声。
  
  在这一刻,云漫天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他明白自己的手段近乎卑劣,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他也是为了南宫寒潇好。他深信在这个世界上,假如连自己都不能令南宫寒潇快乐,那么也再不会有别人能够。幸好他们俩都还年轻,他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忘记伤痛。如果一年两年不够,那就十年二十年,即便他永远无法忘记已逝的人,可是心痛总是会渐渐平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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