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气!呵呵…就说那些苦苦练习的舞蹈家﹑音乐家、歌星、演员,或者什么设计师的。大家看到他们努力打拼的过程很感动,看见他们遇到挫折的时候很伤心,甚至为他们哭的唏哩哗啦。
其实,这些都是被自己所刻意营造的幻影所蒙骗,被媒体所包装的浪漫糖衣所毒害。这些人的努力﹑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还不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成名,登上舞台成为主角,获得大家的肯定,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这些努力与辛酸的背后是什么?追求名利呀!不然为什么一定要做主角、或者得奖呢?为什么?这跟商人努力赚钱有什么差别呢?
所以我不谈什么理想或梦想,反正最终的目标都是追求更高一层的”钱﹑权﹑名﹑利”。当然,一些慈善团体例外。我的目标就是在稳定中求发展,能够在不久的将来,开一家羽嬅心目中的餐厅。”李捷滔滔不绝地说。
姚羽嬅听到最后一句,不由地漾着甜美的笑容。他,还是很在乎我,虽然那只是我一时的突发奇想。
“你挺务实的嘛。”欧阳笙不晓得该说些什么,虽然他的话化解了心中那份梦想只不过是被所谓的虚幻糖衣所包裹的产物所萌生的失落感,却也感到莫名的苦涩,只好挤出这一句。
“我只是狠狠剥开梦想的糖衣,露出里面真实的面目而已。对不起,戳破了你们心中的梦。这纯粹是我的理论啦,请不要介意,更不要生气。”李捷突然很有礼貌地说,不像刚才那样振振有词。他不想让这些人心里有疙瘩。
既然李捷已经这样说了,秦友干想到若要反驳的话,只会显得自己心胸狭隘,只好闷不坑声。
他们都怀着不同程度的别扭与不服气,只有姚羽嬅一人怀着欢悦。她今天终于见识到李捷的另一面,虽然有点偏激,但是思路清晰﹑逻辑分明,而不是吊儿郎当﹑满嘴甜言蜜语。她不时露出欢颜瞧着李捷,心里也踏实了许多,不再像浮萍般不知漂向何方。
欧阳笙发现场面有点尴尬,年纪最大的他觉得有责任打破凝结的气氛。“大家都说那么多了,喝酒解渴一下。”他端起酒杯敬了每个人一杯。“等一下我请大家去唱歌,羽嬅就乖乖地坐在旁边当评审,给我们打分数。”
“好呀!我要听你们唱歌。”羽嬅赶紧比着手语。
既然有人请客,当然不会有异议。凝滞的氛围顿时轻松了不少,每个人脸上也露出笑容。
羽嬅微微推了推坐在旁边的欧阳笙,在他的大腿轻轻写下---谢谢!
欧阳笙只是微笑以对… 只要你能体会我的心﹑知道我的情,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次的聚会,他发现李捷并不是纨裤子弟﹑更不是绣花枕头,还是有务实的一面。虽然他放心不少,可是一颗心仍旧在苦海中载浮载沉,不时濒临窒息的边缘。除非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他不再喜欢羽嬅了,才能完全脱离。
3
李黛自从认识了姚羽嬅,就不时来C大找她。不过,大部份是避着李教授而来,她不想让大伯发觉她刻意接近羽嬅,她感觉到李教授好像挺保护羽嬅的。
两人逐渐熟稔之后,李黛认为内向的羽嬅已经对她打开心扉,于是藉说自己没有姊妹,哥哥也是同父异母,总觉得有点隔阂,而且母亲已经过逝,因此渴望一份姐妹的温情,央求认羽嬅为干姊姊。善良的羽嬅当然说好,不去揣想这个小鬼心里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也因为这个缘故,李黛认识了叶锦丽﹑秦友干﹑以及欧阳笙,聪颖的她不久就发现这四个人的爱情四角关系。
她乐了!这个情节是她从未想过的,而且比连续剧还精彩复杂,更是活生生地在面前上演。
她认为欧阳笙是这出戏主角中的主角,也就是关键人物,因此她刻意接近他。不管欧阳笙把她当做什么,就算是女朋友也行,跟他上床也好,只要能走入他的世界就可以了。其实她并不晓得自己要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只是走一步﹑算一步。也许脑细胞里的破坏基因,驱使她有意无意地布下暗桩,只等时机的到来,就能暗中破坏所有人的关系。
破坏,激起了性爱之外的高潮。
羽嬅的笑靥与眼神能融化李捷纠结的心,当然也让李黛觉得很舒坦。有次,她就忘了加上心锁,不小心说起家庭状况与抱怨。
“我跟你说我家的情况好吗?”羽嬅写着。
“好呀,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虽然李黛没有说出李捷是她个哥哥,还是为了刚才的粗心担忧,害怕羽嬅从中猜出了些端倪。如今羽嬅自己要把话题岔开,她当然乐得开心。
“我的母亲整天就知道玩乐﹑打牌﹑喝酒。你也知道我不能说话,经常写字也挺麻烦,我的好友都会刻意去学点手语,好跟我沟通,就像你一样。但是我妈妈,连手语都看不太懂。”
李黛看到了这里,不禁睁大眸子,惊讶地说。“太夸张了吧!她是你的亲生母亲﹑还是后母呢?”
“她是我的亲生母亲。从小到大,我没有得到什么母爱。”羽嬅的眼眶不自主地泛着泪光。她,还是咬着唇,平息心中的悲痛继续写。“我爸比妈妈还好些,看得懂我的手语。但是他整天忙着做生意,根本没有时间陪我,更不用说照顾我了。只有……孤独的钢琴陪伴我。
你呢?至少曾经有过母爱,还有疼你的哥哥。而我呢?什么也没有,你比我幸福太多了。”
“话是没错,但我还是觉得有种被歧视的感觉。”李黛嘟着嘴说。
“歧视!小时候,同学看我的眼神和讥笑,那才是真正的歧视。也许你知道我曾经有过自闭症的倾向,那些锥心裂肺的歧视也是原因之一。”
“好可怜呀!听得我都想哭了。”李黛不由地挽着她的手臂。
“请不要可怜我好吗?”羽嬅微笑地写着。
“对不起,那你是怎么走过来的呢?”
“我一直相信,星星是天使手中的灯笼,在我们悲伤无助的时候,会绽放小小却又明亮的光芒,让我们看见周遭的世界和自己,也带给我们希望。
就是因为我抱着这样的信念,朋友才没有对我绝望,弃我而去。就像欧阳笙,一直鼓励我﹑陪着我,带我走出自闭症的阴影,逐渐甩开失语症所造成的心理障碍,能像个正常人那样生活。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抬头看着星星。
虽然它们是那么渺小﹑那么遥远﹑那么稀疏,但是它们无私地为你绽放光芒。
看着﹑想着,爱就会在我们的心中诞生。
纵然是小小的爱,生命就诞生了意义,笑容也会挂在脸上。
有了笑容,心情也随之开朗许多。”
“嗯,我试看看。”
不过,星星是为我照亮吗?应该是为别人吧!它们就像我父亲那样,对我视而不见。我可没有那么好的雅致去看别人的星星。纵然不看它们,我的心中也有爱,只不过这份爱是…李黛托着下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想着。
姚羽嬅凝看她,以为她正在思考自己所说的话,逐渐把抱怨一点一滴的释怀。只因为李黛把自己的内心世界隐藏的太好了。
4
冬已深,叶锦丽瑟缩着身子,搂抱宛如情人的大衣,连蹦带跳地进入系馆。她瞥见李捷坐在中庭,双手捧着下巴望着天空发呆。于是蹑手蹑脚走过去,在他后面喊一声﹑推了一把。
“吓死人不偿命呀;李捷睁大眼睛,不悦地说。
“开玩笑嘛!你真的生气了?”她坐在李捷的旁边,然后嗲声嗲气地说。“姐姐给你糖吃,别再生气了。乖!”
“你在哄小孩呀,我又不是羽嬅;李捷的视线穿过叶锦丽敞开的大衣,落在隆起的毛衣。可惜呀!必须到了夏天才能欣赏到丰满的胸部。
“你说这样的话,就是认为羽嬅是小朋友喽!”
叶锦丽的话狠狠戳破了李捷的性幻想。“我那有这么说呀,是你经常哄羽嬅的。说到羽嬅,为什么连续剧里的哑巴,不是很坚强﹑外柔内刚,就是有点强悍,或者带着愤世嫉俗的个性,还有又酷又凶。更甚者,就是跟一般人一样。但是羽嬅似乎都不像,反而对社会和陌生人有些退缩。你认识她那么久,知道原因吗?”
“羽嬅不是因为听不见而无法说话,也不是声带或发声的肌肉有问题,更不是天生的,所以才跟连续剧里不一样。”
“她不是天生就不能说话?!”李捷张大眼睛说。
“对呀!我听欧阳笙说,她小时候还能讲话,只是话相当少,然后就慢慢忘记怎么说话了,我听说她这样是叫失语症。前阵子我那个被当的医学系室友,又说她可能是失音症或者说话恐惧症。”
“厚!快被你搞混了,到底是什么症呢?”他好奇地说。
“我看连医生也搞不清楚喔!反正不管是什么症,她现在已经忘记如何说话,就是失去说话的功能,想要说也说不出来。她的个性本来就内向。再加上这种不知道是什么症的症… ”她转了转差点打结的舌头,发出咕噜的声音。
“你千万别咬舌自尽呀;他假装紧张地说。
“放心,在我自尽之前,一定会先咬死你的。别打岔啦!”她不悦地挥了挥手。“这些病症会造成病人心理上某种程度的障碍,例如比较孤僻,不合群,对陌生人产生不信任感,社交能力不足,有自闭症倾向等,这些还算是轻的了。连续剧为了吸引观众,当然会特意刻划剧中人的个性,你别搞混了。”
“真的有那么严重吗?我看她好像还没到这种地步。”他有点胆怯地说。
姚羽嬅的退缩传染到李捷的身上,只不过这是对羽嬅的交往而言。他虽然桀骜不驯,但是不希望担负沉重的责任,特别是感情。尤其有了程秋婷的前车之鉴,他不禁害怕羽嬅最后会不会变成第二个程秋婷,成为无法承受的包袱。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吻姚羽嬅的情景,那时她虽然有点退缩,但是依他征战多年的经验,这不是不愿意或者抗拒,而是打从心底排斥有人如此靠近她,更是一种惧怕与逃避,就如叶锦丽所说的。但是,她接吻的技巧却又如此熟稔,应该有相当丰富的经验才对。难道那个对象是欧阳笙吗?好像又不是。原本以为她是个很单纯的女孩,没想到跟她交往越久,越发觉她神秘莫测!
叶锦丽发现李捷明亮的眸子蒙上一层阴影,这才发现自己讲得太多了,不禁暗骂自己多嘴,更庆祝没把手语社欢迎新生那天的情形抖出来。“她现在当然不再是这样了!我听说她做了相当大的努力,才走出这些心理上的阴影。所以呀,她现在只能说是内向,而且是个坚强的女孩。不过呢?再怎么坚强的人,还是有脆弱的一面,就像我。”
“你!?饶了我吧;他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虽然他戏谑似的开玩笑,但他想到自己不是感情专一的男人,偷腥是忍不住的吸引力。倘若羽嬅一旦发觉了,会不会对她造成强烈的刺激,导致以前那些心理上的障碍复发呢?
“gotodie啦!我是个人呀,当然有喜怒哀乐,当然也有脆弱的一面。难道你没有吗?你那个变态女友,不正是你最脆弱的致命伤吗?”
“别提她好吗?她根本就是恶灵转世。”他揉搓着胳膊,好像要抚平竖起的鸡皮疙瘩。
“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羽嬅。你都必须超度那个恶灵,免得一直附身在你身上。”她说到最后,不禁笑了出来。
“我可笑不说来!一哭﹑二闹,我都可以不甩。但是三上吊,而且每次都吊不死,我就没折了。”
“我看你还是请地藏王菩萨帮你收服这个恶魔好了。”
“我要去那里请呀?!”
“笨喔!帮她更换锐利的刀,免得连皮都割不破。换坚固的绳子,免得一拉就断。加强安眠药的剂量,免得半夜就醒来。”
“嗯,有道理。”他很认真地点头。
“喂!我是在开玩笑啦。”
“我也是呀!”他诡谲地笑着。
李捷瞥了她一眼,突然想到如果在西班牙认识的人是叶锦丽不知有多好,个性活泼开朗,而且跟她聊天很愉快﹑身材又好。他一想到这里,视线又不自觉地落在她的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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