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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俄尼索斯之祭 作者:E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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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俄尼索斯之祭(引子) 
今天是七月十三日,一八八九年七月十三日,虽然不是十分吉利的数字,却依然让我兴奋不已:因为今天是我二十四岁的生日,同时也是我开始为撰写毕业论文而努力的第一天,在几个月后,当系着红绸带,写着“内维尔·卡思伯顿”名字的证书放到我手上时,我九正式成为一名牛津大学的合格毕业生,对一个来自于希罗普郡普通公学的男孩子来说,这是件多么光荣而又令人激动的事情啊。 
公共马车从伊兹灵顿关卡进入了伦敦,我邻桌的大叔一直在嚼烟草,难闻的味道刺激着我的鼻子,而对面的年轻人则直勾勾地盯着我脚边的小皮箱。真是让人不舒服的旅行。 
我把脸转向窗外,想到口袋里的介绍信时才感觉好点儿。它将帮助我找到一位称职的辅导老师,这对完成我的论文很重要。 
因为作为文学院学生的我选择了一个比较生僻和困难的课题:中世纪教会文化的闪光。我的老师和同学都惊讶不已,转而对我抱以同情的目光。我并不怀疑自己的才华和能力,可他们的眼神确实让我心惊肉跳,最后还是好心的费里尼特教授为我写了一封介绍信,让我去伦敦找一位亚森·加达神甫。“这个人既是神学学士,又是文学硕士,而且曾经在研究中世纪教会史方面小有成就,”他告诉我,“你不妨以我学生的名义去请他指导一下,相信他会乐意帮忙的。” 
我以前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教授的意见是诚恳的,我也就欣然采纳。不知这位神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没有见面,不过我想他一定会是位慈祥而睿智的长者,知识渊博,和蔼亲切,花白的鬓角有岁月累积的优雅……那么我将会度过一个非常充实而理性的夏天了。 
当马车缓缓驶过圣约翰路,我可以忽视了周围那些嘈杂而粗鲁的交谈声,专心致志地憧憬着未来这令人期待的短暂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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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俄尼索斯之祭(一 初到伦敦,死神撩起面纱) 
我的父母是希罗普郡最平凡的那种居民,我从小到大都像所有的平民孩子一样用一便士一支的铅笔在废纸上练习演算和单词,但有所不同的是我喜欢用买糖果的钱去买写旧书,并且翻来覆去地读;这也是一对小商贩家里会出一个大学生的原因之一。经济上的拮据让我杜绝了一切公子哥儿们的奢侈与挥霍,我尽量少交朋友,少应酬,少去旅行,所以我也就很少真正踏进伦敦这个大污水坑,也没有真正认识过狄更斯笔下那些欢乐的伦敦佬儿。 
公共马车上的乘客绝对不会是柯曾大街的老爷太太,大部分是白教堂和天鹅闸巷一带的居民,所以当我进入伦敦市区后首先经过的是老城区东边。马车沿着泰晤士河慢慢行驶,沿途不断有人下车,大声喧哗着,骂骂咧咧,只有我安静地凝视着窗外。 
夏季的伦敦远比秋冬少雾,难得的阳光把滔滔流淌的泰晤士河照得泛白,大大小小的汽船、平底船在宽阔的河面上来往,汽笛呜呜地响着,黑烟飘散在本就不怎么干净的空气中,我看见远处圣保罗大教堂房顶上的十字架闪闪发亮。 
这时附近的小码头上穿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一群人围在河岸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马车里剩下的几个女人见状似乎来了精神,纷纷要求车夫停下来,探处出头好奇地看着那边。 
对此我有些不满,因为我对看热闹从来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在少数服从多数的情况下被迫加入了打探的行列,不耐烦地等着她们的好奇心被满足。 
这条路高出河岸十几英尺,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躺在那儿,几个人蹲在他(她)周围检查什么,更多的人则在旁观。 
“好像是死人了,淹死的!”车里一个红头发的女人惊呼到。 
“闭嘴,特里莎!”另一个粗壮老太婆毫不客气地呵斥她,“这种事别叫那么大声!” 
“看、看,过来了!” 
一个黑色的人影俯身抱起那个躺在地上的人,慢慢走上了大路。我渐渐看清了尸体的样子;竟然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少年,金发湿漉漉地贴在惨白的额头上,穿着衬衫和灯心绒长裤,而抱着他的那位先生身材修长,穿着及膝的褐色外套,白皙俊美的脸和他束在脑后的长发形成鲜明的对比。 
就在我惊诧于他天使一般的外貌时,几个警察急冲冲地从后面赶上来拦住了他,似乎在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而其中一个穿黑色便装的背影让我觉得十分眼熟。 
这时停驻很久的马车突然一晃,又开始照常行驶;大约是马车夫也变得不耐烦了。我重新坐下来,耸耸肩,立刻把刚才的事抛到脑后了。 
据费里尼特教授所说,亚森·加达神甫是一位传教神甫,常常居无定所,而这次是埃勒西牧师好不容易才从古德威克找到他,他在伦敦也不会待太久。 
我下了车,提着行李按地址来到格罗斯维诺广场31号。这幢小公寓和周围一些气派的房子比起来显得很朴素,正像一位德高望重的神甫该住的地方。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去拉动门铃。 
“您找谁,先生?”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开了门,和蔼地问我。 
“您、您好,夫人。我叫内维尔·卡思伯顿,从牛津来拜访亚森·加达神甫。” 
她在夹鼻眼镜后面仔细地打量着我,然后微微一笑:“欢迎您,卡思伯顿先生,请进,请进……神甫出去了,他吩咐如果您到了,请先在会客室里等一会儿。” 
我连声答应着,跟着她进去了。 
正如我想象的一样,公寓里的一切都如同它的外表那么朴素而整洁。房东太太把我领到一个不大不小的典雅的房间里,送上一杯香浓的咖啡。 
我打量着这间会客室,它虽然布置简单却大方、得体:墙上贴着素花墙纸,挂着劳伦斯的静物和柯罗的风景画;雕花玻璃窗开着,布幔松松地束好了窗帘;阳光洒在棕色的地板上,漂亮极了;长长的沙发和写字台都打扫得很干净,茶几和橱柜上的花瓶里还插着犹带露水的百合。 
在这样美好的环境中,我一路上的所有不快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清脆的铃声叮叮当当地响了。 
“啊,也许是神甫回来了。”房东太太冲我微微一笑,站起来去开门。 
我突然觉得有点紧张。不一会儿就听见走廊上穿来细不可闻的脚步声,一个清亮的嗓音传过来:“原来他已经到了!谢谢您,史丹莉太太。” 
话音未落,一个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这是一个青年男子,最多二十四、五岁,皮肤白皙,长相十分俊美,一双蓝眼睛清澈而无邪,长长的黑发用白缎带整齐地束在脑后,看上去就像画里走出来的天使。他一边脱下及膝的褐色外套,一边微笑着对我伸出手:“真高兴见到您,卡思伯顿先生,欢迎您来伦敦。” 
我的脑子里飞快闪过刚才河岸上的画面,瞠目结舌地望着他:“您……” 
“我就是亚森·加达神甫,费里尼特教授不是跟您提过我吗?“他外套下那身黑色的法衣和白色的硬领都告诉我他没撒谎。 
天哪,这跟“父亲”(FATHERHOOD)差太远了吧! 
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慢吞吞地和他握握手,表示很荣幸能得到他的指导,可心里却忐忑不安:这个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的年轻人真的能担任我的导师吗? 
“我听说您给自己的毕业论文选了一个艰深的课题,”他示意我坐下来,“关于中世纪的教会文化,我不知道您会着重研究哪个部分:是‘拉丁化’教会和希腊教会的第一次分裂,还是查士丁尼一世和西派教会中兴;或者是伪造的《艾西多尔文献》和克吕尼派改革运动,或者是安瑟伦和他的神学思想;其实‘异端’罗吉尔·培根也不错,要不然就在神秘主义思想的流行上下工夫吧!” 
这番话让我刚才的疑虑烟消云散了;教授的推荐没错,他确实是一位学者,我为自己的浅薄感到惭愧。 
“我愿意听从您的建议。”我恭敬地说,“我相信您能替我作出明智的决定。” 
“那么咱们先不谈这个。”他笑眯眯地看着我,“我想您一定累了,我让史丹莉太太给您收拾了一个房间,如果您愿意,先洗个澡休息一下。明天上午我们一起去圣约翰教会图书馆借点儿书来,我认为那会很有帮助。”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他刚做了个“请跟我来”的手势,门铃响了,史丹莉太太打断了我们的下一步动作:“神甫,有一位探长想见您。” 
他的眉毛微微一挑,但似乎并不意外。 
随后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进会客室,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便装,有一头浅褐色的头发和黝黑的皮肤,希腊雕塑般端正的脸上长着两只精明的黑眼睛。 
我大吃一惊,脱口叫到:“查尔斯,是你!” 
我亲爱的哥哥,已经整整五年没见面了!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禁不住张大了嘴:“内维尔,你怎么在这儿!” 
我兴高采烈地抓住他的手:“当然,我在这儿!我来伦敦完成自己的毕业论文,我给你发过电报,你收到了吗?” 
“当然,我收到了,可我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而且我今天有点儿公务,所以也没注意你到达的时间……” 
“是的,是的,我知道。我想我在路上看到过你,就在泰晤士河边。” 
他点点头,可能猜到了是什么时候,又拍拍我的肩,对主人歉意地一颔首:“对不起,神甫,这大概让您见笑了。” 
“不、不,您不用介意。”我的临时导师宽容地看着我们,“我为两位的重逢感到由衷的高兴。” 
“谢谢。”查尔斯收起刚才的热情,用公式化的口吻说到:“真抱歉来打扰您,神甫,但我必须就半个小时前的案子向您询问一些情况。” 
“我很乐意效劳,请说吧。” 
查尔斯在沙发上坐下来:“您刚才在泰晤士河边看到一具被冲上河岸的尸体,对吗?” 
“是的。” 
“您告诉巡警您认识死者。” 
“对。”神甫悲伤地摇摇头,“那个可怜的孩子曾经是昂桑修道院收留的孤儿,叫史迪芬·葛瑞堡,是我为他起的教名。他今年应该才十五岁。” 
“您怎么能肯定是他?” 
“他的模样没大变,而且左眼角下有颗红色的痣。” 
“您当时是路过宽河街码头的,对吗?” 
“我拜访了儿童慈善会的几位理事,正要去看看孩子们的夏装分发情况。” 
“是您把尸体抱离河岸的?” 
“我不能让他躺在那儿,我受不了。” 
查尔斯表示理解,但不能苟同:“可是您这样做让警方勘探现场遇到了大困难。” 
“对此我很抱歉!”神甫诚恳地说,“我当时只是向为他找一个医生——不管他还有没有呼吸。” 
我的新老师真是一个非常慈悲的人;我看了看查尔斯,希望他下一个问题能婉转些。 
“那么——”他似乎也在斟酌用词,“——您到现场时看到了什么?” 
“他躺在哪儿,躺在又冷又潮湿的河岸上,双脚还泡在水里,身体冰冷,穿着亚麻衬衫和很新的灯心绒长裤。” 
“您认为他看上去像是淹死后冲上河岸的吗?” 
“不!”神甫回答得很坚决,“他是被勒死后抛尸到泰晤士河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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