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与聿案簿录第二部02恶邻 作者:护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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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手,带着冰冷的寒气覆盖在他眼睛上。
他知道她原本是很容易满足的女孩子,只要可以阅读和不断上课就非常高兴,她喜欢读书胜过一切,家里吵得沸沸腾腾时,她也还是努力认真地读书。
毕业之後,她的高学历和丰富知识一定可以为家里赚许多钱。她要买大大的房子把父母都接过去住,要大大的书房塞满了书,社区大学也好、补习班也好,她会继续自己喜欢的事物。因为如此,在班上她也和同学处得很好,她不和别人抢男友、不和别人比美,她只喜欢上课,所以不成为任何人的敌人。
在考试前,她还帮大家画重点加强复习。
她很幸福,她的生活无所求,只要这样就够了。
但是一切都毁於新租屋的邻居,看似人很好的夫妻档,在她搬入之後经常对她嘘寒问暖,让她感觉到人性非常美好,所以完全没有防备,直到有一天,独自在家的丈夫请求她帮忙事情,却将她压在地上时,她的人生就此破裂。
她想求救,对方却出示一切一切让她不敢抵抗。
她想请求对方妻子帮忙,却得到冷眼和警告她不得张扬,不然要告诉她妨碍家庭让她全家颜面无光。
她害怕,所有的事情只敢告诉一个未曾谋面的网友,但是却无法改变什麽。
之後的一次清晨,她受不了想要回家,却被跟出来的丈夫压在无人的街道边,强迫她要配合。
这件事情竟然成为後来楼下老板威胁她的工具。
她逃不掉,曾经那麽喜欢的书本变得陌生,连一点喜悦都无法带给她,课业甚至一落千丈,她却无法在乎。
她没有错,却变得如此肮脏。
我不想死。
我不想要死……
所以,他们该死。
「这样……还是不对的……」
他还是无法认同这种作法。
女孩朝他微微一笑,那种很单纯、让人惊艳的美丽微笑。
没关系,全都结束了。
「什麽﹖」
巨大的爆炸声代替了女孩的回答。
虞因只觉得车子被震动波及,整个重重地往旁边一掀。
然後他就什麽都不记我了。
昨日知名小吃店惊传瓦斯气爆,因店内囤积大量瓦斯桶,爆炸规模相当大,连几条街外的住户都能感受到余波。
据报,本次气爆引起了大火,幸好适逢小吃店公休日,并无员工被卷入,小吃店楼上住户也正好外出,并未被卷入灾害。
仅在消防队下午扑灭火势後,发现店内有一具男性焦屍,据指认很可能是小吃店老板,本次爆炸规模……
他清醒时,听到的是电视新闻正在播报的声音。
「醒了﹖」
最近好像总是在清醒时分看到骷髅脸,接着骷髅被推开,聿的脸就出现在上面了。
「……我怎麽了﹖」先感觉到的是全身上下无力虚软,虞因闭上眼睛呼吸了几口气,等到有点力气之後才又睁开。果然是在医院,白色天花板、白色被单,以及有着消毒水味道的空气,太熟悉了,不用看就知道。
「小吃店瓦斯爆炸,附近有几辆车被波及翻覆,消防队把你从其中一台里面拉出来,没有大伤真是幸运得很。」坐在一旁,东风切换着电视频道,「现在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
让聿帮忙把自己扶起来,虞因转过去,就看到某个在转电视的家伙手上竟然也挂着点滴瓶。「你又怎麽了﹖」
「小东仔学弟熬夜又没吃饭,结果在警局晕倒,也被抬进来,附注一下,你们现在住的是双人房,刚好一起睡还可以分摊病房费用。」推开病房门,刚好走进来的严司顺便帮忙解答:「被围殴的同学,回来有没有什麽心灵层面的感触啊﹖」
「并没有。」看到旁边的聿一脸担心,虞因搓搓他的脑袋,这才发现自己的头怪怪的,一抓就抓到绷带。
「你额头有被钝器敲过的痕迹,看伤口模样,大概是被石头一类的东西砸了,被围殴的同学你有印象吗﹖」把手上的水果零食递给聿,严司自己抓了张椅子在旁边坐下来。
摸着头,虞因想了想,「没有。」他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没什麽记忆。
「你南台湾跑了一圈了你有没有印象﹖」严司露出很有兴趣的表情。
「……没有。」感觉好像有在什麽地方待过,不过虞因还是想不太起来。
「你在黄金海岸裸奔一圈,还被电视台报导了一整天当头条你真的都没印象!youtube上面白屁股的点阅率都已经快破十万了耶!」
「靠,严大哥伙说谎!」虞因立刻就清醒了。
「啧。」坐正身体,严司翻开手上的资料夹,「好吧,我是来工作的,有没有觉得头晕﹖」
「还有点。」
「生前还记得什麽﹖」
「……现在还是生前,你不是来工作的吗你!」虞因直接抄起枕头砸过去。
「好啦好啦我帮你检查一下。」阁起本子,是真的来工作的严司开始检查伤势大典,还顺便继续聊天,「你记不记得把你带出去的是谁啊﹖」
「没什麽印象……应该是个男的,好像有讲到话……」皱起眉,虞因闭上眼睛,努力地想从一片混乱的脑袋想起点什麽,但是记得的事情真的很少,「死者在我身上……然後有血、有人死在停车场……开车的人没有五官……不对,应该是遮住了……想不太起来,奇怪了。」
「正常,你被打了K……嗯,就是有人帮你打了麻醉针,会有点副作用。总之你这两天乖乖吃、乖乖睡、乖乖拉就没什麽大问题。」誊好资料,检查大致上告一段落的严司,把资料夹塞回公事包,「先跟你说,宋杰翰还有那个罗老板升天了,一个被放血杀死在台南,一个店里面气爆烧死在里面。根据现场传来的报告,厨房里有很多破碎的酒瓶,不排除他是自己在那边喝酒不小心造成瓦斯外泄酿成的意外。」
也不知道为什麽,虞因觉得自己完全不惊讶,他彷佛已经知道会这样了,完好的心理准备让他一点错愕都没有,「果然是这样吗……」他隐隐约约记得有个女孩子告诉他全都结束了。
他们该死。
所以,死了。
「我回去还要面对烤过头的焦屍,唉。」觉得自己很可怜的严司看了眼新闻,不过比起来,虞夏他们那边是整个乱成一片,所以他还算很好了,他只有屍体要面对,不用面对媒体。
「快滚。」从头到尾都不想看浑蛋的东风丢了句。
「小东仔学弟,何必如此不亲切—」
「不要碰我!走开!」
听着旁边的吵闹声,虞因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一边的聿摸摸他的头,低声地询问:「全都没吗﹖」
「都想不起来了。」
看着天花板,虞因只留下一种无奈的深长遗憾感。
一名女人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这是宋杰翰的老婆,陈秀敏,今天中午自己来投案的。」
看着室内的妇女,虞夏朝一旁的员警点了下头,然後走进去。
「你们可以抓到杀我先生的凶手吗﹖」脸色有点苍白,但仍看得出清秀纤细的女性这样冷漠而愤怒说道:「割喉之狼已经出现那麽久了,为什麽警方到现在还抓不到,才害死我先生,这全都是你们的错。」
「关於这件事情,警方会继续追查。」看着眼前的女性,虞夏一样很平板地开口:「在此之前,我们想询问你另一件事。关於谭雅芸、你们隔壁租屋的死者,我们有绝对证据相信事发当时你也在场,当天的刀子我们也已经寻得,上面的血迹并不是宋杰翰所有。」刀子上的持握指纹则为死者所有。
「所以呢﹖要向我取得DNA做检验吗﹖」冷笑了声,陈秀敏拉开了衣领,露出一半胸口,白晢的肌肤上有条浅浅的刀痕,「不用那麽麻烦了,我的确在场,只是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八婆,谁知道她会自己摔下去。」
「我们的目击者亲眼看见你们夫妻将她推下阳台,监识人员蒐证後也在场台处找到不少挣扎时留下的指纹。」虞夏看着极度冷静的女性,说道:「另外我们也希望厘清当日在卖场中为何你会一直盯着谭雅芸。」
「小孩子胡说就可以当证据吗﹖」拨了下头发,陈秀敏拿出了菸盒,在对面的警察指指室内禁菸标志後又收起来,「那天我在卖场看到那个八婆在选刀具,我就一整个不安,打了电话给我丈夫叫他要小心,没想到那贱女人真的拿刀要杀我丈夫。幸好我及时赶回家,在教训那女人时她自己摔倒摔出去,我们还好心地想救她,谁知道她自己在那边撑不住,就摔下去了。」
「这可和我们目击者的说法不同。」虞夏皱起眉。
「那你们去找证据啊,去找画面啊,没凭没证拿个小孩乱讲话就想诬赖我们。」握着拳头,陈秀敏不悦地说道:「警方该不会是想用这个理由吃我先生的案子吧,他可是死了喔!」
「割喉之狼的事情,我们南部同仁会全力追查,小孩有没有乱讲话,我想证据会说话,到底是摔倒还是被你们推下去的,一定会证实。」
陈秀敏拍了一下桌子,「那你们就去找证据说话啊,我可是受害者,那个八婆破坏我的家庭、想杀我先生,现在连我先生都死得不明不白,警察就只会在这边逼迫家属吗!」
因为对方语气太咄咄逼人了,虞夏压下不满,尽量让自己语气冷静:「是宋杰翰逼迫别人在先。」
「那女人有种就去报警啊,专线那麽多不会去打一打,我先生叫她来好就来吗!真的不想要都不反抗吗!还不是拿了我先生的手机随传随到,怎麽会有人这麽贱,说什麽不要都是骗人的,半年来两个人在我家做了多少次,我没和她妨碍家庭已经算很容忍了!」站起身,陈秀敏愤怒地叫骂着:「我每次下班看到她脱光光躺在我床上,我就一肚子恶心!在那边装受害、装可怜,到底有多可怜!」
「谢谢你帮忙证明性侵部分,其他的事情就慢慢和检察官说吧。」也跟着站起来,虞夏看着录得差不多的对话:「我想就说到这里吧。」再不打住的话,他还真的想往对方脸上挥一拳。怎麽现在的人都可以说谎说得如此理所当然,似乎自己完全没错的样子。
「你给我站住!你知不知道我後面有谁!你给我小心一点!」
对了,最近的人讲话也都很雷同。
虞夏懒懒地回过头:「我不知道你後面有谁,有谁也没关系,随便你们吧。」说完,他也不想管尖锐的叫嚣声,走出房间後让别人盯住嫌犯,就决定先回去补眠了。
这两天几乎都没睡到什麽,还要应付层出不穷的事情,他都觉得有点疲劳了。
看了一下时间,外面的天色都黑了,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天,虞夏开始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点年纪了,各方面都很累,看来最近还是排个连续休假吧,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长假了。讨厌的事情和人太多,或许暂时不要看会比较好一点,该适时地帮自己充点电。
「怎麽了﹖」拿着报告走出来,虞佟正好看见自家兄弟在走廊上发呆。
「没事,觉得以前大嫂明理真是件好事。」耸耸肩,虞夏打了个哈欠。
「什麽啊。」笑了笑,将报告递给对方,虞佟跟着靠在走廊边,「东风提出给我们的协助参巧,监视器循线追踪发生轿车被弃置之後他们换了车。同样是赃车,立即调头返回,台南那边的停车场监视器那天正好坏掉,什麽也没拍到,但是路口监视器发现他们清晨时进了台南一带,後来又换了一辆车子离开;时间点上,他们应该是上午七、八点左右就回来了,电话上说中午要把阿因带回来是误导我们。一路上所用的车子全都是赃车,但很巧的是,都是在使用完後车主才发现车子不见进而报案,所以国道上完全没有赃车纪录。」
「真是个奸诈的浑蛋。」看着资料清单,虞夏骂了声。
「实际上,并没有监视器拍到换车的画面,他们都是开进很偏僻或是没有监视器的地方就消失了,东风好像是过滤後才重新锁定车子继续追踪。」不得不认同那个年轻人有点意思,虞佟指着上面端正的字迹:「一直到开回台中的休旅车全部都接上了,失主在经过通知後连原本不知情的也都报了失窃,基本上应该是没有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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