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与聿案簿录第二部02恶邻 作者:护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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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有什麽不对劲吗?」难得有假期,正在整理东西的虞佟走过来,接过了私人传真,上面就是草写了一些字与图,看起来是很简单的现场笔记。
「看起来是没有,隔壁两边一户住单身女性,一户住一对年轻夫妻。案发时,那名女性正在做瑜珈;夫妻中的太太去四午餐,丈夫在家里帮忙晾衣服,死者跳下去时,丈夫正好目击,几乎同时间也有下层的住户看见她从上方坠落。」看着新闻上一脸莫名其妙的邻居们,虞夏抓抓脸,「看起来没任何异常,死者本身也有在兼差打工支付房租,经济上无问题,应该真的是学业压力自杀。」
「那黎检察官为什麽要传非正式给你?」虞佟把纸张整个看过一遍,也不觉得有什麽问题。
「……你宝贝儿子路过。」虞夏只觉得拳头有点痒,很想去拜访一下造成别人不安的家伙,「所以黎检察官就去跑了一趟,也没发现什麽,想说也传给我们看看,说不定是他自己想太多了。」
「……」虞佟无言地看着自家兄弟。
「真是欠揍,跟他讲过几次不要到处乱跑,连跳楼案件都可以扯上关系。」翻看了下,後面还有一、两张是学校同学的证词,和死者打工处问来的,也都没什麽特别奇怪的地方,大多都是提了似乎因为学业落後心情不好,有几个比较要好的同学说了前不久还找她出去玩和看电影,都觉得她也提不起劲,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虞夏偏头想了想,再把纸张翻到另一面,「如果硬要说哪儿奇怪,似乎也不是没有。」
「哪边?」
「死者的租屋处到她家共有二十分钟左右的车程,但她的租屋处离学校也有一段距离,也是二十分钟,她是本地人。」直接在地板上坐下来,虞夏将纸张全都摊开平放,支着下颔再检视过,「室友说她每周都会回家,有时候从学校下课会回家吃饭再到租屋,偶尔也会在家中过夜。」
「听起来应该不是和家里争吵搬出来。」在对面坐下来,虞佟接过了背景记录,稍微看了下之後也没有什麽大问题,就是租屋处的位置怪了点,「明天要去她家跑一趟吗?」
虞夏冷哼了声:「现在变成我们想太多了是吧。」一个虞因路过可以让他们这麽紧绷,实在是了不起。
「不跑吗?」
「啧。」
就在虞夏皱着眉、想再看看一次哪边有问题时,大门处正好传来开锁的声音,转过头就看见刚刚还在讨论的事主推开门。
基於现在不在家里讨论太多案子的默契,他们很快收掉了地上的纸张站起身,就看到虞因和聿一前一後地出现在玄关脱鞋,手上还照惯例提着不知道哪家店带回来的点心盒。
「要吃饭了,点心先拿去冰。」照往常般,虞佟随口吩咐着,放好鞋子的聿抱着点心盒很快就跑进厨房小心翼翼地放点心,回头正想问大儿子自杀案的状况时,他微微皱起眉,发生虞因好像不是很有精神,整个人无精打采,看起来怪怪的,「怎麽了?」
还坐在玄关的虞因爬起身,有点懒洋洋地走了几步,然後摇摇头,看了眼旁边正要举起拳头的虞夏,「没事,莫名其妙有点累……二爸要打明天再给你打,我先去睡一下。」
「真的没事?」虞佟不太放心地又问了句。
「嗯,放心,就算常常卡到阴我也都没事,大概是今天有被热到,睡一睡就好了。」不知道为什麽,一回到家,虞因就感觉到突如其来的强烈疲倦感,他多少有点感觉可能是正面看到自杀屍体的影响,但是也没有其他问题就是。
「卡到……你快点去睡吧。」没好气地看着自家爬上楼梯的小孩,虞佟突然感觉到有点无奈。
虞因看到的世界跟他们看见的并不一样,和这些相关的时候,就算身为父亲,也无法提供任何实质上的帮助。
站在一旁的虞夏环着手,挑眉看着欠揍的小孩爬上去之後,才转向自己的兄弟,「你觉得他是咋死逃过捱打的机率有多少?」
「零, 让他好好休息,不要去闹他,有什麽事等睡起来再说。」有点警告地说着,虞佟转过头看向刚从厨房走出来的聿,「阿因刚刚在外面就这麽累了吗?」
「回来才这样?」
「嗯。」聿点了点头,发出小小的声音:「停车时候,说很累。」但是在之前一起吃点心时,其实还有说有笑,完全没有表现出什麽疲累感。
虞佟皱起眉,转头看了看楼梯口,「先让他休息吧。」
总之,等到人休息够了,再仔细问看看。
第二章
他知道有人在哭泣。
低低的声音,压抑般的啜泣声。
冰冷的感觉从脚底开始蔓延,像是冰块般的手指轻轻地放在了床缘,接触到他的脚踝,像是要将血液结冻般的温度直直向上攀爬。
虽然是闭着眼睛,但他却隐隐约约可以看得见,蹲在左侧床尾边的东西朝他伸出手,染满血的脸发出了无声的呐喊。
那是种绝望而无奈的情绪,从冰冷的手指慢慢地渗透到他身上。
其实、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不想死啊……
低泣声回荡在空间当中。
他只觉得脑袋很沉重,晕沉沉的,想要告诉对方休息时间不营业,请等清醒再来也没办法。悲哀的心情盈满心里。只能被动地接受着。
浑浑噩噩不知道多久,好像是那东西终於快安静下来时,有人摸上他的额头。
「发烧了,小聿可以去帮忙拿一下毛巾吗?」
勉强地睁开眼睛,想要看看点什麽,却看到一整片天空,下一秒天空倏然顚倒,他猛地失去了重心直直向下坠落。
有人抓住他的手,然後帮他擦掉一脸的汗泪,低语地不知道在说些什麽,但是让他感觉到很安心。
於是他再度沉沉地睡去。
虞因缓缓清醒时,先感觉到脑袋里是一片空白和全身无力。
接着一转头,说看到紫色的眼睛睁大地盯着他。
「搞什麽鬼……」把聿逼近的脸推开,虞因抺了一下脸,发现自己的声音很弱,而且一开口就觉得很费力,整个人没力到好像做过啥激烈运动似地,到处都感觉到酸痛。
「高烧,一整晚。」发出小小的声音,聿拿了耳温枪哔了下後发现退烧了才松口气,然後再去拿毛巾来帮人擦脸。
「靠……我就知道。」侧过头,虞因看向床脚,那里什麽也没有,仅有一小片光影残余而已,一旁的时钟显示着中午十二点多左右,「大爸、二爸有去上班了吗?」
聿点点头。其实早上虞佟还想请假,後来他表示他照顾没问题,两个大人才一前一後出门。
看着直视自己的紫色眼睛,虞因抓抓头,叹了口气:「跟上来了。」太惯例了,惯例到不用讲,其他人八成也都猜出来了,「昨晚我有没有说什麽?」他还记得模模糊糊时的那种悲哀感,虽然清醒之後已经退得一点都不剩了,但的确很强烈。
「……不想死。」聿拿来了温开水,帮忙把人扶起来,「一直说。」
「难道是跳了後悔吗……」边喝着水,虞因接了之後递来的稀饭,边吃边思考着可能性,「还是根本不是自杀……」
坐在一旁的聿打开了电脑,然後搜寻了新闻之後指给他看。
这是昨天晚上的新闻,也是报导那起跳楼事件的,大致上就是警方後来在女学生的网志里发现几段隐藏起来、疑似遗书的内容。
虞因让他把桌子拉近,仔细看着遗书内容。
已经撑不下去了,真的好累。
这种事情没办法告诉别人,但是我好痛苦,真的好痛苦,根本没有人可以帮我。
爸爸妈妈我好爱你们,可是我什麽都没办法跟你们说,对不起、对不起。
连我都很厌恶我自己,好想死。
新闻里同时也写着家属并没有察觉女学生有轻生的念头,但是对自杀没有任何异议,甚至还贴上父母痛哭的照片。
找了几个线上新闻都是类似的内容,虞因让聿把桌子推回去。
休息了一下也吃了饭,体力就恢复得差不多了,他翻开棉被,「我出门一下。」总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那东西会跟他回来应该还有什麽事情。
不知道为什麽,虞因就是觉得该再回去现场看看,而且好像有什麽感觉也要他回去,不回去不行。
聿看着他,眯起眼,突然冲过去把房门砰一声关起来还上锁,整个人就横在房门前,散发出此路不通的气势。
「……欸,不然一起去?」看着档在门口的家伙,虞因试图打商量。
聿拿出手机,准备拨号给大人。
「点心屋吃到饱!一个礼拜随你挑店!」虞因马上祭出杀伤力最强的条件,不知道为什麽,他总觉得聿今天好像有点怪怪的,所以立刻直捣中心,不要给他太多犹豫时间,「等等要去哪里都一起去!但是你也要跟大爸、二爸说我有乖乖在家里。」
看着对方,聿想了想才按掉电话,然後把手机转向对方,上面写着几个字:「吃完午餐才可以出门。」
「OK,成交。」
「死者的家应该是在这边吧。」
看着手上的笔记,虞佟望着眼前独栋的小型公寓,大概是五、六楼一栋的规模,一楼看起来是卖小吃的店家,种类还不少,从便当到汤羮面都有;可能正好是中午吃饭时间,附近又有办公大楼,人来人往的还颇热闹。在外面就看到招呼的店员约两、三个,一个摊座就架在骑楼里的专门包外带。
看来是一家生意相当好的店,不过死者的住家是在二楼。
稍微思考了下,虞佟乾脆就顺着招呼进去店家点了份排骨饭,悠悠哉哉地先听起周围邻居们的讨论了。
「听说住在这里楼上的女儿昨天跳楼自杀了……新闻有报,还看到她爸妈上电视。」
「真是了然啊,父母养到这麽大说跳就跳,都没想过父母怎麽办,就这样跳下去了真是不孝,还要老父、老母给她送山头。」
「不知道现在小孩在想什麽,课业有压力就去跳楼,啊出社会吃头路的不就集体死一死好了……」
「欸,也不要说得这麽超过,死者为大嘿。」
几个婆婆妈妈们还边看着店内午间新闻边低声说着的同时,一个约四十几岁的中年人端了排骨饭过来,放在虞佟桌上时也被隔壁的邻居们给叫住。
「罗仔,你觉得怎样?」
「啥怎麽?」粗鲁地抺着脸上的汗,稍微有点福泰壮硕的中年男人很随便地应了句,倒是也停下脚步。
「你们楼上啊,之前不是吵得有够大吗,还报警上法院耶。」
罗老板露出嫌恶的神色,明显对楼上邻居的印象不是很好,「干,说到这个就一肚子火,不过最近楼上的应该比较不会再来找麻烦了。」
「真是吼,你们楼上楼下吵了几年了,吵到人家女儿搬出去住,要不要找时间大家坐下来好好商量啊。」看起来似乎想当和事佬的太太这样说着:「毕竟现在人家家里也发生这种事情……」
「死女儿了不起喔,又不是恁北叫她跳楼的,我被他们全家害得赔了快百万了都没在说,真的是一家都神经病,有什麽她可邻!最可惜不是死她老杯老母,一天到晚都在楼上闹事,搞走我多少客人!」
「罗仔,厝边隔壁,留点口德啊。」
「他们楼上一直报警叫卫生局时就有什麽德吗!」
「欸欸,别讲好了,大家吃饭吃饭。」
看着罗老板气冲冲地走出去,虞佟戳着软烂适中的排骨饭,然後稍微往隔壁桌的位子移了一下,「不好意思,可以请问一下吗?」
几个婆婆妈妈把视线转向他,似乎对生面孔有点好奇,不过冲着对方友善的微笑,口气态度很明显地放软,「怎麽了吗?」开口的是刚刚想充当和事佬的太太。
「是这样的,我是楼上那户女儿的大学同学,今天本来想代表同学们找她爸爸妈妈,可是她家好像很忙,刚刚听到那个……」他露出有点为难的表情指着外面正着吆喝忙碌的老板,然後转回头,「可以问一下是怎麽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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