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与聿案簿录第二部02恶邻 作者:护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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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干嘛﹖」
刚返回的虞夏一进门就是看见这样微妙的画面。
「没事。」虞因马上回头,「有送回去了吗﹖」
「有,但是你朋友住得还满远的耶。」虞夏放下钥匙,提着一大包食物走进来,「东海再过去了,莲心冰跟晚餐拿去。」
「是喔。」也不知道他来这边找谁,虞因接过一大袋食物,聿就跑去帮忙拿碗盘筷子。
深深地看了虞因一眼,虞佟无奈地摇摇头,一抬头正好对上虞夏若有所思的目光,「坐吧,夏你也顺便一起来说今天查到的事情。」
虞夏挑起眉,很快就了然地坐下来,然後往虞因的後脑袋上揍下去,「你给我们乖一点,快点把事情解决完把那些不乾不净的东西弄掉,不然我就去拜托你方同学让你暂时搬去他家住!」
姓方的同学家里有块铁板叫作小海,经常来他家走动,只要虞佟或虞夏开口,虞因肯定自己绝对会被关押在阿方家百年不见天日;而且那个叫小海的恐怖人还有百分之百的机率会拿铁錬把他栓了。
「我尽量……」他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虞因有点悲伤地想着,不过他家大人既然愿意开口,他就省得自己偷偷摸摸去问了,这样会快很多。
「讲之前,你先发誓如果有奇怪的地方,会先联络我们一起处理,不自己跑去。」虞夏瞪着大儿子,语带狠意地说:「如果没做到就要让我断手断脚。」
「……如果是突发的状况奇怪呢﹖」按照往常经验,虞因觉得自己被断的机率非常大。
「一样断你。」
「抗议,你应该去断阿飘。」虞因决定不发誓了。
「你有本事,抓来给我断啊。」虞夏支着下颔,冷冷地说。
虞佟咳了声,在聿帮忙把一桌晚餐弄好之後,开口中断他们的话:「别闹了,小聿也先坐下吧。」
把筷子发给大家之後,聿才坐到虞因旁边。
「谭雅芸,二十岁,大学三年级。」
边咬着章鱼烧,虞夏边翻开自己的小册子,「大学一年级开始就在外租屋,其他两个室友都是高中一起考上来的同班同学,今天我问了一下,听说死者非常喜欢读书,是自发型的资优生,但是家里实在太吵了,当初要考大学时也有被影响到,因为想好好念大学所以和家里商量搬了出来。」
「我这边问到的也差不多。」虞佟看着自家听得很仔细的大儿子,然後将自己今天听到的讯息也大致描述了下,「今天去了谭家一趟,父母在料理女儿的後事,所以是与哥哥见面的。讲的也是类似的事情,他们家与楼下吵得非常凶,约半年前又互控伤害提告,主因是谭母在家里打死老鼠,吵着说是楼下不清楚,将老鼠扔到店里,於是老板便兴谭父大打出手,两个人都有受伤,强硬地要告对方伤害。另外夏要我查的案底,谭家本身并没有案底……扣掉与楼下的争执不算,但是小吃店的罗老板有性骚扰的前科。」
「提问,死者很漂亮吗﹖」这两天看到的其实都是血肉模糊的虞因问道。
「阿司说是大美女。」虞夏从笔记本里抽出照片递过去。
「严大哥的话不可信,他搞不好一只蚂蚁躺在那边也会这样说。」接过照片,虞因看见的果然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笑得很甜美,是那种人见人爱的讨喜模样。
「我看了当初的记录,性骚扰似乎也是个误会,是罗老板在前一家店面时开了女客人玩笑,被一状告上法院,但是後来女方自行撤销了。在谭家楼下并没有类似的状况,周遭邻居也都说只是会骂脏话而已。」将自己的笔记本与虞夏交换,虞佟淡淡地说着:「初步了解,除了邻居的争执,谭家方面表示并没有加付任何压力给女儿,读书方面更没有做任何要求,她本身就非常喜欢上课、上学,不用家人盯着。」
「同学这边也是,都说她自我要求非常高,一直都学业前几名,平常生活没有其他异状。」虞夏翻着交换来的本子,大致上把对方的资讯也都看过记下,「黎检查到的也差不多,老师、学校方都是一样的评语,除了约半年前课业开始跟不上、情绪比较低落之外,生活作息一直都很正常,与同学的互动也都算还好。」
这样听,真的也听不出来有其他原因,虞因迷惑了。
就在大家都沉默下来吃东西时,聿突然举手。
「……科系﹖」
「啊啊,是外语,他们这班的男生少了些,似乎都分在另一班了,班上只有两、三个男孩子,所以女生感情都不错,全班常常会办班游,算是很开朗的班级。」虞佟补充说明:「死者在班上相当好相处,是很受欢迎的类型,并没有树敌,很难得的人缘相当不错。」
「越听越觉得还是压力自杀。」也听不出什麽端倪,虞因有点困扰地抓抓头,「没有奇怪的地方啊。」品行好、功课好,家庭、学校、同学方面都没有压力,那唯一就是本人造成的心理压力了,就和新闻报导得差不多,功课落後造成的,现在听起来还真是很有可能。
「的确,不过这只是初步,深入看看应该多少能够有点突破。」虞夏看向一旁蠢蠢欲动的虞因,加重语气:「当时是我们深入,你给我待在家里,吃忘记明天还要去复检,小聿你这次给我盯紧他。」
聿点点头,很用力地瞪着虞因然後吃饭。
「唉呦,好啦好啦,但是明天如果有什麽新的进度,要跟我讲喔。」
「吃你的饭!」
晚间约十二点多左右,确认虞因和聿都乖乖回房睡觉後,虞佟端着两杯热茶进了虞夏的房间。
老早就钻回自己房间的虞夏打开了电脑和线上视讯在跟黎子泓聊今天的进度。因为虞因的突发状况,所以下午没有回局里、也没去找对方,乾脆就约了晚上再谈。
「所以你们那边也没有查到什麽吗﹖」也差不多是同时间上线的黎子泓和虞佟点了下头,继续回到刚才正在讲的事情。
「嗯,周遭都很正常。」虞夏接过热茶,点点头,接着他就注意到视讯对方的背景竟然是办公室,这时间还没离开署里,「不过越问下去感觉越奇怪,光是课业跟不就太不对了,应该有其他事情在影响死者,才会造成压力。」如果死者本身是个课业不精、被学校家长要求很高,那真的有压力问题。但是今天一圈问下来更确定了,死者不但没有各方压力,本身还是喜欢读书的优秀学生,就连打工处的店长都说她算数和记帐很在行,已经打算问她有没有升正职调薪我意愿。
这种人,学业会突然跟不上和退步才是最大的问题。
虞因分辨不出来,但是虞夏从以前开始就看过太多案例,很典型的有外力因素影响,才会造成学业成绩瞬间下滑。
「而这件事情,甚至连家里都不知道。」虞佟拉了张椅子坐下来,微微皱起眉,「但是我认为她一定有想要向家里求救,只是家里的争执盖过了她的声音,所以根本没发现。死者的哥哥说这段时间以来,他们父母全心都在伤害官司上,不断进出律师事务所和地方法院,通常这样会忽略掉一些变化……我希望明天可以对死者住家的房间进行一些搜索,如果没错,可能会找出点什麽。」
「我会和家属进行协调,你就去做吧。」黎子泓沉思了下,双生子看到的初步问题比估计的还要多,「你们认为她是自杀吗﹖」
「昨天以前还觉得应该是,但是昨天晚上……」虞佟迟疑几秒,才开口:「阿因被死者跟上了。」
「嗯﹖没事吧﹖」黎子泓有点惊讶,但又觉得好像理所当然会这样,毕竟虞因出现在现场就是造成他们这次决定深入调查的主要原因,被缠上似乎并不是那麽奇怪。
「我们差点没被他累死。」虞夏咬牙骂了声。
实际上,他们家除了虞因这个状况外的家伙外,昨天晚上基本上是全家都一夜没睡。
昨夜大约一点多左右,虞佟整理完一些文件正打算上楼休息时,在走廊听见一些声音。那是某种低低的哭泣声,但不像是他们家任何一个人的声音,有点像是女孩子的声响,相当地压抑。
也不知道为什麽,虞佟直觉就是虞因房间传来的,他轻轻打开虞因的房间,在门扉开启那瞬间,他确实看见了床脚边好像有什麽东西窝在那里,体积还不少,正打算开灯时,那东西唰地一声就急速消失,他跟本来不及分辨是什麽。
房间里的温度低到很不正常,尤其窗户紧闭,不应该是这种低温。
开了灯,虞佟就发现虞因的脸色很不对劲,紧闭着眼睛还不断喃喃在念什麽,整张脸出汗得很严重,一摸之下,才发现他正在发高烧。
原本是打算自己处理,就在虞佟揭开棉被一角时,他就看见一个紫黑色的手印在虞因的手臂上慢慢地下移消退,好像有什麽人抓着他、然後松手。
那瞬间他感到毛骨悚然。
接着虞因就开始挣扎起来,原本只是挣动,但後来就变成死命挣扎,吵闹声引来虞夏和聿。
因为挣扎的力量太大,虞夏乾脆压制住对方手脚,避免他去伤到自己,聿就帮忙不断更换毛巾和茶水。完全不正常的出汗量太大了,虞佟只能一直帮他擦拭,然後努力地把水喂给他喝。
这段时间里,虞因完全没有清醒过,只是一直说着「不想死」和一些他们没听懂的话,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天色开始转换的时间,虞因才虚脱似地沉沉睡了过去。
累瘫的聿也趴在床边睡着。
几个小时下来,差点手脚抽筋的虞夏边骂边移开,让虞佟仔细检查。
然後他们两个在苍白灯光下,都看见了虞因的手脚上出现了紫黑色的手印痕迹,尤其是脚踝上,特别明显,像是这段时间里还有另一个人在跟他们拉扯。印痕很快就开始消失,不到五分钟就完全不剩。
「别告诉他。」
虞佟看着萤幕另一端的黎子泓,「阿因应该不记得,他今天完全没提到,只有印象梦里死者的事情。」今天原本他们很不放心,都想请假,但是後来醒来的聿推着他们出门,说先去搞清楚死者到底想干什麽比较好。
「放心,我连阿司都不会说。」黎子泓停顿了几秒,「那麽,应该不是真的自杀了。」大部分自杀的人不会有那麽强烈不想死的念头,通常杀死自己的人,都是已经放弃自己的人,这种状况太过反常。
「需要告诉家属配合调查吗﹖」虞夏问着。
「暂时先不用,家属对於自杀无异议,也希望尽早结案,如果有查到更进一步、能够举证非自杀的线索,再请家属配合,目前也似自杀确认先做搜索。」如果不是自愿自杀,那就加工或他杀的可能,但是他们现在并没有任何证据,贸然告知家属,很可能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若是又经过媒体的大肆披露,恐怕就真的再也查不出来了。黎子泓盘算了下,很慎重地看着眼前的员警们:「千万不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避免能查到的线索中断,对外只要宣称结案的必要查问即可。」
「明白。」最近也吃了很多媒体亏的虞夏当然知道对方的顾虑,这种状况下如果被暴露出去,就算真的有凶手,也会瞬间逃之夭夭。「我会让玖深和阿柳帮忙清点过死者所有物品与住所。」
「好的,就辛苦你们了。」
「你们在讲啥啊﹖」
黎子泓一转头,正好看见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拎着纸袋的严司钻了进来,「大检察官,十二点半了耶,你就不怕哪天自己一个人在办公室里面被暗杀,然後你家书记弟弟隔天早上来才发现屍体吗﹖」
「到那时候,你会接手吗﹖」
严司愣了下,把袋子按在桌上,「别开玩笑了,我绝对找个学艺最不精的学弟来切。」
笑笑地把袋子拉过来,黎子泓迳自拿出里面的餐盒,袋子上印的是杨德丞的店家,但是这个时间对方应该也打烊了,估计又是严司去缠人弄出来,「我想、应该是真的一跳跳出冤情了。」说着之前友人才讲过的笑话,没想到会一语成谶。
「查到什麽了吗﹖」严司好奇地去翻他桌上的卷宗,然後横手过去餐盒拿鸡肉卷。昨天去探访到的好像也没什麽特别能成为线索的东西。
「与其说查到,不如说有一些奇怪又可疑的地方,而且阿因似乎也被死者缠上了,那麽案子可能不全然那麽单纯。」按住自己的卷宗抽回来,黎子泓缓慢地吃着晚餐。
「啧,我就知道有被围殴的同学出现,一定就是麻烦了。」耸耸肩,严司直接扑去旁边的小沙发,「那我是不是该去拖出来整个验了。」不知道家属会不会让他磨刀霍霍向女儿,本来都已经要抬回去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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