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炎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走了出来,对自家七弟丢了个眼神。沈绍心领神会,拿着酒去一边待着。廖晓晟刚转身,便看到了一
脸微笑的沈炎。
“你也要去吗?”沈炎轻声问道。
廖晓晟欲言又止。沈炎看出他有心事,很轻很轻地握住了他的手腕,说:“这里说话不方便,跟我来。”
沈炎带着廖晓晟走得没了踪影。这边的洛毅森也走到了沈仲沅的身后,弯下腰在他耳边低语:“伯父,我想跟你谈谈。”
沈仲沅正在跟一位老朋友说话,听见了洛毅森的请求,很痛快地站了起来。洛毅森跟在他身后,两个人去了另一个房间。
关好门,洛毅森抿着嘴,深深地吸了口气。虽然他要说的事情很难出口,但时间不等人,再怎么难还是要问的。况且,以沈仲沅的
气度因该不会恼火发飙。
洛毅森开门见山地说道:“伯父,沈兼说,说沈绍不是他弟弟。我想问问您,怎么想的。”
就像洛毅森所想的那样,沈仲沅并没有任何异常的反应,甚至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看着洛毅森,反问:“你认为呢?”
“我很疑惑。”洛毅森直言“在我看来,您跟沈绍是亲生父子,这一点从容貌上就能看得出来。沈兼的长相跟跟沈绍不大相似。我
最初的猜测是:沈兼不是沈绍的亲大哥。”
分析出来的结果,洛毅森说得非常婉转。沈仲沅轻轻哼了一声,说:“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保证。”
洛毅森了然一笑,心里踏实了,不再纠结这个让他一直放心不下的话题。继而说道:“伯父,我们要出发了。您多保重。”
很寻常的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主要是,他不大习惯这种时刻跟一位长辈道别。即便是爷爷还活着的时候,也没说过类似的话。现
在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想跟沈仲沅说上几句。不适感,还是让洛毅森感到很难为情,急忙转身打开了房门。
沈仲沅一直盯着洛毅森,在他走出房间的同时,沉声道:“早点回来,陪我喝茶下棋。”
洛毅森的脚步一顿,喉间,莫名其妙地有些哽咽。缓解了数秒,重重点头。待迈开步伐时,心里郑重承诺:我们一定会回来。
十几分钟后,出发去枫树村的人已经聚集在地下停车场。其中,并没有廖晓晟。
公孙锦给廖晓晟发了短信:蒋兵和苗安就拜托你了,也照顾好自己,随时等我联系。
收好电话,公孙锦打开车门,说:“出发吧。”
沈绍和洛毅森单独开一辆车,其他人都在商务车里。两辆车刚刚驶出地下,忽见秦白羽拎着一个袋子站在不远处。
司马司堂将车停了下来,褚铮忙不迭地跑下去。
今日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秦白羽站在眼光下,对着跑过来的男人露出温柔的笑容。褚铮看得有些傻了,跑到他是面前,竟不知
道说点什么才好。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看着……
秦白羽缓缓拉住了褚铮的手,低下头,细看这双保护了自己、拥抱了自己的手。如果可以,他想立刻带他回家。
“对不起,我实在太忙了。”褚铮轻声细语地说:“没时间去看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秦白羽笑道:“我也是在家闲着没事,过来送送你。这个你拿着。”
接过满满一袋子的食物,褚铮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秦白羽如常地对他笑着,说:“有时间就给我打个电话。”
会有时间吗?褚铮想:就算有时间我也不敢打电话,真怕听到你的声音我会忍不住飞回来。
褚铮的沉默,让秦白羽笑了出来。白白净净的手指戳在褚铮的心口,“想什么呢?不过就是外出一段时间而已,我又不会跑。我还
想呢,趁你出去这段时间找房子,等你回来了,就能住进咱俩的新家。来,把你的小金库给我。不是说好了吗,各出一半的钱。别说话
不算话啊。”
半是玩笑的贴心话还没说够,眼前的男人忽然抱上来,把他紧紧搂在怀里。
褚铮不顾是在马路边上,不顾周围还有人看着他们。抱住了秦白羽使劲亲了他的嘴。亲吻只是一瞬间的甜蜜。留在唇上的余温让褚
铮有些难以支持,紧了紧手臂,在秦白羽通红的耳朵边上说:“等我回来。”
说完,褚铮逃也似地跑开了。
秦白羽哭笑不得:你是情窦初开的高中生吗?
回到车里,公孙锦促狭地看着褚铮。褚铮捶了司马司堂一拳,“赶紧开车。”
车子徐徐驶入机动车道。跟在后面的车子里,洛毅森放下车窗,对着秦白羽摆手:“哥们,回来咱好好喝一顿啊!”
秦白羽点点头,无声地说了句:“保重。”
洛毅森又想起件事来,“白羽,抽空去看看丢丢。我怕它想我。”
丢丢是谁?秦白羽楞了愣。
稍时,目送两辆车没了踪影,秦白羽的笑容才收敛的干干净净。在一旁静候多时的管家走了过来,对秦白羽说:“秦秘书,老爷要
见你。”
“请带路吧。”秦白羽镇定自若,随着管家走进了酒店。
公孙锦等人走到高速公路的缴费口,跟苗允年碰了头。苗允年只带了西胡陆一个人。他看了看公孙锦,说:“我有话跟小洛说,我
上他们的车。”
于是,苗允年和西胡陆坐进沈绍的车,众人再次出发。
洛毅森给苗允年和西胡陆准备了一些吃的和水,并没有急着问老爷子想跟自己谈些什么。西胡陆很安静,坐在师傅身边,打量几眼
沈绍。
苗允年的注意力也在沈绍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才对洛毅森说:“之前,我对你爷爷有所耳闻。可惜,无缘相见。你们家,如果要
追溯起来,还跟我们有点关系。”
“亲戚吗?”洛毅森问道。
苗允年摇摇头,说:“按年龄来算,那个人应该是你爷爷的叔叔。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只知道他姓洛,一个人住在枫树村。没
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其他的情况我就不清楚了。”
当年,苗允年遇到枫树村的洛老头,得了几根香。那位老人八成跟自家爷爷有关系,或者真的像苗允年猜测的那样。是爷爷的叔叔
。
沈绍在一旁搭言,“可以查。”
“的确可以从这一点着手调查。”洛毅森也跟着附和,“但是,光是这么形容还是少了些线索,最好能有那位老人的照片。”
可想而知,照片是不可能有的。但苗允年却说:“这也是我为什么要跟你们去的原因。他长什么样我还记得,我可以做出来。”
洛毅森和沈绍都有些吃惊。转念想到苗家的家传本事,也都释然了。而西胡陆笑眯眯地解释:“有些活计,师傅一个人忙不过来。
所以我跟着。”
小徒弟说完,苗允年俩眼一闭,“老了,精神不济。到了地方叫我吧。”
见老头准备睡觉了,沈绍特别不满意!很想把后面的两个大灯泡踢到公孙锦的车上。洛毅森偷偷摸了摸他的手——算了,就这样吧
。
西胡陆看出了沈绍的不满,讪讪地笑了笑,“我们都睡觉,不碍事哈。”
这师徒俩也够有趣的,真的说睡就睡。洛毅森无奈地苦笑一声,给沈绍顺毛:“你要是累了换我开车。”
沈绍瞥了眼车镜,冷声说:“烦。”
“人家是来帮忙的。”
“也烦。”
“乖,几个小时而已。再说,他们俩睡的多安静。”
半小时后,洛毅森很想收回方才那句话!因为师徒俩的鼾声简直震耳欲聋。这哪是呼噜啊,这分明是在咆哮!
沈绍终于被师徒俩“咆哮”的心烦气躁,一个急刹车,将车子停靠在路边。前面的车见他们停了下来,也靠在路边。
沈绍打开车门,一手抓着老的,一手抓着小的,直接拖到车外。西胡陆还迷迷瞪瞪地揉揉眼睛,问道:“怎么了?”
苗允年眼睛都不张开,气呼呼地说:“谁他妈的吵老子睡觉?”
沈绍的脸色阴的快滴出水了,扯着师徒俩快步走向公孙锦的车。苗允年还问呢:“这是干什么?怎么停车了?到地方了?”
您老真是睡得够实诚啊!洛毅森直接笑了,并暗中给沈绍加油:快把他们丢出去!
商务车的车门一打开,就见苗允年和西胡陆被丢了上来。公孙锦一手扶住了苗允年,诧异地看着沈绍:“车子出问题了?”
沈绍恨恨白了一眼公孙锦,转身走了,车门都没给关上。还是褚铮伸出手关了车门。回头看着尚不知道什么情况的师徒俩,“你们
怎么招惹沈绍了?”
西胡陆一头雾水,“没有啊,我们一直睡觉来着。”
一直睡觉?不可能吧?
到底是公孙锦比较稳当,指了指后面空着的座位:“后面睡着舒服。”
于是乎,师徒俩齐齐走到后面,脑袋靠着脑袋,还真继续睡了。
一组人重新上路,大约过了二十来分钟。褚铮捂着耳朵,大骂沈绍!蓝景阳咬牙切齿地想要揍人,被公孙锦紧紧抱住!苏洁干脆戴
上了耳机,却还是不能完全屏蔽巨大的吼声。开车的司马司堂严肃地说:“咱们杀人违法吗?”
“你说,现在公孙他们什么感想?”洛毅森幸灾乐祸地问沈绍,“他们肯定骂咱俩呢。”
七爷很自然地搂住洛毅森的肩膀,甜甜腻腻地亲了一口。至于公孙锦那辆车里什么状况,他完全没兴趣知道。
到了距离枫树村还有一百多公里的县城内,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公孙锦说在这里住一晚,明早去枫树村。
找了家干净的饭馆吃饭。下车的时候,公孙锦等人都跟晕车了似得,萎靡不振。
小饭馆里只有他们一伙儿客人,老板热情招呼着给他们点餐。洛毅森不怎么饿,只要了一碗汤。轮到苗允年点餐了,老头亮开嗓子
,喝道:“两碗牛肉面。”
西胡陆打着哈欠,吸溜吸溜地喝着热茶。老板转身要走,他冷不丁来一句:“两碗牛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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