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和爷爷去年认识的。”

　　“去年？”

　　“恩，去年我姨娘病了，卫爷爷医术了得，仅三天就把姨娘的病医好了，我是那个时候和卫爷爷认识的。”

　　卫老爷子原来会医术！

　　“你爷爷的脸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两个月前。”

　　两个月前，比王皓轩的母父早了半个月。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关联……

　　“卫城的瘟疫是什么时候爆发的？”

　　闻人珏想了想，道：“……大概也是两个月前吧。记得听大哥说，那天十多只乌鸦突然出现在闹市，见人就咬，好多个人都被吸干了血，后来那些被咬伤的人就得了瘟疫，所以现在整个卫城是谈乌鸦色变。”

　　“珏儿~~”一个好听的男声从外面传来。

　　闻言，闻人珏嘴角的笑意立即收敛，蹙眉。

　　“珏儿。”一个长相俊朗，身材颀长，气质不俗的男子走进来，“你都在外疯玩了五天了，该回去了吧。”

　　闻人珏小脸淡淡，垂首冷淡道：“是，大哥。两位恩人请自便，大哥我们走吧。”转身向外走去。

　　对于闻人珏前后的转变，姬莫麟和王皓轩觉得好奇。但是他们目前没有那个精力去探索了，早日找到解决瘟疫的良方为要。

　　既然卫老爷子身上可能有线索，两人厚脸皮的不请自住。老人的房子颇旧，到处漏风，再加上天气闷热，彻底助长了蚊子的横行，蚊子是病菌的最佳携带体，姬莫麟对其非常厌恶（应该没有人喜欢蚊子）。

　　“烦！”姬莫麟拍床坐起来，怒视四周。

　　“别瞪了，再瞪也是浪费感情，蚊子看不见的。”王皓轩语带笑意。

　　“小样，我发现你越来越会说了。”姬莫麟笑眯眯的扑到王皓轩的身上。

　　王皓轩伸手揽住他的腰，动作做的那叫一个顺溜，“还行。”

　　“哈！你还得瑟上了。”伸手在他的痒痒肉上挠，“我看你还能不能得瑟……”王皓轩很怕痒痒的。

　　“住……手，哈……快……住手……嘘！”两人闹得正酣，突然听到外面的动静，王皓轩忙用力抓住姬莫麟的手，姬莫麟抿嘴静听外面。

　　等声响渐渐远去，王皓轩和姬莫麟整整衣衫，悄悄跟在卫老爷子身后。卫城白天都荒无人烟，更别说晚上了，整个卫城连个灯光烛火都没有。两人自凭武功高强，晃悠悠的跟在卫老爷子身后。

　　卫老爷子走的不慢，不多会儿来到一个祠堂前。

　　闻人祖庙！

　　姬莫麟和王皓轩对视一眼，眼中都有疑惑。这位老爷子怎么来到闻人家的祠堂了？卫老爷子深深的看了一眼坐堂上的牌位，冷冷一笑，转身去了后面。姬莫麟和王皓轩忙跟上去。原来祠堂后面别有洞天，一扇活动的墙壁后面有一条长长的甬道，两人戒备的跟上去。

　　甬道里面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腥臭中带着微微的甜腻，说不出的古怪。两人捏的鼻子继续往里走。

　　嘎！嘎！嘎！

　　不远处透出一丝光亮，伴着光亮还有怪鸟的嘎嘎声。姬莫麟和王皓轩俱是面色凝重，应该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加快脚步向里走去，入目的是空洞中难以计数的铁笼子，笼中是让整个卫城闻之色变的吸血乌鸦，笼子下面是森森白骨，笼子旁边的石柱上捆着瘦弱饿殍的人，这些人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肤。看来这场瘟疫真的是有人蓄意为之，那皇朝的形式可谓之凶险。王皓轩面色担忧，希望父王、母父、大哥他们不要有事。

　　姬莫麟心有所感的握紧王皓轩的手，给予安慰，王皓轩浅浅一笑。

　　空洞很大，一眼望不到头，两人绕开铁笼子，继续往里深入。……当看清楚血乌鸦身后的景致时，二人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如果说血乌鸦这边是地狱，那另一边就是天界。各色的花朵开得绚烂，怪不得刚进来时甬道的味道那么古怪了，鲜花和枯骨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当然怪异了。花海中央有一个高台，高台上有一个石棺，卫老爷子趴在石棺上，一脸痴迷的看着石棺中的人。

　　“你们来了？”卫老爷子轻轻喃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王皓轩大声喝道。

　　“嘘！小点声，薇儿在睡觉。”手指放在唇上，轻轻的嘘着。

　　这人看起来有点魔怔。

　　卫老爷子将袍子拉下来，两人这才看清他的容貌，一半美若仙人，一半丑如鬼魅，但是不管是哪一边都和老字扯不上关系。“小麟儿你不认得我了吗？”

　　姬莫麟蹙眉深思，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印象。

　　“呵呵……看来你师父依旧视我如蛇蝎啊，连提都不向我的小麟儿提，记得你小时候可是粉嫩嫩的一团，如今变丑了。”

　　姬莫麟嘴角直抽，活这么大第一次听人家说他丑。

　　“你是……师叔？”

　　“呵呵……看来还是我的小麟儿有良心，还记得我，不像你师父那般狼心狗肺。”

　　“这些吸血乌鸦是怎么回事？”王皓轩打断他俩的话，直指重点。

　　“年轻人，要有点耐心。这些乌鸦吗，只是试验品而已。”

　　“外面的乌鸦是你放出去的？”

　　“我自诩不是什么正派人士，薇儿也离我而去，可以说是生无可恋，但是我还没有变态到让全世界的人都跟着陪葬。”

　　“那么说外面的乌鸦真不是你放出去的。”

　　“仔细看看我的乌鸦和外面的有什么不一样。”师叔指出异点。

　　外面的乌鸦双眼暗红似滴血，啄细长如针，爪长锋利带钩，这里的乌鸦眼也是红的，但是不是暗红，一种晶晶亮的红，像红宝石，啄不是太长，爪子更锋利些，确实不一样。

　　虽然这里的乌鸦和外面的不一样，但是王皓轩对于姬莫麟的师叔撇开关系的言辞并不认同，“外面的乌鸦与瘟疫和你是撇不开关系的。”

　　“对，外面的乌鸦身上的毒确实是从这里流传出去的。珏儿不小心发现了这个洞，偷偷溜了进来，在不知不觉中感染了此毒，并带了出去，和他接触过的人都生病了，尤以他的姨娘最重。其实他的姨娘根本没有好，珏儿和他的姨娘是卫城瘟疫的源头。你们想遏制瘟疫可以去杀了珏儿和他的姨娘，再一把火将整个城给烧了，这样瘟疫就不能扩散出去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姬莫麟抓住了一个重点，“那么说逃到外面或是欲上报朝廷的探子都是你杀的，为了不让瘟疫扩散？”

　　“老子没有那么好心。”师叔扭头。

　　“你为什么要研制这种毒？”王皓轩问。

　　“……一切都是为了她。”师叔指着棺材道，深情中带着悲痛。

　　

 

作者有话要说：偶卡了好几天的文，深感抱歉。请原谅……

 

 

 

吸血鬼（6）

 

　　姬莫麟和王皓轩走上前，石棺中躺着一个女子，女子生得极美，但是从其没有起伏的胸膛来看，女子已经死去多时，石棺是用一种特殊的玉石做的，可保尸体不腐。

　　“这是？”

　　“闻人薇儿，闻人家的大小姐，珏儿的姑姑。”师叔温柔的抚摸女子的发，也不管姬莫麟他们愿不愿意听，徐徐说来，“十八年前，我游历至卫城。雨后石桥下和薇儿巧遇，薇儿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但是她从来没有轻视过我，自始至终将我当做普通人看待，薇儿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女子，我欲娶她为妻，但是闻人老爷极重门第，看不上我，千方百计的欲拆散我和薇儿，我想配得上薇儿，并她让今后生活富足，我进京考取武状元。离开一个月，带着功名利禄来接薇儿，不想迎接我的却是薇儿冰冷的尸体。我伤心欲绝，彻查此事，方知闻人老爷在我走后立即将薇儿送给了首府的侄子，薇儿性子烈抵死不从，最后以死明志。……”

　　“你研制这种毒是为了让闻人姑娘复活？”姬莫麟面色严肃。

　　“正是，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未成功，我空有这一身本事。”师叔面露悲痛，情绪激动。

　　“你这是逆天而行，定会受天谴的。”

　　“她死，我生无可恋。”

　　姬莫麟深深蹙眉，沉默了半响，道：“那外面的毒是怎么流传出去的？”

　　“不清楚，可能是有人不小心进入了这里，又不小心将毒带出去了吧。”

　　“不小心，好个不小心。”王皓轩冷嗤。真是不负责任的言辞。

　　“此毒可解？”

　　“谁知道呢。”师叔耸耸肩，爱怜的看着石棺中的女子。

　　“你……”王皓轩气急。

　　姬莫麟伸手拉拉他，让他稍安勿躁，“师叔，你研制的毒不知为何流传出去了，我说的不是卫城而是指卫城以外，花都，漳州，京城等等。有人利用这毒，欲图谋不轨，动乱迭起可能会改朝换代，到那时民不聊生，血流成河，您将成为千古罪人。”

　　“呵……好大的一顶帽子。”师叔嘴角微微勾起，眼中却毫无笑意，“我们青门向来讲究无欲无求，你是师兄的得意弟子，怎么如今也犯了戒。”

　　“这是我自己的事。”

　　“只要你属于青门一天我就有权管。”站起身，脚下一踏，身体斜飞出去，迅猛的射向姬莫麟，“我代师兄管教你这个触犯门规的徒弟。”

　　王皓轩揽着姬莫麟轻飘飘的向后飞去。姬莫麟抬头看着有些紧张的王皓轩微微一笑，“轩，我现在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

　　闻言，王皓轩这才反应过来，姬莫麟的力量正逐渐苏醒，这样想着手就要松开。姬莫麟握住他的手，“……但是我喜欢你的紧张。”

　　王皓轩垂眸，手没有抽回来，任姬莫麟握着。

　　师叔出招狠厉，但是气势有渐渐衰弱的趋势。一炷香之后，师叔被姬莫麟一脚踢飞出去。

　　姬莫麟眼中闪过疑惑，记得小时候师伯他们讲过，师叔可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武功胜过执掌掌门之位的师父两倍有余，师父武功那样高，但是师叔却……好像身子被掏空了一样。

　　“咳咳咳……”师叔大口大口的吐着血，他吐出来的血居然是黑色的。姬莫麟和王皓轩惊诧。

　　“师叔，你……”

　　“活不久了。”淡淡的说道，那样子就好像即将死去的不是他似地。

　　“我死后，将我和薇儿葬在一起。”

　　“好，但是你必须告诉我《圣毒经》在哪里。”

　　“咳咳……带珏儿离开闻人家，珏儿是一个好孩子，不应该生活在那种肮脏的家里。”说着不相关的话题，双眼渐渐失去神采，身体软到下去。

　　姬莫麟和王皓轩忙上前，在他颈部摸了摸，没有跳动，“靠，死老头子，解毒之法你还没有告诉我呢。”姬莫麟低咒。

　　生了会儿闷气，两人一把火将山洞里面的吸血乌鸦和上闻人家的祠堂烧了，这种害人的东西不应该留在这世上。

　　熊熊大火，将整个天际染成红色，血色残阳，此情此景在适合不过了。两人的脸被大火照的亮堂堂的，就好像镀了一层血色。

　　“走吧。”王皓轩道。

　　“好。”

　　二人带着师叔和闻人薇儿的尸体来到城外，刨了个土坑将二人合葬，再找了一块石碑为两人立碑，做到这步也算仁至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