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异志 作者:顾曲流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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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二拉着许何来到刚刚进来的那片草地上,眼前一片湖光山色,许何有些失落,那不舍的眼神被言二看在眼里:“没事的,既然是你内心的世界,只要你还有这种心情,这个地方就一直与你在一起。”言二拍拍许何的肩:“闭上眼睛,心无杂念的想着外面的世界,我们就能回去了。”
许何依言闭上双眼,可是脑海里仍是那一片湖水草地,那清新的空气,那甜美的花香,许何用力想着做不完的工作,那些烦人的客户,可那美丽的景色依旧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半响,许何放弃地睁开眼睛,不出所料,他和言二还站在草地上。
“不行啊,刚刚经历这么吃惊的一幕,怎么能够说不想就不想的。”许何求助地望着言二。
言二叹了一口气,怎么就没想到他的集中力会有这么差呢,“慢慢来,你是一个人进来的,你靠着这根红绳是一定能够出去的,现在要带上我,难度确实更大些。”言二顿了顿,正色道:“你再试一次,如果你出去了,记得一定要把手中的红绳放开,我自己再想办法。”
这怎么可以,这个人为了找自己而来这里,还想办法带自己出去,而现在却因为自己不能集中精力要让他一直留在这里?许何一时激动起来,大声说:“不行!你一个人在这里,你怎么出去!”没等言二回答,二话不说把抓在手中的红绳也系上了自己的小指,在言二愕然的目光中握住他的手,一脸坚决地说:“你一定不要放手,就算只有我一个人能够出去,我也一定把你带出去,如果我不能把你也带出去,那我们就一起呆在这里算了!反正两个人也没那么无聊。”
看着许何气得鼓鼓的脸颊,言二禁不住的大笑起来,那爽朗的声音显得十分愉悦,平时看到言二都是温柔的微笑,这样爽朗的笑脸让许何觉得他整个人都增添了色彩。
许何不解地看着言二:“笑什么?”
“呵呵,你真是让人很意外呢。”言二笑得有些微微喘气,用力回握住许何的手:“好,我们就一起出去!”
许何再次闭上眼睛,耳边的风吹起他的发丝和衣角,环绕在耳旁的昆虫声和鸟叫渐渐远去,安静到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因为看不见也听不到,感官的缺失让许何觉得自己像掉在一团棉花里,晕眩的感觉再次袭来,他不禁紧紧握住言二的手,仿佛那只手的温度就是他的唯一的感觉。正在暗暗庆幸这次能够成功的时候,忽然感觉小指上的绳子越拉越紧,绷到似乎都要陷到肉里,许何咬着牙,拼命想着外面的世界,可是黑暗中手指的触觉更加敏感,就在许何认为小指可能会被勒断的时候,听到了言二急切的声音:“这样下去不行的,快把红绳扯断!”
不行,忍一会就可以了,一定可以的。
大概是看不到许何的回应,被许何拉着的手开始挣扎起来,感觉到言二在用力扯着系在手上的红绳。许何心里一阵紧张,不行的,不能让他一个人留在这里,慌乱中许何不自觉地抓紧言二的手,往自己怀里一拉,因为惯性的作用再加上本身已经眩晕的感觉,让许何死死的抱住言二整个人向后倒去,只听到“嘭”的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再就是腰背后脑勺相继传来的火辣辣的痛……
……
“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耳边传来言二戏谑的声音。
许何茫然地睁开眼睛,眼前赫然是言二放大的笑脸:“我们回来了。”
许何松了口气,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竟然还紧紧地抱着言二,许何慌忙松开手,双臂都已经麻木了,也不知道刚刚用了多大的力气。
言二翻个身坐在许何旁边,好气又好笑:“刚刚差点你的手指就断了,没想到你这个人这么固执。”
许何笑笑,想抬起手拍拍言二的肩,却发现那根红绳还系在他们小指之间,而自己小指上的红绳已经深深掐进肉里,许何小心地解开,从口袋里拿出砗磲珠,和红绳一起放到言二手中,勉强地牵起嘴角:“只有麻烦你再穿一次了。”
言二不说话,微笑地接过,和许何在地上坐上好一会,到了最后两个人竟然相视大笑起来。
“我说这镜子怎么这么奇怪,原来是镜妖,是妖怪吗?”许何大口地喝着汤,早上遭遇了那么怪异的事,从那里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了。
“不能算,它虽然可以窥视内心,但却是人的好奇心生成的东西。”言二优雅地动着筷子,淡淡地说。
“哦……”许何顿了顿,又继续喝汤:“那它怎么在你家里的?”
言二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凉凉地说了一句:“难怪镜妖会找上你。”看着许何满头黑线的不再说话,言二忍到内伤不让自己笑出来,他镇定地指指自己的眼睛:“你没见我今天一直没戴眼镜吗?”
是啊,许何抬眼看了看,可能是看习惯了没太注意,被他这么一提真有些奇怪:“为什么啊,不是没戴眼镜就会看见那些东西吗?”
“等你吃完,我再跟你说个故事,你就不会再问为什么了。”言二抬起筷子,注视着许何,微微地勾起唇角。
留海
待言二把桌面收拾好以后,天色已经黄昏,远远的晚霞像烧红了半边天,晚风徐徐,有些温暖的味道,三月了,天气慢慢好起来了呢,许何想着,坐在外廊的藤椅上,虽然眼前的景致不一样,但是同样有身在镜中的惬意感受,许何望着远处的云霞,美美地眯起了眼睛。
“在想什么呢?”言二递过来一杯绿茶,在他的对面坐下,两个藤椅的中间是个小小的木质茶几,清新的原木的味道。
“在等你的故事呢?”许何回过神,捧起杯子,眼神无比期待。
“今天为了你,我可是连正常的工作行程都放下了呢。”言二无奈地叹口气,望着许何缠着纱布的小指:“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我就满足你的好奇心吧。”
言二舒服地靠着椅背,望着花园深处:“你知道我不戴眼镜的感觉吗?”言二似乎在自言自语,“有时候真不知道能够看到这些东西到底是不是件好事,每个人身上都发着独一无二的光芒,有些人的光芒偏绿、有些人的光芒偏红、也有些偏黑,强烈的,微弱的,有的形状像火焰,有的形状像烟雾。每天看到这些,让我对人的外表本身都忽略了。
人的光芒的可以流露出他的性格气质和欲望,颜色偏红的一般热情开朗,颜色偏绿的一般光狡诈阴险,颜色偏黑的一般凶恶狠毒。光芒的强弱就是他的生命力,形状就是他表达交流的方式,所以很容易就可以看透一个人。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与人打交道更麻烦的事情了。”言二回过头,朝许何微笑:“可能你不相信,因为这个,我曾经呆在家里不敢出门,害怕与他人相处。”
许何安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想知道你身上的光芒吗?”言二望向许何的眼睛。
“我的,什么样子的?”许何微笑着。
“呵……呵”言二笑着又望向花园,似乎在回想着什么:“那次见你的时候,其实本来只打算看到你就离开的,但是我观察了你很久,后来才决定和你打招呼。”言二的眼神飘忽着,“因为你的身上散发着非常温柔的光芒,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光,五彩的,像层层的星云一样环绕在你身上。”言二看了许何一眼“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那有多美。”
“是……是吗?”许何的脸有点微红。
“所以和你相处,不戴眼镜是种享受呢。”言二调侃着。
许何没有作声,但却觉得自己的脸似乎有些发烫。
言二喝了口茶,接着说:“人的光芒在额头最为强烈,亮度也是最高,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司空之处,今天我要说的就是关于这个的故事。
记得那还是我读大学时候的事了。那个时候,因为刚上大一,课业很轻松,因为都是刚刚走出家门,所以也带着对外面世界的好奇和期待。抽烟、泡吧、找女朋友,我想很多人都是在大学的时候学会的吧。由于我们那个系女生比较少,所以很多男生渐渐的都在别的系甚至是外校找了女朋友。到了大一下学期,有几个男生便和自己的女朋友在学校外租房子过起自己的小生活。
而我自从高三那年在老家见过那个走路的老人以后,便常常会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有时候是黑气,有时候是人影,渐渐的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多。那时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说不怕那是假的。而能看到却要装做看不到让我那段时候真的快要疯掉。我只希望好好读书,快点毕业,所以一直以来我的成绩都是名列前茅。也许,那个时候,我在同学眼中是个不随大流的怪异的人吧。
那是大一快结束的时候,面临放假,学校都已经没课了,就等着班主任把考试的分数排出来再写上评语就可以回家了。可能由于那个时候大家的心都飞了,也没有课,考也考完了,大家便一大早就窝在我们班小林的出租房里一起看影碟,小林他是个长得很帅气的男生,身形高大、青春阳光,打扮得也很潮,是我们班女生缘最好的男生,他的女朋友也换得比谁都快,我见过的都不下十个。我们几个男生买了一件啤酒,边喝酒边讲着笑话,直到快中饭的时候,小林便提议约几个外校的女孩子来玩,几个男生便欣然同意。
小林约来的几个女生都很漂亮,吃完晚饭,几个女生说要去唱歌,于是他们便三三两两的打车出门,我本来就不太喜欢那种地方,再加上喝了点酒头有些晕,便留在出租室里睡觉,跟我一起留下的还有一个男生,因为醉得不成样子,直接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一直到了很晚都不见他们回来,我就这么靠在床背上睡过去。到了半夜,我突然被冻醒,那是个夏天,窗也没有开,房间里也没有空调,但就这么被冻醒了,迷迷糊糊地觉得怎么这么冷,感觉仿佛在地窑里一样,那种阴冷阴冷的空气像是从四面八方散发出来的。我定定神下床想给自己倒杯热水喝,我淡定的绕过衣柜一角,再平静的拍拍挂在墙上的衣服,这些东西都是刚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了的,只是在屋子里这么久也没见有什么其它举动,就视而不见吧。我喝了几杯热水,还是不见暖和,于是我干脆把一杯热水抱在手上。转头看见睡在床上的同学身子蜷曲得厉害,还在瑟瑟发抖,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气氛似乎不太对,我抬眼看看四周,果然,越来越多的荧光渐渐聚拢,柜角的那个原本安静的白色蜉蝣灵也蠢蠢欲动起来。随着荧光越来越多,空气似乎也越来越冷,我试图把那个同学叫醒,但是怎么叫他都没有醒来的迹象,而且好像在做着什么恶梦似的,表情痛苦,呼吸也很急促。我退到墙脚,竭力让自己镇定,就在我无计可施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不轻不重、不缓不急的三声敲门声!
这让我更加毛骨悚然,试问谁会在半夜这样敲别人的门,然而,正当我快要惊叫出声的时候,那一团一团的荧光好像看到了什么目标一样,一齐向门口飘去,那柜角的蜉蝣灵也慢慢走出来,消失在房门口。
屋里的温度一下子又恢复了正常,在床上的那个同学表情也慢慢平静起来,我有些好奇,犹豫着要不要打开房门看看,可刚走近门口,隐约又听到敲门声,还是不急不慢的三声,但是敲的似乎是旁边住户的门。这里的房子是专门建来给学生出租的,一个走道两边都有房间,就像酒店一样,只不过房间是被隔成一室一厅的两间,那敲门声似乎一间一间地敲过去,就这样,慢慢地听不到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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