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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遇到兵 作者:赖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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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劳烦唐兄了。”直觉地认为,眼前这个俊秀男子,并非坏人。
 
    “李兄客气了,”唐姓男子以笑容回应,“这边请。哦,对了,敢问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他姓张。”李德元刚这么回答,就遭到一记死光。正打算支吾著混过去,却听那唐公子浅浅笑道:“哦,是立早章么?”
 
    “没错没错!”李秀才猛点头,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幸亏那唐公子弄错了。
 
    “章兄,那么,请这边走。”唐公子笑道,为二人引路。
 
    于是,在日暮黄昏之中,三人一同踏上了青石小路。只不过其中二人走在前面,有说有笑、高谈阔论。而跟在后面的高大汉子,则自始至终黑著一张脸,半晌不吭声。
 
    唐公子先前说是“舍下”,其实不过是往日住的旅馆罢了。这倒给张赛虎多少减了一份疑心,换作是私人宅邸,若姓唐的真有心要告发他们,便如同瓮中捉鳖,想逃都甚是困难。但若是人来人往的客栈,却要方便逃窜一些。所以,张赛虎虽然横了眼睛一副别人欠他几百两的样子,但终究是没有将李德元直接拖走。另一个方面来说,他也许是想看看李秀才究竟会捅出什么妖蛾子也说不定。
 
    晚风清凉,微微拂动青翠的竹,婆娑的竹影投映在影壁之上。月清,在小亭子的地面上,撒下淡淡的银霜。
 
    小镇上的客栈,想必是不会太过庞大而奢华的。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除了必不可少的客房之外,院中的小小庭院倒也颇具风味;尖角的凉亭正对著一汪小小池塘,可惜中秋时分,那塘中的荷花早已败去,只留得平静的水面映着一轮玉盘,倒也别具风味。凉亭之中是青石的桌凳,不过似乎是顾及到秋夜寒冷,石凳上早己铺上了锦垫。庭院四周植着各样的草木,想必在春日中必是一派繁荣景象,可在这时大多已是落叶,只一棵高大的樟树依然枝繁叶茂,在月光之下透露凉意。
 
    三人在亭中坐定。唐公子烫了一壶温酒,为张赛虎和李德元二人斟上。李秀才忙不迭地谢过。面那姓张的便没这么客气,别说道谢,就连应也没应一声。唐公子也不见怪。只是浅浅笑过,起了话头:“看李兄、章兄的样子,不像是本地人呢。”
 
    “呃……”李德元支吾道,“这个……我们,我们是前来办事的!”
 
    “是么?”唐公子为自己倒上一杯热酒,再道,“听二位的口音,似乎也不是一个地方的吧。”
 
    “呃,这个……是因为,那家伙出去鬼混了好几年,所以家乡话都不会说啦!”李秀才急中生智,编道。这番说辞引来了张赛虎的白眼。李德元看他似乎有动怒的倾向,忙端了酒杯,露骨地岔开话题:“唐兄,喝酒,喝酒。”
 
    见张李二人对这等话题似乎是不愿意回答的样子,唐公子也不强人所难,另起了话题:“刚刚在书斋,见李兄颇为爱谈野史—类。不知李兄最爱看哪—朝代的故事呢?”
 
    这个话题引来了李秀才的兴趣,他立刻来了精神,忙道:“虽然乡间野史我甚少去读,可是论是正史来,我最神往繁盛的大唐!别的不说,先说这科举制度就是隋唐时期所提出的,择优而仕,无论出生如何,只要勤学苦练,就可以有一展抱负的机会!”
 
    “哦?”唐公子眼前一亮!笑着为李德元斟上一杯酒,“这么说来,李兄的抱负是在科举场上大举身手罗?李兄是想当官?”
 
    “唔!想的!”李秀才重重地点了点头,神色肃然,“只有当了官,才能为百姓做出点事!我才不会像那个姓王的狗官,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定了人死罪,那是什么官嘛!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那狗官就算真的卖红薯了,想必他卖的也一定是臭的!我都嫌他脏。”
 
    这番话带了太多酒后的抱怨,张赛虎直起身来,伸出猿臂就要把李德元向外扯,皱了眉头狠狠道:“回去!你都喝成什么样儿了?”
 
    “我又没喝醉,你干嘛拉我?”李秀才眯了眼睛挣扎著双臂,偏是不听张赛虎的话。
 
    眼看着面前要上演一出抢人大戏,唐公子赶忙打圆场,岔开了话题,“李兄,你为何会对汉景帝颇感兴趣?”
 
    “…””这一句话,让李秀才耷拉了脑袋,“我本来……本来是不感兴趣的。那种皇帝……竟然对那种事情感兴趣,他……他是不是有病啊……”
 
    “哦?”唐公子笑道,“李兄也这么认为?”
 
    几杯热酒下了肚,身上渐淅暖和起来。不知怎的,就觉得心底也酸酸的。李秀才抬了衣袖擦了擦眼,缓声道:“以前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可是越过,就觉得越不是味儿了……”
 
    李德元的话还没说完,张赛虎倒是真的越来越不是味儿了,那两个家伙谈的是什么鬼皇帝?他连名字都没有听过。更是不在乎!他所看到的只是面前一对奸夫淫妇……呃,不对!是“奸夫淫夫”!总之,就是这两个斯文败类在花前月下谈得不亦乐乎,不知道说的是什么鬼东西!而且还一边谈一边直抹眼睛!
 
    这一想,张赛虎只觉得心头火起,正想用强将李秀才架走,却听得他又迷迷糊糊地说:“唐公子,你那一句话说得对,汉景帝虽为世人唾弃,却也不失为一位痴情男儿。他若是能选,必是也不会选那董贤的。他又不笨,对不对?”
 
    唐公子笑而不答,只是为自己添上了一杯酒。杯中映著那一双黑亮的细长眼眸。而那李德元倒也不在乎无人应声,自顾自地说下去:“可是……那个笨蛋就是选了他,是没的选了,想挑别的,满心满脑都不让!只好死磕在那一棵树上了!……这怎么办?他明明知道这是不对的!不应该!也不能!可是没办法,就是没办法……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断袖……断袖……”
 
    唐公于眼光一沉,敛了笑意,淡淡道:“感情这等事,本来就不是控制得来的。”
 
    “……”李秀才一怔。奇怪,为什么酒气全浮到眼睛上来了呢?眼皮热辣辣的,酸。
 
    而在一边的张赛虎,根本半句没听懂什么“汉景帝”什么“董贤”,他只听到那姓唐的说什么“感情”,登时就把牙咬得痒痒的。好嘛,这两个斯文败类,边喝酒边聊天还不够,聊著聊著竟然还聊到感情问题上去了!张赛虎活络活络手指,“卡卡”作响,横著眼就去瞪那个外表温文的“衣冠禽兽”。
 
    唐公子又岂会看不出那凶狠的目光?瞥了一眼那凶神恶煞的某人一副要吃人的表情,他淡漠一笑,挪了挪位儿,向半趴在石桌上的李德元靠近了些。将脸凑近他的,唐公子几乎是把脸贴在了李秀才的耳边,轻声唤道:“李兄,李兄。”
 
    “呃?”李德元模模糊糊地应道。醉眼朦胧地慢慢抬起了脸,不抬不打紧。—抬脸,那唐公子原本就靠得近,此刻硬是有意无意让唇擦过了李秀才的脸颊。这一来,登时有人暴跳如雷:“你做什么?”
 
    一巴掌将姓唐的给打开,张赛虎猛地将李德元提了起来,搂进怀里,一副标注“所有物”的样子。深深地敛起眉,一张原本就显得凶狠的脸,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青白交错。根根青筋浮现在额头,瞪大了的眼中,可见到熊熊烈焰在燃烧。这副横样子,像是要吃人一般。
 
    见到这副怒容,唐公子反而浅浅笑了起来,轻声缓道:“夜露甚凉,李兄又不甚酒力,若章兄不嫌弃,不妨扶李兄到我的房间小憩片刻,不知章兄意下如何?”
 
    “滚!老子才不稀罕!”张赛虎大吼出声,抱著李德元就要往外走,却听得那姓唐的在背后喊住他:“章兄,酒醉燥热之人可不能挨了冻,怕是会落下病根的!”
 
    张赛虎横了他一眼,又低头望了望怀里的人,眼见他因醉酒而绯红的双靥,顿了一顿,张赛虎从鼻孔中重重地“哼”出一声来,随即,一脸不清不愿地抱了人“蹭蹭”地上了二楼客房。
 
    “呵呵……”望著二人进屋的背影,唐公子轻轻勾勒起唇角,扬起一抹浅笑。过了半晌,他收回了视线,为自己再斟上—杯酒,既而踏出亭外,对一轮莹润的玉盘,唇上的笑痕逐渐收敛。缓缓地,他低垂下了眼眸,轻声吐出两个宇:“敬你。”
 
    将李德元抱进了客房,张赛虎只憋得一肚子的火。下手也不知轻重,就把李秀才往床上一丢,疼得他直抽冷气,半醉半醒之间,下意识去模撞疼了的后脑勺。见此情景,张赛虎冷冷—笑心道:好你一个蠢书生,见了一个生人,到亲得跟一个娘胎里出来得似的!一边聊还一边喝酒,该说的不该说的—起抖落出来,竟然到最后还聊到感情问题上了!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越想越觉得不公,张赛虎不由地火从心头起,恶由胆边生,老子待你不薄,却连吃块豆腐都要唠唠叨叨的!可那姓唐的倒好,轻轻松松就赚了一个吻!他妈的!老子怎么能够咽下这口气!今儿个不把你吃干抹净老子就不叫“张赛虎”!
 
    当张赛虎恶狠狠并且“饿”狠狠地在心中做出如此宣言、并且死瞪着眼瞅那张清秀睡颜之时,李秀才正在陈年美酒的作用下,兀自睡得香甜,然而,平静的睡梦很快就被打断,胸口一沉,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挣扎著双手想要推开压著自己的人,却被对方牢牢抓住双腕,动弹不得。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却只见得一个黑熊般的黑影子。
 
    紧紧皱了眉头,李德元暗想,这莽熊又吃错什么药了想些乱七八糟的点子,实在是懒得理他。可李秀才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张赛虎可不仅仅是吃两块豆腐那么简单,而是要将便宜占到底的,立誓不吃干抹净了绝不罢休!
 
    朦朦胧胧之中,那个压迫十足的庞大身躯直欺上来。张赛虎俯身吻住了李德元的嘴,一嘴的酒气。妈的,让你喝酒,让你喝酒;一想到这酒是那姓唐的请的,张赛虎就觉得满心的郁闷,伸了舌头想把那酒味全部舔干净才行。唇瓣上,口腔里,牙齿上,舌苔上一块地儿也不能放过!直舔得身下那人“呜呜”地想出声,却又被制住了舌头,愣是半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不够!远远不够!光是吻还无法解了他满腔的怒火,反倒是让另一把火越烧越旺了。汗珠顺著额头滑下。明明是秋夜,张赛虎却只觉得燥热难当,三下两下扒干净了自己一身装备,又将身下人儿的衫子—起给扯了。原本还想再吻,还想再舔了个遍儿才够本,想要把最“美味”的留到最后。可是,那蠢书生偏偏是个怕痒的,解个裤腰带偏就不老实,护痒般地躲了个半天。那小腰扭得,蹭得张赛虎直抽气儿,狠狠地吞了口水,“咕噜”一声,声音大得他自个儿听了都觉得口干舌燥。再也忍不住,也留不到最后了,张赛虎双手死死摁住李德元的肩膀,推倒!然后,他把腰杆子一挺,上演了千百年来亘古不变的活塞运动——进进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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