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影重重之聚魂鼎 作者:康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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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说抱歉的是,是我太自私了。但我是真的想娶你。病情恶化只其中一个
原因,更多是因为我也爱你啊!”
这个时候,再多的甜言蜜语都显得苍白无力,师从恩只重复道: “我说了,我不会离
开。但结婚的事,你暂时不要再提了。因为你的求婚动机,我实在没办法接受。我……
不要逼好不好?”
师从恩平坦光滑的脸上,找不到一丝情绪的痕迹。但从她的声音里,易向行能听出努力
压抑的痛苦。
虽然想过被揭穿后,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易向行没有预料到她会这么坚决。
手里一直抓着用来求婚的戒指,因为攥得太紧,坚硬的钻石刺痛了易向行的掌心。眼眶
一下子就湿润了, 不得不低下头,以防自己变得更加脆弱。
“姐还在外面,出去吧!”师从恩为两人找了个台阶。
易向行点点头.连骂自己自作自受的力气都没有。
这晚,他喝得酪酊大醉,回家的时候拿钥匙捅了半天门锁也没能把门打开,最后干脆倒
在地上。
易妈妈听到动静,跑出来一看,才发现是儿子回来了,于赶紧叫来易爸爸,把满身酒
味的易向行扛进了家门。
还好,易向行并不是那种喝醉了就会发酒疯的人。他只是锁紧眉头,安静地躺在那里接
受酒精的折磨。
易向心在他的口袋里,发现了一个小小的蓝色丝绒首饰盒。打开一看,哥哥下午买的戒
指仍然装在里面。显然,他没能把它送出去。
隐约中,易向行听到妹妹在与父母交谈。头疼欲裂的想把眼皮撑开,却在听到父母的
叹息声后,改变了主意。
不一会儿,易爸爸和易妈妈便离开了。易向行没有听到妹妹离开的动静。不想面对她,
于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头部越来越重,就像一颗掉进水里的实心铅球。易向行左扭右扭,都找不到舒适的位
置。直到有人捏住他的肩膀,用力按压了几下。重量被神奇地分担出去。易向行偏头,呼出
一口浊气。
“想喝水吗?”
面对妹妹殷切的关怀,再装睡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加上嗓子确实有干得冒烟的感觉,易
向行只好睁开眼,应了声好。
话音刚落,装着清水的杯子就送到了他的面前。他抬起下巴,咕咕喝了两口,凉水入
喉,体内火灼一般的感觉顿时舒缓了不少。
放下杯子,易向心继续为哥哥按摩肩膀和后颈,同时不忘轻声劝道:“有什么不开心的
事情,不要憋在心里。我们一家人,好事坏事都可以一起分担的。”
半张脸还在枕头里,半张脸对着妹妹,易向行勉强撑出一个笑容, “没事。”
易向心咬着唇,默默地将哥哥没能送出的求婚戒指放在的枕头上。
近距离看着那牧闪闪发亮的小东西,易向行的眼睛连眨了好几下,就像被戒指的光芒刺
痛了一般。
“从恩反悔了。”易向行不得不交待一句,“都是我的错。”
易向心抚了抚他的背,无声地给予安慰。
“她觉得我提出求婚,并不因为我爱她。”
“……”
“我怎么可能不爱她?我只……”无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易向行把脸再次埋进枕
头里。
师从恩对他来说,从一开始就不止是恋人那么简单。她帮助他走出了疾病的阴影,这个
过程让他们的感情异常深刻,却也与“纯粹”有了距离。不过,达不到“纯粹”的境界,并
不代表他的爱有瑕疵。
望着妹妹,易向行满腹委屈。他很想痛痛快快倾诉一番,但那样并不能改变现状,而且
还会连累待嫁的妹妹心情不佳。更重要的是,他从来没有将自己患有面孔失认症的事告诉过
家人。以前不想告诉,现在也不想。
“其实你们认识的时间也不长,多交往一段时间再结婚也可以的。”易向心并不觉得事
情有多糟糕。
易向行摇头苦笑,“我和她,只怕没有以后了。”
“为什么?”
“有些裂痕一旦产生了,就永远也不会消失。”
“不可能!不会的!”
易向心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气愤还是焦急,总之是对哥哥的话极不赞成。
易向行没力气和她争辩,于是说:“我累了,让我睡吧!”
说完,他把被子往头上一盖,拒绝再谈。
大概是酒精作祟,过了许久之后,易向行隐约听到妹妹在问:“我又错了吗?”
易向行没有理会,只拍了拍仍在胀痛的脑袋,昏然睡去。
次日,当易向行从宿醉中清醒时,一张没有五官的脸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差点吓得
尿了裤子。
“向心打电话给我,说你昨晚喝醉了。”
无面人一开口,易向行就听出那是师从恩的声音,不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他假装镇定。
“有一会儿了。”
尴尬是不可避免的。易向行浑身不自在,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心中忍不住暗骂妹妹
鸡婆。
“你以前不会借酒消愁的。”师从恩在床沿坐下,声音略显沉重。
“不过是随便喝一喝,没有那么严重。”
这话嘴硬的痕迹实在明显。说完之后,易向行都想抽自己一耳光。
师从恩沉默了,没有五官的脸上依然看不出表情,还好有声音可以帮助传达一点讯息。
“我昨天很生气。”
“应该的。”
“我气不够坦率,也气你那么快就放弃了解释。”
“……,,
“为什么我说不想再谈的时候,你没有再坚持一下?为什么不用更加有力的话来说服
我?”
“……”
“更让我生气的是,我居然后悔了。”不让易向行有插话的机会,师从恩伸出手,易
向行昨天买的钻石戒指已经躺在她的掌中,“这个……其实我很想戴上。”
感觉就像坐上了云霄飞车,落差巨大的起伏,能把人的心肝脾肺肾都颠出来。易向行用
手压住胸口,凝神静气好半天,才稳稳地拿起那枚钻戒,套在师从恩的无名指上。
冰凉的手指,洁白而修长,要是指甲没被修得过短,那就绝对的完美了。不过,易向行
并不在意这个。他在意的是那枚代表拥有的戒指,终于套在了师从恩的手上。
“对不起,我是笨蛋。”
用力将师从恩拉入自己怀中,易向行不得不将嘴唇抿得又直又紧,才勉强憋住几乎决堤
的泪水。
师从恩也坚定地回抱了他,嘴上不忘调侃说:“你知道就好。”
这时,易向心从门缝中探出头来,调皮地喊道: “大哥、大嫂——出来吃午饭啦!”
她将“嫂”宇拖出一个长长的尾音,分明在揶揄兄长。易向行忍不住隔空对她挥舞了
一下拳头。
妹妹笑着闪开了,易向行问师从恩: “现在已经是中午了吗?”
“是啊!”
“我居然睡到了这个时候。”
“你才知道?醉鬼!快去洗脸刷牙,你家里人已经在外面等了。”
“他们现在也是你的家里人了。”
易向行露出得意的笑容.师从恩忍不住拍了他一巴掌。
幸福地看着失而复得的未婚妻走出房间,易向行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才懒洋洋地爬起
来。
拉开紧闭的窗帘,外面果然已经日上三竿。
站在耀眼的阳光中伸一个大大的懒腰,将宿醉留下的疲乏一扫而空,易向行不由心情大
好。可就在准备换下睡衣的时候,眼前突然黑了一下。
起初他以为是低血糖造成的头晕,但经历了第二次发黑之后,他发现那更像是阳光被遮
住后产生的黑暗。
易向行看向窗外。
金黄的太阳悬在空中,光芒万丈,本该让人分不清轮廓。可细心的易向行却发现它
的边缘有一条细细的黑线。
黑线往两端拉升,太阳也开始由圆形变成椭圆形,再迅速从椭圆变成橄榄形,最后竟完
全拉成了一条直线。
光线随之消失了,但转瞬间又从那条直线中弹了出来。太阳的形状再度变为浑圆,而且
依旧金黄耀眼。
易向行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睛,但眼中残留的影像却让他无法忘记刚才所见的一切。
是日蚀吗?不可能,日蚀的过程不会这么短暂。
如果不是日蚀,那又什么?
易向行没有答案,但曾经梦到过的那只变成人眼的月亮,却在这一刻从记忆中跳了出
来。
身体一下子就冷了,易向行呆呆地站在原地,像一块化石。但必须活动起来,因为他
需要再次确定,自己是不眼花了。
就在易向行鼓足勇气,再次把双眼迎向阳光的时候,一双手挡在了他的眼前。
“这么看太阳,眼睛会瞎的。”来人是陈实。
易向行正愁找不到见证人,立刻抓住陈实的肩膀,问: “看见没有?”
“看见什么?向心要过来叫 出去吃……”
“太阳!”
“太阳?”
用力瞪着陈实,易向行也不知道该不该把看到的一切说出来。万一只是他的错觉,那这
笑话就闹大了。
这时,房间里的光线又暗了一下。易向行赶紧抬头,果然再次见到太阳的变化。
“你看!”他激动地推了推陈实。
“看什么?”
“瞎了吗?!”
易向行生气了。这么明显的变化,陈实怎么可能没看见?!
就在他抓住的陈实双臂,想让把眼睛睁大的时候,却发现陈实果然不能看见。因为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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